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結婚五年不幸患癌,忐忑地告訴丈夫,他的回復卻讓我心涼透

2022年08月27日09:45:44 故事 1717

故事:結婚五年不幸患癌,忐忑地告訴丈夫,他的回復卻讓我心涼透 - 天天要聞

本故事已由作者:秦慕歌,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告知丈夫我身患癌症。

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這創業才剛有點眉目,錢動不了。”

1

喧鬧的就診大廳里,秦然緊緊攥着手裡的檢查單,身體有點控制不住地發抖。

醫生的話“腫塊”“癌變”,這幾個字一遍遍在耳邊循環。

她全身被恐懼包裹,幾乎坐不住。

此時此刻,她好想找個人靠一靠。

掏出手機就打給周舒。等了許久那邊才接電話,不等秦然開口就說:“我在忙呢,有事等會再說。”

就被掛掉了。秦然一陣茫然,眼淚莫名就自己跑了出來。

她遲鈍地拿着醫生新開的檢查單,一項項去完成。

有幾個檢查結果,4小時內出結果。

她便生生在醫院等着,期間察覺到餓了,要了份粥,咬牙一點點吃完。

這等待結果的幾個小時,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回頭去看,年幼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貧困交加,好像也成了無憂無慮。

好不容易取到報告,拿給醫生看,醫生卻說,等所有報告全了,一起看。

秦然麻木地道謝,走出醫院,也不叫車,就一步步地往家走去。

步行2個多小時,回到家,燈也不開,踢開鞋,秦然就躺了下去。

她是被一陣砸門聲驚醒的,外面是周舒醉醺醺的叫門聲。

怕吵醒鄰居,秦然快步起身開門。扶着周舒,躺到沙發上。秦然也懶得問他,和誰喝酒,有鑰匙為何不自己開門之類。

這在過去幾年,她已經習慣到麻木了。

周舒守着自己的創業計劃書,一次次推銷自己,失敗了就醉酒,有眉目了也醉酒,反正總有他自己的安排。

秦然給周舒倒了杯水,暈乎乎的周舒接過來一口氣喝下,憨笑着說:“謝謝老婆。”

秦然看他清醒了幾分,說了句:“我可能得了癌症。”

周舒一下子驚坐起來:“那怎麼辦?”

沒等秦然欣慰他的關心,又連續說,“我這創業才剛有點眉目,錢動不了啊。”

秦然閉眼,很冷靜:“那我們離婚,你忙你的事業,我治我的病。”

周舒很自然地接話:“可離婚,對創業者的形象很不利。”

從頭到尾,沒有半點關心秦然病情的話。

至此,秦然終於死心了。

半醉狀態下的周舒,防備心低,講話也足夠真實,真實到令人心寒。

秦然曾經以為,所有的婚姻都能做到,喜相慶病相扶寂寞相伴。可她的婚姻,並沒有這樣的價值,那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2

這2年,周舒折騰着創業,沒往家裡拿錢。家裡幾乎沒什麼存款,秦然很堅決地離了婚,房子是周舒婚前買的,歸他。車子,他要跑來跑去,也歸他。

大約是清醒時候的周舒,難得生了點良心,給秦然了張銀行卡,說是跟朋友借的。

裡面有十五萬,秦然也沒拒絕。

離婚的時候,秦然才慶幸,得虧周舒惦記着創業,沒有要孩子。否則,一個身體里有個定時炸彈一般的單親媽媽,那可真的太悲傷了。

回頭去看,一場5年的婚姻,到最後,除了身體里的一顆腫瘤,其他的都沒有留下。

結婚五年不幸患癌,忐忑地告訴丈夫,他的回復卻讓我心涼透

思慮良久,秦然辭掉了工作,離開了生活十多年的省城。

來到了離省城100多公里的J市,小城陌生,安寧,也疏離。

辭職,離婚,住院,出院,搬遷,獨居。

一切都有條不紊,再說主動或被動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半個月後,秦然終於慢慢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租了一個不足80平的小兩室,她把次卧改了書房,買了喜歡的抱枕,地毯,綠植,換了暖色的窗帘,也特意定製了書架書桌。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全都是自由的味道。

