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堆漢墓,位於湖南省長沙市芙蓉區東郊四千米處的瀏陽河旁的馬王堆鄉,是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軑侯利蒼一家三口的墓葬,於1972年~1974年先後進行3次考古發掘,三座都是北側有墓道的長方形豎穴,槨室構築在墓坑底部,墓底和槨室周圍,都塞滿木炭和白膏泥,然後層層填土,夯實封固。二號墓是漢初長沙丞相軑侯利蒼,約下葬於呂后二年(前186年),三號墓是利蒼之子(利豨),根據墓內出土長方形薄木板,縱向從右至左墨書秦隸風格文字:“十二年,二月乙巳朔戊辰,家丞奮移主藏(葬)郎中,移藏(葬)物一編,書到先質,具奏主藏(葬)君”。可知下葬年代是西漢文帝前元十二年(前168年),一號墓是利蒼妻(辛追),下葬年代可能還要略晚一些。
馬王堆漢墓出土了大量的文物,保存較好的一號墓和三號墓,兩墓的錦飾內棺上都覆蓋彩繪帛畫。一號墓出土了歷兩千年不腐的女屍,三號墓出土大量帛書文獻和兵器。隨葬品都置於棺房周圍的4個邊箱之中,主要有印章、絲織品、帛畫、竹笥、漆器、木俑、樂器、竹木器、陶器,中草藥以及“遣策”竹簡等遺物3000餘件。是20世紀世界最重大的考古發現之一。保存完好的墓葬結構及豐富的隨葬品,是漢代生活方式、喪葬觀念的完整呈現。700餘件工藝繁複的精美漆器,反映了漢代髹漆業的輝煌成就;500多件織精綉美的絲織衣物,力證了西方文獻中“絲國”(Seres)的記載;逾50篇“百科全書”式的簡帛文獻,傳承了先哲們的學識與智慧;詭譎奇幻的彩棺帛畫,蘊含了漢代的升天幻想及永生渴望;宛如夢中的千年遺容,創造了人類防腐技術的奇蹟……馬王堆漢墓是人們了解2200年前社會風貌的窗口,被譽為漢初歷史文明的標杆。
“長沙馬王堆漢墓陳列”展示面積5243.8平方米,分為序廳及驚世發掘、生活與藝術、簡帛典藏、永生之夢四個單元。通過千餘件珍貴展品歷史與藝術交融的形式,以故事敘事手法,描繪了一幅軑侯家人生前的生活畫卷,逝後嚴格按儀軌下葬並帶走死後世界生活所需,折射出漢初人們對生命的珍惜以及多維宇宙觀,從橫切面展示當時的中國所達到的高度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以及在世界文明史上的科技成就及重大貢獻。
|棺槨|
一號墓(辛追)棺槨有4層,最裡面才是安放墓主人遺體的內棺,棺蓋上覆蓋著一塊“T”型的神秘帛畫,這幅長達兩米並且完好無損的巨幅帛畫是中國考古史上的首次發現。套棺最外層是莊重的黑漆素棺,沒有絲毫裝飾;第二層是黑底彩繪漆棺,黑色的底子上用金黃色繪出複雜多變的雲氣紋,紋路間穿插着111個怪獸或者神仙,圖案想象力豐富,線條粗獷;第三層是朱底彩繪漆棺,紅色的底子上用綠色、褐色、黃色等各種顏色,描繪出許多代表祥瑞的圖案,一共畫了6條龍、3隻虎、3隻鹿、1隻鳳和1個仙人,和外面的棺材相比,這個棺材顯得富麗堂皇;最裡層的內棺,棺身塗滿黑漆,外面用帛和綉錦裝飾。經過一個星期的清理,墓主人身上裹的20層衣物,有絲綢、麻織品,春夏秋冬的衣服才清理完畢。女屍經過防腐處理後,被送到湖南省醫學院。注射防腐劑時,女屍的軟組織隨時鼓起,以後逐漸擴散,和新鮮屍體相似。這不僅是世界考古史上的奇蹟,而且也是人類歷史上的奇蹟。
木槨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長672厘米,寬488厘米,高280厘米
葬具。原置於墓坑底部的3根方形枕木上,有蓋板兩層、頂板一層和底板兩層。槨室由棺室與4個邊箱組成,形狀像“井”字,古文獻稱為“井槨”。4個邊箱總面積6.8平方米,容積9.7立方米,放置各類隨葬品1000餘件。棺室內有4層套棺,從外至內依次為黑漆棺、黑地彩繪棺、朱地彩繪棺與錦飾內棺。整槨由杉木斫成,其中最大的壁板長4.84米,寬1.52米,重1.5噸。如此龐大的槨室,沒有一顆金屬嵌釘,採用扣接、套榫[sǔn]與栓釘結合而成。這是迄今出土保存最完整的漢代井槨實物。這種仿死者生前居室所造的槨室,代表着死者“永恆的家”。
最外層 黑漆素棺
第二層 黑底彩繪漆棺
材質:木
尺寸:長256厘米,寬118厘米,通高114厘米
黑地彩繪棺為馬王堆一號漢墓木槨中出土的四層木棺中的第二層,棺內塗朱漆,右側板內壁中上部的朱漆面上,有黑漆勾出的奔馬和人,筆畫草率,勉強成形。棺的外表,以黑漆為地,彩繪了複雜多變的雲氣紋,雲氣紋中繪“仙人降豹”“怪神操蛇”“巨鳥銜魚”“仙人彈奏”等110多個神怪圖案。圖案筆法生動流暢,極富浪漫色彩。黑漆地上所描繪的栩栩如生的神怪動物形象,所表現的是死者靈魂正在進入受到神靈保護的地府。
黑地彩繪棺上的花紋,除蓋板四側邊緣滿飾帶狀捲雲紋外,五面的四周都有寬15厘米以流雲紋為中心的帶狀圖案。蓋板和左、右側面的雲氣紋均為六組,上下兩列,每列三組;頭擋和足擋上的雲氣紋則均為四組,上下兩列,每列二組。有怪神、怪獸、仙人、鸞鳥、鶴、豹,以及牛、鹿、蛇等十餘種形象,在畫面上出現最多的,是一種面部似羊非羊,似虎非虎,頂豎長角,獸身有尾的怪物。這種怪物,往往銜蛇操蛇,也有袍服人立的,但四肢似猿,手足不分。這些神怪和禽獸形態各不相同,描繪得栩栩如生,變化多端,在雲氣間安排得十分得體,富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過去在長沙、信陽等地的楚墓中,曾經發現有口吐長舌、頭有鹿角、兩手操蛇的木雕怪物,一般認其為辟邪的鎮墓獸,形象與此不無相似之處。楚人既“信鬼好祀”,江湘又“多怪神”,當時的統治階級夢想死後升仙,在棺上圖畫許多“載蛇”的怪神是很自然的。
第三層 朱底彩繪漆棺
材質:木
尺寸:長230厘米,寬92厘米,通高89厘米
朱地彩繪棺為馬王堆一號漢墓木槨中出土的四層木棺中的第三層,通體內外髹朱漆。以紅色與不死仙境來表現死者已擺脫邪魔侵擾,到達成仙不死之境。棺外表的朱漆地上,又用青綠、粉褐、藕褐、赤褐、黃白等明亮的顏色,彩繪龍、虎、朱雀、鹿和仙人等“祥瑞”的圖案。漆棺畫法瀟洒生動,用線奔放,乾淨利落。
蓋板上繪有對稱的二龍二虎相對圖案,二龍首相向,居於畫面中的上方,龍身各自向兩側盤繞,尾伸至左右兩下角。二虎相背於二龍之間,分別攀在龍首之下,口嚙龍身。龍為粉褐色,用赭色勾邊,身披鱗甲而有三角弧形斑紋,斑紋內填以綠色。虎為赤褐色,形象寫實,尾部加飾流雲。蓋板的周緣,飾赭黃色勾連雷紋。頭擋主繪一座圖案化的高山,山作等腰三角形,頂立於畫面中央,山的兩側各有一鹿,昂首騰躍,周圍飾以繚繞的雲氣紋。足擋畫面的主題為雙龍穿璧圖案。白色的古璧居於畫面中央,有兩條帶醬斑的藕色綬帶將其自上而下地拴系,綬帶的末端分列在畫面的下側。兩條蜷曲的龍穿璧而過,龍首相向於璧上方的綬帶兩側,龍身為粉褐色,披鱗甲而有鳳羽,巨目利牙,虎爪蛇尾,雙角較小。龍的旁邊加飾以藕白色的雲氣紋。左側面周邊飾菱形雲紋,正中繪一座赤色的山,兩側各有一粉褐色龍,龍首相向于山的上方,龍身均呈波浪起伏狀。左側龍首之後,有一帶醬黑斑紋的赤褐色虎,虎身向左,張口回首,其旁加飾雲紋;龍尾之前,有一帶雲形花斑的藕褐色伏鹿,鹿首向左,兩角粗壯,四足翹舉。右側龍首之後,有一朱雀,呈展翅欲飛狀;龍尾之前,有一粉褐色的仙人,頭髮斑白,兩手攀龍身。右側面的邊紋也為菱形雲紋,畫面為繁複的勾連雲紋。朱地彩繪棺上的龍、虎、朱雀和鹿,都是我國古代所謂的“瑞獸”,被列入“四神”或“四靈”。頭擋和左側面上所繪高山,應該不是一般的山,而是所謂的仙山。
