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隊六年,村支書想讓我娶她的女兒,緊接着我就跟她女兒表白了

2025年05月14日08:12:04 歷史 1155

"你明天就要坐火車返城了?" 村支書王建輝忽然問我,"榮升大學生,你得留張照片給咱們後李村啊。"

那聲音里分明帶着幾分不舍,讓我心頭一熱。

1982年的春天,黑土地上的積雪剛剛融化,我準備結束在東北小興安嶺的知青生活。

六年前,我帶着城裡人特有的傲氣和茫然來到這片黑土地。

每個知青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與村支書的女兒王小柔有着說不清的糾纏。

那是1976年初夏,文革後期,我剛剛高中畢業。

當時國家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我懷揣着"農村是廣闊天地"的熱情,和其他十幾名知青一同坐上了北上的列車。

車廂里擠滿了年輕人,有人唱着《我們走在大路上》,有人默默流淚,而我只是不停地望着窗外。

從城市的樓房到遼闊的農田,再到連綿起伏的山林,火車最終停在了後李村附近的小站。

站台上沒有售票處,只有一個破舊的候車室,牆上貼着幾張已經發黃的標語。

下車那天,天空飄着細雨,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村支書王建輝和幾位村民撐着油紙傘來接我們。

王建輝個子不高,但肩膀寬厚,臉上的皺紋像是田間的溝壑,穿着一身褪色的藍布中山裝,腳上是一雙沾滿泥巴的膠鞋。

"今年的雨水多,地里的活兒不好乾。"他一邊引路一邊說,嗓門洪亮,帶着濃重的東北口音。

我們踩着泥濘的小路,向村子走去,遠處的屋頂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你就是劉明志吧?"王建輝突然回頭問我,"聽說你是高中畢業生,認識的字多。"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認識一些,不算多。"

"挺好,咱們村正缺文化人。"王建輝拍拍我的肩膀,"你先住在我家吧,等分配好了再搬。"

王建輝家是村裡少有的磚瓦房,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乾凈。

堂屋裡擺着一張八仙桌,牆上掛着一幅毛主席像和幾張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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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李大嫂是個和善的女人,手上的老繭厚得像二鍋頭的瓶蓋,但總是笑眯眯的。

"娃啊,一路上受累了,先喝碗粥暖暖肚子。"她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高粱米粥,上面飄着幾片鹹菜。

而王家的女兒王小柔,是個瘦瘦的姑娘,大約十七八歲,梳着兩條粗粗的辮子,穿着洗得發白的藍布衣褲,總是安靜地做着手裡的活計,很少說話。

頭幾天,我被分配到村裡的拖拉機站當學徒。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着師傅學習修理拖拉機、播種機之類的農機具。

師傅姓張,大家都叫他老張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實人,手上的機油總也洗不幹凈。

"城裡來的娃娃,手指頭嫩得像豆芽菜。"老張頭笑着說,卻很耐心地教我。

王建輝偶爾會來看我,問我適應得怎麼樣。

我告訴他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家。

他笑着說:"年輕人嘛,要學會獨立。"

他點燃一支沒有過濾嘴的紅塔山,深吸一口,"再說了,後李村也是你的家。"

慢慢地,我發現王小柔總是出現在我工作的地方。

她會默默地送來一碗熱湯或是一塊自製的玉米餅,然後迅速離開,連一句閑話都沒有。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村裡人對知青的照顧,直到有一天,同來插隊的知青老馬悄悄對我說:"明志,你可真有福氣,村裡人都在傳,支書想讓你做他女婿呢。"

"胡說什麼呢!"我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臉卻不由自主地發燙。

"我可沒胡說,"老馬一臉神秘,"你是城裡來的高中生,又是拖拉機站的技術員,在咱後李村可是個人物了。"

我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才剛滿十八歲,離開家鄉不到一個月,每天晚上抱着從城裡帶來的高中課本複習,對未來還沒有明確的規劃,更不用說婚姻了。

但我不敢直接拒絕,怕得罪村支書,影響自己的插隊生活。

那年秋天的一個傍晚,我在村口的小河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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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橘紅色,遠處傳來牛羊歸圈的聲音,村裡的大喇叭正在播放中央廣播電台的新聞。

王小柔提着一籃子剛洗好的衣服經過,看見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

"你...你總是看書。"她輕聲說,眼睛看着地面,聲音比蚊子哼哼還要小。

"嗯,習慣了。"我合上書,有些尷尬地回答。

書是《紅樓夢》,是我從城裡帶來的為數不多的課外讀物之一。

"我...我也想認識更多的字。"她鼓起勇氣說,"你能教我嗎?"

