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南山》| 他的吻

2022年06月30日13:30:21 故事 1852


《桃夭南山》| 他的吻 - 天天要聞


文/景木兮


“你不要再聯繫我了。”


“你捨得嗎?”


《桃夭南山》| 他的吻 - 天天要聞

夜深了,清泉街上,零星的幾點燈光,也昏昏欲睡。


張暘拿了鑰匙開咖啡館的門。


站在他身後的清屏在幽微的夜光中盯着咖啡館的招牌發愣。


“初晴,好美的名字。”


已經打開門的張暘回頭看清屏,她的臉在夜裡是細膩的瓷白,因道:


“你的臉也很美。”


清屏彷彿被張暘的話驚醒,驀地回過了神,笑道:


“甜言蜜語這一套對我沒用。”


張暘黑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縷光——


清屏終於笑了。


他們兩人因各懷心事而過分凝重的心也披上了一層光。


在這光與影的世界裡,她是日,他是月——


張暘的快樂全依靠清屏的給予。


若在兩個人的關係里,其中一個人是完全被動的,那麼這段關係註定不會長遠。


張暘沒有開一樓的大燈,只開了樓梯燈,帶清屏上樓去。


重又走上通往張暘卧室的樓梯,清屏的心情與上次竟然完全不同了。


上次她是睥睨眾生的智者。


這次她落入凡塵陷入了與眼前人的糾葛。


垂到書桌上的落地檯燈被張暘按開,書桌周遭便籠罩在橘黃光暈中。


張暘側過身對清屏說道:


“我不想開房頂的大燈,只開這一個,你看……行嗎?”


“理由呢?”


“啊?”


“我是說,你不開大燈的理由是什麼?”


張暘想了想道:


“那光線太亮太白,沒有檯燈有情調,我希望我們是浪漫的。”


清屏的嘴角不由地上揚了,眼睛裡也盛滿歡喜。


但她似乎不願承認:


“小孩子心性,一盞燈就浪漫了。”


張暘走到清屏面前,低頭盯着她的眼睛看。


星星點點的暖光在她眸子里流轉,迷離,動人。


“陪我一起坐着好嗎?”


張暘卸下清屏肩上的包和腕上的外套,抓住她的手臂。


仰頭看着張暘的清屏,安靜地與他四目相對,問:


“坐哪裡?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有一把椅子。”


張暘沒有回答,另一隻手扶着清屏的肩膀往床邊走。


他坐在床沿上,聲音忽然有些喑啞。


張暘仰頭看着似乎不願落座的清屏,澀澀地說道:


“坐這裡可以嗎?我好想抱抱你。”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所以現在還跟你待在一起,是為什麼了?”


面對張暘的要求,清屏是排斥的。


“我知道,我們要好好聊聊,我有許多問題想問你。”


張暘回答着,一隻手去拉了清屏的手,火熱與冰涼相握。


張暘卑微而又汪滿了水的眼睛似乎不再明亮。


清屏不忍再看,便沒有言語,挨着張暘坐下了。


他側了一下身,緊緊抱住了她。


她用手抵着他,他卻把下巴放在了她的頸窩裡,沉沉的。


她感受到一個年輕軀體血流的涌動和暖熱,放下了自己推他的手。


“不要拒絕我好嗎?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的。”


張暘的聲音,是低低的,沙啞的,微微顫着的。


清屏閉上了雙眼,只把臉更緊地貼着張暘的後頸,有淚水溢出眼睛。


張暘感覺到了清屏無聲的靠近。


他聞到她的頭髮里有清甜的味道,皮膚與皮膚接觸的地方一寸寸灼熱至全身。


他往後斜了下身子,吻了一下她的臉,然後去尋找她的唇。


她一霎間便躲開了。


但他不給你逃離的機會,用雙臂環得她一動不動,然後吻上去。


那柔軟的唇竟也火火地燙着,張暘感覺到了清屏的回應,以及兩顆心的連接。


然而也只是幾秒鐘不到的時間而已。


清屏又開始推他,嘴巴里嗚嗚咽咽地似乎在叫他的名字。


張暘不想管這些,他想離清屏很近、更近、最近,近得分不開……


因為他確定清屏對他是真的有愛,哪怕她的回應只有幾秒。


《桃夭南山》| 他的吻 - 天天要聞

橘色的光溶溶地照着,只落了光環的邊圈在床上。


淚的涼,唇的熱,浪漫與決裂,狂愛和失去……


一切一切,在一個他不曾懂得的女人的意識里時刻都可能被拋出一個來。


突然,一種歇斯底里的疼痛侵襲了分明已經醉了的張暘,他品嘗到濃濃的鹹味。


鬆開了嘴才發現,清屏咬破了他的下唇。


“張暘,你放開我好嗎?”


