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从业人员点滴积累,倾心讲述行业内部的故事。每天一个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间相处的苦乐酸甜。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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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里,不时传来茶水涓涓声和悠长的叹息声。这两种声音都来自于客厅里的雇主李先生。
刚才丽芳和他说起老公的事情,他对于打赏这件事,没有发表一个字的看法,直接避开说起了以后让自己每个月休假四次。
直指自己夫妻间的矛盾都是因为聚少离多引起的。
说实话,刚才听着他磁性平和的声音,真诚坦率的语气娓娓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丽芳有一瞬间错觉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推心置腹的在对姐姐说着这些话。
可头脑这么清晰的人,在自己的家庭生活上,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当然不可能和自己这个保姆说太多,但一句:试试看吧,有些人拉也拉不动。已是道尽心中的悲凉与无奈。
在雇主们还在为感情为尊严等等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争吵和努力时,丽芳觉得,只要他身体健康,能把工资好好存着,到时候用在自己的家庭里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也不再要求了。早已经在内心把对婚姻和生活的期望降到最低值了。
与其说是为对方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不如说是与自我内心悄无声息的妥协。
也曾想起初婚时那些甜蜜和互相鼓励、相扶走过的这些年,其间多少感动与柔情,不知为何,都随时间流逝了。
张爱玲说:“不是不爱,也不是无缘,只是世间所有的情感都有定数,该聚则聚,该散则散,又岂是人力所有扭转的呢?”
扭转不了自己的,更无法左右对方。就这样吧,挣扎在底层的中年夫妻,剩下的不过是彼此将就。心都长茧子了。
手机屏幕亮了,拿起来看,有李小姐发来的信息:“姐,你睡了吗?”
丽芳随手回道:“正准备睡,你在那边适应了吗?小女孩上幼儿园了吗?”
李小姐回复:今天把她送去幼儿园了。然后她奶奶也回了她叔叔家。
丽芳问:那现在家里就剩下你和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李小姐回复:毛总回来了。就是她爸爸。
丽芳说:“小女孩肯和你睡吗?”
李小姐回复:她叫莎莎,很听话,很有礼貌。每天按时按点的吃饭。
说完了,李小姐又发来一条:今天吃完晚饭,毛总还带着我和她去小区里玩了一会,说是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丽芳说:那就好,你好好在那里做吧。别再朝股票里投了,真的。
李小姐没有接这个话,仍自顾的回复:今天毛总陪着莎莎在客厅玩,我做好饭叫他们吃。他还给我夹菜了。
丽芳都能想象得出李小姐急于找人诉说一脸娇羞的模样。
如此聪明的李小姐,应该知道雇主对你所有的礼貌和关照,都是为了让你更好的为他服务。尤其是这种家长经常出差,保姆和孩子独处的家庭。
雇主会使劲浑身解数让保姆甘心情愿的为他们服务,对他的孩子好。
精明火爆如钱小姐,不也是把对秋艳的不满压在心里吗?也是因为钱小姐经常不在家,为了秋艳能对君君好一点。
丽芳想,李小姐自然是懂这些的,只不过她太贪恋来自于异性的那一点点好了。
也好!说明心态年轻,为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温暖的话,一个客气的小动作而感到欣喜。
丽芳问:“你做的饭菜莎莎喜欢吃吗?”
李小姐回复:挺喜欢的。毛总做饭菜也只要照顾莎莎的口味就行了, 不用管他。
丽芳说:“那就好,早点睡吧。”
李小姐回:“这么早就睡了吗?”
