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電視劇《借命而生》播出,其獨特氣質和精彩故事在一眾懸疑題材作品中脫穎而出。該劇由陸川執導,秦昊、韓庚、鍾楚曦等主演。編劇熊語真是懸疑劇領域罕見的女性編劇,但在她看來性別並不能決定創作者更擅長哪類題材。
劇本寫了18稿,總字數過百萬
劇本開發的最初時間是2020年,剛看到這個故事時,熊語真非常喜歡,但從劇方的角度來看,他們對於一位年輕女編劇是否能寫好一個懸疑故事,存在疑慮。熊語真認認真真做了改編方案,用自己的誠意和實力,說服了劇方,並創作了前三集劇本,導演陸川和劇方這才放心將《借命而生》交給了她,給了她充分的自由創作空間。
在熊語真看來,石一楓創作的原著小說是非常優秀的文學作品,“而越好的文學作品,越難進行影視劇改編。”《借命而生》的原著小說正是如此,文學性強,情節偏弱,且故事的時間跨度長。“如果按照原著小說鋪排情節,它可能會變成‘流水賬’。”熊語真介紹道。最初,她編寫了一版貼合原著的劇本,但在反覆精雕細琢和推翻重來中,這部劇僅13集的劇本,開發時間長達三年,總共寫了18稿,寫過的總字數超過100萬字。
編劇熊語真
為了寫好這個故事,熊語真採訪過看守所的管教,進行了大量時代背景相關調研,因為原著使用了北京腔的對白,帶有北京地域特色,熊語真還特意學習了北京話,原劇本也用京腔對白書寫,只是後來選擇在四川拍攝,又特地改成了四川方言。
她坦言,“在各種題材的創作道路中,懸疑劇通常更為曲折,對邏輯縝密程度和故事的一環套一環要求相當高,如果一個小的地方有所改動,後續的每個情節可能都會隨之改動。”
後來《借命而生》的劇本改編思路,是將故事截取到一頭一尾兩個時間點來構建。“這兩個時間點的人物、時代、城市放在一起對照,通過人物的命運和時代變遷,可以還原原著中的平民史詩感。”時間跨度帶來了敘事張力,也帶來了對人物塑造的難度。杜湘東與徐文國這一組“警匪”人物,羈絆跨越幾十年,他們的命運和遭遇給他們帶來的改變,是最需要編劇付出精力和筆墨去塑造的。熊語真談到,這一組人物的狀態都是基於原著的基礎上進行豐富和細化,“我沒有顛覆性修改,只是在不斷豐富。”
秦昊飾杜湘東,韓庚飾徐文國
創作沒有男女之分
鍾楚曦 飾 劉芬芳
劇中的女性角色劉芬芳(鍾楚曦 飾)也是這部懸疑劇集的一抹獨特亮色,令不少觀眾印象深刻。談到這個人物的塑造,熊語真坦言,她觀察到許多文藝作品對女性角色的創造,要麼就非常完美,要麼就是狠辣毒婦,非常片面和標籤化。“我想塑造一個具有主體性而非客體性的女性角色,她敢愛敢恨、率性洒脫、強壯有力量,想要什麼就主動追求什麼。”
在懸疑劇領域,業內通常認為男編劇更擅長這類題材,而熊語真卻堅定認為創作者沒有男女之分,“女性似乎是被培養得情感更加細膩,更加註重人際關係。但這不代表女性創作者就一定要更擅長某類題材。”在她看來,創作者之間更大的差異在於個體經驗和成長經歷的不同,而非性別。
在長劇市場風雲變幻之時,《借命而生》的純文學質感令人矚目。對於行業變化,熊語真最直觀的感受是分化加劇,“頭部編劇項目資源扎堆,項目接不完,腰部以下的編劇很難接到項目。”她無奈道,“我的很多編劇朋友已經轉行退圈。”同時她也直言,電視劇編劇需要抗壓能力強,耐得住寂寞,具備耐心和韌性。“我認識的優秀編劇都具備這樣的素質——無論外界如何浮躁變幻,他們都能在行業變化的大周期中靜下心來創作,不去過多關注外界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