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渴望,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讓人無法拒絕。

從那天起,我開始在晚飯後教王小柔識字。

起初是在村口的石橋邊,後來天冷了,就在他們家的油燈下。

她學習很認真,雖然進度緩慢,但從不放棄。

我發現她特別喜歡寫"遠"、"行"、"去"這樣的字,彷彿這些字中蘊含著她對外面世界的嚮往。

漸漸地,我們之間的隔閡消失了,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告訴我她的夢想——想離開這個村子,去縣城工作,見識更大的世界。

"可我爹不會同意的,"她嘆氣道,眼中閃過一絲倔強,"他覺得女孩子不用讀那麼多書,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有一次,她偷偷從村裡的廣播站借來一本《人民文學》雜誌,裡面有茹志鵑的小說。

她讀不懂那些文字,但她喜歡我給她講故事。

"城裡的姑娘是不是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能上學,能工作?"她問。

我點點頭:"是啊,我姐姐就在一家紡織廠當工人。"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真好。"

我能感覺到王建輝對我的關注越來越多。

他經常邀請我去他家吃飯,給我分配較輕鬆的工作,甚至在村裡的會議上表揚我。

"劉明志同志,雖然是城裡來的知青,但能吃苦耐勞,技術也學得快,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村民們都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讓我倍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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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頭抽着煙斗,也打趣我:"娃啊,支書這是看上你了,想讓你當他女婿呢。"

冬天來臨,東北的寒風呼嘯着穿過村莊。

屋檐下掛起了冰凌,炊煙在灰濛濛的天空中飄散。

晚上,村民們擠在火炕上,烤着紅薯,聽着村裡僅有的幾台收音機里傳出的戲曲。

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王建輝喝了些糧食酒,叫我到他家去。

他坐在火炕上,臉色通紅,旁邊放着半瓶散發著濃烈酒香的二鍋頭。

李大嫂在一旁縫補衣服,時不時地看我一眼,眼神複雜。

"明志啊,你來村裡快半年了,覺得咱們後李村怎麼樣?"王建輝問,語氣異常嚴肅。

"很好,鄉親們都很照顧我。"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留在這裡?"他直視着我的眼睛,"我看你和小柔處得不錯,她也喜歡你。"

他拍了拍炕沿,力道之大讓炕席上的灰塵都飛了起來。

"你要是願意,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炕上的爐火噼啪作響,窗外的雪花敲打着窗紙,我的心跳聲似乎都能被人聽見。

正當我猶豫時,王小柔端着熱水進來了,聽到父親的話,她的臉"唰"地一下紅了,水盆差點掉在地上。

"爹!你胡說什麼呢!"她羞憤地喊道,轉身跑出了房間,辮子甩得像麥子抽穗。

王建輝哈哈大笑,擺擺手:"你看,女孩子就是這樣,害羞。"

他給我倒了一杯酒,酒水在昏黃的燈光下泛着光。

"來,喝一個。你們年輕人慢慢處,我不着急。"

那晚回到自己的小屋,我輾轉難眠。

小屋四面透風,我縮在被窩裡,聽着屋外的風聲,想着家鄉的父母、想着遙不可及的大學夢。

我承認王小柔是個好姑娘,聰明、勤勞、善良,但我對她只有友情,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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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我心裡一直有個夢想——考大學,將來做一名教師。

我不想就這樣定居在農村,雖然這裡的人們樸實熱情。

我盯着屋頂的蜘蛛網發獃,想起城裡的家,那間雖小但有書桌和書架的房間。

想到再也回不去那種生活,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陽光照在村口的小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決定去找王小柔談談,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在村口的小溪邊找到了她,她正在鑿冰取水,手上戴着打了補丁的線手套。

看到我來,她低下了頭,臉上還帶着晨曦的紅暈。

"小柔,昨天你爹說的話..."我斟酌着詞句,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打斷我,聲音很平靜,"你不用有負擔,我爹就是這樣,喜歡為我安排一切。"