看来她还没聊够。丽芳心头却塞满了各种事情,没了聊天的兴趣。
李小姐:毛总这次回来,还给我和我莎莎一人买了一双鞋。我才来几天就给我买真是不好意思。
丽芳说:“挺慷慨的,那你要好好照顾莎莎才对得起他。”
客厅里,听到灯的开关被啪啪关掉。李先生起身回了二楼。
别墅彻底安静了下来,压在心里这么多天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丽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吴老师和李先生前后脚下楼来了。两个人吃着早餐,闲聊了几句。
吴老师胖乎乎的,圆滚滚的身材显得有些臃肿,看起来有些笨重。
可她的举止和吃相很斯文。就算和李先生独处用餐。也很自然大方,小口小口从容优雅的吃着早餐。谈吐不俗。
她来了两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会下一楼,多数时间都在二楼陪着上课,或是在三楼休息。
吃完早餐,两个人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李先生说:“不上课的时候让垚垚他们陪你去小区里走走别整天呆在家里,太闷了。”
吴老师说:“好。”
不一会儿,管芬陪着君君和垚垚下楼了。
他们的时间掐的很准,七点半。
吃饭的时候,垚垚小声说:“爸爸这两天和我睡,我平板都不敢玩了。”
君君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管芬:“我也不能。洗完澡阿姨们就让睡觉。”
垚垚说:“唉,不知道他还要在我房间睡多久呢。”
君君说:“黄阿姨还在生气。”
正说着,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李先生温和的声音传来:“垚垚,君君,你们俩在吃早餐呢?”
两个孩子叫了爸爸。
丽芳见他下楼了,赶紧去三楼打扫。现在家里从地下室到三楼,都住满了人,打扫卫生是见缝插针,根本没有固定时间。
经过二楼的时候,阳光从南边的窗户里照进来,投影在地板上,客厅里光线很明亮。吴老师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微微低着头正在看桌面上一本摊开的书。
静静读书的女孩子,秀外慧中的美好。
丽芳打开莹莹的房间看了看,像只小青蛙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又看了看对面房门紧闭的主卧,丽芳上了三楼。
整个别墅里面的人,除了莹莹和李太以外,都早早起来开始各司其职了。
老师教课,垚垚和君君吃完早餐上课,保姆打扫卫生,育婴师带孩子。李先生已经开始办公了。连嘉嘉也睁着圆圆的眼睛嘴里哦哦的叫着。
只可惜,这样热火朝天的早晨,和李太莹莹是无关的。
未免有些尴尬。
突然有些理解李先生让莹莹和君君同时起床的用意了。
等到丽芳打扫完三楼下来的时候,垚垚和君君已经坐在书桌前了。
安静的一楼,清凉的风从门外一阵阵吹进来。玉娟抱着嘉嘉在前面大门外的马路上来来回回的散步。管芬像只猫一样,无声的挪动着脚步擦拭着家具和已经被搬空的博古架。
李先生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上摊开的电脑屏幕,左手端着一杯茶,不时的喝上一口。右手在电脑键盘上轻轻游走着。
虽然是在家里办公,可他的穿着仍然一丝不苟。乌黑油亮的短发纹丝不乱,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下面配着藏蓝色长裤,今天戴了一副蓝色的眼镜,在光线的映衬下,反射出幽蓝的冷光。
饶是李先生脸容温和,也让人感觉到威慑力。
丽芳去地下室洗了拖把,重新上来一楼,开始拖地。
快拖到沙发跟前时,李先生站了起来,让管芬把那几束已经枯萎的花拿去扔了,洗干净了花瓶。
李先生把空花瓶拿了两只去摆在空空如也的博古架上,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
李太带着莹莹下楼的时候,莹莹嘴里小声唱着儿歌。
母女俩今天穿着亲子装,嫩黄的T恤上有可爱的卡通图案。莹莹下面配着一条膝盖处也有图案的运动裤,李太今天给她梳着两只可爱的丸子头,更加显得灵动可爱。
李太下面则配着一条修身的九分水磨蓝牛仔裤,清新靓丽。
一到楼梯口,和爸爸的目光相遇,小姑娘嘴里的儿歌戛然而止,转而奶乎乎的叫着爸爸。
李先生那闪烁着幽蓝冷光后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说:“莹莹起床啦?快去吃早餐吧。”
莹莹说:“好。爸爸你吃了吗?”
