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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我讓你吃裡扒外。”“你真是不知好歹,我媳婦打你,我也得打你。”
二〇二〇年,文婆婆被兒媳婦撓破了脖子,兒子不但不制止,也罵罵咧咧的衝上來,拳打腳踢。
文婆婆顧得了臉,顧不了身子,胳膊、腿上被兒子和兒媳婦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她頭髮凌亂地堆在牆角,眼淚汪汪的喘着氣,真想一頭撞死算了,一了百了。
她不明白:自己把一百二十萬老房子拆遷款都給了兒子,只因為自己偷偷留下五萬元看病,就遭到兒子、兒媳婦如此殘忍的對待。
文婆婆越想越傷心,丈夫去世的早,她一把屎一把尿把一個姑娘一個兒子拉扯大,本想老了能享福,沒成想,竟然過上了豬狗不如的日子。
01
文婆婆在三十九歲的時候,丈夫因車禍去世,那時女兒十一歲,兒子剛八歲,突然失去了家庭頂樑柱的文婆婆的天徹底塌了。
她沒有文化,沒有特長,看着兩個孩子等着用錢花,怎麼辦?不少好心人勸文婆婆趁年輕趕緊改嫁,讓別的男人幫他養大孩子。
文婆婆左思右想,為了兒子和女兒的健康成長,她絕不能改嫁,不能讓兒子、女兒生活在別人的情緒里,將來的路只能自己一個人扛起來 。
那個年代,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兩個孩子談何容易,為了賺點兒錢,文婆婆白天去工廠打工,晚上攬一些縫補類的針線活兒,有時候為了給人家按時交貨,一直干到天亮。
很多次因為勞累而暈倒,她的意念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讓自己的一雙兒女不缺吃少穿。
文婆婆把賺來的錢存好,只要是兒女要用,她毫不猶豫,而自己從來捨不得花一分錢。
丈夫去世十多年間,文婆婆只給自己買過兩套像樣的衣服。
多年的摸爬滾打,文婆婆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女人,她去工地扛水泥,擰鋼筋,做過家政,給人家擦高層樓房的玻璃,哪怕有恐高症也會堅持干。
02
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文婆婆看著兒女健康快樂就有使不完的勁兒。
她省吃儉用供兩個孩子上學。有人勸她,讓孩子出去打工算了,這樣可以減輕她的壓力。
文婆婆聽到這樣的話只是笑笑,從來沒有過不讓孩子學習的念頭。她想:自己沒文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沒文化,文化對孩子的將來一定會非常有用。
文婆婆為了子女努力生活,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文婆婆一次在工地,被下落的吊車砸中,導致小腿骨折,住了一個多月院。
出院後還需要靜養,女兒張露那時15歲,讀初三,看到媽媽不能動彈,她堅決輟學了,為了這件事文婆婆生了女兒好多天的氣。
“露啊,你說你不上學,媽怎麼能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呢?他活着的時候就總說要讓你們兩個都考出去。”
“媽,我不考了,等你的腿好了,我出去找活兒干,我們兩個一起供弟弟上學。”
在女兒的精心照料下,文婆婆養了兩個月,終於可以下地幹活了,她再次讓女兒回學校去,可是女兒說什麼都不去了。
沒辦法,是自己拖累了女兒,文婆婆的心裡一直對女兒深感愧疚 。
03
做母親的,孩子的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轉眼,文婆婆的一兒一女都長大了,兒子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在城裡找了工作安了家,女兒也和本村的一個小夥子結了婚。