她每天的作息是,6點起床,洗漱後寫一個小時的文字,7點半出門去公園慢跑5公里,之後在市場隨意逛逛,買鮮花,買新鮮的蔬菜回家,再繼續看書,寫字。

累了就做做瑜伽,做做飯,再擺盤,拍拍照。

主業是不紅的網絡寫手,副業是不在意粉絲量的美食博主。

不用趕考勤,不着急回家做飯,不必迎合另一半,不必討好婆婆。

生活好像一下子就被一顆腫瘤推到了,她的理想狀態。

好友徐夏得知她每天如此生活,嘲笑她,歸隱山林,暮年沉沉,就差一個木魚。

秦然一笑,並不辯解。

人生中的諸多巨變,她沒有告知任何人,連徐夏也沒有說。

夜深人靜,秦然回顧自己的前半生,幼時父母時常爭執,弟弟年幼不知事,母親每每受到委屈,便尋死覓活,她跟在旁邊陪着哭,守着她,還要聽着她的責罵。

再後來,父親病逝。她一次次目睹母親的崩潰和脆弱,再不敢給家裡提額外要求,不敢給母親添一點麻煩。

母親那裡,她並沒有汲取太多愛的力量。

父親住院期間,還是秦然男朋友的周舒,跑前跑後,給了秦然安全感,她以為那就是愛情,那就是依靠。可人心會變。

3

隔壁搬來了新鄰居,是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姑娘。

那天,蕭昭華在樓上遠眺時,見她曾一趟趟前往快遞點,大件小件地取快遞,有時候抱着四五個,有時候用推車推一大推。

來去匆匆,很是能幹獨立。

當時,蕭昭華以為這就是諸多鄰居中的一個。

豈知,到了第二天中午,蕭昭華進廚房給母親熬粥。隔壁廚房飄過來的肉香味,讓他頓時不平靜了。

過去他在外地工作,多數吃快餐。滋味隨廚師心情,全憑運氣。

自從母親生病後,他回小城後,才開始慢慢學習做飯,也基本遷就母親口味,清淡極致。

偶爾去外面改善一下伙食,吃點葷腥,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可此刻鄰居家飄過來的香味,蕭昭華忍不住地辨別,這姑娘應該做的是紅燒排骨,微辣,表面焦黃,不柴不軟,剛好下飯。

腦子裡的畫面感,幾乎令蕭昭華忍不住出門覓食,可是想到躺在床上的母親,他還是匆匆煮了粥,趕緊逃出廚房。

給母親喂完飯,蕭昭華沒滋沒味地喝着粥,就着超市買的鹹菜,內心想要點外賣的心,幾乎要按捺不住了。

更可氣的是,第三天,隔壁飄來了酸菜魚的味道。魚肉的香味,混合著酸菜的味道,令人瞬間口齒生津。

再然後梅菜扣肉獅子頭……

幾乎每天一個硬菜,蕭昭華着實覺得,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上門要飯了。

4

蕭昭華從前做的是設計工作,為了照顧中風的母親,辭職回家已經一年半了,好在功底強,在家也不影響畫圖。

自從母親生病後,他越發意識到鍛煉的重要性,開始堅持晨跑。

經常是早餐鍛煉結束後,順道去買早餐。

伺候母親吃好,再推她來公園湖邊曬太陽,自己在旁邊樹下抱着電腦畫圖。

這樣的生活,少了格子間的你爭我斗,可顧了母親,也顧了生計,他覺得比從前上班,心裡很踏實。

這天,他跑完步,去常去的豆腐腦店裡買豆腐腦,正好看到新鄰居坐在店裡。

張叔給她端了一份辣椒油滿滿的豆腐腦,剛放下,就聽見她輕柔的聲音響起,“老闆,你家的辣椒辣不辣呀,我剛剛忘記說了少辣……”

張叔樂呵回頭,“哎呀,姑娘,一早吃點辣乎乎的,才舒服呢,那我給你換一碗吧。”

秦然問,“呃,那這碗……”

蕭昭華坐下了,沖秦然微笑一下,“那剛好給我吧。”

“謝謝。”秦然回他一個淺笑。

“小事哈。”蕭昭華又轉頭說,“張叔,待會再給我帶走一份,不辣的。”

“好嘞,姑娘這是你的,少辣。”樂呵呵的老闆,熱心的鄰居,秦然想,低下頭慢慢地吃着。

對面的姑娘,吃得慢條斯理,從容優雅,一碗豆腐腦被她喝出了燕窩的感覺。

蕭昭華早就吃完,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看張叔生意忙,也不急着催促他自己還有份外帶。

秦然其實能察覺到對面男人的視線,沒有惡意,便不在意。

她吃好,掏出手機掃碼付錢,起身離開。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秦然回頭,是拎着早餐的他。

“嗨,你剛搬來啊。”

男士笑得燦爛,一口白牙,耀人眼睛。

秦然慢慢地回復,“嗨,你好。”

“蕭昭華,咱們同一棟的,我住602。”

“我叫秦然,在603。”

對方熱情,秦然也不失禮貌,她並未將這初識當回事,依舊過着自己安靜的生活。

5

秦然午休起來,端着杯子,站在窗前遠眺。

看到早上遇見的鄰居,背着包,推着輪椅上一位老婦人,慢慢遠去的背影。

第二天再晨跑遇見時,蕭昭華主動跟秦然打招呼,“嗨,秦然”。

他一笑露出自己的一口白牙,秦然看得可樂,也微笑,“嗨,蕭先生。”

秦然跑得慢,看對方有意遷就自己的速度,也不好趕人離開,只好暗暗加速,慢慢地就呼吸重起來。

“你這樣不行啊,你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兩呼一吸,這樣才不累,而且,跑步一定要腳掌先着地,否則容易傷着。”蕭昭華跑得很輕鬆,邊跑邊指導秦然。