李先生已经低下头去处理公事了,随口说道:“吃了。”
丽芳放下拖把,洗了手去热早餐。
等丽芳热好早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管芬已经把地拖完了。李太和莹莹去了外面马路上和嘉嘉一起散步。
丽芳跑到院外去叫她们。
莹莹在前面跑着,李太抱着嘉嘉跟在后面进屋了。
李先生看着莹莹蹬蹬从茶几边跑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对后面的李太说:“把嘉嘉给我抱吧,你去吃饭。”
李太没有理会李先生的话,把嘉嘉递给后面跟进来的玉娟。朝餐桌走了过去。
李先生看了嘉嘉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
吃过早餐后,李太说:“你练一会古筝吧?”
莹莹大声问:“爸爸,我可以弹一会吗?”
李先生说:“小声点,别吵到你哥哥姐姐上网课。”
莹莹‘哦’了一声。
丽芳收拾完餐桌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响起了淙淙古音。
一家人各得其所,只有嘉嘉闲着。
丽芳和管芬去二楼打扫卫生的时候,见主卧里已经大致收拾过了。床上多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大抱枕。
这肯定是李太放上去的。丽芳不禁哑然失笑。
下楼的时候,李先生说:“大姐,我叫跑腿送了点东西,你去小区门口拿一下。”
古筝曲仍然悠悠地在客厅里轻轻飘荡着。
丽芳经过茶几边的时候,李先生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晕晕乎乎的。”
基于他以前有一段时间也经常恐病,没有发烧说自己发烧了之类的,而且他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或是李太听的。所以丽芳没有接他的话。
去大门外换了鞋就出了院子。
在小区门口,丽芳拿到了两只很大的东星斑,还有好几斤牛肉。
回了别墅,丽芳还在大门口,李先生就说:“你把鱼拿一条去我爸妈那边。”
丽芳把东西拿去放在厨房,用袋子装了一条鱼准备去李老爷子那边。
莹莹已经听到爸爸的话了,这会仰着小脸对李太说:“我想去奶奶那边玩一会。”
李太看了丽芳一眼,又看了莹莹一会说:“阿姨放下鱼马下就要回来做午饭了,你过几天再去吧。再练一会。”
莹莹撅了撅小嘴说:“那好吧。”
丽芳提着鱼去了李老爷子那边,院门关着,赵师傅在院子里弯着腰拔草。
丽芳也不按门铃,就站在院墙外大声喊赵师傅。
赵师傅接过鱼就准备朝屋里走。
丽芳说:“赵师傅,红莲在厂里上班不习惯,已经出来了。这几天应该在家政公司培训。你如果有适合的,就给他介绍一个工作吧。”
赵师傅说:“培训了就在公司上户呀。现在要请保姆的多数都是去家政公司找的。上次那个是特殊情况。”
丽芳说:“哦。那也是。那就别管了。”
回了这边别墅,已经没有古筝曲的声音了。还在大门口就听到厨房有动静。
丽芳走过去,居然看到管芬和李先生在厨房处理刚才拿回来的那条鱼。
丽芳问:“准备做什么?”
李先生说:“每次都是清蒸的,今天我有空,做一个鱼丸给他们吃。”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丽芳把米饭煲上,边开始准备其他的菜,边看李先生怎么做鱼丸。
只见他把洗干净的鱼去掉头和尾部,把鱼从脊背处分成两半,剔下鱼肉,用水冲洗过后,切成麻将块,加入生姜和大葱,还有两只鸡蛋清、少量淀粉、还有盐、料酒,一起放进了料理机里。
想了想,李先生问丽芳:“家里有没有猪肥肉?”
丽芳笑道:“你不是不让吃猪肉吗?”
李先生没有接丽芳的话。管芬悄悄冲丽芳笑了笑。
果然是不能随便和雇主开玩笑的。
丽芳从一块猪肉上剔下一块肥肉问:“李总,这么多够不够?”
