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送来香皂,我赏了她一斛东珠,两根金钗。
自那后,不论她做了什么新鲜玩意,我都大赏。
直到她碰了盐铁……
皇上赏了她一壶好酒。
1.
皇上出巡回宫时,龙辇上与他并肩同坐着一位姑娘。
我站在宫门口行礼,那姑娘方从龙辇上跳下来,指着我的方向笑:「那位就是皇后吗?」
皇上一向严苛,此刻不仅没有怒气,反握住她的手:「正是。」
他看向那位姑娘的眼神是我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柔中透着些许宠溺。
「皇后,这位是春和姑娘,虽来自民间,可天资卓绝,你好生照拂,不必用礼术拘着她。」
一旁跪着的妃嫔十之有九都看向那位春和姑娘。
都想看看,究竟是何等风姿,能让皇上一入宫门便迫不及待用她来打皇后的脸。
一个民间女子,竟要皇后亲自照拂,且连礼都受不得。
可笑至极。
身旁的珠眉垂着头,我却听到她低声骂:「贱蹄子。」
「闭嘴。」我轻斥。
不论怎样不快,也不该在此咒骂,失了身份。
我是大周的正宫皇后,皇上唯一的妻。
江山我都与他一同守护,如今他要我看护一个姑娘罢了,有何看不得的?
「春和姑娘聪慧可人,臣妾一见便喜欢,皇上便是不吩咐,臣妾也要格外关照的。」
我眉眼轻弯,笑着说道。
「她真的不嫉妒啊!」春和轻咦了一声,朝着皇上惊奇道,「可是我会嫉妒啊。」
说罢,她粉唇轻抿,缠着皇上的胳膊轻晃道:「皇上哥哥,以后你只宠我一人好不好?」
「我还会很多东西呢。」
春和说自己会很多东西的时候,我察觉到皇上的眼神如剑一般闪过一道寒光。
我再熟悉不过他这种眼神。
见猎心喜的眼神。
看来这位春和姑娘,的确有吸引他的本事。
只是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2.
这位春和姑娘,我将她安置在了我凤鸾宫。
这样的人物,总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珠眉,你去亲选几位得力的丫头送过去近身侍奉,不要出了差错。」
珠眉是一直跟在我身旁的,虽然嘴快,可办事一向老到。
「是,娘娘。」
珠眉行了礼,没多大工夫,便又欢欢喜喜回到我身旁。
「娘娘放心,奴婢选的几个丫头手脚利索,人也懂事。」
重点便是懂事。
本宫倒是好奇,这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
自从春和安顿在凤鸾宫,皇上来这里的次数比过去多了不少。
前几次,他还顾念着我皇后的面子,绕道来我的寝宫看望一番,后来便懒得再麻烦,一来便径直去了她的院子。
有时,他们说笑的声音顺着门缝都要传到我耳朵里。
「这春和蹄子自从入了凤鸾宫,竟一次也没有来向娘娘请安。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珠眉拧着眉头,替我生气。
「莫要胡言。」我训诫道。
春和这姑娘,委实是与众不同。
据珠眉送过去的宫女说,春和与皇上高谈阔论,总是时不时便语出惊人,说出不得了的话。
就连将我亲自种的牡丹摘了,也要说上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据说皇上听后拍案大笑,直赞她通透。
「她折便折吧,怎偏要折别人的,她折自己种的花不行吗!」
珠眉听说以后,气得将凤鸾宫中我种的牡丹都移回了我的小院才作罢。
我摩挲着手中的凤钗,轻笑出声:「春和姑娘所言甚是,有花堪折直须折。」
看来,果真如我所料,这春和也是穿越过来的。
3.
我是胎穿,自幼父亲便请了三位老师为我传道授业。
一位讲文史子集,一位传治国理家,一位授杂艺奇巧。
父亲说,女子虽不能治国平天下,可生为杨家独女,便是身在内宅,也要心怀百姓。
不止一次,我想将现代的理念和技术带到这个时代,走一走捷径,可父亲总能发现我的小心思。
「余乐,每个时代都有它发展的路径。拔苗助长,不可取。」
父亲的这句话,说得隐晦却又分明,我一下便明白,父亲恐怕也是穿越者。
或者他曾与穿越者有过不浅的交集,而结果不甚合意。
自那后,我便收了心思,只当自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只默默在一些细节上改善一番自己的生活。
这些也被父亲暗许。
只要我不去影响他人,他有时也希望我能活得更自在一些。
直到十六岁,我被太后点了皇后,那一夜,父亲少有的醉了,隐约间听他重复着:你便如此恨我吗?要她入宫陪你蹉跎……
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找父亲验证。
入宫前,父亲递给了我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只雁。
大雁?
