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美人勞榮枝在90年代連害7條性命,此後隱姓埋名流亡20年,被捕的時候,身邊沒有人相信,這個親切的大姐竟然會是殺人犯。
甚至在法庭上,勞榮枝還“狡辯”:“可以說我不優秀,但不能說我不善良。我這一輩子沒有殺過一隻雞。”
白銀殺人案的兇手高承勇,14年間用殘忍的手段殺害了11名女性,可是在鎮上,沒有一個人說他不老實。高承勇犯案以後,照常工作、生活,被抓後冷靜地回憶每一起案件的細節,冷靜得叫人害怕。殺人,對於他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韓國電影《殺人回憶》有這樣一幕:
宋康昊飾演的警察走到案發的那片田野,回憶中的小女孩出現在他眼前,或許她見過兇手,當他問到“你看到他的臉了嗎,他長什麼樣”,小女孩回答“就是平常的那種,很普通”。
你是否好奇過:普通人與變態殺人狂之間有什麼區別?是什麼製造了這些人間惡魔?
今天,路上讀書分享一本書《天生變態狂》,或許能給我們答案。
本書作者詹姆斯·法隆是一位神經學家,他曾看過大量心理變態殺手大腦的掃描圖,並總結出了連環殺手的大腦模式特徵。
直到有一天,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有着與變態殺手相似的大腦掃描圖,也就意味着,作者本人也是一個心理變態。
1. 驚人發現:我有一個變態的大腦
法隆研究的樣本來自監獄70名兇殺犯。從他們的殺人手法來看,絕對不只是簡單的激情犯罪,而是一種自成門類的心理變態。經過十年的搜集和研究,法隆發現,有些殺人犯的腦部掃描圖跟一般人的有些不同。
那就是額眶部皮質和前額皮質腹側的活動水平低,顳葉前部包括杏仁核損傷,同時,扣帶回區域存在腦功能缺陷。根據現有的科學研究,這些區域和我們的自控力、同理心還有道德認知密切相關。
法隆就猜測,大腦功能上的損傷和缺陷,會讓這些人缺乏同理心和道德感,而且不能合理地控制自己的行為,比起其他殺人犯來,更容易犯下駭人聽聞的罪行。
法隆和家人的腦部掃描,箭頭所指為法隆的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看到了自己的腦部掃描圖。而這張圖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的大腦,和心理變態們的大腦長得一模一樣!
法隆一直相信,人類幾乎無法掌控自己的行為。行為的掌控權,80%是先天決定的,只有20%取決於後天的成長環境。可是現在,他疑惑了。他總結了一套理論來解釋心理變態的神經解剖學基礎,結果自己的大腦就長得和心理變態一模一樣。那麼,他的理論錯了嗎?
有一天,母親把他拉到一邊說“這有些東西你必須得看看”,那是一本他父親那邊的家族史。
在祖父輩的父系血脈里,有一支在幾百年里出了七個殺人犯,還有幾個臭名昭著的大惡棍。而另一支里的男人,總是冷血無情,毫無理由地拋棄自己的妻子和情人。
“惡魔的門徒”理查德·拉米雷斯,從1985年3月17日到8月30日,至少殘殺了16人
這些發現讓法隆感到震驚,他很快給自己和家人安排了全面的基因檢測,檢測結果表明,他全家體內都有所謂的“戰鬥基因”。
“戰鬥基因”是基因突變的一種產物。它會抑制單胺氧化酶A的產生,而這種酶可以分解血清素。血清素是我們體內最常見的神經遞質之一,可以幫助我們的大腦正常工作。攜帶戰鬥基因的人往往比普通人表現得更加好鬥。
還有學者發現,戰鬥基因會改變眶額部皮質、前扣帶回和杏仁核的體積大小。這些腦區,正好和心理變態緊密相關。
可是,法隆還有一點不理解。雖然他有過那麼多不光彩的祖先,可是到他的父輩以後,情況卻發生了逆轉。二戰期間,他的父親和兩個叔叔都拒絕服兵役,並作為醫護人員出現在戰場上,救死扶傷。而他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和一直以來研究的心理變態殺人犯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2. 變態的形成:大腦、基因和童年
法隆具有變態的大腦與基因,為何他沒有成為變態殺手呢?
