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清朝康熙年间,云南一带有个石头村,村里有个姓黄的老汉,他本是外乡人,据说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可年轻时不满家族安排的婚事,便跟着心仪的女孩私奔了,并定居在此。
可惜没多久,黄老汉的妻子便难产去世了,好在孩子活了下来。黄老汉虽心中悲痛,可还是省吃俭用,将孩子拉扯长大了,并为其起名念琦。
念琦长大后,在村口开了一家杂货铺,并娶了个媳妇。可婚后没多久,他媳妇便抱怨了起来。原来是黄老汉有个癖好,那便是养虫子,不管是蜈蚣螳螂,还是蝴蝶蜻蜓,他没有不喜欢的。
念琦有些无奈,打自己记事起,父亲就开始养虫子了,一开始他也不喜欢,可父亲总是说,就是这些虫子当年才救了他一命。念琦虽心中不解,但还是相信了父亲的话,且慢慢习惯了。不过为了妻子,他还是跟父亲交涉了一番。
黄老汉理解儿子儿媳,不过他也舍不得自己养的虫子,便独自一人搬到了村口的一个老宅子里住。
儿媳也不是刻薄之人,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害怕这些虫子很正常。公爹搬走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为此,她经常会弄些吃食点心,去看望黄老汉,每逢过节也会拉着他回家热闹,一家人的相处倒也融洽。
眨眼间三年过去了,儿媳顺利怀孕,夫妻俩找村里的神婆一算,是个姑娘。巧的是,一家人都喜欢女孩,可就在临盆那日,却发生了意外。
一开始一切顺利,可生到一半,产妇忽然大出血,孩子也一直出不来。稳婆一时间没了法子,只能叫村里的神婆前来帮忙。众人一直忙活到大半夜,孩子才终于生了下来,母子平安。
念琦很是高兴,可神婆却一脸凝重,并偷偷将黄老汉拉到了一旁,轻声道:“黄大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孩子先天神魂受损,出生的时辰也不对,三魂不全,长大恐怕是个憨痴儿,也活不过十六岁!”
黄老汉听后心中一惊:“这,你的意思是说,跟念琦当年的情况一样?”
神婆默默点了点头,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看着刚刚出世的孙女,黄老汉心中一阵难受。果真如神婆所说,孙女长大后,果真成了憨痴儿,不仅不会说话,见了人也只会傻笑。
这事对念琦打击很大,他多次找神婆帮忙,可神婆表示,填补魂魄这事,她做不到,这世上能做到的人也屈指可数。就在念琦束手无策之际,他忽然发现了一件怪事。
从念琦三岁开始,黄老汉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念琦本以为父亲身体有恙,便带着女儿前来探望。结果走到门口时,却看到黄老汉站在一个坛子前,拿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入了坛子当中。下一秒,坛子里就发出了一阵“嘶嘶嘶”的诡异声音,好像里面饲养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念琦心中起疑,推门而入,结果父亲在看到他后,立马将坛子给收了起来,这让他愈发担心。毕竟这些日子父亲的身体情况的确不是很好,面色惨白,身形瘦削,可他却还用自己的鲜血在喂养着什么。
为了弄清一切,念琦再次找到了神婆,毕竟神婆跟黄老汉年纪相仿,且二人是老朋友了,知道的肯定更多。而神婆在得知情况后,脸色骤变,随即摇头叹息道:“他还是没变啊!”
念琦一脸懵,可不管他再问什么,神婆都不愿再多说一句。就在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之际,事情的真相才慢慢浮出水面。
这天傍晚,念琦干完活回到家,发现女儿不在,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父亲将孙女接走了。眼看夜深了,他担心女儿胡闹影响父亲歇息,便前来接女儿回家。可当他走进黄老汉院门后,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女儿躺在院子中央,双眼紧闭,黄老汉则跪在一旁,他的身上则爬满了青绿色的蛆虫,那些蛆虫将其紧紧包裹,形成了一层屏障,而黄老汉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孙女的嘴巴里,那些蛆虫则顺着其手指,全都钻进了孩子的腹中。
念琦吓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喂自己的亲孙女吃蛆虫。他连忙上前,一把将女儿抱起,并大声呵斥,质问他到底在做什么。黄老汉好像很虚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琦懒得跟他纠缠,见女儿仍昏迷不醒,他立马找到了神婆,将事情告诉了她,并希望她能帮忙救救其女儿。可神婆的话却叫他震惊无比:“念琦,真正救她的不是我,是你父亲,他是在帮你女儿补魂!”
原来,黄老汉出身于一个巫蛊世家,家中男丁都是优秀的蛊师,黄老汉也不例外。他之所以喜欢养虫子,其实就是在选蛊。至于那些青绿色的蛆虫,是一种名为“魂蛊”的虫子,他们的作用很简单,那便是填补残缺的魂魄。
不过魂蛊很难培养,它们需要食用至亲之人的血液成长,可这样就会导致饲养者精血尽失,寿命大减。更通俗地讲,就是以命换命,除了其女儿,其实念琦当年,也魂魄不全,是黄老汉不顾一切,饲养魂蛊,才治好了念琦,可这也让他丢掉了二十年的寿命。如今又救下了其孙女,他恐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得知实情后,念琦震惊万分,就在这时,女儿缓缓醒来,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清澈明亮,并缓缓开口叫了一声“爹”,这下念琦彻底相信了。
他不顾一切地跑回父亲家中,此刻的黄老汉恢复了些许气力,看到满脸泪痕的儿子,他也知道瞒不住了,不过他并不后悔。父子俩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
一个月后,黄老汉与世长辞,已经恢复健康的孙女来到其坟前,轻轻亲吻了他的墓碑,她将带着黄老汉的期望健康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