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帶來快樂(9)

2022年10月06日13:00:42 故事 1419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能夠聽到的音樂翻來覆去也就是這麼多,加之風格都比較接近,都是那種“正能量”滿滿,從頭至尾慷慨激昂,“特別能夠提振精氣神”的進行曲風格的音樂。那些圓舞曲以及其他帶有“消磨鬥志”痕迹的歌曲和音樂,早就被當做“四舊”掃到垃圾堆里去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這群孩子才對偶然聽到的抒情音樂變得異常敏感,以至於做出今天看來非常荒唐的舉動。

講一件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吧。在我的記憶中,最早聽到的圓舞曲是來自羅馬尼亞電影《多瑙河之波》上的《多瑙河之波圓舞曲》。這部電影我是在70年代初看的,現在已經記不清故事情節了,但這部電影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有幾個點:一是第一次在電影中看見巨大的水雷,二是電影裡面人物的衣服和髮型很漂亮,比阿爾巴尼亞電影要好看,三是這部電影的音樂實在是太好聽了。

《多瑙河之波》是我人生中看過次數最多的電影,沒有之一。這部電影我先後看了七遍,就為了聽這首圓舞曲。前兩遍還是從頭到尾都看下來,到後來因為對電影情節都熟悉了,只是為了聽這首音樂去,所以聽完了就走。這種看電影的方式頗為奇特,但是實際上那個時候的很多人都是這樣看電影,到電影院只為了看某一段情節甚至某一個鏡頭。比如有一部電影叫《老槍》,裡面有一個羅密施耐德的全裸鏡頭,有人買了票就算好了時間進場,看完這個鏡頭立刻就走。那時我還在課餘時間干倒賣電影票的副業,這部《老槍》的電影票是可以和《三笑》一樣賣上高價的。當時我看《多瑙河之波》時,到最後基本上能夠跟着電影上的唱片,把這支曲子差不多完整地哼下來。這也是我除了《寧死不屈》里的“趕快上山吧勇士們”和《賣花姑娘》《南江村的婦女》之外,最早接觸的西方音樂

大概“早的就是好的”是人的一種通病,因為最早接觸的東西給人留下的印象深,而且特別是跟“青少年的美好”聯繫在一起,所以這些最容易成為懷念的對象。我也不例外,對《多瑙河之波圓舞曲》一直喜愛有加,每當聽到這隻曲子,都會聯想起那時看電影的快樂,到底有多快樂,也真不好說,反正今天想來就是快樂。其實想想也是,人們對早年的經歷會不自覺地將一些美好的東西投射其上,否則自己就會否定自己生命曾經存在的意義,所以人到了老年就特別容易懷舊,並且把舊日經歷與感受重新在頭腦中進行包裝,只保留其中最好的記憶。這大約也就是不少人特別是老年人現在說起文革那個時代來,還不免為其叫好。至於有些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出於一種今天的想象,也會美化那個時代,全然忘記我們黨的決議中明確指出的:歷史已經判明,“文化大革命”是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亂。

說遠了,還是說音樂吧。粉碎四人幫之後,我們開始逐漸拋棄那些左的東西,外國的音樂開始小心翼翼地被引入了人們的生活。除了羅馬尼亞電影《沸騰的生活》主題音樂中第一次讓人聽到的電子音樂之外,國外的歌曲也開始出現。我印象極深的是,最早在廣播的“每周一歌”里聽到的外國歌曲是“列寧同誌喜愛的幾首歌曲”,這大概是我們“文化解凍”的“第一次破冰”。當時專門介紹了三首歌曲,分別是《華沙革命歌》《光榮犧牲》和《同志們勇敢地前進》,在講這三首歌曲的時候還要特地點明它們的“革命性”以及列寧同誌喜愛這些歌曲的原因,搞的聽一首歌跟上一堂政治課一樣。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剛剛走出那個年代,不免帶有一些後遺症。

又過了不久,收音機里的“每周一歌”第一次向人們介紹美國歌曲,這令我大開眼界。我至今清楚地記得,我聽到的第一首美國歌曲是《七朵水仙花(Seven Daffodils)》。那時的播音員還保持着文革時期那種慷慨激昂的“播音腔”,先介紹這首歌曲的“深受美國人民喜愛的”,然後字正腔圓地朗誦歌詞譯文:“……親吻你,送你七朵水仙花。”

順便說,那時候收音機里的“每周一歌”影響是相當大的,記得這個節目每天播出三次,每次15分鐘,會先讓你聽一遍,然後介紹歌曲的背景,如果是外國歌還要介紹歌曲的譯文,最後讓你再聽一遍。所以,經過一星期的反覆聽,很多人都能學會。那時候,每到節目播出時,我都會拿着筆和本子,拚命地記下歌詞和曲譜。在播出《七朵水仙花》後不久,“每周一歌”節目中又先後播出了《紅河谷(Red River Valley)》《鄉村之路送我回家(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和《五百里(Five hundred miles)》。後來,我在報亭里第一次買到一張英文的歌片,上面印着的是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曲《Sing A Song》。

所有這些,構成了我對那個年代所有的外國音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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