“好的,我跑得慢,你先跑,不用管我。”秦然雖然在心裡給對方蓋了個熱心的帽子,還是更願意按照自己的步調,慢慢來。

蕭昭華並不強求,漸漸跑遠。

秦然試着按照他教的方法調整呼吸,果然輕鬆很多,慢悠悠地跑完5公里,拉伸後,繼續去了昨天的早餐店。

果然,蕭昭華已經坐在那裡,消滅了大半碗豆腐腦。

秦然看了下並沒有空的桌子,便走過去。剛坐下,對方沖她微笑一下,便又繼續埋頭吃飯。

隨後,吃完老規矩外帶一份離開。

等秦然起身付錢時,才發現,桌上拉下了一副男士腕帶,還有一個白色毛巾。

她示意老闆看,老闆大呼,“哎呀,這個是小蕭的,他粗心給拉下了,哎呀,他這個孩子也不容易。”然後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小蕭各種事。

蕭昭華之前在北京大地產公司做設計部經理,年薪幾十萬,是部門的重點培養人選,可老母親忽然中風,治病花了他大部分積蓄,連婚也沒結成,在北京發展的未婚妻一看他執意辭職回老家,就分手了。

蕭昭華一邊在老家照顧母親,一邊做一些零散的設計活。

這是一個孝順的男人,秦然心裡想。

於是,她開口道,“我和他住同一樓,我幫他捎去吧。”

“好嘞,我替小蕭謝謝你啦,姑娘。”老闆笑得眯眯眼,一臉祥和,心說,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啊,姑娘。

哈哈,他可是知道某人昨天突然一改往日的兩份外帶習慣,坐在店裡吃,肯定跟面前的姑娘有關。

6

話說,這可真是冤枉蕭昭華了。

他對秦然是不討厭,也欣賞她晨跑鍛煉的好習慣,但遠遠談不上男女喜歡。

不過,當他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是新鄰居溫柔的臉,心裡也是歡喜的。

秦然見開門的是本人,開口道,“這是你落下的吧,張老闆讓我捎給你。”

蕭昭華招呼她,“進來坐坐吧。”

“不了不了,我就上去了。”秦然話還沒說完,就聽裡面有個聲音嗚嗚地叫着,還有筷子敲碗的聲音,只見蕭昭華丟下一個“等一下”一陣風就跑進去了。

看到裡面的蕭母並沒有事,蕭昭華放心了,可母親執意指着外面是誰,讓蕭昭華有點頭疼。蕭母中風已經在慢慢康復,她清醒的時候,老哭,老惦記著兒子的婚事,被自己一場病毀了。這一聽到外面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就執意要見見。

蕭昭華摸摸頭,出去請人了。

門口,秦然果然沒有離開。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問,“沒事吧?”

蕭昭華不回答她的問題,有點難為情地,壓低了聲音問,“你接下來有事嗎?可不可以請你留下來一會兒?”

秦然有點茫然,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們的關係已經親近到可以串門的地步了么,“嗯?”

蕭昭華摸了摸鼻子,語氣懇切,“我媽剛聽到你的聲音,想請你進去坐坐。”

隨後看秦然詫異的表情,又補了一句,“拜託幫個忙吧,我家裡很久沒有朋友來過了,我媽估計也是…”

最後幾個字,蕭昭華沒有說完,因為秦然已經抬腳進來了,“我換哪雙拖鞋呢?”

蕭昭華看着面前姑娘弓下身子,脫了鞋,等自己答覆,趕緊低頭去打開鞋櫃,拿出一雙粉色的拖鞋給她,“喏,你穿這個吧。”,

秦然穿好後跟着蕭昭華進了房間,果然看到一個約50多歲的婦人,半躺在床上,被子已經疊好,只是蓋着薄薄的毯子。

面容和蕭昭華有幾分相似,想着這便是張叔口中中風的蕭母吧。

含笑叫了聲,“阿姨好,我叫秦然,就住你們隔壁。剛剛蕭先生忘記東西了,我幫他捎回來。”

蕭母口齒不清,“嗚嗚,嗚嗚”,只指着這個那個,示意蕭昭華。

秦然看不懂她說什麼,想是老人生病還沒康復,講話不方便,便主動開口道,“阿姨,不用招呼了,我就過來打個招呼。蕭先生,你也坐吧。”

蕭昭華看見母親的開心,不亞於前女友喬曉璐第一次來家時,心裡很是酸澀,剋制自己沒有表現出來,轉身去客廳端了盤香蕉進來,放在床頭柜上。

蕭母中風治療,相比以前的半癱瘓已經好很多,雖依然口齒不清,但手指可以動,她一手壓着盤子,一手握着一根香蕉,試圖扯下,可是力氣不夠,顫巍巍的。

這情景,看得秦然心中難過,她站起來身來,像是很熟的樣子一樣,“阿姨,謝謝你啊,我最喜歡吃香蕉了,我自己來吧。”

