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北宋治平年間,隆德府有一個名叫寇有泰的富商。寇有泰腰纏萬貫、錦衣玉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過四十依然沒有子嗣。寇有泰請了許多的郎中,也不濟於事。後來寇有泰得知,隆德府城外三十里有座天青寺,香火鼎盛十分靈驗,寇有泰便帶着妻子丁氏一同前去上香。
上香之後,寺里的方丈法空長老設茶款待,寇有泰表達了自己想要子嗣的想法。法空長老說道:“回去之後廣做善事,飲食上少肉多素,節慾保身,行房之前沐浴更衣,如此過個一年半載,定有佳音。”寇有泰夫婦聽罷之後十分歡喜,在佛前立下宏願,倘若自己能夠有個一兒半女,定為寺廟添磚加瓦再塑金身!
等回去之後,寇有泰夫婦按照老方丈的囑咐,多做善事,不但減免了許多貧困佃農的佃租,還搭設許多慈善粥棚,周濟附近窮苦百姓。以前寇有泰常常在青樓夜不歸宿,為了能夠節慾保身,寇有泰在那之後再也沒去過。就這樣大概過了有半年,丁氏開始時不時地乾嘔,請來郎中診治,發現丁氏已經懷有身孕。
這下可把寇有泰給樂壞了,在自家府宅門前大擺筵席,又請來戲班唱了三天三夜大戲。丁氏提醒寇有泰說道:“之前我們在天青寺許下宏願,我們寇家能夠延續香火,定是諸方神靈庇佑,不如我們這就去還願,也好讓諸神保佑我們母子平安。”寇有泰說道:“娘子說的對,我這一激動,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寇有泰準備了三千兩白銀,其中兩千兩銀子為天青寺新蓋僧舍,另外一千兩銀子為佛像重塑金身。寇有泰知道那法空長老佛法高深,於是問道:“長老,我妻子這腹中是男童還是女童?”那長老說道:“天庭有最新規定,不允許私自鑒定男女童。”寇有泰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懂我懂,我買了一百畝良田,準備送給貴寺當寺田。”法空長老壓低聲音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是龍鳳胎。”
寇有泰喜笑顏開,從懷裡掏出地契交給法空長老,說道:“多謝長老,多謝長老!”說罷,寇有泰帶着妻子得意地離開。寇有泰走後,法空長老長嘆一聲說道:“這腹中胎兒一個是來報恩,一個是來報仇。世人只圖眼前喜樂,不知因果報應天道循環。”
寇有泰回去之後,又過了幾個月,妻子丁氏果然生下一兒一女,寇有泰給兒子取名叫寇金,給女兒取名叫寇玉,取金玉滿堂之意。自古人們都是重男輕女,寇有泰也不例外,對兒子寇金極其寵愛。而寇玉生下來之後一直體弱多病,到了三四歲才學會說話,寇有泰對女兒不是很上心。
寇金長到五六歲時,開始展現他的破壞能力,有一次寇金在屋中玩火,將寇有泰收藏的名人字畫燒得精光。寇有泰氣得火冒三丈,但是自己的兒子又不捨得動手打,最後也就不了了之。還有一次寇金在驢尾巴上綁上鞭炮,毛驢受驚後衝到屋中,將寇有泰撞得是骨斷筋折,寇有泰卧床半年才得以康復。
就這樣又過了十年,寇金長成了一個英俊的大小夥子,雖然闖禍不斷,但是深得寇有泰喜歡。寇玉則長相普通,性格內斂,在十七歲那年嫁給了當地一個名叫范進的窮秀才。寇有泰吝嗇慣了,女兒出嫁時連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準備,而且寇有泰對女兒放出話來,倘若女婿沒混出個樣子,就不要回娘家了,丟人。
寇有泰見兒子逐漸長大成人,便有意鍛煉一下兒子,也趁機考驗一下他。一日,寇有泰準備出趟遠門,臨別前囑咐寇金說道:“爹去南方看看新生意去,家裡面的生意就全部交由你打理。”寇金點了點頭。寇有泰其實並沒有去南方,而是在縣郊的一處客棧住了十多日。十多日之後,寇有泰換了一身乞丐的衣服,又在臉上和身上抹了許多泥,這才返回家中。