第四層錦飾黑漆內棺
材質:木
尺寸:長202厘米,寬69厘米,通高63厘米
錦飾內棺為馬王堆一號漢墓木槨中出土的四層木棺中的第四層,這是直接裝殮軑侯夫人遺體之棺,棺內修朱漆,棺外髹黑漆。蓋棺之後,在黑漆層外面,橫纏兩道寬12厘米、厚六至七層的絲帶。然後在棺的蓋板和四壁板上,分別粘貼一層帶菱形勾連紋的貼毛錦,象徵著順利通達不死之仙境,羽化成仙。壁板外所貼菱花貼毛錦的周邊,又加飾一條寬12厘米的鋪絨綉錦,中間又橫貼一道,即貼成“日”字形。過去在長沙地取得戰國墓中,曾發現保存完整的帶束木棺,但棺外貼絲織品作裝飾的現象,還是首次發現,具有非常珍貴的價值。
墓主人(辛追)遺體
|帛畫|
T型帛畫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帛
尺寸:通長205厘米,頂端寬92厘米,末端寬47.7厘米
在馬王堆一號漢墓的錦飾內棺的蓋板上,覆蓋著一幅彩繪的帛畫,保存完整,色彩鮮艷,內容豐富,形象生動,技法精妙,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這幅帛畫用單層的細絹作地,絹地現呈棕色,呈T形,上寬下窄。其製作方法是用三塊絹帛拼成,中間用一長條整幅的絹,再取相當於長條三分之一的絹裁成兩半,分別拼縫在長條上部的兩側。頂部裹有一根竹竿,並系以棕色的絲帶,以便張舉懸掛。中部和下部的兩個下角,均綴有青色細麻線織成的筒狀絛帶,長均為20厘米余。
這幅帛畫的畫面,大體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上部,即拼幅加寬的部分,長67厘米,繪日、月、升龍及蛇身神人等圖像;下部,即未拼幅加寬部分,長1.38米,繪交龍及墓主人等圖像。
上部象徵著天上的境界。內容既有日月、神人,又有天門和門神,應當是封建統治階級夢想死後“升遐”所到的“天國”圖景。右上角繪一輪紅日,日中有一隻黑色的鳥,應為“金烏”。其下有一扶桑樹,枝葉間掛有八個小太陽。左上角繪一彎新月,月上有一隻口銜流雲的蟾蜍,還有一隻玉兔。月下有一女子雙手托月,似在飛舞,應為嫦娥奔月。在兩邊的日月之下,各有一條巨龍,二龍龍首相對,張口吐舌。日月之間,繪有一個人首蛇身的神,披髮危坐,紅色的長尾自環於周圍,而交於身下,兩旁有五隻鳥正曲頸向上。在畫面上部的最下邊,對立着兩個橫座的柱子,形成一個門道,門柱上各有一隻小豹子,柱間有二人衣冠楚楚,頭帶“爵弁”,拱手對坐,可能就是天門的守門神。其上有兩個騎偶蹄動物的異獸,異獸各執繩索牽着一隻環鈕的特鍾,鐘的兩銑系有組帶。異獸所騎動物,身着白地花衣,頭和四足皆赤。鐘的上面又有兩隻展翅俯瞰的鳥,與人首蛇身的神人兩旁的鳥相似。
帛畫下部的圖像,最顯著的是兩條青色和赤色的龍分列左右,而交互穿過畫面中部的谷紋巨璧,龍首張口吐舌相背於上,龍尾則各自垂直畫面下放的兩角。古璧蛟龍將這一部分畫面自然地又分成了兩個段落。谷璧之上,兩個龍首之間,繪拄杖而立的老嫗,左側有兩個男人舉案跪迎,右側有三個侍女拱手相隨。老嫗的髮髻之上插有長簪,簪首的白珠垂於額前。老嫗和侍女所穿曳地的長袍均為曲裾,老嫗的長袍帶彩色花紋,三個侍女的長袍分別為黃、紅、白色。跪迎的兩個男人的長袍則為紅色和青色。這些人物的腳下,有白色的平台,平台的側面飾以勾連雷紋。平台之下,斜置一個劃分成十六個的方板,板的兩側各有一隻赤色的斑豹。這一部分上端與“天門”相連的地方,繪有帶垂幛的華蓋,蓋上有兩隻長尾朱雀相對而立,中央則是一個大花朵,蓋下有一展翅飛起的怪物。如果說華蓋象徵屋頂,那麼華蓋上對棲得朱雀和人物腳下的兩隻赤豹,則可能是表示建築物上的裝飾。畫面中的老嫗,應是死者生前的形象。老嫗發上所飾帶白珠的長簪,是漢代貴族婦女特有的一種首飾。老嫗和侍女所穿曲裾長袍,形制與墓內所出實物一致,為當時貴族婦女服裝的特點。谷璧一下,懸掛着帶有彩色圖案的帷帳,以及綴有紗帶的巨大玉璜,帷帳上對棲着兩個人首鳥身的怪物。帷帳下面,是宴饗或準備祭祀的場面。在一個巨人雙手托舉的平板上面,有七個男人拱手對坐,左側四人,右側三人,前側陳設着三個鼎、兩個壺,後側陳設食案,案上擺滿成疊的耳杯等食器,並有一個旁加橫杆、上罩錦袱以備抬送食品的用具。平板下的巨人,赤身裸體;胯下有一赤蛇,首尾分別攀於從畫面上部垂到兩下角的龍尾。巨人的下面,有兩條紅鱗的青色大魚,其一頭尾為紅色。魚的兩旁又有小獸。巨人的兩側,各有一個口銜靈芝狀物的大龜,龜背上各立一隻鴟鴞。
這幅帛畫因畫有死者肖像,被當做“魂幡”,出殯時引作前導,入葬時放置在內棺蓋上。主題思想是“引魂升天”,具有濃厚的迷信色彩,突出地反映了封建統治階級對未來生活虛幻的妄想。這幅帛畫在墓內的位置,與用於表示死者身份的銘旌相同,圖像的內容又與王所用旗幟的太常接近,應與銘旌有密切的關係,在當時可能起着和銘旌相似的作用。T型帛畫的出土,對研究我國古代繪畫的歷史,具有重要的價值,被定為國寶級文物。
T型帛畫 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絲帛
此件T型帛畫出土時,平鋪在內棺的蓋板上,畫面向上,頂端在北,下端在南,方向與棺向一致。同墓出土的竹簡遣策三九○“非衣一長丈二尺”即指此。
這幅帛畫用單層細絹作地,現呈棕褐色,畫面成“T”形,上寬下窄。其製作方法是用三條絹帛拼接而成,中間用一長條整幅的絹,再取一段長度相當於長條五分之一的絹,分別拼縫在長條上部的兩側,頂與整幅相齊,上下的六個角各綴有一黑褐色細麻線織成的筒狀穗形飄帶。