說罷,秦然撕下一根香蕉,剝了皮慢慢吃起來。

在蕭母熱情含笑的注視下,吃東西,秦然心裡堵得難受。

看到此處,她已經全部明白了蕭母的心思。

無非是,蕭昭華之前婚事因為自己散了,她心裡內疚,又熱切地希望兒子成家,但她口不能言,又行動不便,秦然自己撞到了門口,她便讓兒子把人叫了進來,不管成不成,至少催促兒子結婚的目的到了。

秦然一邊吃着香蕉,一邊掃視了一下這個房間,這個主卧,朝南,採光極好。

陽光灑進來,多部分照到床上,蓋在蕭母腿上的毯子,盛開的牡丹花圖案,越發奪目。

很奇怪,往常,秦然是個害怕尷尬和沉默的人,可這安靜的空間里,蕭母只顧看吃東西的自己,自己帶笑地吃着香蕉,蕭昭華就半跪着給蕭母按摩腿。

秦然只覺得安寧,平和,並不覺得尷尬。心說,這大概是有生以來,自己吃過情誼最厚重的一根香蕉了。

吃完東西,秦然慣性地沖蕭母笑了下,好像在說,阿姨,你看我吃完了似的。那個表情,活潑,俏皮,逗笑了蕭母。

聽到了蕭母的笑聲,蕭昭華眼眶熱了熱,多久沒有看到母親的笑容了,多久沒有聽到目前的笑聲了。自從母親住院至今,已經差不多兩年了。

安安靜靜地陪着曬了會太陽,秦然打了個呵欠。看向蕭昭華,這真的是從內到外,都無比溫柔的男人啊。

7

聽到秦然打了個呵欠,蕭昭華搬走了靠在母親後面的一床被子,將枕頭放好,開口道,“媽,人家姑娘瞌睡了,你也睡會吧。我送送她。”

秦然站起身來,“阿姨,你睡會哦,我也回家補個覺,早上起太早啦。”

蕭母沖她揮手,嘴裡嗚嗚地說著什麼。

秦然趕緊接話,“阿姨,那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哈。”

蕭昭華看着面前和母親交流的女孩,她禮貌,她善良,她體貼,她聽不懂母親的話,可她回答地那麼好,心裡一片柔和。

秦然放輕腳步,走出蕭母房間。到玄關處換好鞋,站起身來同蕭昭華告別。

剛抬頭,就發現面前幾乎還算陌生的男人,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秦然嚇一跳,正要掙扎,對方已經放開。

“謝謝你啊,丫頭。”蕭昭華的笑容燦爛,好像剛才那個行為再正常不過,就道謝而已。

秦然聳聳肩,想說什麼,又作罷,她揮揮手,推開門離開。

走在回家路上的秦然,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淡然。

看到蕭母被蕭昭華如珠如寶的對待方式,她不是不羨慕的。

那個男子那麼溫柔,那麼好。

剛剛她還看到,他輕輕地幫母親撓癢,那一刻,真的是撓到了秦然的心上。

從小到大,她似乎從未被人如此精心呵護過。

可如今,剛剛脫離一個圍城,她的心卻失去了再入圍城的期待。

罷了,就這樣吧。

卻說蕭昭華這邊,如果說之前,他對秦然完全沒有想法的話,經蕭母誤打誤撞的撮合之後,他見到了女孩溫柔善良的一面後,突然之間對婚姻失去的信心又回來了。

這個女孩,和前女友喬曉璐完全不同的。

喬曉璐實際,功利,完全不會有耐心陪一個陌生老人一個小時,什麼也不做,就陪着。

而且,安靜的氛圍,絲毫不尷尬,自在地如家人。

之後蕭昭華也發現,秦然的生活,從容緩慢,卻很有規律。

早起跑步,時常可以看到她買菜買花的身影,身穿一身淺綠色運動衣,明顯也是跑步結束不久。

有時候,她也會在湖邊看書,餵魚,愜意又平和。但很奇怪,她似乎沒有上班。

蕭昭華也忍不住猜測,她是在做什麼美食博主的工作么,如果這樣,是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蹭飯呢?