她的話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會面對一個含情脈脈的姑娘,卻遇到了一個如此清醒的人。

"你不生氣嗎?"我有些驚訝。

她抬起頭,眼睛裡閃着堅定的光芒:"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拿起水桶,直起腰來,"我想先去縣城學縫紉,掙一些錢,然後去省城看看。"

她望向遠處的山脈,"我不想一輩子就待在後李村。"

聽到她的話,我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對這個堅強的姑娘肅然起敬。

"我明白了,"我說,"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你爹解釋的。"

"不用了,"她搖搖頭,"你跟他解釋,他會覺得是我不夠好。"

她朝我笑了笑,"再說,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

然而,村裡的流言蜚語越傳越廣。

有人說我高中畢業生看不上農村姑娘,有人說我已經在城裡有了對象,甚至還有人說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鍋里的",貪戀着村裡其他姑娘。

"城裡來的小白面,心高氣傲。"這樣的話從茅房到打穀場,從磨坊到牛棚,傳得沸沸揚揚。

這些話傳到王建輝耳朵里,他對我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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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邀請我去他家吃飯,也開始給我安排一些繁重的體力活,如挑水、掃豬圈、修水渠。

村裡人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從最初的好奇變成了審視,甚至有些人開始背地裡嘲笑我。

我不是沒想過直接跟王建輝解釋,但每次看到他嚴肅的面孔,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段時間,我幾乎與世隔絕,白天幹活,晚上獨自在屋裡看書。

唯一的安慰是,老張頭依然對我不錯,教我修理機器,偶爾還給我講些他年輕時的故事。

1977年初夏,一個令所有知青振奮的消息傳到了村裡——國家即將恢復高考。

這個消息如同一股春風吹進了我沉寂的心靈。

我和其他幾個有文化的知青開始抓緊時間複習。

白天幹完農活,晚上就擠在一起,點着煤油燈,分享各自的筆記和知識。

我們用鉛筆頭在收集來的廢紙上演算數學題,用小人書的空白處寫英語單詞,在穀場上用樹枝在地上畫幾何圖形。

王小柔也常常來聽我們討論問題,默默地坐在一旁,偶爾幫我們遞上一杯熱茶或是撣去書本上的灰塵。

有一次,其他人都走了,她小聲對我說:"明志哥,我覺得你一定能考上。"

"謝謝,"我笑了笑,"你也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面包着一張縣城縫紉學校的招生簡章,是她從郵遞員那裡要來的。

"我已經偷偷寫了申請信,但我爹肯定不會同意的。"她眼中帶着期待和不安。

我鼓勵她:"你得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高考前一個月,我鼓起勇氣去找王建輝,想請他幫我辦理考試的相關手續。

他正在院子里劈柴,每一斧子下去都帶着一股子狠勁,看見我,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支書,我想報名參加高考。"我直接說道,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

他的斧頭猛地砍進木頭,發出"咔嚓"一聲響,嚇得院子里的老母雞咯咯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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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他問,聲音裡帶着失望和一絲憤怒。

"我想繼續讀書,將來做一名教師。"我解釋道,"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夢想?"他冷笑一聲,扔下斧頭,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知青,就沒一個安心紮根農村的!"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當初不是說要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嗎?教育完了就走,是不是?"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話不無道理,但我也有自己的追求和選擇權。

那年頭,誰不想有個好前程?農村的生活太苦了,即使是土生土長的農村青年,也都盼着能有機會離開。

"那小柔呢?"他突然問,"你就這麼走了?"

提到小柔,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柔軟。

"小柔她...她有自己的打算,"我斟酌着詞句,"她想去縣城學縫紉,有自己的理想。"

王建輝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沉默了很久,神情複雜,最後只說了一句:"手續我會幫你辦,但別辜負了我女兒對你的一片心意。"

那天晚上,王小柔來找我,神色有些慌張。

她穿着一件打了補丁的棉襖,圍着一條紅色的圍巾,是村裡過年時才會戴的那種。

"我爹跟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為難你了?"她問,眼睛裡滿是擔憂。

我搖搖頭:"沒有,他答應幫我辦手續了。"

她鬆了一口氣,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攢的錢,不多,你拿去買些參考書吧。"