李先生看了一眼说:“够了。”
说完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也切成麻将块一起放进料理机里,启动开关绞了起来。
手起刀落,像屠夫般利索。
李先生等着料理机嗡嗡地绞着肉泥。对管芬说:“这个鱼头我不用了,你们看怎么做吧。”
管芬说:“做个剁椒蒸鱼头鱼尾吧。”
李先生说:“可以。”
把鱼肉泥从料理机里拿出来后,李先生又把它们放进了电动打蛋器里,一直不停的搅动。
丽芳每一次都是用手不停的顺一个方向搅的,没想到打蛋器还有这个用途啊?
又对丽芳说:“烧一锅水,快要开了就改小火。”
丽芳再敢不敢多话,坐上锅,加入水开火烧了起来。
李先生停下打蛋器,戴上一次性手套捏起一小坨鱼肉看了看,又看了看锅里的水快开了。
李先生抓了一坨鱼肉泥在手里,从虎口处挤出一只只圆圆的小丸,下在了锅里的热水里。
等到丸子全部挤在锅里后,让丽芳把火开大一点,煮到雪白的丸子浮起来,就熟了。
李先生把丸子捞起来说:“这个水不要倒,一会用它煮一点青菜,把丸子下进去调好味,连汤盛出去就行了。”
丽芳应了一声。李先生说:“你们留一些。”
说完就洗手,然后出去打电话了。刚才做丸子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听说今天的鱼丸是爸爸做的,都很捧场,吃的很开心。
李太仍然不太说话,只偶尔和莹莹说一两句。
丽芳看到李先生舀了满满一勺雪白Q弹的鱼丸在李太碗里。
她慢慢吃了起来。
李先生问:“你们两个这两天上课怎么样啊?”
垚垚说:“可以呀。都听得懂。”
李先生又问:“君君呢?听得懂吗?”
君君头也不抬,就低着头小声说:“我也可以。”声音细声细气的。
吴老师笑着对李先生说:“他们俩都能跟得上,您放心吧。”
李先生说:“啊,那就好。你能教得轻松一点。”
吴老师便莞尔一笑。
垚垚说:“能不能让莹莹以后白天别弹古筝啦,二楼能听到。”
李先生说:“好,让她以后吃完晚饭弹。那个时候没有课。”
莹莹很不好意思地说:“妈妈说了小声弹可以的。”
李先生说:“如果你实在白天弹,爸爸给你移到院子里去弹。声音小一点。”
李太终于开口了:“挪来挪去音都不准了。以后就晚饭后弹。”
莹莹很勉强地说:“那好吧。”
李太说:“快吃,吃完了午睡起来画画。商老师还要妈妈拍照片传给他看呢。”
莹莹大声说:“不给商老师看!”
李先生说:“爸爸昨天才和你说过了,说话不能太大声了。”
莹莹强调:“我不要给商老师看。他批评我啦。”
李太说:“因为你不肯认真画,所以他才批评你的。你好好画就不会了。”
莹莹撅着嘴坐着。
李先生说:“你今认真画一幅,商老师肯定会表扬你的。不信你看。”
莹莹重新拿起筷子说:“好吧。再给他看一次。”
吴老师轻轻笑了两声说:“她可好爱呀。”
李太小声说:“有时候也不听话。”
看着雇主家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了,丽芳也替他们高兴。
饭后,吃了一会水果,李太很快就带着莹莹上楼去了。
丽芳对正在帮忙收拾的管芬说:“你带君君上去午睡吧。别一会她又说李太走了她害怕。”
管芬便洗了手去了客厅。站在楼梯口等着君君。
丽芳以为,李家的这一次争吵,会随着李先生夫妇的冷处理,就这么过去。就像以往很多次那样。
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的争吵后,是彼此不再提起,假装很自然的渡过的?