8

偶遇了幾次後,蕭昭華髮現秦然眉宇間總是有股淡淡的憂愁。

連跑步大汗淋漓時,也不例外。

心裡也在猜想,是否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對於想要點一份秦然家外賣的這個事情,就更不好開口。

萬幸,在蕭昭華送了秦然一箱櫻桃後,秦然隔天中午,居然主動送了份豐盛的午餐過來。

一份糖醋排骨,焦糖的色澤幾乎在發光,還有一份排骨湯

蕭昭華感激涕零地吃了排骨,給母親餵了排骨湯泡飯。

去還碗筷時,吃飽喝足幸福感爆棚的蕭昭華,像一隻饜足的貓,心情很好“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秦然附身找拖鞋,卻發現沒有多餘的。這個家,她當初就權當個人空間,沒想過朋友來訪,家人留宿。

“呃,我家裡沒有拖鞋,你別換鞋了吧。”秦然有幾分赧然。

“沒事,我穿着襪子就行啦。反正在家,我也經常赤腳。”蕭昭華走進去,環顧一下。

秦然的家,是小小的兩居室,裝飾得溫馨又別緻。

窗台上,垂吊生長的綠蘿,在陽光的映襯下,綠意逼人。青綠色的窗帘,白色的絲襯輕柔地隨風擺起,室內淡淡的花香,還有緩緩流淌的輕音樂聲。

陽台處,還有未曾收起的瑜伽墊,旁邊是躺椅。

這生活簡直不要太享受。

蕭昭華越看越喜歡。

這時,秦然倒了杯茶,遞給蕭昭華。

蕭昭華捧着杯子,適合的溫度,裡面漂浮着幾多菊花,幾顆枸杞。紅白相間,幾分好看。

秦然看蕭昭華坐下,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地飲着。她不知道,蕭昭華過來找她什麼事,但來既是客,也不好冷落。

就主動開場,問:“阿姨睡了么?”

蕭昭華“嗯”了一聲,也慢慢喝着茶。然後又問:“介意聊聊嗎?”

秦然笑了笑:“不會,你想聊什麼?”

剛問完,就見眼前的男人,略帶不好意思地問:“你是在做美食主播嗎?怎麼才能練得和你廚藝一樣好呀?”

聽到是聊這個,秦然瞬間放鬆:“算不上什麼美食主播,就錄一些教大家做菜的視頻,也記錄一下生活。”

“你一般發布在哪裡,我去關注你。”

秦然告訴了他ID名稱,蕭昭華去搜索關注了,兩人繼續就做菜的事情,聊了許久。

直到秦然靠着抱枕,昏昏欲睡。不由得就合了眼,只感覺手裡的杯子被人輕輕拿走,身子被慢慢扶着躺平。

原本她是很警覺的人,可對方熟悉安心又溫柔,她居然不想醒來。

聽到輕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門被合上,秦然醒了幾秒,就又繼續睡了。

有次,蕭昭華在醫院門口,見到花壇邊愁容滿面的秦然。本來想上前問下,可她滿身籠罩的悲傷和疏離,他又歇了心思。

再之後,他便請求她做飯時,幫忙多做一份,按私人廚師的價錢給她。

秦然雖然詫異,但也能理解,便同意了。

9

幾個月相處下來,兩人也熟悉了。

早上跑步遇見蕭昭華,那是肯定的。

就那麼大跑道,他超一次,會停下來說兩句話。然後又繼續跑。

再超過秦然的時候,他還會惡作劇地拍肩膀,人又躲開。有時候還跟高中生一樣,揪秦然的馬尾辮。但他很注意力度,就喜歡看女孩臉紅的樣子,秦然心中氣惱,可又覺得好笑,便隨他去了。

湖邊陰涼處,也不時遇見他們母子。

有次,他請她幫忙看下電腦,留意下蕭母,自己去衛生間。

秦然自是答應的,結果他去了好久,秦然也不介意,反正無事,就在旁邊看書,不時問問蕭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衛生間之類。

蕭昭華回來後,買了幾杯鮮榨果汁。大家喝着東西,吹着涼風,愜意極了。

旁人看來,這就是幸福有愛的一家人。

偶遇的頻率太高,距離越走越近。

在有次蕭昭華試探着問起秦然感情的事情時,秦然忽然就明白了蕭母的心思,蕭昭華的默許,便有意拉開了和這對母子的距離。

既然達不成對方的心愿,何必招惹呢,都是可憐的好心人。

蕭昭華就發現,之前見了會停下來簡單交流的人,慢慢地只微笑而過。

從前在湖邊偶遇,還能坐下來一起看書的人,幾乎不去湖邊了。

從前秦然會做營養餐,提醒蕭昭華拿給蕭母吃,可最近秦然淡淡地說,拍照拍視頻要拍好久,菜都涼了,吃了對身體不好。

秦然分明是在避嫌,發現了這點,蕭昭華幾乎要冷笑了。

他以為,秦然介意自己的工作,介意母親的身體,心裡氣恨恨的,迎面堵了一次秦然。

蕭昭華很直接問:“你在故意避開我嗎?”

秦然看着面前燦爛陽光,生活還無儘可能的男子,平穩回答:“沒有刻意避開你啊,我一個已婚女人,只是注意一下自己的風評。”

蕭昭華愕然,“你結婚了?”

秦然低下頭,吐出兩個字,“結過。”

有時候直接表達是優勢,有時候則是缺點。蕭昭華再次確認,“你離婚了,對嗎?”

面對男人的忐忑與確認,秦然心情複雜,她偏開頭,“是的。”

J市並不繁華,許多人的觀念里,離婚並非什麼好事。但秦然還是講了這件事。

蕭昭華面色正常,“單身就好。可你為何故意避開我?”

