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換身體,你是否願意?

2022年10月22日19:36:30 故事 1177

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換身體,你是否願意?

我用粘滿鮮血的手,顫抖着輸入了願意兩個字,然後陷入了一片漆黑。

再次醒來,我躺在了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柔軟床鋪里,而對面沒有任何被褥的硬木板上,蜷着那個瘦瘦小小的我。

………………………

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換身體,你是否願意? - 天天要聞

我以為考上大學開啟的是另一方天地,可怎麼也沒想到這裡成了噩夢的起源。

早上六點一刻,我躡手躡腳地從堅硬的床板上爬起,踩着陡峭的樓梯下床。

腳落在拖鞋裡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有人在我的鞋裡放了玻璃碎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對床王瑩乾的,或者說是她指使別人乾的。

但現在,我沒心情糾纏這些,下意識地捂住嘴看向睡得正香的幾位室友,祈求她們千萬不要被吵醒。

天不遂人願,隔壁床的吳曦醒了,她是王瑩的狗腿子。她醒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要醒了。

吳曦手邊就是開關,她打開燈,誇張地喊,“哎呦,張玥,王瑩不是告訴你早上要小點動靜么,你怎麼不聽話呢!”

完了,都完了。

我看着王瑩摘掉了那個賊貴的美容儀眼罩,從床上坐起,像一隻惡鬼,輕聲說,“不聽話的狗,打一頓就好了。”

吳曦還有另外一個舍友劉麗麗揪着我的頭髮把我往廁所里拽,我胡亂蹬踹弄翻了椅子,卻換來了一個重重的巴掌。

這一巴掌力氣太大了,大到我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眼前漆黑一片,耳畔是嗡嗡的噪音。

她們把我拖到廁所,將熱水調到最大,用墩布和掃帚固定着我,讓滾燙的熱水從我頭上淋下。

暴露在外的皮膚一片通紅,水混合著腳上的鮮血緩緩流向地漏,逃出生天。而我,再怎麼顫抖也躲不開接下來的羞辱。

王瑩穿着一雙粘着泥的運動鞋走進了廁所,踩在我的肩膀上,誘哄似地誆騙着,“你舔乾淨我就放過你。”

我被吳曦摁着頭,一點點逼近着這隻散發著臭味的鞋,我拚命地躲閃,再躲閃,但我的臉還是跟它碰上了。

泥土混合著其他不明物質貼上了我的嘴,我沒忍住,乾嘔出了聲,嚇得王瑩立刻彈開。

她嫌棄地擺擺手,掏出了我的手機,用我的臉解了鎖。

她做了誇張美甲的手指正輕輕翻動屏幕,“你說,該把你現在的慘狀發給誰呢?”

王瑩開始錄像了,在劉麗麗死命摁着我,而吳曦扯下我腳底的玻璃碎片,一點一點劃開我的衣服還有皮肉的時候。

疼痛、羞恥、恐懼、心悸,無數的情緒湧上心頭,化成眼淚一滴滴落下。

“你就是這麼裝可憐勾引男人的?”吳曦暗暗用力,疼痛來得更加劇烈了。

我拚命掙扎、搖頭、踢腿,卻擺脫不了劉麗麗的控制,她學過很多年柔道,體重是我的兩倍。

她們笑着、討論着、來回比划著,好像我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揉搓的玩意兒。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剛入學的時候我們還是一起逛街、一起唱歌甚至一起逃課的好朋友。

又或許,這根本不算是朋友。

從我成績比王瑩好開始;從藝術節我排的街舞比王瑩的鋼琴演奏更受歡迎開始;從系裡那個學習好長得又帥的學長邀請我加入課題組開始,王瑩就在拉攏周圍的人針對我。

可那是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孤立和手機上各種各樣的緋聞和八卦而已。

直到在前一段時間班長統計家庭信息時,不小心將文檔發到班級群里,我的噩夢就降臨了。

王瑩的父親是陽城房地產龍頭老大盛世公司的董事長,而我的父親只是這個公司的一位普通員工。

王瑩第一次動手,是因為我要去開組會拒絕幫她抄課堂筆記。

一巴掌響亮到狹窄的宿舍回蕩着陣陣迴音。

我頂着一張發紅的臉找到輔導員時,他擰着眉問,“是不是你先說錯了話?”

