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非洲當酋長》033

2022年07月01日16:41:17 故事 1707


《流落非洲當酋長》033 - 天天要聞

作者:老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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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重建索約2



專家?周吉平有些不置可否。不過細細地回想,周吉平也覺出了弗朗索瓦的與眾不同。首先他並不像是受過專門訓練似的,以至於第一次捕獲他時,朋熱都差點把他勒死。受過專業訓練和沒受過專業訓練有很大的不同,從反應速度、心理承受力,再到眼神都可以看出一二,而弗朗索瓦明顯不是這一類人。

其次,弗朗索瓦的身體比較弱。幾次跟隨部落行動,弗朗索瓦幾乎都是被看押他的部民一路背過來的。開始周吉平還以為是弗朗索瓦裝蒜,想尋機逃跑罷了。可後來周吉平一看弗朗索瓦臉色蒼白的樣子,滿身是汗的樣子,這才知道這不是輕易能裝出來的。

好在弗朗索瓦倒不是個多事的人,凡事還是比較能忍耐和適應,而且在達蒙部落里也算行事規矩,從未給看管他的部民製造過什麼麻煩。不過把一個沒什麼用的人關在自己這裡,周吉平也覺得無趣,這也是周吉平想讓韋爾夫帶走弗朗索瓦的原因之一。

現在,周吉平聽埃里克說弗朗索瓦是槍械方面的專家,再加上馬上就要展開的和韋爾夫的合作問題,周吉平的腦海里本來還有些模糊的想法漸漸成型了。

轉頭吩咐身邊的隨從去弄些吃的過來,周吉平招呼弗蘭克、安卡等人一起在這裡吃飯。雖然埃里克表示自己已經吃過了,但周吉平還是把他留了下來。吃飯,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周吉平想了解一下弗朗索瓦的身世和背景。

“弗朗索瓦到底是個什麼人?他們韋爾夫家族又是怎麼回事?”一邊吃着飯,周吉平一邊問埃里克和弗蘭克。

弗蘭克吃着東西,看了看沒事可乾的埃里克,示意埃里克先說。埃里克見狀也不推辭,點點頭開始講述。

“據我所知,弗朗索瓦是個武器設計師,是韋爾夫家族出錢培養的。在多年以前,弗朗索瓦在槍械和輕武器的設計方面,在歐洲可是有不小的名氣的。只是後來韋爾夫家族敗落了,這些武器設計也就慢慢的無人問津了。要知道,像弗朗索瓦這樣的家族供養的武器設計師,他們的設計作品除了自己的家族,是不會給其他人的。”埃里克講的很流暢。

“那韋爾夫家族又是怎麼回事?”周吉平一邊吃一邊問。

“哦,韋爾夫家族,這可是個大問題,說來話長了。”埃里克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

周吉平點點頭,示意埃里克慢慢講。埃里克繼續說道:“這個家族原來是德國的軍火商人,據說還是貴族出身。他們在一次大戰以後遷居法國,專門經營歐洲和德國的軍火生意。後來,據說因為韋爾夫家族不看好希特勒的獨裁政策,主動放棄了德國這塊大蛋糕。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韋爾夫家族又運用他們在歐洲的網絡,主動支持在法國等國的抵抗勢力,贏得了很好的聲譽。等二戰結束以後,韋爾夫家族又利用冷戰,在歐洲得到了迅速的發展。一直到近十幾年,韋爾夫家庭不知怎麼又敗落了下去。”

“我想是因為歐洲的社會主義國家都沒了吧!”弗蘭克笑嘻嘻的說道。

周吉平看了弗蘭克一眼,用目光制止了他的話,然後抬抬下巴示意埃里克繼續。

“其實,弗蘭克說的對,應該就是因為歐洲冷戰結束了吧!韋爾夫家族沒生意可做了。然後,克利希·韋爾夫就帶着我到了非洲,結果正趕上蒙塔亞的內戰,這傢伙算是借這次戰爭發了筆小財。等弗蘭克被韋爾夫招到手下的時候,韋爾夫家族已經是歐洲專門向非洲供貨的軍火商之一了。”埃里克和弗蘭克的關係看起來的確不錯,埃里克隨時不忘為老朋友說句話。

“不過,非洲的軍火供應很雜亂,大的軍火商比比皆是,生意很難做,韋爾夫家族也是。總的來說,韋爾夫家族還是在走下坡路的。至於弗朗索瓦和克利希的關係,這兄弟兩個我們也搞不清楚,好像他們是同父異母。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不過,弗朗索瓦因為是武器設計方面的專家,克利希當然捨不得放棄的。只是搞不懂弗朗索瓦為什麼近些年沒設計出一件新鮮東西,或者是設計出來了……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埃里克攤開手,表示自己就只知道這些了。

“怎麼不說說你和艾瑪的事?埃里克?”弗蘭克憨憨的笑着,一臉的壞笑。

“混蛋,閉嘴!”埃里克有些生氣。

“什麼事?說說看。”周吉平很好奇,掃了一眼埃里克,埃里克立時就不敢出聲了,然後周吉平把目光轉向弗蘭克。

弗蘭克裂開嘴笑了,嘻皮笑臉地看着垂頭喪氣的埃里克,似乎是要說點埃里克見不得人的話:“我們給韋爾夫工作以後,埃里克遇上了艾瑪,可後來艾瑪又傍上了克利希那老傢伙。她對埃里克說,只打算從克利希身上弄點錢到手,就和埃里克遠走高飛……誰知道這次,被韋爾夫發現了……哈哈哈!”弗蘭克說得很快,以至於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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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吉平真的沒想到。乍一聽到弗蘭克這話,周吉平瞪大了眼睛,差點被嘴裡的薯塊噎到。

周吉平沒笑,安卡和其他幾個保鏢卻能聽懂弗蘭克那有點變味兒的土著話,幾個人忍受不住,都咧開嘴開懷大笑起來。原來,不是艾瑪給韋爾夫戴綠帽子,而是埃里克給自己弄了一頂。他們這一笑,周吉平也忍不住了,整個神廟空蕩蕩的房間時,滿是人們放肆的笑聲。

