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來鎮的一處角落,十分不起眼的位置,有着一座宅院,宅子十分破舊,院牆都破破爛爛的,別看這宅子不起眼,破舊,但是唯一的好處,那就是大,旁邊的院落,都是一個小院,後面三間房而已,但是這座宅子,竟然還有着一個不小的後院。
這座宅院之中,住着三代人,說是三代人,其實就是祖孫三人而已。
爺爺歲數已經六十多了,老態龍鍾,雙眼已經有些渾濁了,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經常拄着一根磨得油光鋥亮的拐杖,四處溜達。
這老漢雖說年歲大了,但是與四周的街坊,關係很好,經常出去閑串,東家長李家短的閑扯一通,到了飯點兒的時候,兒子孫子自會去叫他。
兒子李浩然今年整整四十歲,算得上是人到中年,也是精力最充沛的時候,這個家,也是此人挑了起來,負責賺錢養家。
孫子李青也二十歲了,一副書生打扮,爺爺做了一輩子的木匠,教會了自己的兒子李浩然,這李浩然也有着天分,繼承了老爺子的一波,做木匠也二十多年了。
雖說做了這麼久,但是李浩然不想自己的兒子再做木匠了,即使再好的手藝,依舊是勉強填飽肚皮而已,根本就富裕不起來,唯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所以,據說傳承了數百年的木匠之家,到了李青這裡,變成了一名書生,不過,其實木匠手藝卻是沒有絲毫的中斷。
因為這李青,訴說讀書不錯,已經是個秀才了,但是他仍舊是酷愛木匠手藝,爺爺和父親的手藝,都被他學會了,只是他平時從不顯露而已。
要說這一家三口,其實不是本地人,而是二十年前,從外地突然搬遷過來的,十分突兀,左鄰右舍也不知道他們一家的來歷。
主要是這一家人,都是男的,才會更顯詭異。
一日的清晨,李浩然起床後,便操持早飯,因為還要去做工,所以就早了些,待吃過早飯之後,李青負責收拾碗筷,他乾脆推門打算去做工。
可是出門剛走了幾步,迎面駛過來一輛馬車,一名中年男子,從中探出了頭,盯着他問道:兄台!你知道李廣三家怎麼走么?
驟然聽到李廣三的名字,李浩然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多想,也是下意識的動作,指着自家的宅子。
等手伸出去之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將手收了回去,但是那男子已經明白了,盯着他看了看,若有所思,隨即說道:你是浩然吧?
男子從車內走了下來,車夫攙着他,一看此人就是有錢人。
男子下來之後,再次打量了他一番,說道:還真是浩然老弟啊!咱們可是二十多年沒見面了吧!
李浩然聽了,神色不變,說道:你認錯人了吧?
男子卻是呵呵笑了笑,若有深意,說道:既然都到了近前,再隱瞞也就沒有必要了,走!帶我去見見師叔!
說完,此人竟是徑直到了門前,邁步走了進去,同時喊道:師叔在家么?我來看您來了!
隨着此人的話語,屋中的老漢竟是邁步走了出來,渾濁的雙眼盯着他,冷哼道:到底還是被你們找到了,說說,找我作甚?
那人停了下來,仍舊是帶着笑意,拱手道:師叔!我爹交代了,叫我將東西帶回去就行,其他的不管!
老漢聽了,冷笑了幾聲,說道:告訴他!東西是老師傳給我的,叫他不要惦記了!
男子聽了,愣了下之後,拱手道:師叔!那就打擾了!
說完就走了,老漢倒是愣了下,屋內的李青也看到了這一幕,帶着諸多不解。
李浩然進來,攙着老父親,低聲道:爹!您說怎麼辦?
老漢嘆了口氣,說道:都躲了幾十年了,還是被找到了,看來這就是天意,既然如此,乾脆給他得了!
李浩然聽了,卻是怒火升騰,說道:爹!不能給!我娘和我媳婦的命,不能白丟!
聽到這裡,老漢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旁邊的李青已經明白了些,趕緊追問道:爹!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著兒子,李浩然嘆了口氣,說道:你只需知道,那人是咱們的仇人,你娘和你奶奶,都是因為這家人而死的就行了。
隨着這人的出現,一家人陷入了沉寂之中,李浩然還是去上工了。
此事過去了足足半個多月,卻是沒了下文,一家人從開始的緊張,逐漸忽略了此事。
一日,李浩然的東家,是一位財主,家中頗有些錢財,這人張羅請客,說是感謝這些工匠,因為財主家的新房已經建好了。
這可是好事,時間定在傍晚,鎮上的酒樓之中,李浩然也是高興,自己這麼多年,在這酒樓就餐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窮人要想來一次 ,着實是不易。
到了晚上,眾人到了酒樓之中,因為天色暗淡了,竟是沒了其他人,只有他們這一桌,而且還是在二樓的雅間之中。
一共八個人,這財主沒來,來的是一名管事,木匠只有李浩然一人,其他的都是泥瓦匠,石匠等。
眾人都是苦力出身,待菜上來之後,可就管不住了,酒到杯乾,杯盤狼藉,這頓吃,那管事倒是和氣,一個勁地勸酒。
眾人都喝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李浩然晃晃悠悠朝着家中走去。
喝得實在是太多了,這木匠勉強記得路,走了也不知道多遠,感覺眼前一黑,頓時人事不省了。
迷迷糊糊醒來,卻是被一瓢涼水潑醒的。
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卻是傻了,自己竟然身處牢房之中,一名牢頭正惡狠狠盯着他,罵道:該死的東西,總算是醒了!