荷包上绣大雁的很少。
大雁栩栩如生,若细看,它足间似乎还绑着一个信筒。
「这荷包你带着,若有灾祸,就带着去求太后。」
我将荷包仔细收好,想来父亲与太后之间,有许多故事吧。
我原以为,入宫后少不得要与太后周旋一番,谁料入宫三年,太后一直不曾见我。
即便去请安,也会各种推脱。
只听皇上说,太后喜静,就连他,也常月余都见不到。
4.
若穿越女安分守己,我也不愿徒增烦恼。
皇上三宫六院,宠幸谁都不过是露水情缘。
可,她明显不是个安分的。
没几日,她便拎着一个锦盒来了我的院子。
「我要见皇后。」她在门外大声言语。
珠眉登时气得脸都红了,冲到门外斥道:「姑娘怎可惊扰娘娘!」
「你跟皇后说一下,我给她送好东西来了!」春和声音不减。
「娘娘这会子没工夫,待会再来吧!」
我靠在椅子上看闲书,听着门外的动静不由有些想笑,这春和应该是刚穿来不久,言语都略有些不合体。
「无妨。」我摆摆手。
我也想看看,她做出了什么。
这几天,那几个宫女也有说她最近忙忙叨叨的,看起来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东西。
「娘娘……」珠眉低低应了一声,只得侧身将春和请了进来。
「皇上前几天提醒我说也该来见见皇后,我一想也是,毕竟住在你宫里呢!」
春和一进门就开了口,不仅毫无尊卑之别,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我最近皇上日日在她房中。
我将书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个年轻的,容貌好,身段也窈窕,是皇上会喜欢的类型。
「我跟皇上说了,过些天就搬出去,毕竟之后我要做的东西都得保密。」
她扬起头,露出白皙娇嫩的长颈。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香皂。我那天看你头发都有些油了,得经常洗才干净!皇上就喜欢我用这个,说特别好!」
她打开锦盒,将里面一块拳头大小的香皂递给我。
我在心里发笑,什么有些油,那是我特意抹的桂油,能让发髻纹丝不乱,还能养护头皮。
可面上还是示意珠眉接下:「那就多谢姑娘了。」
「珠眉,送春和姑娘回去吧。」
春和似乎没想到我会送客,一把扯住我的袖子:「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才做出来的!」
「大胆!」珠眉伸手打落春和伸出的右手,轻呵。
「你打我?」春和眉头一蹙,却是没再做声,只阴着脸看向珠眉:「皇上把我捧在手心,就你也敢动我?」
「春和姑娘,珠眉也是护本宫心切。」
我尽量和颜悦色,这穿越女着实是有些找打了。
「我不就拽了你一下!凭什么打我?皇上都舍不得我疼,我只说疼他连动作都轻!皇上会这样心疼你吗?」春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着嗓子叫道。
珠眉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不安的脸上登时满是怒色。
「珠眉,跪下。」
我轻声喝道。
再这样,她就真的要犯下错了。
「娘娘!」珠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是怨气地死死盯着春和。
「春和姑娘,你且回吧。我自会教训她。」我再次送客。
春和狠狠剜了珠眉一眼,临走时还故意踢了一脚门槛。
「娘娘……」珠眉瞧见春和离去,这才不甘地扯着自己的裙摆。
「她闹便由着她闹,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你恼她做什么?如今皇上护着她,我们也该避避风头。」我叹了口气说道。
「她还半大孩子?娘娘也不过才双十年华,比她大不了三两岁!」珠眉气道,「而且现在满后宫都在看我们凤鸾宫的笑话,堂堂皇后竟还不如个没名没分的野姑娘。」
「而且,她刚才说的什么羞死人的话!她怎么知道皇上不疼娘娘!」
「珠眉,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什么话都说?」我冷着脸训她,这些话春和说说也就罢了。
「以后,见着春和多避让着些。」
珠眉瘪着嘴,可看我情绪不好,只得垂着头应下。
我想着,春和向皇上打打小报告,最多珠眉也就挨上几句骂,毕竟也是为了护着我。
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皇上竟带着春和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了。
5.