孩子們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文婆婆很滿足。
為了兒女,她苦苦支撐,終於有了滿意的結果,她人前人後都可以抬着頭 ,驕傲自己是一個好母親。
奔波了半輩子的文婆婆可算安穩下來,兒女不用她操心了,女兒住在附近,經常會回來看看,兒子上班忙,雖然不經常回來,但是電話總是會打的。
2010 年,女兒和兒媳婦同年懷孕,預產期只差了不到十天。
近70歲的文婆婆當時也沒多想什麼,女兒離的近,她去照看女兒坐月子的次數就多一些。
兒媳婦坐月子期間,她只去過一次,文婆婆想兒媳婦有娘家媽在伺候,親家母又乾淨又利索,並且城裡的規矩自己也不習慣,所以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有一句話說:月子之仇,不共戴天。婆媳關係的好和不好都藏在很多的細節里,文婆婆的想當然讓兒媳婦心生反感,對文婆婆越來越冷淡。
兒媳婦的變化 ,文婆婆感覺到了,但是他一直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養大了兒子,兒媳婦也是別人家的寶貝。
04
2019年,隨着老房子的動遷,文婆婆得到了120萬元的房屋拆遷款 ,她毫不猶豫地把兒子、兒媳婦找過來。
“媽老了還得靠你們養,這錢都歸你們 ,你的姐姐媽一分錢都不給她,她畢竟是嫁出去出的女兒。外姓。”
“媽,你放心,養老我們倆就行,用不上我姐。”
文婆婆看著兒子、媳婦開心的模樣,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晚年跟兒孫在一起,也算很圓滿了。
兒子張偉兩口子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錢,眉開眼笑,為了顯示自己養老的決心,還跟文婆婆簽了一份協議:
兒子接受母親的房款,負責母親的有關養老的一切問題,母親的養老跟姐姐無關。
文婆婆被兒子媳婦接到了家裡,開始享受着天倫之樂。
05
然而,事情總會出人意料。在張偉的媳婦查看婆婆給的房款的時候,發現只給了115萬元,心裡頓時就來了氣。
“媽,做人呢,吐口唾沫都是釘兒,你答應我們的120萬元,怎麼少了5萬呢?”張偉媳婦陰陽怪氣的問文婆婆。
“孩子,媽尋思留點兒過河錢,買個葯啥的。”
“我看不是吧,你是不是想偷偷摸摸給我姐呀?”張偉也幫腔。
文婆婆這麼多年一直很要臉的活着,此時此刻被兒子媳婦問的啞口無言,她真的只想留5萬元錢零花兒,可是沒想到兒子、媳婦反應這麼強烈,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她看著兒子,想說:“你媳婦不了解媽,你也不體諒媽嗎?”可是兒子冷冰冰的眼神讓文婆婆害怕,她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張偉,那5萬元拿不出來,我看把你媽的行李扔出去合適。”“媳婦,我也氣不打一處來,這老糊塗,我去扔。”
文婆婆沒想到在兒子家只住了幾天,就被掃地出門。她看着地上凌亂的行李,老淚縱橫。
06
女兒張露不忍心看着媽媽受苦 ,把文婆婆接到了自己的家,她找到弟弟,想跟弟弟談談媽媽的養老問題。
“弟弟,媽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你也同意養老,你看看把媽的行李都扔了,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是她先做錯了。我就得教訓她,讓她知道跟誰過就得跟誰一條心。白紙黑字給我120萬,現在就是115萬,哪有這麼辦事的。”
“弟弟,那是咱媽,即使她不留點兒零花錢,你不是也得給她嗎?何必揪住5萬元不放,傷她的心呢?讓外人看笑話。”
“可得了吧,那5萬元是不是偷摸給你了?”