秦然默然,面前的男子溫柔孝順,生活習慣良好,性格開朗,很難不讓人有好感,可她已內心蒼涼,鬼使神差,她開口:“不合適,我結過婚,離過婚,胃部腫瘤會有癌變的可能,也怕時日無多。”

蕭昭華沒想到是這個理由,震驚,但見秦然不像開玩笑。

他連忙問:“那你怎麼不好好治病,一個人從省城跑來這裡?”

秦然能感受到蕭昭華的關心,可她也只是冰冷地回復:“從前,我是別人的女兒,是別人的妻子,如今生了病,我才是我自己的自己,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任何人管我。所以,你明白嗎?”

此刻的她,冷漠,固執,蕭昭華一時間想不到解決辦法,只好離開。

如她願,此後漸漸遠離。

漸漸地兩人果然交集很少了。

10

如果說,注意便是在意,蕭昭華沒法說服自己不在意秦然這個女人。

在醫院裡,蕭母常規復健結束,遇到了坐在醫院門口,神色茫然的她。

蕭昭華恨恨地想,你我陌生人而已,才不管你有什麼事情呢?可腳步卻不由自主走向她。

“你怎麼了,怎麼坐這裡?”

秦然抬頭,原來是他,“沒事,等人呢。你們先回吧。”

這個女人又這樣推開自己,蕭昭華有點受傷,他看得出,等人只是她的借口,可他居然無法戳穿,內心深處在苦笑,面上卻不顯,“要不然,你跟你等的人打個電話吧,一直等也不是事兒。”

秦然自是知道,自己隨口一說而已,便不言語。

蕭昭華看這情形,更是肯定這女人在說謊了,哼,你說不接觸就不接觸了么?心下一定,便裝作難為情地開口道,“你可以幫我一起照顧一下我媽嗎,我去開車。”

本就沒什麼事的秦然,當然是答應了。

蕭昭華去開車,秦然很自如地接過蕭母腿上的包,推着輪椅等他。

秦然試圖和蕭母聊天,“阿姨,你好點了么?”

蕭母“嗚嗚,嗯嗯”地點頭,秦然知道效果不樂觀,只是輕柔地幫她捏肩膀,並不說話。

蕭昭華開了車過來,秦然幫忙推着輪椅過去,看他抱着母親小心地放進車裡,再很自然地回頭,“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吧。

這幾個字蠱惑了秦然,她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她意識到不妥,自己已經坐上車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小情緒地看了蕭昭華一眼。

結果跌進對方的笑眼裡,一抹紅暈慢慢爬上了她的臉頰。

蕭昭華察覺到秦然臉紅,心中有些好笑,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但不敢再造次,轉過頭去,同副駕上的蕭母問話。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秦然安靜地坐着,看他同蕭母互動,問安全帶勒不,問暈車否。

這真的是個極好極溫柔的人啊,如果再早一點遇到就好了……

察覺到自己這個念頭,秦然咬了咬舌,逼自己清醒,側頭去看窗外風景。

蕭昭華考慮到蕭母身體,開車很慢。20分鐘的車程,用了半個小時多。

到了地下停車場,秦然自是幫忙推着蕭母,等他停好車。

蕭母雖口齒不清,可也很執拗,她拉着秦然的手不放,那種殷切令秦然無措,想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女兒,很是感同身受。

可自己無法給她結果,也不舍她眼下失望難過,唯有任她握着手。

蕭昭華遠處走來,看到母親牽着秦然的手等他。那畫面,任誰看了都像一家人,他又笑了。

11

蕭昭華回到家,安頓好蕭母。

打算起身準備午飯,可蕭母拉住了他的袖子,嘴裡嗚嗚着說著。

蕭昭華坐下來,問,“媽,你要跟我聊秦然嗎?”

蕭母連連點頭。

蕭昭華笑了笑,“我們的眼光一致啊,可這個姑娘是個蝸牛哪。”

“不過,媽你放心,你喜歡的兒媳肯定跑不了的,是蝸牛,我也給咱們背過來。你別急啊,你兒子好着呢。”蕭昭華說完,半摟着蕭母,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媽媽,別為我擔心,我很好,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蕭母摸著兒子的頭,眼裡有淚水流出來。

“好了啊,哭了就不可愛了。”蕭昭華哄孩子似的哄着母親。

在廚房做飯的時候,蕭昭華想着秦然的種種表現,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自己進一步,她便退一步,實在招人恨。

趁母親午休的時候,蕭昭華出門去了秦然家。

他很清楚,趁今天再問不清楚這個女人的心思,那以後就真的只能做鄰居了。

秦然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很是詫異,自己住這裡,沒朋友知道。今天也沒有外賣快遞啊。還是打開了門,就看到蕭昭華站在那裡。