帛畫大體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上部,即拼幅加寬的部分,繪日、月、星辰、升龍、鳳、蛇身神人及神人騎魚等圖像;下部,即未拼幅加寬部分,繪交龍及墓主人圖像。內容與馬王堆一號漢墓T型帛畫基本相同。上部是象徵著天上的境界,右上角繪一輪紅日,日中繪一正側面黑色鳥,頭向內,兩足彎曲。太陽四周纏繞着扶桑樹的枝葉。左上角繪一彎新月,月上有蟾蜍,用墨勾形,硃色點斑紋。蟾蜍左右側有二鶴飛翔,頭戴冠,頸系組帶。左上角有一向右上方奔跑的朱眼白色玉兔。畫面上部間隙,會有八十多個硃色圓點,很可能是星辰。日月之間的頂端,有鳥,左右各四,頭戴冠,頸系組帶,長頸高足,斂翼垂尾,仰首嘶鳴,作奔走狀。下方一鳥,飾珠玉,頸系組帶,展翅飛翔,鳥形似鶴。古人認為鶴是護送靈魂上天的神鳥。日月下方有二龍,左硃色,右青色,張口吐舌,騰飛相對,作上升狀。左側龍尾上有一巨鳳,頭引伸向上,反首用嘴銜住龍尾,展翅,長尾。畫面正中繪一身穿青袍的人,身下似為蛇身纏繞,模糊不可辨認。其下方一平板上面,陳設着七個盒,內填白、朱、青三色。兩側上方各繪一神人騎魚,神人頭戴“爵弁”,魚作騰躍狀,形似鯉。魚也與死者靈魂得以升天有關,因古人認為魚也能“神變”。平板下方左右側,有兩個騎偶蹄動物的人,頭戴“爵弁”,裸腹赤足,穿黑色短褲,一手執朱繩牽着異獸,一手拉牽着一隻環鈕的特鍾,鐘下系有組帶,上端飾羽葆(即野雞尾毛)。在帛畫上下兩部分交界的地方,繪着兩個呈倒T字形有橫座的柱子,內硃色,外石黃色,四周飾雲紋和羽葆,形成門道,應為天方的闕。柱間兩人相向對坐,着清秀黑色寬大長袍,頭戴“爵弁”,可能是把守天門的“帝閽”。帛畫下部兩側各繪兩龍纏絞,左為青、黃色,右為朱、白色,一首向上,一首向下,張口吐舌,交互穿過畫面中部的谷紋巨璧,龍身極長,尾部直垂至畫面下方的兩角。以谷璧交龍為界,將下部畫面自然地又分成兩個部分。谷璧以上,四個龍首之間繪一組人物。中間偏左繪一高大的男子,左側有三個男子相迎,右側有六個侍從相隨。這高大的男子,頭戴頂作鵲尾的劉氏冠,腰間佩劍,身着朱領紫色長袍,拱手徐步似向左行進,應是墓主人形象。墓主人身後有一侍從張舉華蓋,一侍從手持長矛,矛下系有纓結,後面還有四個女子並列隨從。這些任務,都作半側面像,身穿朱、青、黑色長袍。人物的腳下,有由兩層組成的白色平台,兩層之間飾以三個玉璧,璧間用組帶穿插連接組成連續圖案。台下兩側各有一隻赤色斑豹,用頭和臀部頂着平台,俯身向下,回首向後,顯得很機警。人物的上端,繪有帶垂帳的華蓋,垂帳硃色,華蓋黑色。蓋上有兩隻長尾朱雀相對而立,中央飾有珠玉和羽葆。如果華蓋象徵著屋頂,那麼華蓋上對立的長尾朱雀珠玉和羽葆,則可能是建築物上的裝飾。谷璧以下懸掛着用朱、白二色會有波折紋圖案的紫黑色帷帳,帷帳中部下段綴有用絲帶系著的巨大玉璜,玉璜上飾珠玉和組帶。玉璜下面是宴飲或準備祭祀的場面。在一個巨人雙手托舉的平板上面,有八個作半側面的女子分坐在左右兩側,中間陳設着四個壺,右側有四鼎,左側似盒,平板的左右邊緣,各陳設兩個樽,口沿和腹部用硃色繪鋸齒紋。平板下飾有珠玉、羽葆和硃色雲紋。平板下的巨人赤身裸體,頭上有葫蘆形髮髻,嘴上有須,下着黑色短褲,雙手托板跨坐在兩條頭尾相交的大魚上。魚的兩側,各有一大龜,龜背上背負着一方形物,擁帶捆紮着。巨人兩側各有一隻鳳鳥,棲立於龍尾。畫的最下端中部繪一白色壺,用墨線勾壺形,腹部和頸部繪雲紋,壺的兩側各有一手持鼓槌的人,作擊壺狀。
這幅帛畫與馬王堆一號漢墓T型帛畫比較,除尺寸略大之外,性質和構圖大同小異,作用相同,都是用來“引魂升天”,是古代統治階級用來標誌禮制的禮器之一。
|絲織品|
素紗襌衣(直裾)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衣長132厘米,通袖長181.5厘米
此件素紗襌衣為交領,右衽(rèn,衣襟)、直裾(jū,衣服的前襟),重49克 。面料為素紗,邊緣為幾何紋絨圈錦。因無顏色,沒有襯裡,出土遣策稱其為素紗襌衣。多數學者認為它可能穿在錦繡衣服的外面,既可增添其華麗,又可產生朦朧美感;也有學者認為其當時是作為內衣穿着。《說文解字》載:“襌,衣不重。從衣,單聲。”《禮記•玉藻》載:“襌為絅[jiǒng]”,鄭玄注:“有衣裳而無里。”即沒有襯裡的衣服。素紗絲縷極細,重量還不到一兩,可謂“薄如蟬翼”、“輕若煙霧”。是迄今所見最早、最薄、最輕的服裝珍品,是西漢時期紡織技術巔峰之作,它代表了西漢初養蠶、繅絲、織造工藝的最高水平。
印花敷彩紗絲綿袍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衣長132厘米,通袖長228厘米
印花敷彩紗絲綿袍面料為印花敷彩紗,里、袖、領、緣為絹,內絮絲綿。縫製形式與其他絲綿袍同。一號墓共出土3件印花敷彩紗絲綿袍,其款式基本相同,略短於另外8件綿袍。這種款式的綿袍應是漢代婦女喜歡的和深衣不同的另一種時裝。有的學者稱之為襜(chān)褕(yú)。它與深衣共同處是衣裳相連,“被體深邃”等,而不同之處在於衣襟的開法。古代深衣一般為曲裾(jū)(三角形衣襟),而襜(chān)褕(yú)則為直裾(jū)(矩形衣襟),不像曲裾(jū)深衣那樣緊裹於身。據《續漢書•輿服志》記載,秦至西漢的貴族服飾沒有明確的制度,晚至東漢明帝永平二年(公元59年),方才“定南北郊冠冕車服制度”。因而西漢時期的服飾形式多樣,綿袍有長有短,衣襟有直有曲。
一號墓出土的用印花與彩繪相結合的絲織物做衣袍的面料,在我國尚屬首次發現。它的面世,證實了文獻記載的有關“畫衣”、“畫文”的可靠性,反映出漢代印染加工技術的高超,也是古代彩繪工藝中少有的珍品。彩繪完全突破了古代刺繡紋飾的束縛,凸顯清新雅潔,華麗精美,為現存漢代婦女服飾中的佼佼者。
朱紅菱紋羅絲綿袍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衣長140厘米,通袖長245厘米,腰寬52厘米
朱紅菱紋羅絲綿袍上衣下裳相連,交領、右衽、曲裾,朱紅菱紋羅面料,素絹里、緣,內絮絲綿。衣襟由左向右折到右側身旁。其款式類似古代“深衣”,這種款式在西漢早期貴族婦女中廣為流行。朱紅菱紋羅面料是一種單色的暗花絞經組織絲織物,由兩根經絲相互絞轉織成,具有特別明顯的方孔。這種方孔不易發生滑移,十分牢固。有專家甚至把羅稱之為真正的紗,而平紋紗則稱之為“假紗”。
從織造技術看,朱紅菱羅的工藝較複雜。一個組織循環約有經絲330多根,緯線200多根,經線中地經和紋經各佔一半,二者相同排列。地經有80多根是對稱的,需40多個提升動作,其餘80多根為非對稱性動作,共需120多個單獨提升動作加以控制。而絞經則可由絞經綜統一控制。緯絲的半數系絞經動作,可由踏木控制,據推測,這樣錯綜複雜的動作,上機時需要有提花束綜裝置和絞經裝置相配合,需要二人協同操作,一人專司絞經和下口綜踏木,並投杼(zhù )工作,另一人專司挽花,才能織成這種羅孔清晰、花地分明的羅。其菱形圖案,文獻中稱之為“七彩杯文綺”,所以菱紋羅也叫杯紋羅。
絲履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長26厘米,頭寬7厘米
履即鞋,此件為軑侯夫人所着之履。履面以絲縷編織,底用麻線編成。這種鞋當時較為常見,東漢以後大興,貴賤均可穿着。《孔雀東南飛》即有“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等詩句。其制唐宋元明清歷代相承,經久不衰,並沿用至近代。
絳紫絹襪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底長23厘米,頭寬10厘米
此襪齊頭,靿(yào,襪筒)後開口,開口處並附襪帶。以絳紫絹縫製而成,縫在腳面和後側,襪底無縫。襪面用絹較細,襪里用絹較粗。襪帶是素紗。