我反駁着,辯論着,還沒說上兩句話就看到王瑩帶着她的狗腿子們來了。

她看着可憐巴巴,哭得梨花帶雨,露出胳膊上的一大片紅。

她哭訴着,顛倒黑白,變成了她想管我借筆記,卻因為我的眼高於頂而拒絕,並且惡言相向,最後先行動手。

吳曦和劉麗麗在一旁幫腔,我就是有再多的嘴也說不清楚了。

我被王瑩打過的臉又紅又腫,而王瑩的胳膊連腮紅都沒塗勻,還結着塊兒。

可輔導員就信王瑩,因為他爸剛給學校弄了個助學基金,還在上研究生的他很需要這筆錢。

他苦口婆心地勸我,“快跟王瑩道個歉,不然她追究的話你要受處分的。”

我腦袋發昏,整顆頭都是燙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第二天,宿舍樓下貼着寫了我的名字的警告處分

與此同時,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她興緻不高,說下個月我的生活費可能沒有了。

因為我爸部門要裁員,他在名單里,爺爺今天騎車買菜時被車別倒,司機肇事逃逸,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家裡還有房貸車貸,全壓在我媽一個人身上。

回到宿舍時,王瑩正笑得開心,她看到我進來,把手機懟到我臉前,裡面播放着我爸請求部門經理不要開除他的一句句懇求。

我攥緊了拳頭,想給她一錘,但我沒有,因為下一個視頻更令我震驚。

是我爺爺被撞倒的全過程,飛馳而來的汽車撞上了那個騎得慢慢悠悠的老人。

將人撞倒後,司機不僅沒有下車查看,反而倒回去又碾壓了一次才揚長而去。

視頻是第一視角拍攝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是王瑩派去的。

拳頭攥緊又鬆開,又攥緊又鬆開,我控制了半天情緒,這才顫着聲開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王瑩笑得人畜無害,“我要你當著全校的面給我道歉。”

當晚我的檢討書粘在了警號處分旁邊。

肇事司機賠了錢,父親也免於裁員,一切似乎都完美解決了。

但我真正陷入了地獄。

我害怕王瑩的反撲,害怕她對我的家人不利,所以我什麼都不敢跟別人說,只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後來,她們手裡有了我的照片和各種各樣的視頻,我就再也沒有反抗的可能。

欺負我,成了他們的樂趣。

…………………………

今天,是王瑩父親新捐的圖書館的開幕儀式,她要求我一早幫她熨好裙子。

誰曾想,她們在昨晚就想好了要如何侮辱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麗麗終於鬆開了我,除了手和臉,我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我抱膝縮在地上,用手捂着臉,希望這副狼狽的樣子不要被人記錄下來。

王瑩把手機扔在我身上,嘲笑道,“張玥,你以後可就出名了。”

我不顧身上的疼痛打開手機,剛才的視頻被王瑩群發給了我手機里所有的好友和群組。

我瘋狂點着撤回,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我的雙手在顫抖,內心不斷祈禱着五分鐘慢一點再慢一點,祈禱着大家都沒有起床,沒人能看到。

被人欺辱時五分鐘很長很長,但這個時候,五分鐘根本不夠用。

當撤回按鈕消失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如果不是家人健在,我可能會衝出門抱着王瑩一起從五樓躍下。

還有兩個人沒來的及撤回,一個是B開頭的“爸爸”,還有一個是同樣B開頭的“白疏林”。

那個被王瑩看上卻偏偏邀請我進入項目組的學長。

熱水器還嘩嘩的開着,手機進了水,這會兒屏幕黑一下亮一下。

突然,漆黑的屏幕上亮起一排血色的字: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換身體,你是否願意?