我驚訝地看着她:"這...我不能要。"

"你收下吧,就當是我借你的。"她堅持道,"你考上大學了,以後當了老師,再還我。"

布包里有二十幾塊錢,對當時的農村姑娘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積蓄。

看着她真誠的眼神,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樸實的農村姑娘,或許真的對我有着超越友情的感情。

而我,卻一直沒有察覺,或者說,不願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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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我爹說了,我要去縣城學縫紉。"她又說,聲音裡帶着決心,"他氣得摔了碗,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我鼓起勇氣說:"小柔,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我不能收下這筆錢。"

我深吸一口氣,"我...我不想讓你有任何誤會。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她的眼睛瞬間黯淡下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我知道的,明志哥。"她低聲說,"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這樣的城裡人,我就是想幫你一把。"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解釋,"不是因為城裡鄉下的區別,而是...而是我們各自有不同的人生道路要走。"

窗外,北風呼嘯,雪花拍打着窗戶,屋內的煤油燈搖曳着,照出兩個年輕人忐忑不安的心。

她勉強笑了笑:"那你一定要好好複習,爭取考上大學。"

她把錢塞回懷裡,"我會為你加油的。"

說完,她轉身離去,背影有些單薄卻異常倔強。

我望着她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一個農村姑娘能攢下這麼多錢,得省下多少針線、糖果和小零碎啊。

那一刻,我心裡五味雜陳。

王小柔的真誠打動了我,但我清楚,勉強在一起只會讓雙方都不幸福。

我和她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有着相似的夢想,卻註定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我在村口碰到了王建輝。

他正在修理村裡唯一的一台手扶拖拉機,滿手機油,眉頭緊鎖。

看到我,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繼續擺弄着零件。

我鼓起勇氣走過去:"支書,關於高考的事,謝謝您。"

他頭也不抬:"客氣啥,你們知青早晚都是要走的。"

"關於小柔..."我猶豫着開口。

"小柔的事不用你操心,"他打斷我,聲音裡帶着一絲苦澀,"她想去縣城學縫紉,我同意了。"

我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他嘆了口氣,終於抬起頭來:"我原想着讓她嫁個好人家,安安穩穩過日子,但她跟她娘一樣,犟得像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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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里有無奈,也有疼愛:"既然她想出去看看,那就去吧。"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點點頭。

他突然笑了笑:"你考大學的事,我支持。"

他伸出油乎乎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個好娃,有志氣。"

1977年的冬天,我參加了恢復後的第一屆高考。

考場設在縣城的中學,教室里沒有暖氣,我和其他考生一邊搓手一邊答題。

考完最後一科,我看着窗外紛飛的雪花,心中既忐忑又釋然。

無論結果如何,我已經儘力了。

等待成績的日子漫長而焦灼。

每天,我都會在村口的路上眺望,希望能看到郵遞員的身影。

終於,在一個寒冷的下午,村裡的通訊員騎着自行車送來了錄取通知書——我被省師範學院錄取了!

那一刻,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奔向田間地頭,向正在勞作的鄉親們分享這個喜訊。

老張頭拍着我的肩膀,眼睛裡滿是欣慰:"就知道你小子能行!"

王建輝聽到消息後,沉默地抽着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難以捉摸。

最後,他只說了一句:"好好學習,別辜負了國家的培養。"

臨行前一晚,全村人給我辦了一個簡單的歡送會,擺了幾桌飯菜,熱熱鬧鬧的。

村民們紛紛過來敬酒,祝賀我,就連那些曾經說我壞話的人也笑着說:"小劉啊,上了大學別忘了咱後李村啊!"

