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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
中華大地舉國歡騰,人人奔走相告。
此時,與張愛玲、丁玲齊名的“上海灘三大才女”——關露喜極而泣。
因為這代表着,她終於可以洗刷背負六年之久的“漢奸”污名。
然而,就在其以為一切將重新開始時,卻發現自己的文章無法發表。
甚至她還成為嚴格審查對象。
這都不是最糟糕的。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來自戀人王炳南的一封絕交信。
王炳南是我黨的高級幹部。
當時,他正作為毛主席的秘書,參加重慶談判。
信中說,考慮到關露是一個公認的“漢奸”,為不影響組織名譽,不得不與她斷絕關係。
關露
常年的誤解本就使關露精神焦慮。
如今愛人的離去更是挑斷了她最後一根神經。
那個時候,關露時而低頭哭泣,時而仰天長笑,時而又呆若木雞。
而這就如同她的傳奇人生一樣令人唏噓不已。
直至生命最後一刻,關露想要的不過是她不是漢奸的證明......
悲慘晚年,水落石出
1982年3月23日,這一天對關露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只見她面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平靜地聽完中共中央組織部工作人員對她宣讀的平反決定。
只是那個時候,關露早已兩鬢斑白,體形消瘦。
滿臉的皺紋彷彿是在告訴眾人歲月對她的折磨。
在此“決定”中,相關人員查明真相,撤銷了強加於關露頭上的“漢奸之名”。
按理說,得到清白後的關露應該是開心、感激的。
但在當時,她沒有一絲回應,臉上也看不出悲喜。
過了許久,關露默默將頭轉向窗外。
看着一片新綠的草木,她不禁吶吶自語道:
“又是一年春來到,草木有新生,可人無再少年啊......”
這不禁引人沉思,遲來43年的公道,值得她拍手相慶嗎?
事實上,關露早在八年前出獄那時,就心如死灰,形同枯木了。
為此,她還立下遺囑:
“我沒有子女,如果心臟停止跳動,一切財產資料全歸三個外甥女兒所有。”
關露的朋友們得知此事後,深深為其擔憂。
因為從其種種舉動都可以看出,她對人間並無太多留戀。
出獄後,組織給關露補發了1萬多塊錢工資。
她拿着這筆錢,馬上就給外甥女李康2000塊,並託人給李康女兒買了一架二手鋼琴。
然後,關露給曾經資助自己讀書的恩人劉道1000塊。
最後,她用剩下的錢,買了座帶小院的平房。
屋內條件十分簡陋,僅有幾件能用的傢具。
但對此,關露毫不在意,整日埋頭寫作。
來往友人們見她至少還有創作世界給予慰藉,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但萬萬沒想到,關露的狀態卻在1980年“五一節”中風那天后急轉直下。
而這不僅指其身體層面,還有精神方面。
關露
事實上,她並沒有因中風而偏癱。
但其時常感覺全身疼痛,煎熬得整夜無法入睡。
聽聞她有這樣的癥狀,作協(全稱:中國作家協會)的好友蕭陽立馬帶她去協和醫院看病。
令人費解的是,即便做了從頭到尾、從外到內的全身檢查,也沒能查出她的病因。
直到後來,一位大夫突然想到,關露的疼痛很有可能不是生理性的;
而在於心理上,也就是俗話說的心病。
的確,任誰蒙受數十年冤屈以及十年牢獄之災,心理都會留下創傷;
況且,關露本就患有精神分裂。
更打擊她的,還有漸漸退化的記憶力,以及無法握筆寫字的手。
要知道,那個時候,寫作是她生活的唯一樂趣。
關露曾在獄中就期盼着出獄後要完成多部作品。
但現在,這一切都成為泡影。
無事可做後,關露開始整日整日地在房間里發獃。
有時一坐就是一天,連飯也不吃。
關露
早年的結拜姐妹陳慧芝擔心其精神狀態,便乾脆搬進來照顧她。
她幫關露領工資、交黨費、記賬、改善伙食,還會時不時督促其多起來活動。
在朋友的陪伴下,關露的日子看起來是井井有條了許多。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心根本沒寄付於此。
其活着,是為等待一個希望。
直到1982年9月15日,關露為數不多的時光終於迎來光明。
其好友丁玲帶着希望走進了關露家中。
當時,她正在擦拭剛洗完的頭髮。
乍見到丁玲,她怔愣了好一瞬,才哽咽出聲:
“丁玲!你是丁玲大姐嗎?”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老友,丁玲沒先忙着與人敘舊,而是直說來意。
她告訴了關露一個天大的喜事:
“漢年馬上要平反了!”