沒有鍵盤,但我的手上全是血,以血作筆,我毫不猶豫地寫上了願意兩個字,然後帶滿腔恨意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是酥軟的,睡得是許久未曾感受過的踏實。

身上是蠶絲被,身下是專門定製的宿舍床墊,我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在王瑩的床上。

我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之前我只是碰了王瑩的杯子,她就把水都潑在了我的臉上,還用杯子砸我的頭。

“你那身窮酸氣可別粘我身上。”她刻薄的話我至今還記憶深刻。

我慢慢轉過頭,看向自己那個被褥被她們扔到樓下,踩踏地體無完膚,如今只有一個硬木板的床鋪。

那上面縮着小小的一坨,我定了定神,那裡躺的是我,或者說是那個飽受欺凌的我的身體。

我幾乎是從床鋪上摔下去的,等我連滾帶爬地站到落地鏡前面時,我發現我變成了我最討厭的人。

變成了趾高氣昂,不斷傷害、侮辱我的王瑩。

那我的身體里住着的是誰?王瑩么?

我探了探“我”的鼻息,微不可查。

又用力搖了搖,入手一片滾燙。大概是身上的傷口感染導致了發燒。

就算這具身體里的人是王瑩,我也不太想傷害她,因為身體是我的,我要摧毀的只能是她的精神。

學着王瑩的樣子,我伸腿踹了一腳凳子,椅腿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

這聲音着實不太美妙,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吳曦一骨碌坐起來,還沒睜眼就開始罵,“有病吧,大早上瞎折騰什麼,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知道王瑩每天都要睡美容覺,這個點兒起的只有可能是張玥,於是肆無忌憚地吵嚷。

可惜,現在我是王瑩。

吳曦朦朧的雙眼看向我時猛得瑟縮,來不及穿好衣服就滾下了床,跪在地上揪着我的衣擺。

“瑩姐,我錯了瑩姐,我以為是張玥那個賤人,我這就替您去打她一頓。”

吳曦這禍水東引的本事是真不錯,一個在床上燒的沒有意識的人成了罪魁禍首。

“你這麼喜歡睡覺?”我學着王瑩的樣子,微微揚着聲線,顯得囂張跋扈。

吳曦如今成了那個嚇到抖成篩子的人,“我,我沒有,我不喜歡睡覺。”

她瘋狂地擺動着雙手,想要解釋自己並非故意。

“不喜歡的話,那這兩天就別睡了。”輕描淡寫地放下這句話,我敲了敲劉麗麗的床架。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床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突然想起入學第一天,劉麗麗因為有些胖,睡覺打呼嚕、翻身動靜大被王瑩臭罵了一頓,當時是我幫她說了話才不至於大半夜被趕出寢室。

可後來我被霸凌時,她因為收到了王瑩送的高檔化妝品和包,死死地將我摁在地上。

我輕輕眨了眨眼,讓自己不再沉浸於悲傷的情緒,吩咐着劉麗麗抱上我的身體去醫務室。

吳曦問,“瑩姐,為什麼要幫那個賤人?”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馬上要期末了,你是能畫重點還是能完成小組作業?”

吳曦依舊在顫抖,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這跟我曾經受到的傷害比起來可以說是九牛一毛。

劉麗麗將我的身體送進了醫務室,校醫看到滿身的傷痕正準備報警,吳曦趕忙攔下,“早上宿舍太黑,她沒看清摔在昨天打破的玻璃杯上了。”

校醫半信半疑地給我的身體清創、敷藥、包紮。

我湊過去輕聲問,“大夫,她什麼時候能醒啊?”