埃里克則窘得恨不得要把臉藏到桌子底下去。

笑了好一會兒,周吉平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終於先停了下來。相比之下,周吉平更喜歡大大咧咧的弗蘭克,而埃里克看起來則是一副頗有心計的樣子,而艾瑪雖然因為埃里克的緣故沒受什麼限制,但周吉平對她的印象還是不怎麼好。這回又知道了這件事,難免周吉平的心裡會對兩人會抱有成見了。


埃里克的確是個很有心計的人,看到周吉平第一個止住了笑容,就已經猜出大酋長對他抱有了成見,於是他趕忙聰明的出來表白了,說話的態度也是一副老實規矩的模樣:“我已經見過了韋爾夫,他還不知道艾瑪算計他的事情。他說只要我們不回歐洲,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不然我們家裡的人就要遭殃了。”

停了停埃里克又對周吉平說:“韋爾夫還說,只要我們跟着大酋長閣下干,他就會每個月都將向我們的家裡寄一筆錢,作為我們的報酬。我想,我們只能在這裡創業了。弗蘭克,你也一樣。”

的確有心計!周吉平暗想。一句話,就把該說的都說了。一方面表示自己沒退路,只能跟着周吉平混;一方面又交待了韋爾夫讓他們做事的內容,還順便把他和韋爾夫之間的事洗得蠻清!好象他真是受害者似的。

“沒關係,我以前就是這裡的人,不在乎回到祖先的生活的地盤上再創一次業。”弗蘭克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韋爾夫還對你說了些什麼?”周吉平繼續吃着東西,看也沒看埃里克就問道,聲音低沉而冷竣。

話一出口,整個屋裡立時靜了下來。周吉平也沒想到,作為上位者,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有這樣的效果。不過他目前還不想降低這種效果。於是,他一邊繼續吃着東西,一邊等着埃里克的回答。同時,眼睛卻故意不看埃里克。周吉平判斷,韋爾夫肯定不只說了這些,埃里克如果有所保留的話,那他自己就危險了。

周吉平判斷對了,埃里克真的沒有全說出來。看到周吉平猜出了自己隱瞞的事,埃里克一下子慌了。他不知道是周吉平自己猜出來的,還是他的身邊有人盯梢自己卻沒發現,一時間埃里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見此情形,周吉平的幾個保鏢迅速站起身來,已經準備隨時擒拿埃里克了。

“混蛋,你倒是說啊,還有什麼沒跟大酋長說的?”弗蘭克見狀急忙催促埃里克,顯然他很關心埃里克。

“韋……韋爾夫還說,讓我想盡辦法一定要讓您和他成功合作。”韋爾夫終於咬牙說了出來。

“就這些?”周吉平問到,同時掃視着埃里克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滿是惶恐和恐懼。埃里克整個身體都被周吉平的目光定住了,除了機械的點點頭,他感覺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似乎眼前這個正在吃着東西,對自己笑意盈盈的達蒙酋長揮手就可以將他置於死地。

“我想也是。以後不要耍小聰明,這些事情在我面前——瞞不住的。”周吉平咽下一塊肉,瞬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屋裡又恢復了平靜,但每個人的心裡卻不平靜了。剛才周吉平那種高深莫測的講話方式,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沒了動歪心思的想法。

“你去吧,你們都可以走了。安卡,去把弗朗索瓦叫來。”周吉平示意弗蘭克和埃里克可以離開了。

就在兩人要走出神廟大廳的時候,周吉平忽然頭也不回的又補了一句:“記住,我的事情該怎麼辦我知道,你們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還有,祝你們在達蒙能夠成功的快樂創業。”

弗朗索瓦來了,整個人看起來不是很精神的樣子,估計是被安卡從睡夢裡叫了起來。

“怎麼,弗朗索瓦先生,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身體如何?”周吉平不冷不熱的打着招呼。

“我還好,現在平均每天睡十二個小時。只是被從夢裡叫起來的滋味不好受。”弗朗索瓦也是不冷不熱。

果然是早早睡了,這傢伙的心態還真好!周吉平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鐵箱子對弗朗索瓦說:“天還不算太晚哦,睡得太多對心臟不好吧?我弄到了一點東西,請弗朗索瓦先生來看下。”

本來弗朗索瓦還想說點什麼的,但他一進屋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鐵箱子,本來惺忪的睡眼嗖地亮了一下,眨眼之間整個人睡意全無,似乎連周吉平說的話也沒聽進去。

不至於吧?只不過是幾支AK,不是說弗朗索瓦是武器專家嗎,怎麼會見到這個也激動?周吉平有點懷疑埃里克描述的話了。但接下來,弗朗索瓦的一句話,倒讓周吉平吃驚了。

“你到底是不是黃皮虎的人?”弗朗索瓦認真的問。

“你說呢?”現在周吉平倒有些不動聲色的本事了。

“你跟黃皮虎聯繫上了?”弗朗索瓦不能確信,但還是繼續問。

“這些槍怎麼樣?比你哥哥給鬣狗的如何?”既然不知道黃皮虎是何許人也,周吉平就不打算再談黃皮虎的事情了,他已經決定回頭問弗蘭克了,所以他乾脆換了個話題。

“沒法比。一個正牌,一個二手雜牌貨。”弗朗索瓦恢復了沒精打採的樣子。

“你們為什麼不能提供這樣的武器?”周吉平試探。

“那還用問?提供這樣的武器需要很多的錢,賺頭也不大。再說你現在都弄到這些了,也不用和克利希合作了。”弗朗索瓦看着鐵箱子里的武器說。

“聽說你是個武器專家?”周吉平繼續問,卻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這沒什麼好說的”弗朗索瓦談興不高。

“你為什麼不跟你哥哥離開?這的生活不適合你。”周吉平有點想明白了,弗朗索瓦和克利希的關係應該是不怎麼好,對家族生意似乎也不是很關心,不然怎麼會對家族生意一點興趣都沒有?