襪在古代通常作足衣解,一般寫成“襪”。如《釋名•釋衣服》稱:“襪,末也,在腳末也。”更早的時候,則寫成“韤”或“韈”,《左傳•哀公二十五年》:“褚師聲子韤而登席。”《韓非子•外儲說左下》:“文王伐崇,至鳳黃虛,韈系解,因自結。”《說文•韋部》:“韤,足衣也”。馬王堆一號墓329號竹笥內共出土2雙相同的襪子,為漢初彌足珍貴的服飾實物。
黃褐絹地“長壽綉”枕頭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長45厘米,寬10.5厘米,高12厘米
黃褐絹地“長壽綉”枕頭出土於馬王堆一號漢墓木槨的北邊箱,長方形,出土時內部填塞香料葯佩蘭葉。兩端的枕頂用起毛錦,上下兩面為茱萸紋綉,而兩個側面則用“長壽綉”香色絹。上下和兩側面的中部,各有一行絳紅線縷釘成的四個十字形穿心結,每個結都是橫線壓豎線,兩端也各有一個十字結,以便約束枕內填塞的草芯。遣冊記之為“綉枕”。
據考證,佩蘭葯枕是迄今所見最早的保健葯枕。佩蘭為菊科植物,在《神農本草經》中被列入上品,稱蘭草,有理氣、止痛、辟邪、開竅之藥用。馬王堆漢墓還出土了茅香、辛夷、杜衡等多種中草藥,盛放在香囊、香枕、薰爐以及竹笥內。使用香囊、香枕及熏香,是戰國時期楚地的習俗,在漢墓中發現乃是楚俗的相傳。楚辭“紉秋蘭以為佩”,古文獻載熏香“終日焚之可以辟瘟遠邪”,茅香“作浴湯辟邪氣令人身香”,都是指這些草藥有芳香、消毒和預防疾病的作用。馬王堆漢墓出土的香囊、薰爐均有數件,但葯枕只此一件,且保存較為完整,實屬珍貴。
綺地“信期綉”香囊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尺寸:長50厘米,底徑13厘米
此件為西漢貴婦隨身攜帶的香袋。上部為素絹,下部用黃色綺地“信期綉”縫製,底為幾何紋絨圈錦,腰有系帶。內裝茅香,遣策稱其為“香囊”。當時婦女用香料以辟邪、避蟲叮咬、祛惡、避穢等,這些香料多被裝在身邊攜帶的香囊內。辛追遺體出土時兩手握類似的繡花絹面香囊,囊內盛香草。古楚地的習俗有“晝配香囊,夜用香枕”之說,該墓出土4件香囊,內盛茅香、花椒、辛夷等香料,另外還出土1件填塞佩蘭葉的葯枕,可印證此說。
煙色菱紋羅地“信期綉”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尺寸:長54厘米,寬40厘米
服飾用料。該綉品線條細密,綉工精緻,以菱紋羅作地,繡花和織物菱花相互輝映,層次豐富,有“錦上添花”的效果。其中一號墓隨葬“信期綉”物品19件,其中單幅3件、完整衣物10件、棺內的殘衣袍6件。圖案用朱紅、棕紅、深綠和金黃等絲線,綉成流雲、卷枝花草和長尾小鳥等圖案。變形長尾小鳥似燕,寓意“似燕歸來”,故遣策稱這種紋樣為“信期綉”。
刺繡是在已織好的絲織物(主要是絹)上,以細針牽引各色絲線,綉出流暢而細膩的花紋。湖南地區的湘繡是我國四大名綉之一,有悠久的歷史。馬王堆漢墓出土刺繡或許是湘繡的濫觴。
絹地“長壽綉”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絲
年代:西漢
尺寸:長54厘米,寬41厘米
絹地“長壽綉”在絹上用淺棕紅﹑橄欖綠﹑紫灰、深綠等色絲線,以鎖綉針法綉出變形雲紋﹑花蕾﹑枝葉及其鳥頭的圖案。這種花紋的“長壽綉”出現最多,見於一號漢墓出土的幾巾、綉枕、鏡衣和夾袱以及棺內包裹辛追遺體的殘錦衾上。由於色彩的變化,似朵朵捲曲的祥雲舒展在仙樹的枝葉間,細看則是茱萸﹑鳳鳥等吉祥生物顯現在雲中,也許這是戰國時期楚地刺繡龍鳳紋的一種抽象化演變,神奇浪漫色彩十分濃厚,具有古拙的藝術風格。茱萸是一種益草。《西京雜記》:“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令人長壽。”鳳鳥是神鳥,屈原《楚辭》中有“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句,鳳鳥出現,天下大康寧。生活的康寧,也使人長壽。在隨葬品的遣策中,漢人將這類刺繡稱為“長壽綉”,是有道理的。
|木俑|
兩漢時期,貴族們每有賓客宴飲,則必有歌舞侑酒助興,特別在一些貴族家族更是專門畜養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奴婢,同樣,貴族們也將大量歌舞奏樂俑陪葬於墓中,以供在死後的世界繼續享用。
奏樂俑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尺寸:高32.5-38厘米
馬王堆一號墓奏樂俑共有5個,其中2個吹竽,3個鼓瑟,屈膝跪坐,低額高鼻,墨眉朱唇,頭上插有竹籤,雕着交領右衽長袍。雕刻細膩,形象生動,造型別於馬王堆漢墓群俑。這是墓主人生前歌舞昇平生活的寫照。木俑採用浮雕的手法,注重頭部與面部的雕刻,並施加墨繪和朱繪,還以彩繪表現色彩艷麗的服飾,既反映了當時雕塑藝術的水平和成就,又可考證當時人的生活習俗、衣着服飾及喪葬禮俗。
着衣歌俑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尺寸:高32.5厘米
一號墓出土歌俑4件,置於北邊箱緊靠東壁處,兩個一組,分別以竹釘固定在一木板上。同墓還出土舞俑4件。4件歌俑均兩足屈膝向後席地而坐,面部豐腴,呈橢圓形,敷白粉,墨眉朱唇,着黃絹交領右衽,雙袖交叉屈膝前,俑無手,髮式為盤髻。
北邊箱帷幔內的各種擺設,是對死者生前歌舞宴飲場景的模擬,當時諸侯、貴族過着奢侈豪華的生活,死後也要將生前種種享樂帶入陰間。這4件歌俑頭梳盤髻,舞俑着長袖舞衣,採用半肉雕技法,注重頭部與面部雕刻,面部表情生動,並施加墨繪和朱繪,着色彩艷麗的服飾,既反映了墓主人生前歌舞昇平的生活,又可考證當時人的衣着服飾及喪葬禮俗。
着衣歌舞俑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尺寸:高45厘米
面部豐腴,呈橢圓形,敷白粉,梳垂髻,垂髻是另外雕成再以竹釘釘於腦後,頭和上半身稍向前傾,兩膝略彎曲,無手。從殘存的衣着觀察,似着短褂,長裙。漢代歌舞盛行一時,貴族們到處搜羅能歌善舞者組建家族樂隊。墓中遣策(隨葬品清單)表明軑侯家就曾擁有一支可以表演楚歌、鄭舞的10個人組成的樂隊。隨葬的歌舞俑臉上敷白粉,描墨眉,點朱唇,身形纖巧,長袖飄飄,為典型的纖腰磬折、長袖曼舞的楚女形象。
馬王堆漢墓共出土了近300個木俑,這些木俑都是家史和奴婢的替身。他們有着等級和分工上的區別。
戴冠木俑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尺寸:俑高79厘米,頭長14厘米,肩寬19厘米