隨即,上來了幾人,將他架到了縣衙的大堂之上。
此刻的木匠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腦子仍舊是沒有徹底清醒。
到了大堂之上,縣令看着威嚴,驚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之人,速速如實招來,昨天傍晚是如何殺害了劉老實?
聽到殺人,木匠頓時清醒了過來,看着縣令,茫然道:大老爺!我沒殺人啊!
縣令聽了,冷聲道:我這裡有着人證,說是看到你昨晚尾隨那劉老實,將其殺害,你還不招認么?
這木匠此刻清醒了,腦子頓時飛速運轉,口中說道:大老爺!昨晚有人看到,不知道我是何時殺人了?
縣令眉頭一皺,說道:證人說了,傍晚十分,天還沒黑的時候,看到你殺人。
木匠聽了,頓時感覺精神一震,說道:老爺!昨晚這個時辰,我正在酒樓之中喝酒,又怎麼會去殺人呢?
縣令繼續問道:你說你喝酒,可有證人?
木匠張口就將昨晚一起喝酒的人都說了出來,但是聽到之後,縣令卻是冷笑了一聲,紛紛道:將這些人盡數叫來!
衙役聽令,呼啦一下沖了出去,半個時辰之後,將所有人都請了來,唯獨缺少了那名管事。
眾人跪在了堂下,縣令問道:昨晚你等可是與此人一起喝酒了?
聽到問話,木匠帶着期待,不過這些人似乎是有些茫然,看了看木匠,帶着一股愧疚之色,紛紛說道:不曾!
只是兩個字,木匠就傻了,口中喊着:我明明跟你們一起喝的酒,為何說謊?
那名管事最後進來的,縣令見了,問道:此人殺人便是你舉報的,但是這人說與你一起喝酒了,可有此事?
那管事趕緊跪下,說道:青天大老爺,我從未與此人喝過酒,但是此人殺人,我的確是看到了。
木匠見此,心中已經明白了,這是落入了陷阱之中,腦中清明,看着眾人,呵呵冷笑道:如此構陷於我,你們難道良心上過得去?
但是無人應答,縣令見此,冷笑道:如此人證俱在,犯人拒不認罪,那麼唯有大刑伺候了,來人!大刑伺候!
隨着一陣拷打,木匠仍舊是不認罪,縣令倒是也感到了詫異,不過人證沒問題,暫時收押了。
木匠的兒子李青已經得知了情況,爺爺聽到消息之後,直接暈了過去,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呢。
這李青花了錢,從一名衙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眼中有着血色瀰漫。
此事定然是一個陷阱,那些喝酒的工匠,只是受了人的威脅,那管事才是關鍵人物,但是管事敢如此做,定然是受了那財主的指使。
夜晚之中,李青帶了些奇怪之物,在財主家的前後左右,布置了一番,才回去。
次日,鎮子之中便傳開了,財主家昨晚鬧鬼了,據說一名下人瘋了,財主也受到了驚嚇,據說請了郎中去治病了。
李青聽了,冷笑了幾聲,到了財主家門前,對着門子說道:我爹是李浩然,告訴你家主人,若是陷害我爹,不出三日,叫他命歸九幽!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門子經歷了昨晚的事,也是心驚膽戰,聽到此話,不敢不說,趕緊將此事告知了財主。
卧床的財主聽了,也是帶着一絲遲疑,有些擔心,但是還是不信的。
結果次日,鎮子上又傳開了,說是財主被嚇得昏厥了,此刻郎中就在府中,不只是郎中,被嚇得昏厥的,足足五人,眾人都說這財主做了虧心事,這是遭了報應。
李青第二次到了門前,還是那個門子,看到他的一刻,門子身體一個哆嗦。
李青說道:告訴你家主人,若是今日還不解決此事,明日便是他的歸期!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財主才蘇醒了過來,郎中將財主身上的銀針拔了下來。
財主帶着驚恐問道:郎中!我這是怎麼了?
郎中是個老者,想了想,說道:恐怕是被人針對了,你想想最近是否得罪了人?
就在這時,門子進來稟告,將李青所說說了一遍,財主聽到,頓時傻了,聯想到昨天的事情,心中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得感到後悔。
不再遲疑,畢竟保命要緊,趕緊吩咐人,帶着銀子,去了縣衙。
兩個時辰之後,木匠李浩然竟然被送了回來。
衙役告知,說是那管事眼花了,看到的不是木匠,而是另外的人,此事就此真相大白,只有木匠一家明白是怎麼回事。
次日,木匠一家的大門卻是始終沒有打開,鄰居感到詫異,跳過圍牆,才見到,一家子,竟是消失不見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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