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25年1月25日,日本央行宣布加息25個基點,乃是日元基準利率18年以來首次上調且擺脫零區間。
有關專家分析認為,由於日元長期作為國際各路資金避險的投資幣種,屬於中間商交易的性質,雖然此次時隔18年來的利率上調僅有0.25%,但也導致日元與美元之間的利差有所縮小,使得一些資產的獲利效應逐漸消失,並且很有可能掀起國際匯率市場的驚濤駭浪,讓一些槓桿率過高的貨幣基金直接破產,進而引起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全球金融海嘯。
儘管日本加息很有可能引發全球範圍內的金融風暴,然而對於我國主權貨幣的國際化進程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窗口期,這意味着我國經濟基本面即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迎來一個由外部資金流動性博弈所帶來的內部資產價值持續上漲的景氣周期。
01
為何說此次日本央行加息給予我國經濟基本面徹底崛起的機遇窗口期,尤其在主權貨幣實現國際化這方面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由於此前日本經濟長期處於整體通縮的狀態,日元市場利率也長期處於低位區間徘徊,甚至有好幾個季度處於負值。
自1991年樓市泡沫破滅以來,日本先是用了十年的時間強力延緩社會部門的資產負債表衰退,隨後又用了十年採取“綏靖”的態度,力圖經濟基本面自然修復,直到2012年關於“安倍經濟學”的一系列法案出台後,日本才走上了正確的救市道路。
在經濟學界人士看來,日本顯然錯失了往後大洋彼岸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際採取大規模救市舉措的最佳時機,但兩者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日本泡沫經濟的癥結是居民部門的房貸負擔太重,央行等機構先是採取強力去槓桿,後來發現會動搖經濟根基,轉而採取各種貨幣政策延緩市場出清,加上不動產這類資產交易市場的流動性本來就很低,於是造就所謂“失去了三十年”的現象。
而論大洋彼岸2008年金融危機的癥結,表面上是由房地美、房利美這兩大樓市交易機構所引發的地產危機,實際上是由房貸抵押違約掉期合約這類帶有證券和保險性質的資本市場出現底層資產連環縮水的惡性踩踏現象,其本質是金融產品設計和應用不當,從而引發風險傳導並暴雷的市場出清,感官上非常“暴力”,卻也避免了長期性的道德問題。
然而,對日本經濟而言,不幸中的萬幸乃是經濟存量規模並沒有因“失去了30年”而遭遇大幅縮水,這麼多年來一直保持在年增量5萬億美元左右的水平,而人均GDP及居民可支配收入始終保持在4萬美元左右。
要知道一個人口超過1億、領土面積為37萬平方公里的中小型國家,能夠在過往的30年間保持住這樣的成績,又何嘗不是一個經濟學上的奇蹟呢?
而日本實現這般經濟奇蹟的“秘訣”,就在於其“出海經濟”增量不斷上漲,並始終形成反哺於其國內經濟存量縮水的動態均衡。
注意:這裡所說的“出海經濟”並不是指我國現今對外的商品出口貿易,而是國內產能相對過剩或技術密集型產業及其企業主體前往海外其他地區的市場賺取利潤的行徑。
但是,隨着日本在全球市場的製造業份額逐漸被亞洲四小龍地區以及後來居上的中國大陸地區所蠶食,其基於製造出口行業的出海經濟增量規模日趨萎縮,尤其是在第三個十年的時間段,即2011年之後,日本製造業企業的出海遭遇後發國家和地區的激烈競爭。