到了家門口時,寇有泰見到兒子寇金便哭道:“爹去南方的路上,被劫匪給劫了,身上的金銀被搶劫一空,腿也被歹徒打傷,我兒快去給爹請郎中。”寇金朝寇有泰臉上啐了一口唾沫說道:“哪來的乞丐?竟敢冒充我爹?我有個富豪爹,沒有乞丐爹!再者說,我爹也不是瘸子!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寇有泰原本是裝瘸,如今看僕人要追着他打,嚇得拔腿便跑。這下寇金更來勁了,說道:“這老小子剛才還說自己是瘸子,現在又不瘸了,分明就是騙子,給我狠狠地往死里打,把他打成真瘸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騙到我頭上!”就這樣,寇有泰被自己的親兒子打得奄奄一息。
就在寇有泰以為自己要橫屍街頭時,寇玉哭着來到他的身邊,寇玉說:“爹,女兒帶着你回家養傷。”寇有泰說道:“如今爹這般落魄了,以前還那樣對你,你不怪我?你還願意認這個爹?”寇玉說道:“一日為父,終身為父,不管您是什麼樣,您如何對我,您都是我爹!”說罷,寇玉將寇有泰帶回家中養傷。
寇有泰在寇玉家中,享受到了難得的父女親情,寇有泰心懷愧疚,感覺這麼多年虧待了女兒,他決心等自己傷好了之後,到縣衙狀告兒子忤逆不孝、毆打生父,到時再將全部家產都給女兒。沒想到幾天之後,寇金帶着一幫家奴來到寇玉家中,將寇有泰從床上拖下來便打,寇玉急忙制止道:“哥,你瘋了嗎?這是咱爹啊!”
寇金說道:“咱爹我還能不認識么?咱爹去南方經商去了,這人分明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棍,你莫要被他的巧舌如簧給矇騙。”他們一行人將寇有泰拉出去,結果將其活活打死。原來,當時寇有泰扮乞丐回家的時候,寇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自己親爹。寇金自幼心腸狠毒,他心想,既然你不相信我,要來考驗我,乾脆我將計就計,將你當騙子打死,這樣自己就可以不再受人管教,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寇金將寇有泰當街打死,鄉鄰們驚駭不已,聯名上告官府,要求剷除地方惡霸,很快寇金被抓入大牢,最後以殺父的罪名被判了斬刑。寇金死後,寇家田產盡歸寇玉所有,寇玉將父親和兄長全部安葬。當年秋天,寇玉的丈夫范進考中舉人,寇玉為范進生下兩個兒子,寇玉讓兩個兒子一個姓范,一個姓寇,以此延續兩家香火。
後來有人將此事告訴了天青寺的法空長老,法空長老說道:“寇有泰的發家之路並不幹凈,當年他和好友馬壽一同經商,因為馬壽看中商機,掙了很大一筆銀子,而寇有泰偷奸耍滑聲名狼藉,最後賠的血本無歸。在返程的路上,寇有泰將馬壽殘忍殺害,侵吞了他的銀兩,自那之後才發了家。馬壽冤魂不散,投胎成了寇有泰的兒子寇金,所以今世他是來找寇有泰報仇索命的。”
那人接着問道:“那寇有泰的女兒寇玉又是怎麼回事?”法空長老說道:“寇有泰未經商之前是個木匠,那時他的心性還頗為善良,有一次他途徑荒山時,看見一座荒墳棺木裸露,他出於好心將棺木重新修繕一番,然後又填上新土,讓那棺中逝者免受風吹日晒之苦。後來那棺中女主投胎成了寇有泰的女兒寇玉,所以今世她是來找寇有泰報恩的。”
最後法空長老好似在自言自語說道:“子嗣不是求來的,無恩不來,無債不來。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鄭重聲明】
本故事為民間故事,純屬文學創作,故事情節人物均為虛構,旨在豐富讀者業餘生活,請勿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