聞言,關露睜大雙眼,毛巾從手中滑落,淚水刷地一下奔涌而出。
自中風後她幾次想到死。
可每每想到潘漢年還沒平反,她就說服自己必須活下去,替他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如今,關露終於等到了!
她哭着哭着,復又大笑起來。
潘漢年
整個房間都回蕩着她的笑聲,似暢快,又似嘲諷。
聞者無不心酸。
知曉她故事的人都明白,關露這一生的轉折就是從1939年接收到潘漢年的任務而起。
深入魔窟,忍辱負重
1939年,華南情報局在上海成立。
直接領導人正是潘漢年。
彼時,潘漢年手裡有一項重大的任務——策反76號特工組織的創建人李士群。
76號特務機構位於上海極司菲爾路(今萬航渡路)76號,是日本人的情報機關。
但諷刺的是,它的創立者李士群卻是中國人。
當時,該組織雖才成立數月,但手上已沾滿無數愛國志士的鮮血。
人稱“殺人魔窟”。
如此來看,潘漢年為何要策反一個千夫所指的漢奸呢?
這就得提一提李士群的過往經歷。
李士群
實際上,這個人也曾是中共黨員,一直從事地下工作。
然而後來,他因意志不堅定,被國民黨逮捕後改節叛變,加入國民黨特務行動。
值得慶幸的是,好在此人慣是兩面三刀,時刻想着為自己謀後路。
所以大多數他所知道的我黨絕密,李士群都還藏在心裡,沒告訴國民黨。
不過也正因這樣的性格,在南京淪陷後,他又看到“大有可為”的機會。
沒有一絲猶豫和掙扎,李士群轉身便投入日本懷抱。
他為日寇辦的第一件事就是組建76號特工組織,專門打擊上海國民黨軍統。
此時,國民黨已恨他入骨。
而日本人畢竟不會真拿他當自己人。
綜上,凡事留一手的李士群又想將中共作為自己的退路。
那個時候,是他主動跟中共提出保持聯繫。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聯繫這個詞用得很微妙。
這就意味着,李士群既不沒明確合作的意思,但又讓人見到合作的可能性。
潘漢年怎會不清楚此人八面玲瓏的做派?
但思及日本對76號的看重,只要有一分策反李士群的可能性都要去嘗試。
李士群
於是,他按李士群要求,派黨員胡綉楓作為二者間的聯絡人。
而胡綉楓是關露的同胞妹妹,也是李士群妻子葉吉卿的同學。
最主要的是,她曾在李士群夫妻倆入獄時,照顧過他們的孩子。
自然,李士群對她較為信任。
不巧的是,這時胡綉楓在宜昌另有工作。
幾番權衡後,她只能向潘漢年說明情況。
而在此期間,其無意間提到姐姐關露也認識李士群。
恰恰就是這句話,成為胡綉楓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一直到她年老,也時常把這份抱歉掛在嘴邊:
“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會走進76號,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一切冤屈......”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張愛玲
那時的關露在別人眼中,是上海灘與丁玲、 張愛玲齊名的女作家,是進步的愛國詩人。
她身材高挑,打扮時髦,舉止優雅可親,絲毫沒有叱吒風雲的革命女鬥士樣子。
正因如此,少有人知道,她早在1931年來到上海時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而這些表面功夫,都成為她作為地下黨的絕佳保護色。
不過即便如此,當關露被 76 號緝查隊長吳四寶親自駕車載進大門時,其心頭還是掠過一絲緊張。
彼時,關露趁機打量着裡面的高大圍牆,以及全副武裝的崗哨。
腦海里更是重複浮現着潘漢年叮囑她的話:
“千萬要注意,你在那裡只能用耳朵和眼睛,不要用嘴巴。”
她深呼一口氣,打開車門。
剛一下車,其就見李士群熱情地迎上來打招呼。
“關小姐怎有空大駕光臨?”
雖然雙方心知肚明,但關露還是微微笑着,不好意思地配合表示:
“我早就失業了,想到您這裡謀份差事。”
聽聞,李士群沒回應,只是殷勤地帶她參觀。
緊接着,他刻意讓關露在審訊室見了幾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
然後,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陰陽怪氣地問道:
“你看看,我這裡有適合你這位大作家可乾的事嗎?”
起初,聽到這話,關露十分不解。
76號魔窟
李士群明明是要以她作為與中共聯繫的樞紐。
可此舉卻是為何意?