“離開?去哪兒?我覺得這兒的生活很好,我很適應。”依然是不肯與周吉平交流。

“這兒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爭。”周吉平試探着,想弄明白弗朗索瓦的真正想法。

“哪不危險?哪兒都危險。既然隨時都可能死,還不如找一片自由美麗的地方去死。”弗朗索瓦依然故我。

有故事!周吉平判斷。這個弗朗索瓦與他的哥哥克利希·韋爾夫不睦是顯而易見的,但兩個人是因為什麼成為這個樣子的,卻因為弗朗索瓦的拒絕交流而卡住了。


“看來你很適應這裡的生活,哦——本來我還想為你安排個活計,讓你不致於太無聊。現在看來,好象不用了!”周吉平感嘆着,卻無意中說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什麼活兒,說來聽聽!”沒想到,這次弗朗索瓦卻主動開口了,顯然這些日子他也呆煩了。

呵,看來你還不是一塊石頭,這樣就好辦了,一切慢慢來吧。

“你想做什麼?以你現在的身體條件……當個教官?差點……這樣吧,你負責教我們的人槍械維護和修理技術吧?”雖然這個活周吉平也能做一些,但他更希望專業的人士上手干這件事,這樣他就可以騰出一定的精力和時間。

“不,我不想摸槍了。”弗朗索瓦一下子把這條路堵死了。

不想摸槍?這是怎麼回事?周吉平疑惑了。一個槍械設計方面的專家,不搞專業跑到非洲來就夠讓人起疑的了,現在連槍也不想摸就太怪異了。就算他的家族近況不佳,支持不了他的設計這或許還說得過去,拒絕摸槍這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你想做什麼?”沒有好主意的時候,還不如聽聽對方的意思。

“哦,我看你們有很多牲畜,我去放牧吧,我喜歡。”弗朗索瓦似乎早就想好了。

放牧?周吉平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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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沒瞪出來。一個白人跑到東非來當牛倌,這真夠讓人看稀奇的了,這讓他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這事彆扭。要知道,弗朗索瓦可是一個武器設計專家啊。

看周吉平被自己的想法弄楞了半天沒有開口說話,弗朗索瓦倒不以為意。“怎麼,怕我趁機跑掉?”此時的弗朗索瓦倒有了點伶牙俐齒的勁頭兒。

呲——周吉平鼻子裡邊呲地噴出一口氣,表示出對弗朗索瓦的不屑。想想也是,即使是周吉平這樣的身體條件和素質,不也是差點累死在這片大陸上嗎?更何況弗朗索瓦這個書生一般的人物。

“好吧,只要你喜歡,我不在乎你幹什麼。反正部落里少個吃閑飯的人,也是好事。”周吉平揶揄道。

說這話的時候,周吉平有點放棄弗朗索瓦了。猜一個人的心事是件麻煩事,尤其是當這個人還不想與你溝通的時候。周吉平現在有一大堆的事情頂在腦門上,能少一件就少一件,他才不會冀希望於一個落寞的武器專家能為他幹什麼。

“謝謝!”弗朗索瓦沉聲說道,隨即站起身來。

聽話聽音,周吉平從這一聲再尋常不過,客套性質的“謝謝”聲中,聽到了一個人的落寞與消沉,同時也聽到了一個彬彬有禮的人所發出的真誠聲音。

周吉平見過的人也不算少了,中國人、外國人、有本事的、沒本事的……與人打交道是一種閱歷的積累,這是從哪裡都學不來的。有些人,見過的人多了就會有一種直覺,一見之下,這個人的性格脾氣就會被他了解得八九不離十。

而從剛才弗朗索瓦的那一聲不帶任何偽飾的“謝謝”之中,周吉平感到弗朗索瓦應該是個很有教養的人,或許他還很有愛心……亂事盈門,周吉平沒心思繼續考慮下去,他只是目送弗朗索瓦離開。

走到門口,弗朗索瓦忽然回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多少生動了些,對周吉平說道:“謝謝你的安排,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這些武器是在俄羅斯生產的,是一家前蘇聯破產的軍工企業。可這家企業現在的老闆卻是一個中國人,非洲的軍火商都叫他黃皮虎。這應該是多年前的武器,對吧?你運氣不錯。”說完,弗朗索瓦淡然一笑,轉身而去。

聰明!即使剛才弗朗索瓦一直心不在焉地和周吉平說著話,但這顯然也沒妨礙他觀察出這些槍械的異常,儘管他根本摸都沒摸這些武器一下。估計他是從槍身上均勻得不正常的油脂上,或者是從鐵箱上的槍眼上看出的吧?周吉平皺着眉想。

多年前的武器?那就是說這些槍械肯定與九年前的戰爭有關,只是不知是哪一方的財產。對着弗朗索瓦消失的門口點點頭,周吉平先按下了好奇的心思。

安排下人手看護着這些武器,布置了一下夜間防護的力量,周吉平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朋熱的墓孤零零的。那是因為周吉平的一句話,朋熱是作為部落的功臣下葬的。其他死在達蒙搬遷途中的幾百個部民的墓,都離朋熱的墓遠遠的,位置也要遠遠低於朋熱的墓,這也更讓朋熱的墓顯得孤單、蕭瑟。

“如果朋熱活着,他肯定會不滿這種安排的。”站在朋熱的墓前,周吉平想。朋熱是個開朗的,愛交朋友的人,他怎麼會讓人把他這樣孤單的葬在這裡?不過,也許他不會孤單太久的,以後也許會有更很多的人作為部落功臣埋在這裡,這樣他就不會孤單了。甚至自己,也有可能永遠留在這裡——面對着朋熱的墓,一直把朋熱當戰友來看待的周吉平,竟然有了一絲沮喪的情緒。

及時甩了甩頭,把負面的心理從腦海中抹去,周吉平低低的聲音對朋熱的墓說:“放心吧,朋熱。你的兒子布科現在已經是班長了,和迪迪亞一樣都管着好幾個人,可威風呢!你的其他子女,部落也會把他們養大,直到18歲。哪怕我將來不在這裡,他們也會被當成部落功臣的孩子養大。”過了好一會兒 ,周吉平才又說了一句:“我會記得你,不管將來我在哪兒。”


祭奠完朋熱,周吉平又帶着拉恩等人把避雷針裝了起來——今天是旱季的最後一天,天空上的雲朵已經越來越多了,空氣也跟着變得濕潤了起來,現在不做好這項工作,再晚就來不及了。