我至今还记得那日,微雨,徐风。
珠眉正在给我敲核桃。
我最喜欢吃青皮核桃,剥出来的仁儿清甜,所以每到这个季节,珠眉都会给我敲一些青皮核桃,待表层的青皮有些沤烂,就很好剥出。
她蹲在树下剥核桃,剥三四个便放在小瓷盘里给我。
「将这胆大的贱婢拿下。」
我甚至都没瞧见皇上,就听见他一声戾喝。
几个侍卫鱼贯而入,我抬眼的工夫他们就将珠眉按在了地上。
「皇上?」
我起身,向皇上福了身。
他将春和揽在怀里,剑眉轻挑,原本便带着狠厉的眼神杀气腾腾。
「这贱婢竟敢打伤春和姑娘,拉出去杖毙。」
我吓了一跳,自我入宫,从未见过他对我这般疾言厉色。
即便杖毙的不是我,可珠眉是我带入宫的贴身丫头,宫中人尽皆知,她是我最知心的丫头。
平日里,我也最惯着她。
「皇上,即便她伤了春和姑娘,也罪不至死。」手心里的核桃仁落在地上,我有些慌乱。
「皇后,春和是我请入宫的,只暂没有合适的位分罢了。她一个贱婢怎么敢!」
春和从皇上的怀里探出头:「皇上,不要为我伤了帝后和气。」
「无妨。皇后一向不计较。」皇上言罢,锋锐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在春和身上,「还疼吗?」
我愣在原地,一时竟有些恍神。
那时,他曾捧着我的脸,也是同样疼惜的神色:「余乐,朕以天下为聘,许你余生安乐。」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还有这样深沉的蕴意。
可如今不过三年,他便似乎忘了这些话。
我原本并不计较他佳丽三千,因为那三千佳丽从未入过他的眼。
可如今这位春和,的确不同了。
「皇上,珠眉她自幼跟在臣妾身边,请皇上饶她性命。」我低眉顺目立在一旁,心肝却是颤的。
「皇后。」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这还是你头一次求朕。」
「若你肯……」他附在我耳畔低声道,「我可以饶她一命。」
我浑身一冷,他果然还在算计着。
半年前,他便想让我父亲领兵开拔塞北。
可我父亲近一年身子便不太好了,若是去了苦寒之地,怕是还未出征便受不住了。
可他不这么认为,他心里眼里只有我父亲的赫赫战功,便是只挂了父亲的名字,也能让敌军退避三舍。
他便想让我劝父亲,他知道,父亲一向疼我,若我开口……
「娘娘……」珠眉用有些发黑的手指抹干了眼泪,朝我重重磕了三个头。
「是珠眉没有福气侍奉娘娘左右。」
「珠眉,你放心,我定……」我有些焦急,往她的方向疾走。
珠眉脾气大,性子急,连死都是利索的。
只望着我,便将脖子横在了侍卫的刀上,血,飞溅开来。
甚至,落在我的手背上。
温热的,鲜艳的。
侍卫也没料到珠眉会如此作为,手中长刀一抖落在地上。
「别看。」
皇上将春和护在怀里,只手掩住她的眸子,沉声道:「不懂事的贱婢,拖走。」
父亲一向将我护得很好,他说他战场厮杀,就是为了不让我看到血腥。
他说,人的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只有一次。
贵如天子,贱如乞丐,都不该死于战乱与不平。
他便是为此,戎马半生毫无悔意。
可他那般护着我,让我眼中没有不平事,却也令我此刻彻底失了神。
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我面前。
这个人,还是我最亲近的。
说是丫头,可在我眼里,是好友是至交,是自幼便一同长大的姐妹。
「我看谁敢动她。」
我腿软着,可此刻若再不说话,珠眉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了。
「皇后。」
他眉头一蹙,冷声喝我。
「皇上,今日,为了春和姑娘,在本宫的凤鸾宫,已死了一个人。本宫仍是皇后,执掌凤印,后宫中事,皇上若真要插手,不若废了本宫,再添一条人命。」
我从未这般向皇上说过话。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可珠眉的死让我昏了头,让我第一次有种无力感,让我对这个时代的皇权有了新的认知。
我这才明白,我于他而言,不过也是露水情缘罢了。
原以为能隔岸观火,哪知道这场火,先烧了自己。
「走。」皇上的眉目中闪过一丝阴霾。
看来此番,实际上是他借着穿越女来敲打我了。
6.
院子中的宫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可我眼中,只有半身嫣红的珠眉。
敛了尸身后,在院子中我枯坐了一宿。
再没有人会连催带拖地将我撵回房,为我捏好被角。
满宫的丫头们,都畏我敬我,将我这个皇后高高地供着,只珠眉眼里,我是个贪甜怕凉赖床的自家小姐。
晨曦微明,我捏着绣了大雁的荷包已站在了太后的宫门外。
「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这是三年来,我头一次见到太后。
她穿着一身素袍,发髻微斜,只插了一支木簪。
不见粉黛,没有罗饰。
「余乐来了。」她摆摆手,遣走了本就不多的宫人。
「果真是闺女仿爹,你同你父亲很像。」太后端详了我一阵,才轻笑了一声。
「母后……」我诺诺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春和这姑娘,是有些不寻常。」
我闷不做声。
「你可知毛遂?」太后似是没有察觉到我压抑的情绪,继续道。
「毛遂自荐……」
太后轻抿朱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不知……」
我的确不知。
虽说我学了不少史籍,可却没有哪本提到过……
想到此,我猛然抬头,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毛遂!
