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71年,驪山烽火,周幽王死於申侯與犬戎聯軍之手,西周王朝崩塌。王座竟同時迎來兩位主人:申侯扶持的周平王宜臼,虢公翰擁立的攜惠王余臣。
一、正統之冠:攜惠王的絕對優勢
1. 法理碾壓
- 血脈正統:攜惠王為周宣王之子、幽王之弟,符合“兄終弟及”宗法序列;周平王則因勾結申戎弒父,背負“篡位”原罪。
- 程序合法:由虢公翰(王畿卿士)聯合“邦君諸正”(諸侯與重臣)擁立,而平王僅靠申侯等少數勢力扶持。
2. 民心所向
攜惠王在封地莫國推行仁政,百姓感念其德,追謚“惠王”。反觀平王,即位九年無諸侯朝覲,困守申國控制的鎬京。
二、崩盤關鍵:盟友背叛與戰略失誤
1. 晉文侯的致命倒戈
晉國本為王室鐵杆盟友,卻成攜惠王掘墓人,根源在二十年前的舊怨:
- 殤叔篡位(前785年):太子姬仇奔逃至宗周求援,周宣王深陷戎患與誤殺杜伯的心理陰影,周幽王年幼即位,對晉國內亂置之不理。
- 自力奪權:絕望的姬仇潛回晉國手刃叔父,從此與周王室離心。
利益誘惑:平王承諾割讓河汾之地,承認晉國擴張成果;攜惠王卻堅守禮法,拒認諸侯吞併的周室土地。
2. 諸侯的集體沉默
鄭國瘋狂吞併虢、胡等洛邑周邊小國,傳統大國(衛、宋、齊)袖手旁觀。禮法讓位於實利,攜惠王“維穩”策略成致命枷鎖。
三、平王的豪賭:拍賣王權換生存
為翻盤,周平王開啟史上首次“天子大拍賣”:
- 聯姻鄭國:嫁申侯女於鄭武公,默許其吞併戰略要地虎牢以東;
- 賜地秦國:將岐西之地封予秦襄公,養馬奴僕躍升諸侯;
- 割土晉國:河汾沃土換晉文侯出兵弒君。
飲鴆止渴的勝利:周平王在《文侯之命》中竟稱晉文侯為“父”!王權威嚴徹底崩解。
結論:
- 九年權力真空:諸侯“始不朝於周”,周王室淪為擺設;
- 霸權時代開啟:晉國獲“侯伯”稱號,河東之地收入囊中,成首位春秋霸主;
- 關中淪喪:平王東遷洛陽,八百里秦川贈秦,奠定戰國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