避雷針安放的位置,位於鬣狗們上次隱身的那片樹林。周吉平經過觀察發現,這裡是索約南部通向索約的唯一一個可以做為進攻出發點的地方,如果借雷火燒掉它,就等於為索約一二號高地掃清了射界。


將來誰想進攻索約,都要用肉體面對索約兩個高地上的反擊火力才行。當然,周吉平也不用擔心火會燒到索約來,因為即將到來的雨季,會把索約周邊的溝溝坎坎變成一片水鄉澤國。

還有一件事讓周吉平很失望,那就是廢舊汽車裡再沒找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看來昨天找到的那一箱武器是絕無僅有的了。

不過經過檢點,除十支嶄新的AK47外,另外還有近兩萬發子彈,兩箱手雷——這批武器已經夠讓周吉平興奮一陣子的了。

為此,周吉平還專門下令,在神廟旁邊為這些武器騰出了兩間屋子,一間作為貯存武器的彈藥庫,另一間作為維修保養武器的修械所。除了這次發現的武器要存放在這裡,周吉平還計劃把前幾次繳獲的武器,在這裡分批進行維修和保養,以使這些武器能夠順利度過雨季。

周吉平設想得很好:把這兩間屋子安排在神廟附近,就可以接進電燈,這樣這裡就可以全天工作了。當然,目前這裡還只是拉恩等技術工匠工作的地方,以後這裡會逐漸演變成部落開會和戰士學習技戰術的課堂。

彈藥庫和神廟是達蒙重要的保護目標,這裡每天24小時有人站崗。由於它和神廟的房頂都是用獸皮和樹枝合制的,雨季無論如何也不會漏雨,這樣無疑為槍械的保養維護,創造了一個相對好一些的環境。另外,周吉平乾脆就把那輛步戰手推車的兩個車門拆下了下來,作為窗戶給神廟和彈藥庫安上,這樣這兩間屋子既可以自然採光,又可以有效防潮了。

雨季終於到來了。

非洲的雨季周吉平是見識過的,上一個雨季他就在勘探隊里領教過它的威風,不過那是在非洲靠近歐洲的一側。現在,當他身在處部落,切實迎接今年在伊瑪拉草原的這個雨季時,他對非洲雨季的認識又更深了一層。

在旱季的時候,人們盼雨季等雨季,真正等雨季到了人們又恨不得讓它快些過去。因為雨季帶給人們人,不僅是賴以維持草原生機的降水,更多的還有無窮無盡的煩惱。

鄰國的天氣預報很准!就在雨季到來的第一天的早上,太陽剛剛爬上地平線,整個天空還沒能亮多久,一片鉛黑色的烏雲就從東南方向飄了過來。有句古詩叫做:“黑雲壓城城欲催”,這句詩描寫真是太確切不過了。由於草原的空曠,滾滾的黑雲壓過來時,雲彩的高度就顯得特別的低,彷彿都可以觸手可及似的。

墨黑墨黑的雲朵,像是巫師孔達拉的黑袍子,給人帶來的是巨大的心理壓力。從東南到西北,不大會功夫就把天空覆蓋得一絲光亮也沒有了,剛剛亮起來的天空彷彿重又陷入了夜晚的懷抱。過了不一會兒,粗魯的天空連個閃電也捨不得打,只草草颳了陣風,比黃豆還要大些雨點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這個時候周吉平正躲在所謂的修械所里。這是周吉平唯一能肯定的不會漏雨的幾處房屋之一。他早有先見之明的選擇留在了這裡,當然名義上是在教拉恩等幾個工匠修理和保養槍械。

可以算得上是巨大的雨點,被風夾雜着打在人的身上,那是生疼生疼的。地表的塵土很快就被砸了起來,地面上也很快地形成了徑流。一股股污泥濁水,順着部落提前開挖出來的水槽,向著索約河方向奔流而去。

充斥進耳的,儘是雨點砸在泥水中的嘩嘩聲和打在房頂茅草上的沙沙聲,沉悶單調的音節,再加上墨黑的天空,更讓人沉沉欲睡。

在這個季節里,任誰也不會願意呆在露天的野外的。頭兩天周吉平與吉瓦約長老說到防範鬣狗的問題時,老酋長當時就下過斷語,說鬣狗肯定不會在雨季自找麻煩。當時周吉平還以為是鬣狗會因為道路泥濘,才不會發動進攻的。現在,近距離看到了伊瑪拉草原的雨季,周吉平明白了,鬣狗如果想要在這樣的天氣里發動進攻,除非他們的軍事素質也能達到中國特種兵的水平。


在這樣的天候條件下,不要說靶子,就是人離遠了都會看不清楚。更別說這樣趴在泥坑裡,要不了多久,人就會冷得上下牙直打哆嗦,到那時候別說射擊,能控制着身體不發抖就是好漢子了。

“越下雨越訓練!老狗真瘋啦!”有人在隊列里小聲抱怨着,但報怨歸報怨,但卻沒有一個人退縮,因為他們都自認為是好漢子,誰都不想承認自己不行——這就是中國軍人的硬骨頭精神。

噗噗——噗——往常清脆的槍聲,此時都沉悶了起來。

周吉平還沒有扣下扳擊,他眯了眯眼,好讓睫毛上的雨珠能滾下來,不再影響他的視線。


咔!撞針在槍里一跳,告訴周吉平這支槍的狀態還不錯,也把他從萬里之外的時空里拉了回來——他又想家了,確切的講,他又想起了在軍營中的歲月。

放下槍,周吉平叮囑了正在維護槍枝的拉恩等人幾句,隨手拿起一張用來擋雨的獸皮,就隻身走進了雨里。看到大酋長走進了雨里,幾個保鏢稍楞了一下,也趕忙隨便抓起些擋雨的東西緊跟了出去。

雨確實很大,砸在獸皮上發出嘭嘭的聲音,好像砸在了人的心上。有的雨點貼着獸皮的邊緣滑下來,打在周吉平的腿腳上,像是沙粒打在皮膚上,生疼生疼的。

“你懶惰了嗎?沒有!我還是那個兵,那個需要拚命才能出頭的兵。我現在不能懶,只有這樣我才能回到自己的家,見到我的家人,我的女兒……”周吉平一邊走,一邊對自己說著,不斷夯實着自己的意志。