“為什麼?你不討厭我的,我知道。”


“沒用的張暘,即便你愛我,即便我不討厭你,沒用的。”


“你現在離婚了,我也單身,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張暘,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你多大了你自己知道嗎?”


“我早就知道你的年紀!你才32!只比我大7歲!你在怕什麼?”


“不是年紀的問題。”


“那是什麼你告訴我?!”張暘雙手握着清屏的肩,握得很緊。


他看見清屏的眼睛裡竟然有悲傷瀰漫,他好心疼……


“你鬆開手,我們好好說可以嗎?”


“不,我不要聽,如果你想好了要離開我,我不要聽!”


張暘被懼怕的洪水淹沒,他透不過氣來,心噔噔跳着。


他渴求有那麼一點空氣可以來挽救自己,於是他決定了一件事。


電光石火間,清屏第一次來看他的時候的唇;


無數次他覺得她離他很遠所以加倍想要擁有她的瞬間;


那一夜她和他共眠而他卻對之一無所知的笑話;


……


在張暘腦海中紛繁來去。


清屏聽了張暘任性的回答還沒想好該怎樣勸解他,就忽地倒在了床上。


等清屏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張暘已經扒開了她的薄綢襯衫。


像一隻會吸人血的獸,他瘋狂地吻着她的脖頸,嘴唇一路下移。


清屏閉上眼慢慢說道:


“張暘,我可以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但我們還是不會有結果。”


張暘停了一下,又開始宣洩他壓抑了太久的愛欲。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只有張暘的喘息聲潮濕地漲落。


不!還有一個聲音,似有似無,哧哧,絲絲……


清屏聽見了這斷斷續續的異聲,然後用雙臂環住了顫抖的張暘——


他哭了,哆哆嗦嗦地,隱忍而絕望。


清屏將張暘磨過身子,讓他躺在自己身邊道:


“我們都累了,睡吧,我陪着你。”


橘黃的燈光,映入張暘水汽騰騰的眼睛,昏黃,模糊,疲憊……


直到消失不見。


《桃夭南山》| 他的吻 - 天天要聞

次日,淡墨色的天,潮濕的空氣,窸窸窣窣的細碎響聲……


張暘睜開眼睛,看見清屏穿上鞋子,又拿了一把梳子,準備梳妝。


天還沒有大亮,但屋子裡的一切均已清晰可見。


他不敢說話,各種擔憂浮上心頭。


“你醒了?你再睡一下吧。”清屏說道。


“如果我沒醒,你是不是……又準備偷偷走掉?”


清屏覺得張揚這話實在幼稚得好笑:


“你什麼時候成熟一些就好了。”


“嗯?”


“趁現在還沒有什麼人,我得趕緊回學校去,今天有課。”


“我就那麼不可見人以至於你要趁沒人趕緊回去?”


“如果我們是沒有結果的,那還是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得好。”


張暘走到清屏身邊,蹲在地上環住清屏的腰,不說話。


“張暘,昨天我已經盡最大努力滿足你的願望了,以後你不要再聯繫我了。”


“你捨得嗎?”


清屏笑了:“我這個年紀,加上我的經歷,有什麼是捨不得的?”


“如果我們互相不舍,你能不能答應我隔段時間見見我?”


“不能。”


“在你找到男友之前,可以嗎?”張暘繼續追問。


清屏拿掉了張暘的手,站起身,穿上大衣,挎上包,走到門口:


“張暘,你太年輕了,我只是有選擇地喜歡你。”


張暘連忙追過去靠在門上,看着清屏道:


“別走好嗎?我知道你周一沒課。”


清屏張了張嘴,好一會兒說不出一句話。


張暘急急地抱住她,生怕她又想出什麼話來拒絕他。


張暘彎着身子,把頭勾在清屏肩上的黑髮里。


他知道她喜歡他的擁抱,不然她為什麼也抱緊了他……


檯燈依然開着,沒有人關。


如果愛情像燈,送上電就能長明,那麼——


張暘一定會拼盡全力為愛蓄能。


但他,一直被動,所以永不確定……


(未完待續…)


《桃夭南山》| 他的吻 - 天天要聞



作者 | 景木兮,自媒體人,多平台加V認證優質作者,著有散文、書評、小說等60餘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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