校醫看了看一臉關切的我們仨,轉了轉眼珠,“她太虛弱了,至少得二十四小時後才能醒。”

二十四小時?有些緊了,不知道夠不夠收拾完王瑩這幾個狗腿子的。

………………………

我用王瑩的手機交了醫藥費,得虧現在都是指紋解鎖,不然我還真沒轍。

出了校醫院,鈴聲響起,我掏出手機一看,寫着“爸”。

接通電話,裡面傳來男人爽朗的笑聲,“囡囡,我在你們學校附近投的那塊地批下來了,樓盤已經開始設計,到時候給你弄套大別墅住。”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王瑩的爸爸。

我咽了咽口水,生怕被他聽出端倪,只得不痛不癢地說了句,“謝謝爸。”

“呦,你又闖什麼禍了?幹嘛對我這麼客氣。這回不介意我給你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新校區了?”對面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同,發出疑問。

我仔細回憶着王瑩之前跟她爸打電話那種撒嬌的態度,夾着嗓子說,“還不是你非得讓我到這破地兒上學,不然我為啥要跟別人擠這臭烘烘的寢室,你得買包補償我。”

“好好好,買,鏈接發我。在學校受委屈告訴我啊,我找你們校長去!”依舊是寵溺到極致的語氣。

有其父必有其女,沒有她爹王彬的寵愛與包庇,就不可能養成王瑩這種蠻橫無理的性格。

我頂着王瑩的身體難得踏踏實實上了一天的課,到了宿舍樓下,我遠遠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

是白疏林。

我小跑着過去,遠遠地喊了一聲“學長!”

卻對上了一張冷若寒冰的臉,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王瑩的面龐,我猛地停下腳步,站在了離他兩米遠的位置。

“張玥在哪?你們把她怎麼了?”白疏林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像是被刀割過一樣。

想來,他應該是看到了那段視頻。

我看了看他的幾乎要冒火的眼睛,又用餘光瞥到了吳曦一臉花痴的表情,想到了一個解決她的好辦法。

我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屑一顧地笑容,“林哥,張玥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那樣都是活該。”

白疏林變了臉色,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張玥在哪?不然我要去報警了。”

吳曦突然從後方竄出來,跑到白疏林面前,一邊揪着人家的袖子,一邊擠眉弄眼地說,“別報警啊!那個賤人就會勾引男人,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我的指甲扣進了掌心,緊緊咬着下唇,生怕沒忍住給吳曦一個大嘴巴子。

奇怪的是,白疏林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是要看穿我這副皮囊里的靈魂。

他再一次重申,“再不說的話我就真報警了!”

吳曦還在裝模作樣地解釋,做作得令人想吐,“她爸媽都不管她,你管那麼多幹嘛,有空還不如一起喝杯咖啡,是吧瑩姐?”

我擰着眉,心想我爸要是看見了那個視頻,得急成什麼樣,不過到現在都沒趕到學校,估計是沒看見。

不想再跟他倆耗,我踩着高跟鞋,不可一世地走向宿舍樓,快要進門的一剎那手腕被白疏林抓個正着。

視線交匯,我一字一頓地說,“有本事你就去。”然後用力甩開了他。

吳曦追着我,喋喋不休地嘮叨,“報警咱們會被抓起來的”、“咱們肯定犯法了”、“警察真要來了咱們可跑不了。”

我轉頭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說話的劉麗麗,“我欺負張玥了嗎?”

劉麗麗審時度勢的本事比吳曦強得多,“當然沒有。”

這就對了。

我打開櫃門,隨意揪出一隻包塞進劉麗麗懷裡,笑着誇讚,“真乖。”

吳曦正要往床上爬,被我拽住了腰帶,早上說的話我可沒忘,“你不是不愛睡覺嗎?”

結果就是吳曦一宿沒睡,計算機組成原理那本詞典一樣厚的書抄完了大半。

我翻出一條顏色艷俗但價格不菲的裙子塞給她,“下次可不能再犯錯了。”

吳曦笑得見牙不見眼,掛着的黑眼圈像是兩個小燈籠,好像昨夜被折磨的不是她一樣。

王瑩早就將這種推拉的PUA手段玩的爐火純青,而我只是依葫蘆畫瓢而已。

宿舍門被叩響,門外站着宿管阿姨、輔導員和幾個身着制服的警察。

我們被帶走了,車上我給王瑩的親爹發了微信,估計一會兒就會派救兵過來。

我需要的只是等待,以及煽風點火。

王瑩一直是個愛惜羽毛的人,從霸凌我開始,她幾乎沒怎麼自己動過手,這次也是一樣。

錄像里只有吳曦一點一點劃破曾經的我的衣服,在白凈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醜陋的傷痕。