太后……
莫不是太后就是那个穿越者?
「毛遂名声大噪后,便有人向赵王举荐他领兵对抗燕国。可毛遂精于谋略而不擅对战,屡战屡败,大兵溃败后拔剑自刎。」
太后说到此顿了一下:「你,可明白毛遂究竟为何而死?」
我垂着头,思索良久。
杀人而兵不血刃,反而落得选贤举能的好名声。
原来,这就是捧杀。
「他心怀天下,是个好皇帝。可天下之大,他心中已容不下其他了。」
说罢,太后垂着眸子长叹了一口气。
虽说如今她看起来面有怠色,可眉目间仍有股不同寻常的韵味。
像是岁月沉淀的浓墨镌刻的画。
年轻时,定也是让人一见倾心的清丽脱俗。
「你回吧。」
我心中念着她的话,太后的话不多,可句句都点在了我的困惑上。
直到踏回凤鸾宫,我才恍惚意识那枚荷包自始至终都捏在手心,太后却始终未提及一字。
7.
凤鸾宫一如昨日。
我回来后便一直闭门不出。
可关于春和的消息却丝丝缕缕传了进来。
前日皇上将早芍阁赐了春和,不舍得她再屈居在凤鸾宫的一处。
昨日又请了春和的双亲入宫,安抚她惶恐的心情。
已有三日。
自珠眉离去已有三日,也是时候了。
若我自太后宫中一回来便行动,过于刻意,反而容易让人警惕。
如今已有三日,春和在这后宫中已出尽了风头,此时不论我赏她什么,她都不会有疑虑。
我命人将库房中最好的东珠取了一斛,又从自己的首饰匣中挑了两支心爱的金钗。
「来人,将这些赏给春和姑娘,本宫用过她所赠之物,甚好。」
末了,我添道:「盼新。」
送赏的小丫头看到东珠,明显有些发滞。
东珠啊,满宫之中,除了太后和皇上,便只有我这里有了。
寻常连见都难得一见。
8.
东珠送出后,不过两日,春和便来了。
一斛东珠,她倒会用。
点翠嵌珠的荷花钿花插在鬓边,一对东珠耳环在耳畔摇曳。
「谢谢你送的东珠呀。本来想早点来的,可皇上总缠着我,走不开。」
我笑着迎上去:「春和姑娘深得圣恩,定然能早为皇上诞下皇嗣。」
春和笑的时候,东珠左右轻摆,宛如晨星,衬得她耳垂娇小脖颈纤长。
难怪皇上夜夜宠幸也不觉得倦。
「我还小呢!」春和笑嗔,「而且我哪有时间生孩子呀。」
「我正忙着一样好东西!」
我故作惊异,凑上前:「可是如香皂一般的?」
「这不是快冬天了,你们这就是炭火取暖,最近听皇上说西边发现了大量的黑色石头,还能烧着,我一听那不就是煤矿吗!索性我就想着做蜂窝煤和炉子!到时候肯定暖和!」
春和兴致盎然,说得累了随手便端起茶壶喝了几口。
看着她的模样,就如同我幼时兴冲冲想要做火药一样。
那时父亲外出征战,总难免会受伤,我便想着做火药制胜,可被拦住了。
如果当时父亲没有拦住我,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听不懂?」春和看我神游太虚,以为我没有听明白她说的那些,摆摆手,「没事,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回过神,温婉沉静应道:「之前听皇上说你天资卓绝,本宫还不信,如今看来姑娘你果真当得起这样称赞。」
「难怪皇上迟迟不愿为姑娘封妃,看来是觉得这些封号落于俗套,反而委屈了姑娘。」
春和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而且我也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封号,只要皇上真心待我就行了!」
听到这话,我却是笑不出来了。
多像我呀。
不在乎他有三宫六院再多嫔妃,只要他真心待我即可。
可瞧瞧,我如今是什么样子。
不过须臾之间,便失了君心。
只因为我父亲常年征战旧伤不愈,无法再领兵出征,我这个曾被珍而重之的皇后,便连身边的一个婢子都护不住。
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不过是他君临天下的筹码罢了。
这位春和姑娘又何尝不是呢?
她所擅长的那些,恰入了他的眼,便要将她捧在手心,哪怕他心知肚明,这样会给她招惹多少怨憎与仇恨。
她的性命比起江山,值几钱呢?
「皇上待你,自是与我们不同的。」我心中酸涩,却依旧不温不火地应道。
我又当如何呢?
自顾尚且不暇,又能帮她什么呢?
春和面容微红,脚尖轻轻在地上点着,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那是,我与你们本来就不同。」
果真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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