張露見到弟弟的嘴臉氣得渾身哆嗦,她沒想到自己和媽媽一直呵護長大的弟弟此時此刻如此陌生,為了錢,絲毫不顧及親情。
張露真想給弟弟一巴掌,可是舉起來的手又放下了,她怕弟弟還能做出來更讓人看不起的事情,誣告自己就麻煩了。
07
文婆婆本來就是愛面子的人,這次被兒子攆出來,一下子病倒了。
幸好女兒張露孝順,帶着她打針吃藥,文婆婆每天看着手機,等著兒子和兒媳婦的電話,她還是想回到兒子那裡。
左等右等,兒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文婆婆找到了社區主任,她想讓社區人員幫自己勸勸兒子。
“張偉,你媽媽把情況跟我們說了,你看看能不能把老媽接回來。總在你的姐姐家也不是長久之計。”社區人員試探的問。
“回來行,一是帶着5萬元錢回來,我履行協議上的規定。”
“二是5萬元拿不回來,我負責她的一日三餐,看病錢自己花,另外每月掏500元出去租房住,我家不能讓她住了,我媳婦受不了她的氣。”張偉冷冰冰的說。
“張偉 ,你也是有子女的人了,你媽那麼多錢毫不猶豫地交給你,反過來,你算計的只是5萬元錢,有點太不像男人了。”
“像不像男人不用你說,再說了,我家的事兒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啊?”張偉毫不客氣的把社區人員給轟了出去。
08
文婆婆見兒子死活容不下自己,趁女兒張露不在家偷偷摸摸打車來到兒子家,她想親自再確認一下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是不是心裡真的沒有了她這個媽。
在文婆婆開門的時候,兒子媳婦下班回來正好看到,不由分說對文婆婆一頓拳打腳踢,他們的做法連左鄰右舍都看不慣,有個鄰居拿出手機讓文婆婆報警。
文婆婆被關在門外,看着鄰居可憐自己的眼神,亦步亦趨地下了樓,她怎麼都沒捨得撥打110報警電話。
看着身上的淤青,文婆婆不知道怎麼辦了?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想哭,可是沒有眼淚,她想找人說說話了。
難道自己真的錯得離譜了嗎?不值得兒子、媳婦原諒嗎?可是那是自己的錢,而且自己只留了5萬元。
兒子在城裡,自己幫他買了房子、車子,現在存款都給他,還要怎做他們才能滿意呢?
媳婦不是自己生的、養的,怎樣對自己都可以,可是兒子可是自己的心頭肉啊!
文婆婆的腦海里亂糟糟,想起了兒子小時候的很多事情,想起自己接送兒子上學、放學;
想起自己背著兒子去診所看病,曾經給了自己無限希望的兒子,現在卻讓自己看不到希望。往事一幕一幕都那麼近,又那麼遠。
文婆婆叫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司機問去哪裡,她也不知道去找誰說話,最後司機把文婆婆送到了丈夫的墓地。
文婆婆見到那荒涼的沙丘,就像見到了主心骨一樣,趴到墳上痛哭起來。
邊哭邊嘮叨丈夫的狠心,怎麼可以把自己一個人扔在世界上,讓自己去背負這麼多的不堪 。
不知哭了多久,一個77歲的老婆婆哭累了,在荒郊野外的丈夫的墳前睡著了。臉上身上都蒙上了一層沙塵。
後來被過路人發現,聯繫上張偉,讓他來接文婆婆,張偉直接告訴對方沒空,張露把母親接了回去。
09
都說養兒防老,文婆婆拼盡一生的氣力撫養兒子,只想晚年自己能被溫柔以待 ,可是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甚至連起碼的保障都沒有。
她的心裡兒子、女兒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可是為了兒子她可以委屈女兒。
本來自己的房產應該給兒子、女兒均分的,她想用自己的全部家產換來晚年的安逸,換來兒子媳婦的快樂,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張偉作為一個兒子,能伸手打自己的母親,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為了金錢可以喪盡天良,他的心裡有的就是合適不合適,沒有半點為人子女該有的樣子。
別說母親留5萬元為了零花,就是母親把錢給姐姐也是應該的呀!
姐姐沒有跟他來分母親的家產已經是很值得感激了,他不但不知道感恩,為了金錢還把自己的親人趕盡殺絕。
我想:人在做,天在看,張偉的大逆不道即使文婆婆捨不得訴諸法律,也會遭到報應的。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奉勸已經走進需要養老行列的父母們,無論何時,不要把自己的錢都扔給子女。老了自己必須要有個房子,手上要留點兒存款。
如果子女孝順還好,如果子女不孝順 ,你可以用錢去僱人來侍候自己,或者去養老院,不至於辛苦一生,最後還要被狠心的兒女踐踏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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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作者 | 梧桐雨
編輯 | 阿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