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生故事,
即釋迦牟尼佛前生的故事,
是佛經故事的重要組成部分。
雲岡石窟雕刻的本生故事
數量、種類不多,
僅“睒子本生”和
“儒童本生”部分留存。
儒童本生亦稱“儒童授決”“定光佛本生”。
《六度集經》中所講的這個故事敘述了佛的前世在缽摩國是一位名為“儒童”的梵志,他智慧超群、道志堅定、拒辭財色,而又勤勞奉佛,當得知“定光、如來、無所著、正真道、最正覺、道法御、天人師將來教化”,他非常期待,“儒童心喜,寂而入定,心凈無垢,睹佛將來”。
他向採摘鮮花的女子討得五枝鮮花,將其撒在佛的身上,如來告其“後九十一劫,爾當為佛”,儒童“踴在虛空,去地七仞。自空下來,以發布地,令佛踏之”。
雲岡石窟在表現這個故事的時候,多以“布發掩泥”為定格畫面,所塑造的“儒童本生”圖有兩種表現形式。
第一種表現形式是立佛像龕,以一個獨立佛像龕來表現“布發掩泥”故事情節。
位於第10窟前室東壁中層北側龕、第12窟前室東壁上層北側龕、第5窟明窗東壁中層北側、第5-10窟南壁窟門西側的立佛像等,均為這種形式。這些畫面的設計基本一致。
第12窟的立佛像身後為素麵舟形背光,佛像兩腿等肩分立,左手撫胯,右手舉至前胸,是為“遊行教化”之形,其右腿下側向內斜側身胡跪狀一個雙手合十的小兒(儒童),其頭髮向佛的腳下伸展。
第12窟前室東壁上層北側“布發掩泥”
第10窟前室東壁的一幅“布發掩泥”畫面,與第12窟的畫面大同小異,此幅畫面因位置較低而易於觀察。
此外,佛像的兩隻前臂皆斷失,我們無法了解其上肢的動作姿態,佛像腳下刻出一個較大的蓮花座,不僅佛的雙腳站立於上,右腳下的小兒(儒童)也爬在蓮花之上。
此處之小兒不同於前者,他不是供養者常見的胡跪狀姿勢,而是雙腿彎曲斜趴在地上,他的頭髮也沒有披下,而是以手撫摸佛的右腳腳面。
第10窟前室東壁中層北側“布發掩泥”
第5窟明窗東壁上層北側角上雕刻的“布發掩泥”畫面佔據較小的面積,其畫面中只雕刻了三個人物:大樹下雕一微側身立佛像,佛像左側腳下一個人物五體投地趴於地上,佛像面前雕胡跪供養者一身。
第5窟明窗東壁上層北側“布發掩泥”
在第5-10窟南壁窟門西側“布發掩泥”的圖像中,立佛立於高台上,高聳的肉髻、修長的身姿、素麵、尖頂的身光、褒衣博帶服裝,展現出泰然自信的神情。高台下,淺浮雕人物頷首跪姿,雙手合十,頭頂一束頭髮上飄於佛的腳下。
第5-10窟南壁窟門西側“布發掩泥”
同樣的題材畫面在第5窟明窗東壁已然出現。只是此畫面在布局、雕刻藝術特點等方面與前者有很大的不同。
一是前者的立佛像(定光佛)旁塑造了樹木,以渲染自然環境,這裡則沒有樹木的雕刻。二是前者“儒童”形象伏卧於佛像前,這裡卻將“儒童”置於台下,並以淺浮雕形式刻畫了一個雙手合十、胡跪姿勢的供養者形象。
特別突出的是“儒童”頭上的一束長長的素麵頭髮,由頭頂豎起,沿方台折向佛的腳下,由寬到窄、順勢延伸,不僅完整地表達了故事情節,更充滿了藝術想象。
第二種為多人物畫面表現形式,出現在第10窟前室東壁。
因第10窟與第9窟是在洞窟形制、規模、布局、內容、壁面組合等方面相一致的雙窟,因而,兩窟前室腰壁位置皆以連環畫形式表現了本生故事畫面。
我們看到,第10窟前室的東壁中層,這裡有三幅並列的畫面,其中間的一幅正是“布發掩泥”。
第10窟前室東壁中層中間圖“布發掩泥”
此幅畫面較上兩幅在內容表現上更加豐富,除畫面主要位置刻畫了儒童將長長的頭髮鋪於立佛像腳下外,其前後左右都有不同形態的人物,以表現更為複雜的思想內容。立佛像身後是一個手持拂塵的護法夜叉,上側並排兩個雙手合十的供養者,表示了佛的莊重和威嚴。
立佛像前面以三個長方形石塊“榜題”(面上文字風化)將畫面分為三個空間:
右側佔據面積較大的畫面呈現的就是“布發掩泥”內容;
中部的空間內雕刻兩個人物,上方站立者左手持一枝雕刻五朵花的花束置肩上,表現儒童向採摘鮮花的女子討得五枝鮮花,所謂“道逢前女采華挾瓶,從請華焉,得華五枚”也,想要將花撒在佛的身上;
畫面左側下面的空間雕刻了一個瓦壟頂房間,室內站立一肩上掛有飄帶的人物,大約是表現睒子在屋內的意思,左側上方的空間雕刻了一個周身被圓形光環籠罩而懸於空中的蜷腿人物,這表現的是儒童聽了佛的預言心中歡喜而“踴在虛空,去地七仞”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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