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鄧華奉命從朝鮮回國,向毛主席彙報工作,結束後準備乘火車返回朝鮮,時間安排得非常緊。
然而,就在鄧華要上火車時,卻接到了林總打來的電話,林總聲稱有急事找他,鄧華只能掉頭去見這位“老首長”。
交談的過程中,鄧華不斷看錶,林總詢問說:“怎麼回事?”
鄧華解釋說:“中央讓我儘快回朝鮮,老首長,下次我再向您彙報。”
說完,鄧華就起身辭行,林總面色鐵青,認為鄧華是不給自己面子,於是心中升起了恨意……
一、矛盾重重、遭受批鬥
從紅軍時期開始,鄧華就是林總的部下,兩人共事的過程中偶有爭執,林總則將這些“賬”暗暗記在心裡。
除鄧華回國彙報工作一事外,林、鄧在四平攻堅戰時,還有過一次“電報爭論”,這也是林總忌恨鄧華的重要原因。
在四平攻堅戰前夕,我軍收到情報,四平守敵得到了補充,整整增加了一倍多,鄧華拍電報建議林總給攻城部隊增加一個縱隊。
鄧華準備發電報時,身旁的參謀長勸說道:“林總不喜歡聽意見……”
鄧華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為了全局的勝利,他還是發出了電報,結果可想而知,林總對鄧華的建議不置可否。
四平攻堅戰失利之後,林總很長一段時間都心存陰影,以至於遼瀋戰役時,還遲遲下不了進攻錦州的決心。
鄧華的電報被軍中高層熟知,這份建議比林總的謀劃更高明,自然被林總所不容,林總因而萌生恨意。
在後來的平津戰役中,鄧華俘獲了敵人的一支京劇團,林總讓鄧華將京劇團送到總部,鄧華沒有辦理,這又是一筆“賬”。
1959年時,林總將這幾筆“賬”一一清算,廬山會議上,林總主持召開了軍委擴大會議,與彭德懷有牽連的高級幹部都被批鬥。
會議開始前夕,毛主席還關切地叮囑鄧華:
“有的人對你有意見,你硬着頭皮聽就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按照毛主席的勸告,鄧華誠懇地參加了會議,結果一到現場,他就被眾人圍攻,稀里糊塗地成為了“反黨集團成員”。
隨着批判力度的加大,揭發鄧華的材料越來越多,鄧華卻沒有開口解釋的機會,只能在家中發脾氣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二、悲憤至極、染黑軍裝
廬山會議結束以後,對鄧華的批判終於偃旗息鼓,鄧華為了表明自己“改正錯誤”的決心,向組織申請前往軍事學院學習。
此時的林總已經取代彭德懷,成為主持中央軍委工作的國防部長,對於鄧華遞交的申請,林總當場否決說:“鄧華是個危險的人物,跟彭德懷走得很近,留在軍隊極其危險。”
鄧華看到這份批示,內心又悲又氣,如同遭受雷劈一樣,癱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久,鄧華才緩緩地說道:“我個人的遭遇根本算不上什麼,我擔心這麼搞下去,非要把黨風搞壞不可。”
說完,鄧華起身走到鏡子前,這位身着軍裝的開國上將竟然流下了眼淚,一旁的妻子李玉芝很是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良久之後,鄧華走進了卧室,將身上的軍裝脫了下來,然後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又拖着軍裝走出了卧室。
鄧華悲憤地對妻子李玉芝說:“玉芝,你去,把這身軍裝送到染坊去,染成黑色,我要抗議他們非法剝奪我當軍人的資格。”
沒過多久,鄧華收到了通知,組織安排他轉業到四川擔任副省長,對於這份轉業通知,鄧華還是提不起來興趣。
又過了幾天,羅瑞卿找到鄧華,並語重心長地說:
“是毛主席讓我給你帶個話,你去四川以後,不要消極,多學習,與群眾們打成一片,好好改正自己的錯誤。”
鄧華一聽是毛主席的指示,瞬間激動起來,他回家對妻子說:“還是主席了解我,主席是知道我的為人的。”
為了作長久的打算,鄧華帶着全家人一齊搬到了四川,臨行之前,全家人還在北京吃了一頓“全聚德”烤鴨。
三、關心群眾、不改作風
1960年5月,鄧華全家正式在四川定居,當地省委的幹部十分關心鄧華南遷後的生活,經常給予鄧華一家照顧。
鄧華很快適應了在四川的生活,閑暇的時間裡,他開始學習種植棉花,甚至特意為此在家中開闢了一塊試驗田。
當時,大躍進運動和自然災害廣泛影響着全國的農業,有“天府之國”美稱的四川同樣不能倖免,四川鄉下的人民根本吃不飽肚子。
鄧華憂心災情,先後多次前往鄉下視察,詳細了解口糧分配和政府治災的情況,每經過一處,都要到老鄉家中詢問。
一次,鄧華看到食堂正在給村民分配口糧,鄧華指示過秤的人員要秤兩遍,不能缺斤少兩,接着,他就站在旁邊監督。
後面排隊的人民群眾得知現場的這位“監督人員”就是鄧副省長,紛紛議論說:
“要是當官都像他這樣,老百姓就都不會餓肚子了。”
在四川工作期間,鄧華完全閑不住,積极參与到省里的各項工作中,對於一些敏感的政治問題,他也會毫不顧忌地去解決。
對此,省廳的同志為鄧華感到擔憂,大家好心地勸說道:
“不要凡是都操勞,你抓好農機的工作就行,好好養一養身體。”
忠厚的鄧華不僅不聽勸,反而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我是共產黨人,吃人民的飯,拿人民的錢,當然要為人民辦事。”
時間一長,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開始舊事重提,指責鄧華“不老實”,“繼續放毒”,還聲稱要再次批鬥鄧華。
好在省委的同志及時出面制止,才使鄧華免遭災難,等到事件平息,鄧華又恢復了往常的作風,公開宣講歷史錯誤問題。
孩子們時刻為鄧華感到擔憂,他們聚在一起,勸說鄧華以後“收斂”一點,鄧華大笑着說:
“誰要是害怕,離我遠點就行,我死豬不怕開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