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共出土兩件戴冠木俑。此件出土於南邊箱,軀體系以一木料雕刻成,頭部用半肉雕技法,琢磨精細,口鼻耳眼端正。軀幹僅刻劃輪廓。冠、履及頷下小木條系用竹釘附着。衣均殘破,從殘存的部分來看,系深藍色菱紋羅綺袍,長可掩足,廣袖,領、袖及衣襟皆錦緣。足上附木雕男式圓頭鞋。頭頂後部向上斜冠一板,板長12厘米,寬8厘米,兩側邊棱稍高,板面刻劃紋。板下又附一梯形平板。冠兩側有墨繪帶直達下頷,與附着於下頷的小木條相聯結。這種冠戴與帛畫中同墓出土的“T”型帛畫中的九個男子的冠戴形式相同,均為長冠。頭頂墨染為發,前額中間分開,再由腦後挽至冠下梳成髻。面部清瘦,墨繪眉目,朱繪兩唇。兩袖系以細竹條支撐,交叉於腹部。此木俑形體高大,神態肅穆,冠戴服飾不同於其他木俑,從鞋底刻有“冠人”二字。“冠人”通“倌人”,專家們推測他們可能是軑侯家的管家。
彩繪立俑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馬王堆一號漢墓共出土了101件彩繪立俑。其神態、服飾、髮式基本相同,大小也差不多。系以一木料雕刻出人形和衣着輪廓,然後敷白粉為地,墨繪眉目,朱繪兩唇。以紅黑二色彩繪除衣着紋飾。衣着為長袍,全部為交領右衽,廣袖曲裾,有少數領口稍向外翻。袍緣繪出黑底紅花織錦,袍上花紋除有七件為菱形紋外,其餘全部為雲紋。曲裾向右後方包裹轉至左前方,然後以朱帶攔腰系住,即所謂“右衽”。兩手垂拱於袖中。頭頂作髮髻。頭頂均插一竹籤,竹籤長5—7厘米。
|樂器|
二十五弦瑟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木
尺寸:長116厘米,寬39.5厘米,高10.8厘米
出土時裹有瑟衣。瑟由面板、底板合成,中空。柱位清楚。25根絲弦繫於木枘,每根弦下有可移動的調音柱,底部兩端有共鳴窗。瑟有兩種彈奏方法,一是橫瑟於膝前,雙手並彈。二是將瑟一端置於膝上,另一端斜置於地,右手彈膝上一端的弦,左手按瑟面中部的弦。瑟的聲音富有感染力,能夠表達豐富的思想感情。故有舜帝南巡不返,帝妃湘靈垂淚鼓瑟的故事。此為我國現存最完整的秦漢古瑟之一,為研究古代音樂史及漢代樂器的演奏方法提供了非常可貴的實物資料,大大豐富了我們對於漢代音樂文化發展水平的了解。
竽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竹
尺寸:通長78厘米,竽斗徑10厘米,竽嘴長28厘米
竹木製成,外形完整。三號墓出土一件實用竽,惜已殘破。但它有簧片,共發現十餘個,上端多粘有銀白色小珠,頗似金屬,用來調整簧片振動的頻率以控制音高,這是現今仍在使用的“點簧”之法。竽是一種音域較廣的低簧管樂器,在春秋至秦漢時期,它是各種樂器的首領,所謂“竽先則鍾瑟皆隨,竽唱則諸樂皆和”。竽常與瑟等一起演奏,深受時人喜愛。據《史記》記載臨淄之人沒有不會吹竽的,成語“濫竽充數”也從側面說明竽的受歡迎程度。古代竽斗由天然匏瓜製成,故在古代樂器分類中,竽屬於“匏”類。唐代用木斗代替匏瓜,曾被認為是樂器製作的一種進步,該竽的出土,證明這種進步早在西漢即已發生。
此竽管雖保存完整,但竽管與吹口之間不能通氣,也無氣孔、氣槽和控制音高的簧片,屬於陪葬模型。利豨墓也出土一件竽,雖外表殘破,但內部結構完整,是目前發現最早的實用器,反映了墓主人生前喜愛吹竽自樂。
築 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尺寸:長31厘米
這是一種流行於先秦兩漢的樂器,有五弦和十三弦兩種,此築似為五弦。尾部細長,尾端略膨大,身部近似四棱長棒。首部兩端各有五個小竹釘成一字形的等距離嵌入,推想原有五根弦張在上面,現已殘缺。頭部的竹釘之外,有一蘑菇形圓柱,上面還繞有絲質殘弦,估計是把竹釘上多餘出來的弦纏在這裡,其作用有如琴枘或琴足。
1993年長沙漁陽墓出土的一端長盒狀,一端如棒槌的五弦築,與此類似。其演奏方法是左手執築,右手以竹尺擊弦。五弦築一弦一音,也可通過按壓築碼後的弦來使音升高,產生變音。適合演奏悲壯慷慨的音樂,故常常用于軍中以鼓士氣,振軍威。據《史記》記載,荊軻刺秦王,從燕國出發的時候,高漸離即擊築為之送行。後高漸離還曾在築中置鉛欲擊殺秦王。漢高祖劉邦擊敗英布後,在宴會上親自擊築高唱《大風歌》。而高祖的姬妾戚夫人也是擊築的高手。擊築曾是當時民間八大遊樂之一,但今已失傳。
七弦琴 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木
尺寸:長81.5厘米,寬12-12.6厘米,通高13.3厘米
弦樂器。通體有很薄的黑色靠木漆,面板木質鬆軟,似為桐木。底板木質堅硬,似為梓木,面與底浮擱着,可以移動。琴面有七條弦痕,岳山內側磨損較重,當是彈撥琴弦形成的。琴足由硬木雕成,足掌側面有雲狀花紋。足頸上纏繞有殘留的琴弦,弦下面還裹有絲織物墊底,可能為防止琴弦從頸上滑脫之用。此琴是我國首次發現的漢琴標本,也是人們首次見到“半箱式”琴實物。
這種“半箱式”琴,目前均出土於湖北、湖南的楚文化區,應該是流行於中國南方的一種楚式琴,與後世琴相比,它沒有徽位,面底板是活的,尾部為實體。但張弦的方法則與後世琴一樣,也是一端經過琴尾的“龍齦”繫於琴足,另一端經過“岳山”縛於七個“軫”(角質八角棱的圓柱)上。琴屬於典型的獨奏樂器,也常作為文人吟唱時的伴奏樂器,被列為“琴棋書畫”四藝之首。歷史上著名琴家有孔子、蔡邕、蔡文姬、嵇康、李白、杜甫、宋徽宗等。
竹笛 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竹
尺寸:一支長21.2厘米,一支長24.5厘米
出土時盛放在漆書盒靠邊最狹長的條形格內。竹質,一端有竹節封口,一端開口。封口一端其側有長方形吹口。開口一端起依次有六個洞眼,周圍削成平面。笛子是中國廣為流傳的吹奏樂器,用天然竹材製成。笛子歷史可追溯到約9000年前的骨笛。
|漆器|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共約500件。這是各地發現漢代漆器中數量最多、保存最好的一批。器類主要有鼎、匕、盒、壺、鈁、卮、耳杯、盤、奩、案、幾和屏風等。漆耳杯占漆器總數的一半以上。不少漆器有“成市”戳記,說明是由成都官府作坊製造的。一號墓出土了大量陪葬用漆器,如杯、盤、化妝盒等,杯盤內底上寫有“君幸食”、“君幸酒”字樣,還有註明器物容量的。外表光亮如新,可見漢初漆器製造工業水平較發達。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大部分都飾有花紋。裝飾的方法多種多樣,其中最多的是彩色漆繪,即將生漆製成半透明的漆液後調入各種不同的顏料作畫,這種彩繪的漆器,色彩光亮,不易剝落。其次是油彩畫,用硃砂、石綠、石青、白粉等礦物粉狀顏料調桐油後畫在髹漆的器物上。第三是用針刻,即用針尖在已經塗漆的器物上刺刻花紋,稱為“錐畫”。有時還在刺刻的線縫內填入金彩,即可產生類似銅器上金銀錯的花紋效果。最後還有一種就是金銀箔貼,是用金箔或銀箔製成各種圖紋,貼在器物的漆面上,即可呈現出“金銀平脫”的效果。紋樣的特點是細緻而流利,最常見的有龍鳳紋、雲氣紋、花草紋和各種幾何形紋,也有近於寫實的獸形、鳥形和魚形等圖紋。西漢前期的漆器,花紋富麗而繁複,到東漢時則趨於簡素