穿着拉恩特別為他編製的草鞋,周吉平的腳踩在泥水裡,發出啪啪的聲音。走了不遠,更多的啪啪聲響起,他的保鏢們紛紛跟了上來。周吉平側過臉來,對着另一張獸皮下的年輕臉孔微微一笑,就繼續向前走去。


現在,周吉平已經把他的保鏢更換成了“衛隊”。他把吉瓦約長老派給自己的保鏢全都編進了野戰排里,每個人都承擔起了相應的職務。每天,會有半個班輪換做周吉平的衛隊。

這樣,周吉平就有機會近距離教導這些達蒙戰士一些簡單的技戰術了。等這些人的技戰術嫻熟了,他們也和周吉平廝混熟了。周吉平將視這些人對自己的感情和忠心程度,將他們下放到自由軍里去任職。到時候,這些天天和自己廝混過的戰士,將是他掌控自由軍的基礎力量。

這時,另外一批自由軍的人會被選上來,補充進野戰排——這時的野戰排與其說是尖兵、衛隊,還不如說他們是教導隊更為準確。周吉平將利用野戰排,為達蒙培訓一批能打現代化戰爭的基層軍官。那時,就算他離開了達蒙,離開了伊瑪拉草原,其他勢力屆時想到動達蒙也要對比一下實力。

今天當班的,是以古迪里為副班長的半個班。眼下這些和古迪里一樣滿臉稚氣的年輕人,正跟在周吉平身邊疾走。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大酋長這是幹什麼去,他們只是忠心耿耿的跟着。

周吉平想幹什麼?他要去查哨!他要去看看大雨中部落戰士值守的情況是否令人滿意。

周吉平知道,現在還不是他懶惰的時候,鬣狗的危險還沒有遠離。此時絕不能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何況躲在屋裡享受安逸的時光,不管那些在雨中值守的部下,這也不是周吉平幹得出來的事情。

這兩天,周吉平抽空重新布置了索約鎮周圍的防護力量,又新設置了一些哨位和火力點。當然他也考慮到了這些點位的防雨需要,為此他還專門抽調了一大批獸皮撥給了這些哨位。這批獸皮的數量是如此的之大,心疼得負責物資發放的木馬貝長老眼角一抖一抖的,弄得周吉平一個勁的懷疑營養不怎麼好的木馬貝,怎麼會有中風的前兆?

周吉平的臉色不好看了。連過三個哨位,哨兵不是在打盹,就是等周吉平一行人到了近前,才想起來該問口令。

“把他們的胸牌摘下來!”周吉平向古迪里等人命令道。

胸牌是自由軍和野戰排戰士的通用標誌,是用來區別戰士地位和身份的標識牌。在達蒙部落,戰士也需要依靠這個,才能從部落領取到自己高於普通部民標準的伙食。取下胸牌,那就將意味着當事人犯了錯誤,必須受到懲罰付出代價後,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標識牌。

幾個哨位的戰士都慌了。哪怕他們一直沒有淋到雨,卻也一樣像在雨中一樣的抖個不停。不過古迪里等人可沒什麼同情心,他們幾乎是以一種憤怒的態度,從這些哨兵的身上取下了胸牌——大酋長多次講過哨位警惕性是很重要的,也不止抓過一次,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周吉平並未有多少停頓,而是徑直向一號高地上的德什卡機槍巢走去。一號高地面積比較大,射界清晰,因此周吉平特意安置了兩個機槍巢。其中面南的機槍巢內有機槍,而向北的機槍巢內只有警戒哨。一旦發現有情況,就可以迅速把另一台放置在四輪摩托上的機槍搬運過來。相對位置稍差的二號高地,周吉平只放置了一台德什卡機槍。

這個半地下的機槍巢,是周吉平最為滿意的作品。無論是隱蔽性能,外形,安全性,防水性能都被他考慮了個遍。機槍巢的頂部用樹榦搭成了“人”字型,上面先覆草再覆土,然後是一層防水的獸皮保護,接着又是土和草的混合物。經過這樣處理過以後,哪怕雨下得再大,雨水也會先順着頂子流到通向四方的排水溝里去,而機槍巢裡面也會隨時保持乾燥。

如此厚實的頂篷,即使站上十幾個人也不會損壞和變形,甚至周吉平估計,只要對方沒有105榴彈炮,就根本不可能催毀這樣的機槍堡壘。而周吉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堅實的堡壘,卻成為了達蒙戰士們睡懶覺的好地方。

當周吉平走進機槍地堡的時候他才發現,右側的地上躺了五人上睡得正香,六個哨兵中,只有一個趴在機槍後面。

“誰?”周吉平和衛隊等人進入機槍巢的聲音,驚動了趴在哨位上的哨兵。哨兵回過頭來,驚異的發現原來是大酋長冒着大雨來了,一下子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可這一聲“誰”之後,地上睡着的幾個依然沉浸於夢鄉里,居然還沒發覺來人了。

目恩!哨兵回過頭來,周吉平才發現原來哨兵是目恩。在經過前幾次與鬣狗的交戰後,雖然目恩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安裝加利爾和槍榴彈,算是立下了些功勞。但因為在伏擊小個子雅克時,目恩暴露過一次目標,所以功過相抵,目恩又被周吉平打發回了自由軍。現在他正作為自由軍的戰士和幾個野戰排的所謂“老兵”,一起值守在最為突前的德什卡觀察哨上。

周吉平氣壞了,這才安定了幾天啊,這些傢伙就擺起老資格了。

“別睡了,都起來!”周吉平一聲大吼,聲音一下子蓋過了嘩嘩的雨聲。

幾個野戰排和自由軍戰士被驚醒了。爬起來一看,這才發現是大酋長正怒氣沖沖的瞪視着他們,這幾個偷懶的傢伙一下子慌神了。趕忙規規矩矩地站好,一個個滿臉儘是剛剛醒一來的倦意和緊張的惶恐不安。

周吉平把遮雨的獸皮交給隨從,狠狠地瞪了這幾個傢伙一眼。然後徑自踱到德什卡的哨位上,向索約南部的廣大地區看去——一片雨霧蒙蒙,天地間幾乎被連天的大雨接在了一起,視線極為模糊。也是,這樣的天氣,不要說行軍打仗,恐怕空手走路都是件很吃力的事情。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今天負責部落防務的祖貝聽到消息趕來了。