眼看就要敗下陣來之際,“安倍經濟學”閃亮登場,除了讓央行採取國債收益率曲線控制這類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那便是使日元市場利率長期處於零附近乃至低於零,由此將以日元計價的各類主權大類資產成為國際資金基於避險需求的主要甚至是首要的投資品種。
沒錯,“金融出海”便是日本於千禧年後維持經濟規模存量的第二大“秘訣”,也是對我國經濟往後的發展最具有借鑒意義的一環。
自2001年我國加入WTO以來,同樣先是承接諸如技術產權授予或轉讓等來自外部的製造產業轉移所帶來的各種紅利;
其次,採取以中低端製造產業和對外商品出口貿易為主要導向的經濟發展模式,積累起龐大的產業資本和外匯儲備;
再來就是面臨歐美日等發達國家或地區的需求市場尋求製造產業供應區域多元化的時代變化趨勢,遭遇製造業於全球市場份額的佔比日趨下滑的殘酷現實;
然後就是積極且主動求變,促使相關企業大規模出海,卻又引發就連此前日本都不曾遭遇的全新考驗,那便是大國博弈的各種陷阱。
興許,日本經濟過往的出海經驗能給我們一個巨大的啟發:既然國內的實體經濟遭遇難以出海的嚴峻態勢,不妨試試看金融出海這一招,但首先得解決國內金融資本交易及流動性不暢等諸如此類的根本性問題。
而此次日本加息,意味着日元資產正在喪失作為國際主要資金“避風港”這一功能性定位,也使得其金融出海經濟的增量規模遭遇來自我國迫於實現出海經濟所展開的一系列布局這一因素最直接的挑戰。
倘若我國主權貨幣取代日元,成為國際各路資本流動性的“避險天堂”,那麼不僅具有極大的可能使主權貨幣國際化的目標加速實現或事半功倍,還能讓我國經濟基本面實現觸底反彈乃至徹底復蘇。
所以說,此次日本加息給了我國經濟一個欲要實現崛起這一目標堪稱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02
除了以上所述,也就是使我國的主權貨幣取代過往日元的地位和功能,成為新型國際資金避險投資的主要幣種,是否還有其他促使我國主權貨幣得以國際化的路徑或方法?
前文提到日本是一個中小型國家,至少在我們看來是這樣的,因為我們身處在一個超大型國家的社會結構里。
而日本能夠維持經濟存量規模,或許與它的體量較小有關,相當於吃了地方小、人口少以便於管理的紅利。
然而,我國作為一個超大型國家,其經濟發展在大多數人看來必然與日本不盡相同。
無論如何,我們基數大的優勢足以對全球經濟乃至國際社會產生影響力。
於是乎,在大多數國人看來,使主權貨幣取代日元以成為國際資本流動性的避險投資項目,着實是委屈了咱們這般巨大的體量和規模,甚至有人肯定會批評我提出的觀點乃是典型的“大國寡民”式思維。
他們熱衷於“下大棋”,將主權貨幣國際化的希望寄託於CIPS、BRICS乃至全球南方國家共同“去美元化”的諸如多邊貿易採用本幣結算的規劃或布局。
然而,我必須要對此潑一盆冷水:
首先,世界上大多數國家之所以採用美元作為貿易結算和資源儲備的首要貨幣,本質上並不是大洋彼岸的軍事、科技、金融實力有多強,而是這麼做使得交易費用形成的壁壘呈斷崖式下降,說人話就是這麼做可以有效降低全球化市場內交易各方所需支付的隱形制度成本。
如若全球化市場體系內的交易主體均採用各自本幣進行商貿結算,那麼就勢必會徒增交易費用並壘高制度成本,這對所有人來說是一種“零和”狀態。
其次,即使不考慮交易費用和制度成本,採用本幣結算的經貿體系也會遭遇資源流轉效率相對較低等各種問題所掣肘。
雖然本幣結算行不通,但我就是要反對美元霸權,尋找現有主權貨幣,或乾脆新創一個區域性貨幣取而代之,這樣的話行不行得通?
要知道現代人類文明社會自步入信用貨幣時代以降,各個主權實體所發行的貨幣信用均不完全是基於其自身的資產價值,而是取決於一個各國主權貨幣於匯率市場上定價並經歷各種比較後的相對值。
說人話就是:雖然我的貨幣價值挺爛的,但這是一個比誰更不爛的世界,只要比其他人好上那麼一丟丟,那我的信用相對來說也就更高一些。
大伙兒猜猜看,美元為什麼會成為“世界貨幣”?