馬王堆漢墓出土漆器的胎質主要有木胎和夾紵(zhù)胎兩種,另外還有少數竹胎。木胎的製法有輪旋、割削、剜鑿和卷制,不同器形分別採用不同的方法。夾紵(zhù)胎是先用木頭或泥土製成器型,作為內模,然後用多層麻布或繒(zēng)帛附於內模上,逐層塗漆,干實以後,去掉內模,便剩下夾紵(zhù)胎,稱為“脫胎法”。其中木胎佔百分之九十以上,木胎又包括旋木胎、斫(zhuó)木胎和卷木胎。
雲紋漆鼎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高28厘米,口徑23厘米
鼎為盛食器,此件漆鼎為橢圓球形,蓋是球面形,上有三個橙色的環形鈕,蓋與鼎身用子母口套合,鼓腹,底略呈圜形。器口附兩平直耳,有三個獸蹄形足。鼎的表面髹(xiū)黑漆,器內髹(xiū)紅漆。口沿繪有一道菱紋圖案,蓋和器身繪紅色和灰綠色的渦卷紋和方連紋等組成的幾何雲紋。足部用朱漆繪獸面紋,兩耳雲紋。鼎底部均朱書“二斗”兩字,表明該器物的容量。
最令人驚奇的是當考古工作者在清理一號墓雲紋漆鼎時,竟然發現鼎內盛放有湯和蓮藕片,並且浸泡在湯中二千一百多年的蓮藕片仍清晰可辨。更使人不解的是:鼎中的藕片隨着搬動次數和暴露於空氣中時間的延長而不斷地減少,等運回到博物館再看時,藕片竟然全部神奇般地消失了。這藕片為什麼放在水中浸泡了二千一百多年都未腐爛,而出土後卻又迅速消失了呢?據有關專家解釋,出土時仍清晰可見的藕片,其實其內部纖維早已腐溶,僅存一完整的外形而已,出土後遇空氣氧化作用,加上在起取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震蕩,藕片就會迅速溶解於水了。這一現象說明:長沙地區二千多年以來,很少發生過大的地震。否則,如若經常發生地震,間或還有大的地震發生,那麼盛有藕片的鼎早已在槨室內覆翻,要麼藕片早已溶解於水了。
漆繪雲紋匕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質:漆
尺寸:柄長36.4厘米,斗寬8.5厘米
斫木胎,系用刨、剜、鑿等手法將一木塊或木板斫削出器形。分斗和柄兩部分。斗作簸箕形,斗內紅漆無紋飾,背面黑地,上繪紅色和灰綠色組成的雲紋。長柄,柄端和柄中間各有朱繪寬帶紋一道,其餘為黑地,上繪紅色和灰綠色的雲紋。柄的背面為黑地無紋飾。
古籍中凡言鼎必兼及匕,在考古工作中也經常發現匕與鼎共出,或匕置於鼎中,可見匕與鼎的關係密切,是用來舀取鼎中食物的工具。此匕與鼎同出,先秦時鼎匕配套作禮器使用。漆鼎不便加熱,顯然已由調味的盛食禮器演變成單純的盛食器,它們是目前現存完好的西漢漆鼎,堪稱“標準器”。辛追墓的七鼎反映了軑侯家享有“諸侯七鼎”的等級制度。
彩繪陶鈁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陶
尺寸:高35.8厘米,口徑10.7厘米,底徑14.7厘米
盛酒器。泥質灰陶。出土於南邊箱。器身合模製成。鈁指的是方口大腹的容器,用以盛酒。器表磨光髹[xiū]漆,除下腹部外,周身用黃、綠、銀灰三色粉繪成花紋。肩部二鋪首上各繪一昂首立鳳,另兩側及四角各繪一花瓣狀雲紋;腹部四邊各繪一捲雲紋;圈足四邊各繪一鳳紋;器蓋的頂部,用銀灰、朱紅二色繪四蒂紋,四坡則有黃、灰二色的弦紋和波狀紋。
雲紋漆鈁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高52厘米,腹邊長23厘米
這件雲紋漆鈁(fāng)為直口平唇,口沿部分有一領圈,鼓腹,圈足。有盝(lù)頂式蓋,蓋頂上有四個S形鈕, 這是作為一種裝飾。器表面髹(xiū)黑漆,器內髹(xiū)紅漆。蓋頂朱繪雲紋組成的“米”字形圖案,橙黃色的鈕。領圈朱繪鳥頭形圖案,其下為紅色和灰綠色的雲紋,肩部為菱形圖案,腹部繪二圈紅色和灰綠色的雲紋,圈足上繪硃色鳳鳥形圖案。器外底部均朱書“四斗”二字。隨葬品清單遣冊稱之為“漆畫枋(鈁)”,寫明“盛白酒”或“盛米酒”。
另外,漆鈁(fāng)的圈足外有戳記,字跡模糊不可辨識。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發現有烙印戳記的共計一百多件。它是在素胎上先烙印後塗漆,所以字跡比較模糊。將這些戳印互相對照可以認出有:“成市草”、“成市飽”、“中御飽”、“南倻國”等字樣。不同戳記往往出現在一件器物上。這些戳記是說明產地和生產作坊的。“草”在漢代與“造”相通,古籍中常以“草”代“造”。“飽”是指上漆的器物。“成市”即指成都。這說明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有不少是由成都官府作坊製造的。
雲紋漆鍾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高57厘米,腹徑35厘米
漆鍾(zhōng)有一個碩大的腹腔,裡面髹(xiū)紅漆,外表髹(xiū)黑漆,在它的頸部飾有鳥形圖案,口沿和圈足上朱繪波折紋和點紋,肩部和腹部飾有三圈硃色和灰綠色的雲氣紋和幾何圖案,蓋上繪有雲紋,並有三個橙黃色紐。線條流暢、洒脫。外底部正中書有“石”字,“石”為漢制120斤,相當我們今天的27斤。經實測其容量為19.5升,隨葬品清單遣冊記其“盛溫酒”,即用經過發酵大米酒麴釀成的低度酒,類似於現代甜酒。像這樣大的漆鍾一般是用於宴會場合。漆鍾為旋木胎製成,其胎質較厚,給人以造型穩重牢實之感,要製作如此大的一件旋木胎漆器非常的困難,可謂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那麼如此高大的漆鍾(zhōng)究竟作何用呢?根據出土器內殘存的酒類沉渣和墓中出土的“遣策”表明,它是用來盛溫酒的器具。何謂溫酒?其實溫即醖(yùn)。《說文·酉部》解釋:“醖(yùn),釀也。”就是用經過發酵大米酒麴釀製成的低濃度酒,與現在的甜酒相似。考古資料表明我國早在原始社會的仰韶文化時期人們就開始造麯釀酒。進入殷商時期,人們進一步懂得釀酒必先造酒麴,即所謂“若作酒醴,而惟麴(qū)(曲)”。馬王堆一、三號墓隨葬器物的清單中均有“麴(qū)”即酒麴的記載,出土的五彩漆食奩內盛有碎餅狀物,當屬酒麴之內。酒麴就是經過發酵的大米。酒則是碳水化合物經過發酵作用而生成的,凡是用酒麴釀製而成的米酒,均為低濃度酒。到了唐代,我國已能釀製濃度較高的“燒酒”即今“白乾”。其酒精含量一般都在60%左右,它是經過加熱蒸餾而得到的蒸餾酒。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曾有詩云:“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聞琥珀香。”至漢代釀酒技術就更加嫻熟了。