老張頭喝得有些醉了,拉着我的手,眼睛濕潤:"娃啊,你有出息了,老張頭為你高興。"

王建輝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給我倒酒,眼神複雜。

歡送會結束後,我去王家告別。

李大嫂包了一些餃子給我當路上的乾糧,眼圈紅紅的。

"娃啊,到了學校照顧好自己,記得常寫信回來。"她叮囑道,像是送別自己的兒子。

王建輝出去開會了,不在家。

王小柔送我到門口,遞給我一個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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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給你做的兩雙棉襪和一條圍巾,學校里冬天冷,你穿上。"她說,聲音很平靜。

包袱用一塊紅布包着,上面綉着一朵臘梅,針腳細密整齊,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謝謝,我會珍惜的。"我接過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志哥,"她突然直視我的眼睛,"我想對你說一件事。"

我點點頭,等她繼續。

"其實,我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你。"她的話讓我愣住了,"我只是把你當作一扇窗,透過你看到外面的世界。"

她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我爹以為我喜歡你,想讓我嫁給你,但我知道,你不屬於這裡,就像我不想一輩子留在後李村一樣。"

她的目光堅定而清澈:"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讓我又驚又愧。

原來,一直以來,我都錯誤地以為她暗戀我,而實際上,她的心早已飛向遠方,只是藉著我這個"外來者"的身份,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對不起,小柔,我一直誤會你了。"我真誠地道歉。

她搖搖頭,笑了:"沒關係,明志哥。"

她指了指胸前的別針,那是一枚老式的"向陽花"別針,閃着微弱的光芒。

"我已經收到縣城縫紉學校的通知書了,明年春天我就去縣城學縫紉。"

她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等你畢業了,做了老師,可別忘了回來看看我們後李村。"

這一次,我不再猶豫,向前邁了一步,主動擁抱了這個勇敢的姑娘:"小柔,謝謝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離別的清晨,整個後李村的人都來送我。

天剛蒙蒙亮,薄霧籠罩着村莊,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

村民們拿着自家種的蘋果、核桃和紅薯,塞給我。

老張頭送了我一個他自己削的木頭小拖拉機模型:"留個念想。"

王建輝最後出現,背着手,臉色依舊嚴肅,但眼神已經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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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學習,學成了回來看看。"他簡短地說,然後遞給我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村裡人湊的一點錢,不多,你拿着。"

我接過來,鼻子一酸,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

我鄭重其事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支書,謝謝鄉親們。我一定不會忘記後李村的。"

王小柔站在人群中,向我揮手告別,眼中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和堅定。

那一刻,我知道,我們雖然要走向不同的方向,但心中的夢想之火將照亮彼此前行的道路。

1982年,經過四年的大學生活,我順利畢業,被分配到省里的一所中學任教。

臨行前,我決定回後李村看看,感謝這片曾經教會我許多的黑土地。

村子變化不大,但人們的生活似乎好了一些。

家家戶戶門前都掛着玉米和紅辣椒,院子里的雞鴨比以前多了,幾個孩子穿着乾淨的新衣服在追逐打鬧。

王建輝依然是村支書,只是頭髮白了許多,腰也不像從前那樣挺拔了。

看到我回來,他罕見地露出了笑容:"大學生回來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聲音洪亮,引得村民們紛紛圍過來。

李大嫂還是那麼和善,見到我就像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親切。

"娃啊,這些年受苦了吧?看把你瘦的。"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

"小柔呢?"我問。

"她在縣城縫紉社工作,去年評上了先進工作者,還有對象了,是縣廣播站的一個小夥子。"王建輝驕傲地說,"去年還考上了夜校,學的是會計呢!"

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那太好了,改天我去縣城看看她。"

在村裡的最後一晚,王建輝提議給我拍張照片留念。

他拿出村裡唯一的一台老式海鷗相機,讓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

"笑一個,讓後李村的鄉親們記住咱們的大學生!"他說。

咔嚓一聲,記錄下了我與後李村的最後一刻。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又來送我。

這一次,我的心裡沒有迷茫,只有感激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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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書,我想對您說聲謝謝。"我握着王建輝的手,真誠地說,"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的幫助和包容。"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去吧,好好教書,培養更多的人才。"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記得,後李村永遠是你的家。"

站在村口,回望這片承載了我青春記憶的土地,我知道,無論走多遠,這裡的人和事都會成為我生命中最寶貴的一部分。

我也終於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無論是王小柔還是我,重要的不是留下還是離開,而是勇敢地追求內心真正渴望的生活。

春風拂過原野,吹綠了小興安嶺的山林。

在這片廣袤的黑土地上,無數像我和王小柔這樣的年輕人,正懷揣着夢想,走向各自的遠方。

而我們的根,永遠深深地扎在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上。

或許,這就是命運給我們最好的安排。

回首那段知青歲月,恍如隔世,卻又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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