秦然愣住了,這是蕭昭華第一次上門來,並且一副要進來的樣子。

蕭昭華挑挑眉,“可以進去嗎?”秦然側身,讓他進來。

蕭昭華掃視一圈,小小的兩居室,裝飾得溫馨又別緻。

窗台上,垂吊生長的綠蘿,在陽光的映襯下,綠意逼人。青綠色的窗帘,白色的絲襯輕柔地隨風擺起,室內淡淡的花香,還有緩緩流淌的輕音樂聲。

陽台處,還有未曾收起的瑜伽墊,旁邊是躺椅。

這生活簡直不要太享受。

蕭昭華越看越喜歡。

這時,秦然端了杯茶,遞給蕭昭華。

蕭昭華捧着杯子,適合的溫度,裡面漂浮着幾多菊花,幾顆枸杞。紅白相間,幾分好看。

我看上的女人,就是這麼精緻。蕭昭華心裡驕傲,面色不顯。

秦然看蕭昭華坐下,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地飲着。她不知道,蕭昭華過來找她什麼事,但來既是客,也不好冷落。

就主動開場,問:“阿姨睡了么?”

蕭昭華愛死了她這種處事不驚,待客不過分熱情的樣子,只“嗯”了一聲,也慢慢喝着茶。

好像過來就為討杯茶似的。

他不多說,秦然也不多問,兩人就淡定喝茶,聽着音樂,昏昏欲睡。

話說秦然靠着抱枕,昏昏欲睡。不由得就合了眼,只感覺手裡的杯子被人輕輕拿走,身子被慢慢扶着躺平。原本她是很警覺的人,可對方熟悉安心又溫柔,她居然不想醒來。還感覺額頭被輕柔地觸碰了一下,像吻又像頭髮掃過。

12

秦然醒來,看到蕭昭華坐在旁邊看書。

一時間,似夢非夢。

她曾幻想過,最美好的愛情就是,我仰慕你,你呵護我。這一刻的安心,就是她渴望的愛情。沒有爭執,沒有指責,你在,我就安心。

大概是秦然怔怔的目光看太久了,蕭昭華從書里抬頭,就看到對面女子深情又茫然的目光,微張小口,渴望,仰慕,想要又不敢相信的樣子,和索吻一般。

蕭昭華放下書,傾身抱住秦然。四唇接觸的時候,兩人都是一震。

太久沒有這種悸動了。

見秦然沒有反抗,蕭昭華摟得更緊了,輕柔地包裹着她的雙唇,溫柔地吻着。

這種熱切,突然驚醒了秦然。

原來,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場景,自己剛剛就在同一個相處僅半年的男人親熱。

秦然的推拒,蕭昭華不是沒發現,可他捨不得放開。他啞着聲音,“然然,不動了,我再抱回兒。”

蕭昭華的聲音,低沉嘶啞。秦然一驚,迅速掙脫了他的懷抱,沖向衛生間。

涼水浸在臉上,讓秦然徹底清醒過來。抬頭看着鏡子里,臉紅紅的女人,眉梢都是羞色,內心的喜悅是不假的。

她並不討厭,蕭昭華的碰觸。可想到蕭母,想到她曾經拒絕蕭昭華的借口,她雀躍的心,就冷下來了。

臉上的紅暈退了之後,秦然走出去,淡定地對沙發上傻樂的男人說,“我睡迷糊了,洗個臉好很多,你要不要洗一下?”

語氣正常,哪裡還有剛剛半點曖昧。

蕭昭華看到這樣的她,真的是鬱悶極了。

他惡狠狠地拉着秦然,進了衛生間,指着鏡子里的半擁的兩人,開口問,“秦然,你到底在顧慮什麼?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動了心?你動了心,為什麼不敢愛?”

秦然順着他指的方向,去看鏡子,拋開男人生氣的表情,女人故作沉默的臉,動作其實曖昧極了。

狹窄的空間里,秦然看着面前男人的情緒,情緒背後的感情,突然不想再壓抑自己感情了。

坐在洗漱台上,伸手環住蕭昭華的脖子,吻了過去。

但蕭昭華並不是一個好的放縱對象。

如果他媽媽催婚的意願沒有那麼強烈,如果他媽媽身體很好,如果不認識他媽媽,今天秦然都會選擇沉淪。

理智尚存的秦然,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推了推雙眸發紅的男人,有點狼狽地開口:“我不打算結婚的。”

蕭昭華一愣,女人明顯也是動了情的,平日里她偷偷打量自己的視線,還有她對自己母親的耐心,包括她健康的生活方式,他們分明是互相吸引的。

可這時候,秦然卻說,他們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他剋制着怒氣問:為什麼?