現在跟隨周吉平時間最長的安卡和祖貝,還有埃里克和弗蘭克被混編成兩個組,交替負責部落的安全,今天正好是祖貝的班。

“你,把你的胸牌摘下來,跟他換了。”周吉平指着帶頭睡覺的野戰排班長和唯一沒睡的目恩說道。


這個野戰排戰士周吉平認識,他原來是佐瑪約手下的一個耕地戰士,機緣巧合之下他是最早加入野戰排的一批人,也算是個元老了,混到現在已經是個職位不算低的班長。

班長的職位在野戰排當然不算低了,要知道跟着周吉平時間最長的安卡和祖貝才混了個正副排長,技戰術最好的埃里克和弗蘭克也只是有職無權的教官。

“對,就是你,跟他換了。”周吉平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旁邊的人包括後來趕來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說話。

胸牌代表着地位,而這個野戰排班長這次睡覺的結果就是,直接把自己這個野戰排的班長睡成了自由軍的戰士,一下子相當於連降兩格。

野戰排戰士的地位高,因為經常有機會隨護在周吉平身邊,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部民們也都很羨慕他們。另外,野戰排的訓練和伙食待遇都是達蒙部落最好的,相當於獵手級別的。這樣一來,這些野戰排戰士無疑都成了新近崛起的達蒙“貴族”。

達蒙部落的社會結構可是有着其特殊傳統的。獲得食物的本領往往就意味着這個人的社會地位,地位越高這個人在各方面就都會受到優待。最起碼的,達蒙部落的獵手可以娶三個妻子,這就是其他部民所不被允許的。

而現在野戰排的戰士伙食等同於獵手,那就等於部落承認他們也可以有娶三個老婆的權利和地位。同時,足夠的食物也已經足夠他們來供養多娶過來的妻子了。正是因為這個,這些野戰排戰士在部落婚姻市場上已經是炙手可熱了——不過這一點周吉平還不知道。

在幾個月前,這些人還大多是部落的牧民和耕地戰士,只不過是因為湊巧運氣好,才被周吉平納入了新組建、而且人數又少的野戰排里。現在,這些人在好歹經歷過幾次與鬣狗的戰鬥後,一步登天了。

吃,吃最好的。手裡拿的,是被所有人都羨慕的槍。老婆,排着隊等着他挑。往常見着獵手都要客客氣氣的,現在反過來獵手見到他們都要低聲下氣的。連說話聲音都是最大的,跟人聊天爭吵起來都是——你說我說的不對?你不看看我手裡拿的什麼(晃晃手裡的槍),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指指對方的長矛)?

什麼叫窮人乍富?這就叫

《流落非洲當酋長》033 - 天天要聞

窮人乍富!窮人乍富這種情況產生的原因就是——窮人一步登天成為富人後,往往心態與地位和財富的表現完全不搭調,這就造成該人行為方式的異常和性格上的扭曲。比如,有的人是開了好車就不知道交通規則了,有的人是看見斑馬線都不知道該減速了。表現在這些野戰排戰士們身上就是,該值勤的時候他們往往覺得是睡覺的時候到了。

換過胸牌,剛才的班長成了戰士,他的威風也一併被換沒影了。

“你們幾個把胸牌交給古迪里,還有,叫上剛才被摘胸牌的幾個,跟我走!祖貝,你先派人替他們的崗,然後你也跟上來。”周吉平的臉黑得像人們頭頂上的天空。這一來,幾個月來被曬得黑黝黝的臉色,倒和達蒙戰士打成一片了。

周吉平的狠勁上來了。他這回連獸皮都不頂着了,直接一頭撞進了無邊的雨幕中。大酋長都不頂獸皮了,其他人也不敢享受舉着獸皮遮雨的自在了,紛紛腳下加緊,跟着衝進了茫茫雨幕中。

一號高地的另一個機槍巢還好些,負責值守的是布科帶着的半個班。這些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野戰排戰士,好歹思想單純一些,活力也比其他地哨位的要強些。最起碼周吉平帶着人一接近就被他們發現了,這也是讓周吉平唯一心寬的哨位了。

整個哨卡都轉了一圈下面,所有的人都被淋得精濕了。周吉平略一檢點,總計十九個人,其中野戰排十人,九個自由軍的人——由此也可以看出,地位相對稍低的自由軍相對規矩一些,想必這就是憂患意識了。

“都跟我走!祖貝,還有你”周吉平向這些剛剛被查出來的懶散傢伙命令道,然後頂着噼啪砸下的雨點,帶頭向索約鎮壓外走去。

周吉平要去哪兒?他要去索約鎮壓外的墓地,就是埋葬着朋熱,和其他幾百個死在遷徙途中的部民墳墓那裡。他要用這種特殊的方式,給這些開始學會偷懶的戰士們上一課。

索約鎮的地勢比較高,而鎮子外的地勢就稍差一些了。加上為雨季開始的這場雨格外的大,雨水一時排不出去,索約鎮外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積水了。周吉平就是帶着這些犯了錯誤的戰士們,一路頂着雨趟着水向墓地走去。

走到墓地,周吉平略略放下了些心。好歹這裡的地勢稍高一些,不然整個雨季這些剛剛死去的人就都在泡在鬆軟的淤泥中了。其實周吉平這是自欺欺人,他很清楚部落的喪葬方式,死去的人最多裹塊草毯就草草的埋葬了。只要幾年功夫,這個曾經在草原上生活過的生命,就會完全融入這片大地(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環保的喪葬方式)。

站在墓地前,周吉平回過頭來,對着眼前犯過錯誤的眾人和自己的隨從說道:“好好看看吧!這裡埋葬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死?”