雲紋漆案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通高5厘米,長78厘米,寬48厘米
漆案的胎骨是利用刨、削、剜、鑿的方法製成,這種製作方法稱為斫(zhuó)木胎。馬王堆一號漢墓共出二件形制、花紋相似的漆案,案內髹(xiū )紅、黑漆為地,黑漆地上繪紅、灰綠色組成的流暢的雲紋,底部紅漆書“軑(dài )侯家”三字,表示這件器物屬誰所有。其中一件出土於槨室的北邊箱,出土時,案上完好地放有五件小漆盤,盤內盛有炭化或腐爛後的牛排等食物及一套竹串,另外,還放了二件飲酒的漆卮和一件漆耳杯,耳杯上放有一雙箸。有趣的是,與案在同一個邊箱的文物,西為漆屏風、漆幾、綉枕及一些美容用品,東部則是侍俑、歌舞俑等照顧主人生活或為其排解寂寞的“奴婢”,而該箱室的四壁,還張掛了絲織帷幔。無疑,該箱室是軑(dài )侯夫人生前日常生活場景的模擬,這件漆案則是擺在她座前的盛放食物的傢具。
五個小漆盤盛有不同的食物,漆卮(zhī )為飲酒和飲水器,箸(zhù)為竹筷。先秦時期,人們進餐時大部分用手取。到秦漢時開始使用竹筷,東漢飲食時使用筷子就更加普遍。這種輕便的小型食案在漢代墓葬中出土頗多,為陳舉進食而用,類似托盤的作用,為了便於當時人們“席地而坐”進食器具低矮才適宜的習俗和便於“舉案齊眉”,所以漆案具有案面較薄、造型輕巧、四沿高起構成了“攔水線”防止湯水外溢、墓葬中與食具同出等特點。同時,這種擺設反映了二千多年前貴族宴飲進餐時分餐制的情景。我們今天已經不再使用分餐制,不論是在家中或是在餐館用餐,一般都是採用大家圍着桌子一起進食的方式。其實,這種會食傳統產生的歷史並不久遠,而分餐制的方式卻有悠久的歷史了。考古學家們在距今約4500年以前的山西襄汾陶寺遺址就發現了一些用於飲食的木案,說明當時就已經出現了分餐制。而真正意義上的會食制是從宋代以後才開始,距今也只有一千多年,而分餐制的歷史有三千多年。
漆匜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長28厘米,寬23厘米
盥洗器。斫木胎,外底朱書“軑侯家”三字,並隱約可見烙印戳記“成市草”,表明該匜造於漢代著名漆器生產中心蜀郡成都。匜壁畫有四隻翩翩起舞的鳳鳥,勾勒簡潔、曲線流暢,畫面清晰利落,情趣盎然。造型單純自然,很像水瓢。古人在舉行重要禮儀活動時或飯前飯後都要洗手。漆匜為澆水器,漆盤為接水器。先秦和秦漢墓葬都有盤、匜成套出土現象,這說明至少在漢初仍沿用先秦沃盥之禮。這種盥洗器是古代貴族專門用來洗手的用具,在洗手時由一長一少奴僕服侍,長者持漆匜自上而下澆水,少者捧盤在下承接。
雙層九子漆奩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漆
尺寸:高20.8厘米,直徑35.2厘米
梳妝奩,專門放置梳妝用具的器物。雙層九子漆奩隨葬在馬王堆一號墓北邊箱,以絹地“信期綉”夾袱包裹。器身分上下兩層,連同器蓋共三部分。蓋和器身為夾紵胎,雙層底為斫木胎,器表塗黑褐色漆,再在漆上貼金箔。金箔上施油彩繪。蓋頂、周邊和上下層的外壁、口沿內以及蓋內和上層中間隔板上下兩面的中心部分均以金、白、紅三色油彩繪雲氣紋。其餘部分塗紅漆。上層放置手套三雙,絲綿絮巾、組帶、絹地“長壽綉”鏡衣各一件。下層底板厚5厘米,鑿凹槽9個,槽內放置9個小奩,內放化妝品、胭脂、絲綿粉撲、梳、篦、針衣等。
假髮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在辛追女屍真發下半部綴連,作盤髻式。辛追老太太的真發稀疏,呈棕色,疏而細,含A型物質;假髮粗而黑,含B型物質,呈套狀覆蓋於女屍頭部。稠密而黑的頭髮尤受人們喜愛,而一般婦女並沒有這麼好的頭髮,所以,漢代女子戴假髮的作法頗為流行。由於辛追的真發稀疏而又發黃,故而需要使用假髮加以裝飾。
春秋時,出現了以假髮梳起高髻以求美的風氣。這種假髮稱作“髢(dí)”。《左傳》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衛庄公見呂氏之妻的長髮很美,就迫其剪下長發,給他的夫人呂姜製成假髮,稱為“呂姜髢(dí)”。
秦始皇統一天下、建立秦帝國以後,要求宮中的婦女着桃花妝,梳神仙髻。神仙髻即是當時流行的回心髻,是椎髻之外的一種新髻式。於是,雙鬟(huán)望仙髻出現了,後來演變成十二環髻。然而,此時的民間仍以椎髻和後髻為主流。後來雙環髻成了未婚少女的主要髻式。漢代以後婦女的髮型獲得了空前的發展,其式樣是豐富多彩,由於編梳方法不同而衍生出各式各樣的髮髻,如步搖髻、墮馬髻、縷鹿髻、瑤台髻、迎春髻、垂雲髻、盤桓髻、同心髻、三角髻、三鬟(huán)髻、雙鬟(huán)髻等。到了後來,假髻式樣隨着時代的發展又有不同的演變,都反映了不同時期人們對髮式、髮型美的追求。
西漢彩繪漆屏風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尺寸:高62厘米,寬58厘米
長方形屏板,下裝橫出屏足。髹漆彩繪,正面紅漆地上以淺綠色油彩繪簡約紋樣,中心繪有谷紋璧,周圍繪幾何方連紋,邊緣繪菱形圖案。背面黑漆地上用紅、綠、灰三色油彩繪雲紋和龍紋,龍作飛騰狀,綠色龍身,硃色鱗爪,雲紋纏繞,呈騰雲之勢,邊緣繪菱形圖案。體量較小,製作亦比較粗糙,可能是仿實用屏風而作的隨葬明器。這是目前所見保存完整的漢初彩繪漆屏風實物之一。
|博具|
博是古代一種爭勝負、賭輸贏的遊戲。博戲屬於一種高雅的智力競爭性活動,在我國起源很早,據《史記·殷本紀》記載:“帝武乙無道,為偶人,謂之天神,與之博,令人為行,天神不勝,乃戳辱之。”可見博的出現,最遲不晚於商代。博戲在春秋戰國之際就已成為人們喜愛的娛樂活動。《戰國策·齊策》記載:“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陸博蹹(tà)踘者。”《史記·滑稽列傳》也記載:“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由此可以想象出戰國博戲之熱鬧場面。先秦時期已經流行,漢時尤盛。上自天子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十分喜愛。據史書記載,漢代文帝、景帝、武帝、昭帝和宣帝都是博戲迷。博具甚至被作為嫁妝使用,如漢宣帝時江都王之女嫁給烏孫昆莫,宣帝賜以博具。當時人們認為天上神仙也和人一樣,酷愛博戲,因此舉行祭祀也要張設博具,如《漢書•五行志》記載,哀帝建平四年,“京師郡國民聚會裡巷阡陌,設張博具,歌舞祠西王母。”漢代人對博戲喜愛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據目前考古發掘報道,已出土30餘件古代博具實物(包括冥器),其中7件出自戰國、秦代墓葬,20多件出自兩漢墓葬。