因為它就是現今世界各個主權貨幣里,信用最不爛的那一個。
所以,想要尋找現有的貨幣取代美元的地位,在現實看來是行不通的。
至於新建一個區域性貨幣能否取代美元,大伙兒去看歐元的現狀就知道了。
再來,這些人可能還不死心:就算現階段行不通,但未來是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算法的時代,採用本幣結算的經貿體系可以根據這些技術實現集約化運轉,屆時通過精確計算的技術優勢以降低交易費用等各項制度成本。
對此,我利用熱力學第二定律加以反駁:由人性的慾望所構成的需求形態是動態靈活式的,而非靜態機械式的,無論技術如何發展迭代,都無法計算出全人類所需資源的最大值,此舉相當於計算維繫宇宙所有能量所需的最小熵值。
而這就是經濟學家弗里德曼提出的貨幣供給悖論,即你永遠不知道全人類的潛在需求價值究竟等同於多少貨幣供給量。
也就是說,市場交易費用等制度成本始終無法依靠計劃思維來降低,而是需要依靠市場主體自發決策。
比如大洋彼岸並沒有拿槍對着每一個市場投資者的大陽穴,逼迫他們使用美元進行交易。
全球主要資本市場之所以採用美元結算,無非就是因為此乃代價最小卻又最有效的方法。
另外,無論是採用本幣結算,還是新建區域性貨幣,都會涉及到諸如貨幣發行及相關政策頒布等主權讓渡與否的問題。
儘管這麼做可以提高我國主權貨幣於全球經貿交易市場的份額,卻也會遭遇終將失去對貨幣政策的主導權等涉及主權讓渡的困境,使我國主權貨幣的各種決策始終受制於外部環境。
綜上分析,現代人類文明社會想要“去美元化”,無論是現階段,還是在未來;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以目前的實踐來看,都是行不通的。
於是乎,也就間接說明:除了成為國際資本流動性的“避風港”以外,我國主權貨幣想要國際化,不僅困難重重,還需付出巨大且昂貴的代價。
寫到這兒,我不禁想起“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在哲學上的重要性。
也許,利用“寡民”式思維去規劃和布局,更有可能實現為人局限性所能觸及的目標也說不定。
03
話說回來,我國想要實現主權貨幣國際化,除了需要把握像日元加息這般合適的時機以外,還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努力?
首先,肯定是持續深化金融體制改革、擴大金融行業開放力度,比如採取漸進式取消資本出入境管制、改善結售匯制度,以及允許並提高外資持股金融機構的比例。
其次,大力發展金融資本運作體系,鼓勵所有企業出海,建立健全現代化個人產權及企業資產管理制度。
再來,積極融入世界主流價值觀念體系,在政治、經濟、文化等社會各個領域採取公民教育和全球化思維的宣傳手段,避免市場主體遭遇二次“入世”的地緣風險。
然後就是充分發揮國家市場對沖這類角色或定位的積極作用,以提高居民收入、企業利潤及社會各個部門的福利保障等民生項目為經濟建設的主要任務,紮實推進市場經濟法治化社會的建設。
在文章的最後,我想探討一下:如若我國主權貨幣真的取代了日元,成為國際各路資金流動性避險投資的首要幣種,除了可以加快實現我國主權貨幣國際化的目標以外,還會造成哪些積極影響?
前文提到過,日元加息之所以有可能引爆全球金融危機,原因就在於其市場利率長期處於低位區間,為國際資金流動性於匯率市場上提供類似於中間商那般可以套利的資產錨功能。
問題不在於日元市場利率的低迷,而是其為以匯市為主的國際資本市場的投資者形成長達18年的穩定預期,但其預期終究取決於日本本土經濟基本面通縮與否的狀況。
如今隨着日本經濟逐漸走出通縮,甚至開始出現通脹的勢頭,日本央行勢必會採取加息的手段遏制通脹。
如此一來,便打破了國際市場投資者對於日元利率的穩定預期,從而無法再基於其與美元、歐元或英鎊之間的匯率差進行投機套利的資產配置行為。
與之相反的是,目前我國經濟基本面正重蹈當年日本的覆轍,儘管前景被眾多專家所不看好,但促使其實現主權貨幣國際化的歷史性機遇已經到來,甚至還能平息由日元加息所帶來的全球金融危機。
對我們來說,不僅向內有助於擴大金融開放,向外還能平抑金融危機傳導的各種風險,真可謂一舉多得,而這無疑就是最大的積極影響。
寫在最後
綜上所述,日本央行時隔18年後首次加息25個基點,雖然極可能會引發全球金融危機,但也給了我國經濟徹底崛起一個機遇窗口期,尤其是在實現我國主權貨幣國際化這方面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總之,我們必須要抓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遇,一舉衝破現今阻礙我國經濟發展的所有束縛,使我國的經濟奇蹟繼續發光發亮,並屹立於世界之巔!
作者:@鄒狂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