有一天,法隆躺在按摩浴缸里,曬着太陽泡着澡,正盯着後院里的一把三腳凳發獃呢,突然靈感就來了。
他猜想,相關腦區的缺陷,基因出現高危的突變,童年時期經受的創傷,這三個元素可能就像三腳凳的三隻腳,互相支撐、進行互動,缺一不可,最終造就了心理變態。
看起來,法隆找到了一個合理的方式來解釋心理變態的病理,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安慰的理由。畢竟,他的童年過得非常快樂,三個元素少了其中之一,他也就不會成為心理變態了。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開始關注到了一些同事和朋友對他的負面評價。在他登上各種演講台,把自己的研究和家族的情況公之於眾以後,大多數人對他的態度並沒有發生變化。他們覺得,法隆可能是個心理變態,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意外。
3.自我剖析:變態的不同表現形式
法隆一直覺得,自己婚姻幸福,家庭美滿,為人和善,有不少知心朋友,怎麼說都不應該是缺乏同理心的那種人。但仔細想想,其實一個人是很難發現自己缺乏同理心的,因為他對同理心一無所知。
抱着這樣一種新的心態和認知,他重新回憶了以前的經歷,發現自己可能還真的沒有什麼同理心。
比如他在醫學院工作的時候,有一天走進停屍房,鐵皮板上躺着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他看了看女孩,說:“多漂亮的裙子啊。”當時,他不覺得這句話有多奇怪,可現在,他注意到了。
再比如,有一天他目睹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年邁的司機大口大口地嘔着鮮血,眼看就要不行了。他急匆匆地奔上前,給老先生做了二十分鐘的人工呼吸,雖然最終沒能救回這條生命,但好歹稱得上見義勇為,算得上有點人情味。可是,在警局做完筆錄以後,他馬上就到朋友家開起了party,把車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連一句話都沒有和別人提。現在想起來,他覺得自己骨子裡可是冷漠的。
他還意識到,他的有些語言和行為會傷害別人,可自己卻並不能預見到這種傷害,只有等到傷害發生以後,他才能認識到自己的不對。這一切都說明,他和大多數人真的不一樣。他和心理變態一樣,都缺乏同理心。
而法隆和心理變態的共同點還不止這麼一個。很多心理變態都是謊話連篇,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開始胡說八道,而他也是一樣,經常會故意說些小謊來讓自己更加開心。比如你問他做什麼工作,他會回答:以前是個酒保,後來做過卡車司機,現在是半退休狀態。
他為什麼不坦白地說,自己是個醫學院的教授呢?因為他想讓對方感到讚歎:作為一個卡車司機,竟然也能有那麼高的智商!
還有很多心理變態會喜歡操縱局面,比如殺了人以後,把受害者凹一個奇怪的姿勢,給警察局寄一些挑釁的信件等等。而他呢,雖然不至於到這種程度,但是一樣喜歡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特別是在情場上,他就像一個精心準備好的獵人,喜歡看着獵物一步步地掉進他布置好的陷阱里,至於最後要不要把獵物吃掉,這反倒不重要了。
最後,他認為自己有一定程度的躁狂抑鬱症。他總是精神飽滿、能說會道,有時會躺在家裡的浴缸喝酒到半夜,然後一時興起找一個好兄弟,開幾個小時的車去拉斯維加斯徹夜賭博。但是,每過一段時間,他總會有那麼半個小時陷入對死亡和道德的思考,淹沒在負面情緒當中。根據一些學者的研究,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輕度躁狂抑鬱症患者,會表現出反社會障礙和邊緣型人格障礙等等。
最重要的是,這些都不只是法隆一個人這麼覺得。他追問身邊的朋友,問他們對自己有什麼看法。結論是,大多數時候,他還是不錯的,但總是會時不時地做些事情,讓別人覺得他其實不是真的在乎別人。他們給出的描述詞包括,“自戀”“冷酷”“沒有羞恥感”“狡詐的謊言家”“自有一套道德標準”“需要連續不斷的刺激”等等。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法隆覺得,自己哪怕不是一個心理變態,恐怕也有不少社會性的病態人格。
作者在《犯罪心理》客串
法隆給自己下了一個定義:一個親社會的心理變態。
什麼意思呢?心理變態不可怕,一個正常的社會,總會有一部分人是心理變態,其中可怕的是那些反社會的心理變態們。
而法隆足夠幸運。他有一對好的父母,特別是母親,在他童年的時候,給了他足夠的愛和溫暖的成長環境。所以,他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成了一個心理變態,缺乏同理心,有的時候自私自利,冷漠薄情,但是總的來說,他是個招人喜愛的好人。
《書單》公眾號對這本書的評價為:
作者用自己的故事讓更多的人了解到精神變態者的世界,也再次讓我們知道了家庭環境的重要性: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撒旦”是完全天生的,即便擁有一顆變態大腦,帶着暴力基因,如果有一個慈祥和藹的父親,善解人意的母親,那麼即便這些變態人格者無法變成“天使”,也至少不會成為“惡魔”。
編輯|涼山
排版|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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