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了。
當其見到葉吉卿時,對方格外熱情,幾度埋怨她之前不肯來玩。
她還表示關露的身份不適合在76號工作,缺錢了大可以時常來找她。
如此來看,李士群是給自己找了個更“明哲保身”的理由。
關露也只好順水推舟。
此後,她每個月都要去76號拜訪葉吉卿一兩次。
那個時候,她們兩人會一起逛商店、看戲、出入各種公開場合。
這一來二去的,關露從李士群口中獲取了一些敵偽的軍政動態。
只是與此同時,外界對她的質疑也紛至沓來。
她一個愛國詩人時常同特務頭子的夫人密切交往,叫人很難不懷疑其立場。
不過對此,關露早有心理準備。
在接受任務前,潘漢年就跟她再三強調過:
“今後要有人說你是漢奸了,你可不要辯護。要辯護就糟了。”
至此,她牢記警告,不管流言蜚語,一心只想完成組織交付的特殊任務。
只是,李士群這人狡猾得很。
他一直有意無意透露點情報給關露,卻又始終曖昧地保持與中共的距離。
關露明白,能讓牆頭草堅定立場的只有利益。
所以,她一直耐心等待時機的到來。
終於在1941年9月的一天,李士群主動找關露“談心”。
這時,日軍在中國已陷入戰爭泥潭。
他的同事周佛海欲轉投國民黨。
可李士群早已和國民黨決裂。
如此一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關露聽出他言下之意是願意和中共合作,為自己留條後路。
於是,她當晚便寫了一份報告,秘密寄給潘漢年。
潘漢年看到後,認為李士群是真心合作。
很快,在關露的安排下,他與李士群見了面。
關露手跡
為表誠意,李士群還將日偽即將對新四軍軍部“掃蕩”的情報告訴了潘漢年。
而後,他還往蘇北解放區運送了一批藥品。
關露則功成身退,撤出76號情報工作。
原本她以為,心裡的石頭總算能夠卸下。
誰料,一場更艱巨、影響其一輩子的任務在等着她......
蒙冤半生,毫無怨言
混跡76號兩年來,關露工作成效頗高,對組織開展與日 偽鬥爭起了很大幫助。
鑒於其出色表現,組織決定派給她一項更具挑戰性的新任務:
到《女聲》工作,獲取日方情報。
該刊物是由日本領事館和海軍陸戰隊報道部合辦的中文刊物。
社長佐藤俊子是一位具有自由民主思想的女作家。
她有一些日本左派的朋友。
換言之,關露的目的就是通過這些人士,找到日共黨員,搞來情報材料。
恰逢當時《女聲》正在招聘中文編輯。
憑藉自身文采,關露順利入職小說、劇評和雜談的編務。
關露
那段時間,她在收集情報之餘,還藉著職務之便,隱晦地宣傳對人民有利的思想。
她利用“影劇評論”、“讀者信箱”等欄目,選用許多青年共產黨員的稿件。
非但這樣,她曾以芳君、林蔭、夢茵等為筆名,在《女聲》上發表多篇進步的婦女文學。
不過,她刊登的進步思想文章也曾引起日方懷疑。
但幸運的是,社長佐藤俊子因欣賞信任關露,幾次幫她“過關” 。
然而,關露此時也因為日本人工作被指責為“賣國求榮”的作家。
說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但面對群眾的誤解與非議,她又能說什麼呢?
其實,關露一直以來嚮往的是抗戰工作。
她曾多次請求組織,讓其到延安根據地。
但經過組織全方位考量,還是決定將關露留在上海。
她自然明白這其中深意,也無條件信任、服從安排。
只不過,其心頭的不安隨着與日俱增的指責,越來越強烈。
最終,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1943年8月,日本要在本土召開“大東亞文學者代表大會”。
關露
彼時,佐藤俊子派關露代表《女聲》參加。
實際上,從大局觀來看,日本之行的確是一個可以收集到許多有用情報的機會。
然而,從當下來看,在抗戰期間公然到敵對國。
此舉必然使關露背上“漢奸”的罵名。
因此,她還沒出發,包括自己與張愛玲在內的十幾個赴日代表,就已全被登報議論。
見到種種難以入眼的詞彙,關露不禁潸然淚下,心生退意。
而這時,潘漢年讓她轉交一封信給日本的秋田教授。
對此,他還特意強調,這事非常重要。
因為潘漢年急需秋田教授幫忙恢復在中國的日共領導與本國領導的聯繫。
就這樣,為共產黨的事業,關露忍辱負重,踏上了赴日的路程。
在日本大會上,關露做了《中日婦女文化交流》的演講。
原本,日方分給關露的題目是《大東亞共榮》。
在關露的堅定交涉下,才改變初衷。
關露
雖然她避開了吹捧日本軍國主義的行為。
但回國後,其仍然成為千夫所指的“漢奸”。
昔日的朋友甚至一提到她就朝地上吐唾沫。
國內有些報紙也對她及張愛玲等人口誅筆伐。