停頓了一下,周吉平繼續說:“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這次部落遷徙遇襲野戰排和自由軍只有兩個受傷,而沒人死掉?那就是因為你們受到了正規的訓練。你們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可以做到臨危不亂,而部落其他的人卻做不到這一點。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堅持下去,你們也會變得和沒有受過訓練的人一樣。”

平靜一下情緒,周吉平繼續講:“你們再好好看看他們,他們也是伊瑪拉草原的孩子,他們也都是我們的兄弟。可是,如果作為保護部落的人,我們不能時刻警惕着,哪天鬣狗或者別的什麼敵人打來,達蒙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們還會有很多的親人會和他們一樣死去。”


“今天我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就是要你們記住:事先做好防備,總好過站在墓前懺悔!還有一句話是你們必須記住的:‘平時多謹慎,戰時少死人!’”順口篡改了軍營的警訓,周吉平沒有一點盜版的羞恥感。在他看來,只要能讓這些土著理解自己的話,並且產生效果,怎麼改都可以。

“看看這些已經死去的人吧!他們曾經是你們的親人,是你們的朋友、兄弟,可他們現在只能躺在里。當初鬣狗襲擊我們的時候,他們是因為慌亂才喪的命。可將來呢?假如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們能用你們手裡的槍保護好我們的部落嗎?你們能及時發現對部落的威脅嗎?就你們今天這個樣子,能嗎?”周吉平越說越來氣。

“你們也和鬣狗不止交戰過一次了,為什麼還不能警醒些?我們被鬣狗偷襲過,我們也偷襲過鬣狗,你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是親歷者。我也不止一次提醒過你們,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我們自己最鬆懈的時候。任何時候都不要給敵人創造機會,可你們做到了嗎?”略沉一沉,周吉平讓眾人消化一下剛才的講話。

“你們沒能值好勤,這是一個戰士的恥辱。這件事有你們的責任,可也有你們指揮官的責任,我,也有的責任!所以現在,我,祖貝,就和你們一起站在這裡,對着死去的達蒙兄弟,反醒一下我們的錯誤,就讓雨水洗涮我們的恥辱吧!”最後一周吉平說的斬釘截鐵。

說完這些,周吉平帶頭轉向眾多的墳墓,立正接受雨水的洗禮。

其他的人,那些被抓到的犯了錯誤的人,以及周吉平的隨從們,還有聞迅趕來的一些其他無關的人,也都默不作聲地站在雨里,任大雨洗涮着人們的身體,凈化着人們的靈魂。

達蒙人是比較迷信的,但同時思想也是非常單純的。他們對生命的認識,總是簡單與深刻的。對已死的人,他們總是懷着深深的懷念與敬畏。正是今天周吉平的一番話,讓這些善良的土著部民們,認為自己確實是對部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這讓他們感到由衷的痛苦和難堪。

站在大雨里的滋味其實並不好受。雖然這時的氣溫還不算低,但任雨點由上到下毫無阻隔的洗涮身體的每一部分,短時間內還可忍受,時間長了任誰也會不舒服。不過為了能讓犯了錯誤的戰士們引起重視,為了能在部落內部引起震動,為了能打造出一支靠得住的強軍,周吉平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還是值得的。

墓地距索約鎮的距離並不遠,再加上出了這麼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很快,部落里人們都得到了消息。

部民們的思想是單純的,單純到了不用指揮就主動向墓地匯聚而來。在部民們看來,大酋長的行為不僅是在教訓那些犯了錯誤的戰士們,更是對已死之人的追思和祭奠。這讓剛剛失去了親人,心理上急需安慰的人們感到欣慰和滿足,這也引得他們主動參與到了今天的事情中來。

周吉平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只感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過來,卻不知道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吉瓦約長老過來規勸,周吉平轉過身來才發現,身後烏沉沉黑壓壓站了一片人,幾乎半個索約鎮的部民們都來了,有的人就那樣站在雨水裡,靜靜地追思着逝去的親人。

“回去吧!戰士們都知道錯了,一切慢慢來吧。”吉瓦約長老很看重這個接任者,耐心的規勸着。

這本來是個很好的台階,但周吉平看到此時有這麼多人在場,卻忽然有點豪氣頓生的感覺,偏偏不想下就這麼結束了。不過接下來老酋長的一句話,卻迅速把周吉平從君臨天下的感覺中拔了出來:“這麼多人站在雨里,時間長了可會有很多人生病的。還有伊琳,如果她懷孕了,這個時候是不能站在雨里的。”

一提到伊琳,周吉平剛剛鼓起的王霸之氣立馬泄掉了。略一偏頭,他正好看到伊琳期待而又有些哀怨的眼神,周吉平不敢看下去了。伊琳是他心中的一道暗傷,一道他無法正視的傷痕,讓他既心疼,又無奈。最無奈的就是,他身上還有那麼一個可惡的“老龍”,一想起老龍到了晚上就不消停的樣子,周吉平無論如何沒有勇氣和伊琳聚在一起。

“回吧!”周吉平有點垂頭喪氣地下令。

人們得到命令,紛紛返回索約鎮的住所。吉瓦約酋長也少不了吩咐各部落準備些熱水熱湯之類,防止一些疾病的出現。

周吉平把犯了錯誤的人都帶回了修械所,表現上看是這件事情還沒完,實際上是周吉平不敢再面對伊琳的眼睛。

在修械所,周吉平首先表彰了布科和目恩等人。然後他下達命令,所有犯了錯誤的人,包括周吉平自己和祖貝在內今晚都不允許回去,都要留置在修械所過一晚。那這一晚上怎麼過呢?周吉平講課!

