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叔拉着我一旁石凳上坐下,說,“我不是生病,是發愁,是心裡空落落的不舒服。以前我三個子女都分別考學出去,工作也在外地大城市,成家立業了。老大在杭州,老二在福州,老三在青島,事業都不錯,收入也很高,就是工作忙。以前我也覺得很高興,很光榮。子女出息我就開心。所以我到哪都誇自己孩子啊。”
“那時我看着一個樓里的老王,他家也是三個孩子,讀書都不太行,還要花錢讀衛校和技校,讀出來後就在本地隨便找個工作或者到藥店上班、打工。他那時發愁,我開心啊,我那時才六十多出頭,我還經常策他不懂教育子女之道。”
“可是這幾年越來越老,我三個孩子卻越來越少來,尤其是疫情期間,兩三年才見一次面。有一個孩子從疫情後都沒見到了。雖然電話視頻也經常聊,得知他們工作忙,孫子孫女也要上學讀書,公司家裡忙得團團轉。雖然他們房子也不小,但以前喊我去住我也待不長久,幾天還可以,長住也不習慣。你看我和你老姨這十年來,都是在老家住的多。”
“前幾年我還總是顛懟老王叔,老王叔也說我有福氣,崽女都比他家要強的多。他家是個個家裡蹲,蹲家裡。幾次喝酒時,我都要笑話他子女真的不成器。老王那時說我是真福氣,此生功德圓滿。我有點笑他子女不成器以後會啃老。”
“這幾年老王這幾個子女都在附近買房了,過年過節相互走動很方便,子女之間相互幫忙,兩個老人現在也不用管太多事,過年過節幾家轉,熱鬧得很。還聽說他家幾個子女,現在都混得不錯,在這個小城市裡,日子過得還不錯。幾家經常開車附近農家樂聚餐,子女輪庄請老王老倆口出去附近景點旅遊。生病了幾個子女輪班照顧,病房都熱鬧得很,連其它病人都覺得看病如療養,老張真享福。”
“如今我是年紀越大,越想子女常在身邊啊,尤其有點小病小痛的時候。這時候只有羨慕老王了,他是一碗湯的距離,隨時的天倫之樂,不像我,有時覺得凄涼得很。”
老張叔說完,有點苦笑的又說,“這疫情何時是個頭啊。一家子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啊。不過就算沒疫情,我現在也羨慕老王。兩次生病住院,缺少子女在身邊,找個護工幫忙,花錢還找氣受,真心不舒服啊。當年笑他不如意,如今我是苦難言。子女有出息,不見得是太好的事。”
我於是只好安慰他說道,“你現在是感嘆,像他老王一家,很普通很平凡,一家人聚在一起做近鄰居,更有生活煙火氣,對於老人來說,總歸更好一些吧。不過你要想的開,凡事都有不如意,他家是竹子地下連根長,在地下默默的抱團。你是蒲公英花飄幾山坡,開枝散葉。這就叫各有各好,各有各命,自己安心就好了。”
陽光下,蒲公英飛走了
老張叔又是苦笑,說道,“甘蔗哪能兩頭甜,早先前我笑他哭,如今我想哭卻看着他笑。”
竹林里,盤根錯節好熱鬧
然後他看着我說,“你崽學習怎樣,考大學沒問題吧。”我想一想,說道,“如今我這一代,獨生子女,就不能和以前老一代們去比了,我是怕要將來只能進養老院的了,時代不同了,情形不一樣。子女有子女的福,操心太多不值得。”
老張叔站起身來,說道“你這比喻好,出息子女像蒲公英一樣飛走了,紮根各地,留在原地的爹娘越老越不開心;那些子女不出息的留在本地父母身旁,如果抱團發展,孝順爹娘,也是一個福氣啊,是後福,福海無邊。各個階段作為父母,心境真是不一樣。”
老張叔說完,就慢慢的走了,我坐在石凳上,看天色漸漸黑了,又想着蒲公英和竹筍,陷入沉思。
作為父母,家族傳承,你覺得孩子就像老張叔幾個孩子有出息這樣的好,還是和老王叔那樣,不離開家鄉聚在一起好。請回複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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