至此,關露的生活陷入無盡的孤獨和寂寞中。
直到1945年,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關露出色地完成了組織賦予的任務。
接着,為躲避國民黨“肅奸”逮捕,她被組織秘密安排到淮陰新四軍根據地。
那時,關露以為,自己再也不用活得膽戰心驚。
她終於可以摘掉“漢奸”的帽子,光明正大地和同志們一起戰鬥。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是她想象得那樣簡單。
關露
眾所周知,地下黨工作向來隱秘,許多都是單線聯繫。
同一個地區的同事大多都只知道彼此的代號,根本不會知曉其工作內容。
更別談跨地區的了解程度。
因此,到達淮陰後,關露的生活並不好過。
除了不明真相的群眾,見到她就像見到過街老鼠,大罵其為“漢奸”。
甚至還打聽到關露的住所,在她家附近牆上、門上塗塗畫畫。
更無奈的是,沒幾天,她就被審查送進教育學院。
此時,新四軍正開展審干工作。
由於這邊的領導沒能及時與上海組織取得聯繫,關露的身份也就一直無法得到確切證實。
在重重打擊下,關露寫下一首詩表達自己對黨的追求。
然而最後卻因為她名聲不好,被報紙要求換一個署名。
就這樣,關露滿腔熱情被現實的冷水澆滅。
心中積壓多年的委屈使她大病一場。
然後便是文章開頭所說。
王炳南
雪上加霜的是,關露最無助的時刻卻收到戀人王炳南的絕交信。
他倆本來約定在日寇投降後就結婚。
王炳南確實是如此打算的。
可在他正準備搭上去淮陰的飛機時,卻被領導攔下。
“關露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在人民眼中,她就是‘漢奸’。若此時你與關露結合,會對當黨的事業十分不利。”
領導語重心長的一番說辭,讓原本相信關露的王炳南動搖了。
或許他不是變得不相信愛人。
只是同樣出於全局考慮,他不得不這樣做。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封斷絕關係的信。
至此,關露失去了名譽,失去了愛人,精神徹底崩潰了。
好在不久後,有關領導為她證明了身份,也安排她看病住院。
但傷口雖然能夠痊癒,卻不能撫平。
雖然她不痛恨群眾對她的誤解;
也深知這是作為情報工作者應該有的犧牲。
可奈何,關露的狀態一直十分沉鬱,時常情不自禁地流淚。
王炳南
等她狀態好些後,先後擔任過教授、翻譯、編輯。
直到北平解放,關露被調到華北大學教書。
這段時間,她創作了許多感人肺腑的詩篇。
後來,她同王炳南見過一次面。
時過境遷,昔日的愛人勸她忘掉過去,重新生活。
關露雖然心中放不下他,也知道王炳南說的沒錯。
不曾想,就是這“新生活”熄滅了她對生活的希望。
1955 年,潘漢年因“漢奸”罪被捕。
而這都源自當年他未向組織彙報自己曾被李士群誘騙見汪精衛一事。
自然,關露作為兩人的牽線人,也受到牽連。
她兩次被捕入獄,長達10年之久。
更難受的是,這也意味着,“漢奸”的污名再一次被扣在關露頭上。
潘漢年
潘漢年曾說過一句話:
“凡是搞情報工作的大多數都沒有好下場,中外同行都一樣。”
果然他們都應了這句話。
後半生輾轉顛簸,身敗名裂。
不過回想起來,他們心中也沒有絲毫後悔。
正所謂,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至少所有情報工作者是為了千千萬萬民族同胞擁有未來。
他們即使身陷黑暗,也要讓別人身處光明。
1982年,組織為關露恢複名譽。
幾月後潘漢年也獲平反。
但可惜的是,他已於五年前去世。
而關露活着也就是為了自己不要背負污名死去;
也是為了替潘漢年等一個清白。
至此,關露覺得人生再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她用幾個月時間寫完回憶錄和紀念潘漢年的文章後,於1982年12月5日,服安眠藥自殺。
結語
在關露的遺物中有一張王炳南的老照片。
照片背面有王炳南題寫:
你關心我一時,我關心你一世。
下方是關露收到愛人的絕交信後所題:
一場幽夢同誰近,千古情人獨我痴。
關露履行了共產黨員的神聖職責,卻錯過了可以相伴一生的愛情。
怪只怪,生不逢時。
她是可敬的民族戰士,也是可悲的亂世飄零人。
參考資料
於繼增.紅色特工傳奇—打入日偽魔窟的女作家關露[J].黨史博採.2013
“紅色間諜”關露之死,《中國新聞周刊》2009年第3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