前一階段與鬣狗的戰鬥發生的極為倉促,周吉平和野戰排和自由軍是匆匆成軍,又匆匆上陣,根本沒有經過比較系統和正規的培訓。現在看來,這一課不補是不成了。為此,周吉平還叫來了安卡、弗蘭克、埃里克等人,以及野戰排和自由軍的所有班排長。周吉平的想法是:這次講課的所有內容,就要依靠這些人向下傳達了。

有些知識,平時看來無用,但關鍵時刻卻可救命,這是什麼呢?這就是經驗!而在軍營之中,這種經驗就是用鮮血和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很多知識,都是周吉平從軍時聽來的,這些故事性的知識能起到很好的教育效果。

比如:有的人恐怕不知道行軍時為什麼槍口向下?其實道理很簡單,那是為了防止槍械走火。槍口向下,走火了最多打腳打屁股,可如果向上的話,很可能打到自己和戰友的頭。


周吉平曾經對戰士們下過死

《流落非洲當酋長》033 - 天天要聞

命令:不允許把槍口對準自己人,沒有命令子彈不允許上膛,沒有命令保險不允許開。其實這也是根據達蒙戰士軍事素質比較低的情況規定的,現在看來這一規定的效果還是不錯的。不過,周吉平還是講了一個反面的例子——那是祖國南疆發生反擊戰之後的事情。

一支從前線歸來的部隊,晚間正在營房裡休息,一切看起來很是正常。

晚間哨兵換崗的時候,照例需要驗槍。因為營房當時離南疆較近,敵方特工偷襲的威脅時時都在,所以當時哨兵槍都是滿彈的。可就在驗槍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因為驗槍時動作過大,槍膛中有一發沒退下的子彈被觸發走火了。

啪的一聲槍響,驚動了很多人,值星排長和連長馬上就趕了過來。問明是槍走火後,連長馬上一邊往上報告,一邊讓各單位自查有沒有人受傷。結果一輪查下來,無人受傷!見狀,連長把走火的哨兵狠狠地罵了一通,大家就都散去了。

一夜無事。直到第二天出早操時,人們才發現少了一個戰士。趕忙派人查看,這才發現戰士的頭部中彈,人早已經死了多時。可嘆,一個戰士沒有犧牲在血與火的戰場上,卻莫明其妙地倒在了自己人一顆走火的子彈下……

說是上一晚上的課,其實哪裡可能做到呢?這只不過是周吉平的一種說法罷了。

天黑下來以後,周吉平又連續講了兩個多小時的課。當他看到人們已經漸露疲態的樣子,就適時的把講課變也了聊天,誰知這一聊居然聊出了新的內容。

開始的時候,是一些無用的閑聊,後來聊着聊着人們又把話題轉到了今天值勤犯錯誤的人身上。這些犯錯誤的人見狀,一個個忙不迭地站出來表態,詛咒發誓地表白說什麼再也不會了之類。就在這個時候,有個野戰排班長開玩笑的一句話,引起了周吉平的注意。

“順吵,你是把你的力量都用在老婆身上了吧?不然為什麼總在值勤的時候睡覺?”一個達蒙班長開玩笑地說。

一句話說完,大家轟堂大笑,那個叫順吵的被免職班長也窘得說不出話來。

周吉平有點莫明其妙,隨口向身邊的達蒙戰士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順吵成為野戰排的班長後,竟然連着娶了兩個老婆,最近一個還是到索約以後娶的……

雜牌軍,真正的雜牌軍!這個情況讓近來頗為自信的周吉平,對自己所謂的野戰排有了重新的認識。

仔細想想,所謂野戰排不過是周吉平在遇到鬣狗襲擊後組建的,成員都是當初吉瓦約長老分給他的那些達蒙戰士。這些人中,除了朋熱帶領的那組獵手素質比較高以外,其餘全是原先達蒙負責耕地和放牧的戰士。

當初周吉平是因為人手緊張,才把這些人納入野戰排的。誰料想,隨着野戰排連戰連捷,以及自己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野戰排而推出的較好的待遇,竟然成了這些人撈取自己利益的工具!

這樣的軍隊,能有戰力嗎?簡直是個笑話嘛。

如果說今天白天周吉平摘掉不合格哨兵的胸牌,撤掉偷懶的野戰排班長的行為是出自一個軍人的本能的話。那麼現在周吉平的頭腦就已經可以做出準確的判斷了——不正規,必須改變眼下的局面。

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周吉平就有針對性的向其他人了解起了情況。周吉平知道,這也是一種調研,也算是自己在深入群從了——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周吉平需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決策。

很快,事情的脈絡變得清晰起來了。

首先是周吉平招進來這些戰士良莠不齊,年齡偏大,並不算是達蒙最好的兵源。其次是這些人原先都是部落能力、地位較低的人。等這些人一步登天之後,他們對過去比他們強的一些人又難免有些放肆的言行了,這直接導致野戰排在達蒙部落中的聲譽並不是很好。

再次,這些人近來可算得上是志得意滿了。幾乎所有的成年人都娶了第二個妻子,個別的已經娶了兩個。在沒有什麼娛樂的部落里,這些過得倒是滋潤,只是他們的訓練越來越流於形式了。

以上這些,安卡和祖貝都知道,但他們對這些在一個戰壕里滾過的戰友狠不下心來,外來的弗蘭克和埃里克也不好管。這樣一來,野戰排和自由軍的問題也就越來越嚴重了——直到這次周吉平臨時起意的查哨。

好險!如果再過一段時間,恐怕事情比現在還要不堪。如果那時再趕上一場大戰,恐怕自己怎麼敗的都不知道。

“好了,天很晚了,都回去吧!”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雨勢也稍小了些。好在索約有“路燈”照明,這些自小習慣了黑暗的部民們倒不用擔心走錯地方。“安卡、祖貝、弗蘭克、埃里克留下。”周吉平又補充了一句。

修械所的燈差不多亮了一夜,這一夜索約鎮也有很多人無法入睡。有的是因為白天犯了錯誤,有的正把力量胡亂髮泄着——不過他們也輕鬆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周吉平的正規化建軍方案出台了。方案其實很簡單:

1. 在野戰排和自由軍中展開比武和集訓,通過集訓淘汰年齡大,體力差的人。

2. 淘汰下來的人編入索約民兵。索約民兵是配合自由軍保衛索約的准軍事組織,並且負責培訓新兵,以後自由軍的兵源都將從民兵中挑選。

3. 比武和集訓合格的戰士,除去已經結婚的外,必須在排級的位置干滿一年,才可以結婚。而且為了保持戰鬥力,所有戰士不允許娶多個妻子。

4. 野戰排不僅是特戰隊,更被定位為自由軍的訓練營和教導隊。所有人不論民族、身份,只要忠於草原各部,致力於草原各部落的復興大業,都有機會進入野戰排。

不要小看這個近乎簡陋的正規化方案,它卻是自由軍走向正規化建設的第一步。在蒙塔亞的歷史上,它具有非常的歷史意義。

雨季的第二天,轟轟烈烈的大比武和集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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