秦然將頭偏向一側,思索着組織語言,言簡意賅:“我不是你母親的理想兒媳。”

蕭昭華聽完,臉色驟變,他本抱着秦然的手,一下子鬆開了。

“秦然這樣的話,我今天只說一次,你聽聽看吧。”

“你的身體狀況,你模稜兩可,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拒絕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不理解我的心情。你和我媽都不夠了解我。”

“我媽生了病,我辭職回家,沒了未婚妻,我媽總覺得她是我的包袱,可實際上,她才是我的救贖。我在北京打拚,內卷到快要行屍走肉。醫生說我輕度抑鬱,我來不及治療,我媽一病,我頓時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意義。陪她住院,陪她檢查,學習着做飯,找兼職工作,這一切的一切,我不藥而癒,逐漸感知到生活的幸福。”

“凡事都有兩面性,你生了病,這是壞事,可你來了這裡,我們遇見了。我們互相都有好感,願意以比鄰居更近一步的關係相處,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不怕拖累,不怕陪床,也不怕買葯。治病有可能是個無底洞,可是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份很好的記憶啊。沒有人願意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我也不願意。”

“如果有一天我也如你一般,生了重病,有人願意陪我走這一段路,我是很願意的。畢竟,除了葯苦以外,我還能體會到別的滋味。”

秦然心裡的防備如山洪垮塌傾斜而下,身體有點發抖,不由自主地問:“那這件事對你的意義呢?”

蕭昭華沉默了會,才說:“送我愛的人一程,哪怕是一程。”

認識了半年,秦然毫不懷疑蕭昭華的話。

緣分是很玄的東西,可命運撥動這種玄妙。

秦然內心深處的愧疚,突然就蘇醒了。她整理了下思緒,跟蕭昭華講了實話:“我的腫瘤是良性的,很抱歉,那時候剛搬來,對什麼都不太信任,就騙你說癌症。對不起,辜負了你的真誠。”

自己不該故意為了拒絕蕭昭華,就編了重病的理由。

現在聽到他的剖白,秦然覺得不道歉簡直對不起這份赤誠。

看到面前緊張到故作淡定的女人,蕭昭華緊緊摟住她:“騙我就騙我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傻了一樣,臉紅紅地看着男人,心裡溫暖又充實,熱烈地擁抱着面前的男人。

14

蕭母是每周去醫院做復健的,這次蕭昭華說動秦然一起。

兩個人的親密,蕭母發覺後,越發開心。

送蕭母到了復健訓練室,蕭昭華陪着秦然來到了消化科。

掛的是,專家號。

頭髮花白的醫生,令人很信任。

他看着秦然的報告,又看秦然的臉色,查看舌頭,胃部按壓,又把了脈,說了句,“姑娘,你最近半年調養很不錯,以後繼續調養就行,畢竟對身體好點總沒什麼壞處。”

蕭昭華不放心地問了句:“大夫,她之前做過胃部腫瘤手術,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醫生笑了笑:“正常沒有動過手術的人,胃部也是需要調養的。飲食規律,少吃刺激腸胃的東西,少熬夜,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完全好了嗎?”秦然和蕭昭華異口同聲。

“對呀,不放心定期複診就行。”

出了醫生辦公室,蕭昭華徹底放下心來,“小騙子,這下好了,我也就放心了,看你以後還怎麼作?”

秦然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小聲解釋,“那時候,我是真的當我自己胃癌過活的,任性地辭職,換城市,換住處,連家人和好友都沒說。”

前半生忙着做孝順的女兒,結了婚努力做孝順的妻子,可父母離開了,前夫周舒眼裡只有他的創業計劃。

被迫堅強獨立,也被這些堅強獨立壓抑到極致,在身體出了問題後,索性任性了一次大的。

好在,這樣的任性,命運給秦然定義為了勇敢。

在這裡,她遇見了比她更勇敢有愛的蕭昭華。

她以身體重病為由拒絕他的靠近,他卻執拗地非要陪她一程。

這一程,便是後半生。

他愛她,呵護她,需要她,而她用心接納了這份愛,治癒了自己內心的膽怯和空洞。

大半年過去,蕭昭華和秦然迎來一個好消息,蕭母的身體已經在逐步恢復。

漸漸地可以正常行走,再慢慢地吐字發音已經清晰了。

在蕭母的殷切祝福下,秦然和蕭昭華領了結婚證。

婚後,蕭昭華不再像過去那樣散活,他成立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線上線下同步運營,訂單不斷。

而秦然終於完成了第一步長篇小說《救治》的簽約。

沒有朝九晚五,她也依然收穫了自己的物質安全感和心靈歸屬感。

此時,距離她離開省城,也不過2年時間。

舊日種種,彷彿只是塔羅牌堆砌的一片,只是為了促成這一個遇見。

生命的種種皆是功課,失敗的婚姻,錯配的良人,所謂癌症的誤會,這幾節課,秦然早已在痛苦中,修得醒悟,構建一份新的圓滿。

生命一場,自渡者得成全,才是終極幸福。

這一份成全,或許必須經歷痛苦,經歷失去,可是只要一點堅強,一點勇敢,一點清醒,終究會在時間大師的修復中,重塑強大,構建新生,幸福也就悄然而至。(原標題:《人生海海,幸得有你喜相慶病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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