魏晉以後,博戲開始走向衰落,唐代便由今天的象棋取代,至兩宋時期終於失傳。在宋代,出現了單以擲採為博的賭輸贏遊戲,以骰子的紅黑或點數多少分勝負,則與漢代擲採行棋的博戲完全不同了。
博具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漆
尺寸:博具盒邊長45厘米,通高17厘米
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的這套博具,較為完整。可貴的是,能夠與同墓出土的一份“遣策”(登記隨葬品的簡冊)記錄相對照,使我們了解到博戲用具的一些情況。主要有:博局(棋盤)、其(棋子)、筭(suàn)(籌碼)、采或焭(qióng)(骰子)、刀、削和小鏟等,並且用博具盒盛放。這套博具精美異常,放置在特製的漆盒內,有1件方形髹(xiū)黑漆木博局,用象牙條嵌出方框和曲道。12根象牙箸狀長籌碼,30根象牙箸狀短籌碼,12枚象牙大棋子,18枚小棋子,1件小木鏟,1個象牙削刀和1件環首角質刻刀。博具盒平面呈正方形,盒面上施用所謂“錐畫”技法裝飾,即針刻出飛鳥及雲氣紋,其間還朱漆描繪幾何紋。博局即玩六博的棋盤,亦呈正方形,上用牙條鑲嵌出中心及四周方框,作L形或T形的十二個曲道及四個飛鳥圖案。盒底設有長方形、方形和橢圓形的小格以放置棋子等物品。博戲要擲采(即骰子),但盒內沒有發現骰子。後來,在清理中,在一件雙層六子漆奩(lián )中見到了骰子。骰為球形十八面體,木質、髹(xiū)深褐色漆,徑4.5厘米,正適合放在博具空出的小格里。骰子十八面體,除十六面分別刻出一至十六數字,其中相對的兩面,一面刻篆文“驕”字,另一面刻“妻畏”字。補上這一枚骰子,可以確認這是一套博戲用具。
“軑侯家”黑地硃色雲紋漆盤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漆
尺寸:高4厘米,口徑57.8厘米
平盤。旋木胎。直壁,平底。盤內髹[xiū]紅漆和黑漆各二組。黑漆繪雲龍紋,並以旋渦紋組成龍的須角和鱗爪。口沿上為波折紋、點線紋。內外壁為鳥頭形圖案,外底朱書“軑侯家”。此類平盤,該墓共出土9件。遣策(隨葬品清單)稱其為“漆畫平般(盤)”,應為宴請時盛放食品之用。
|其它|
彩繪陶鐎壺馬王堆一號漢墓(辛追)
材質:陶
尺寸:高10厘米,腹徑18厘米,把手長6厘米
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陶鐎壺一件,出於東邊箱。彩繪,直口,平唇,矮頸,三矮足,無蓋,體扁圓。肩部置獸首形流,腹部裝管狀把手。灰色胎,手制。通體塗白粉,再繪以紅、黑二色的粗弦紋。該壺造型簡樸,為生活中的實用器,屬於溫酒用器。溫酒時使用文火慢慢將酒溫熱。據《玄應音譯》卷中記載:“鐎,溫酒也,三足有柄。”此件陶鐎壺正符合史書記載。
銅鑲玉樽馬王堆二號漢墓(長沙丞相軑侯利蒼)
材質:玉
尺寸:通高18厘米,口徑9.7厘米
銅鑲玉樽是一件運用鑲嵌工藝製作的實用玉器,用來盛酒。蓋頂玉片中心刻柿蒂紋,其外刻多圈雲紋。器身所嵌玉片、從上至下三組陰刻花紋,上下兩組為工整密集的雲紋,中間一組為昂首、翹尾、張足起舞的鳳紋。底部玉片外邊刻穀粒紋。鋬[pàn]為白玉,外表亦刻柿蒂紋。底部邊緣以三個獸面小蹄足作品字形鉚在器身下面的銅箍上。
這件樽鑲嵌緊密,里外打磨光亮,製作精緻美觀。這種樽在長沙尚屬初見,其紋樣與長沙戰國楚墓中出土銅器的紋樣頗為相似。
帛書《天文氣象雜占》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絲帛
尺寸:長150厘米,寬48厘米
前面主體部分有六列圖文,其中第三、四列在新拼綴中的次序調整較大;後半幅末段有四列占文。對《天文氣象雜占》兩部分的關係,專家們一般認為,這兩部分可能是同一性質的兩本占書。《雜占》第一部分是以圖為主,文屬於圖。其占測對象都是用圖畫來表現,或者對圖畫形象輔以文字說明。這部分內容雖然零雜,但也有一定的編次,大致是以雲氣、日佔、月占、星佔為序。第二部分的占測對象都是用語言來描述的。在第一部分文字中所見的占家,有“北宮”、“任氏”、“趙氏”共三個,這些都是占家姓氏。第一部分中有“同圖異占”和“同占異圖”兩類情況很值得注意。對此,編纂者將同佔二圖作直行上、下排列,或者前後相次,保存了不同的圖像,並分別註明來源。我們也可以看到,《雜占》異圖同占之例,比同圖異占要多。對此現象合理的解釋是:圖像在傳抄過程中,比文字更容易出現改變。準確地區分佔測對象的形狀,是準確預測人事的前提。所以編者對各本之間的圖像差別,尤為重視。可見,《天文氣象雜占》的編者綜合了不同底本的圖、文異同,既做了比較有條理的編次,也作出了較為細緻的校讎(chóu),最後才抄錄到帛上。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天文氣象雜占是先繪好圖再添寫文字的。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個帛本,可視為一個經過整理的、在當時比較完善的定本。
該帛書以朱墨兩色繪有雲、氣、恆星、彗星等各種天象圖像約250幅,並附有簡短文字說明,是一種利用天象來占驗戰爭勝敗的圖書。此書中科學價值最高的是31幅彗星圖,每顆彗星都標有名稱,有彗頭和彗尾,除最後一顆外,都是頭朝下,尾朝上,符合彗尾總是背離太陽的科學規律,並已經注意到了彗尾的形態差異。這足以說明二千多年前我國觀測彗星已取得了驚人成就,這是目前世界上現存最早的彗星圖譜。
帛書《五星占》馬王堆三號漢墓(利豨)
材質:絲帛
尺寸:長221厘米,寬49厘米
經研究考證,《五星占》所記載的金星會合周期為584.4日,比今測值583.92日只大了0.48日,誤差只有萬分之幾;土星的會合周期為377日,比今測值378.09日只小了約1.09日;恆星周期為30年,比今測值29.46年只大0.54年,其精確度令人驚訝。帛書中還談到金星的會合周期“五齣,為日八歲,而復與營室晨出東方”,也就是說,金星的5個會合周期剛好等於8年。法國著名天文學家弗拉馬立翁的《大眾天文學》第2冊里說:“8年的周期已經算是相當準確的了,事實上金星的5個會合周期是8年減去2天10小時”。如此縝密的五大行星運行記載,在當時沒有精密天文儀器的情況下是不可想象的,說明那時的天文學家已經很熟練地利用速度乘以時間等於距離這個公式,把行星動態的研究和位置推算有機地聯繫起來了。《五星占》的成書年代沒有準確定論,但根據帛書中“考惠元”、“高皇后元”的明確紀念,可知這卷帛書的抄寫年代不會早於漢文帝初年。且據考證,《五星占》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