再看一遍錄像,那股冰冷、刺痛的感覺像是小蟲一般啃噬着肌膚,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白疏林報警用的這個視頻只能證明吳曦故意傷害張玥。

雖然這個傷害程度幾乎連輕傷都算不上,但肯定會往吳曦檔案里抹上一筆不光彩的顏色。

“我沒有,我是聽王瑩指揮才劃破張玥衣服的,我都是被逼的,跟我沒關係。”吳曦指着我的臉,氣急敗壞地喊。

當年王瑩打我一巴掌,吳曦和劉麗麗替她說話。

如今吳曦成了所謂的罪魁禍首,劉麗麗和輔導員也跟着落井下石。

宿舍沒有監控,一個被靜音的視頻除了能證明吳曦是施暴者外,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就算我和劉麗麗是旁觀者,只要沒有證據證明我倆動手,那麼就必須放我們離開。

疑罪從無”,這是王瑩父親派來的律師一而再,再而三重複的話。

所以到最後,被拘留的只有吳曦一個人。

回到學校,一行人聚在校長室。

校醫院傳來消息,說張玥醒了,舉止狂躁、還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被校醫打了一針鎮定劑,又睡了過去。

看來如今住在我那具身體里的真是王瑩。

我趁着她還沒暴露先下手給這件事下了定論,“我希望學校能開除這種迫害同學的人,制止校園暴力。”

這句話是我的真實想法,但從王瑩這張嘴裡說出來確實有些可笑。

輔導員一開始還想給吳曦留些退路,但經過校領導一直討論,最終還是確定了吳曦的開除結局。

這個懲罰輕么?其實一點也不。

吳曦出生農村,沒見過世面,大學也是借錢才上的,所以她會那麼愛財,願意當王瑩的的狗腿子。

一旦退學,她借的錢打水漂不說,還會成為村裡的笑話。

沒有學歷無法在大城市立足,再加上背着處分和刑罰,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學校雖然對吳曦進行了如此嚴重的懲罰,但為了名聲還是派輔導員將人保釋出來。

她衝進宿舍時滿臉通紅,頭髮亂糟糟的,單薄的衣服粘在身上,顯得很是可憐。

她想要揪住我的領子,可惜被劉麗麗攔住了。

她暴躁地大喊,“王瑩,你卸磨殺驢,你要遭報應的!”

我看着她掙扎、痛苦,心裡除了痛快外也湧出一絲絲心酸。

直到她癲狂着喊,“都是張玥那賤人,就應該把她扔外面,讓她被千人瞧,萬人看,讓她自己去死!”

“她怎麼不去死呢!還髒了我的手,我要去弄死她!”

我的怒火直衝頭頂,“噌”地一下站起來,嘴開開合合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話。

“王瑩,我是替你頂的罪,你得養我,得保我讀完大學。”恢復了一絲理智的吳曦好像找到了我的把柄,竟然妄圖威脅我。

吳曦的手機早就沒電了,當我把輔導員發到班群里那張處分通知舉到她眼前時,吳曦愣住了。

她掐着劉麗麗的胳膊,聲音細小又顫抖地問,“你們是不是合起伙在騙我?”

劉麗麗一把將她推了個趔趄,“你已經被開除了,輔導員讓你趕快收拾東西搬走!”

吳曦看了看劉麗麗,又搶過我的手機快速瀏覽着那張處分通知,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扔下手機轉身就跑,留下我跟劉麗麗面面相覷。

“估計是跟輔導員理論去了!”劉麗麗的語氣有些猶疑。

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出了宿舍門卻發現吳曦早已沒了蹤影。

我跟劉麗麗一起跑到樓下,問值班的宿管阿姨有沒有見過吳曦。

話音未落,餘光瞥見一抹黑影,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巨響和此起彼伏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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