丽芳和老公就经常是这样。
然而事与愿违。
晚饭后,吴老师和垚垚并没有像李先生所说的那样去外面散步,而是去了二楼继续学习。
丽芳只能想到大概是做作业,筑固白天的知识,预习第二天的课程吧。
莹莹也跟着上去了。她现在白天不跟,晚上跟着学写字或简单的算术,或是画画。
李先生似乎也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合上了电脑,坐在茶几上悠闲地喝茶。
孩子们不在一楼,他的姿势便很放松。修长的双腿伸直,上半身也靠向后倒去,舒服的靠在靠背上。从头到脚伸展成一条直线。一只手把手机举过头顶看着。
不时的抬起上半身喝上一口茶。
玉娟上楼洗澡去了。嘉嘉喝过奶,在婴儿床上睡着了。李太安静的守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一会书,又看一会儿子。
丽芳着急收拾餐桌和厨房,还要把第二天的早餐准备好,才能打电话让赵师傅陪自己去练车。
一会儿,李先生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有接,但手机很固执的响着。
李太难得主动的和李先生说话了:“别把嘉嘉吵醒了。”
李太说完这句。丽芳便听到李先生喂了一声。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李先生说:“谁不高兴她在这边了?”
管芬很警觉地看了丽芳一眼。丽芳也认为是钱小姐打过来的。两人便在厨房里轻手轻脚的干活。
李先生又说:“她害怕什么?没有不欢迎她。”
“你过不来我也出不去,怎么给你送回去的呢?”
“我们俩吵架是大人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俩好着呢。你和姓董的还没结婚就吵呢。岂不是更可笑。”这个时候,李先生还是漫不经心,语调轻松的。
丽芳和管芬在厨房听得提心吊胆的。
这时,听到李太冷冷的说:“把免提打开!别鬼鬼崇崇的!”
客厅里有短暂的沉默。
李先生低吼一声:“你干嘛?”
李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钱晓梅,你老打电话给别人的老公干嘛?”
钱小姐高亢的声音:“你以为我喜欢打?还不是因为你给君君脸色看,我为了孩子才打的电话!黄小艾,你结婚之前不知道他是离过婚的呀?不知道他有孩子啊?孩子过去住几天你摆什么脸色?”
李太说:“钱晓梅,你为了方便和男人鬼混把自己孩子都支开,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李先生吼道:“把电话挂了。”
李太说:“怎么?她能打电话来在你面前骂我,我不能接电话吗?”
丽芳和管芬出来餐桌这边,小心的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
李先生仍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李太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拿着手机。
玉娟下楼来了,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立刻抱起嘉嘉,快步上楼去了。
钱小姐说:“我和你说不着,我和孩子爸爸说话,没你什么事。”
刚才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声音都不大。
李太听到这句话,顿时激动了起来:“没我什么事?那你刚才在他面前说我什么?挑拨离间!”
钱小姐在那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似乎在怒力压抑着怒火说:“既然你不喜欢君君在那边,那就送回来吧。我也不知道你一个靠别人生活的人哪来的底气。”
李太说:“我靠别人?我靠谁了?”
钱小姐说:“少给我废话,难道你不是靠姓李的生活吗?”
李太轻笑道:“姓李的是谁?是我老公。我靠我自己老公关你什么事?我老公愿意我靠他,他千万百计要你和离婚,你说气不气人。”
钱小姐在那边气得都破音了:“有本事别吵架呀。黄小艾,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君君的现在就是你女儿的以后。你们到时候还不如我们呢。至少我有家有业。”
李先生面色铁青,目如铜铃的瞪着李太,一句话也不说了。
李太说:“我当然不如你。你都找了多少个男朋友啦?睡觉还能把自己给睡进去了。为了找男人连自己孩子都不要,动不动就支到这边来。DANG妇!”最后这两个字,她压低了声音说的。
李先生原本紧闭的嘴吃惊的张开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缓缓的起身,胸部在衬衫内起伏着。他走到李太面前,很小声平静地说:“把手机给我。”语气里隐隐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说着,朝李太伸出手去,倒也没夺,只是手心朝上伸着。
钱小姐哪肯罢休啊,在那边嘶吼道:“那也比你一个泼妇强!垚垚跟着你受气,君君过去住几天也吵架,姓李的,你如果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以后别接君君过去住!现在马上给我把孩子送回来。”
李太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胸口剧烈起伏地盯着李先生,手机却不肯交给他。
李先生眼睛像要喷火般,咬着腮帮子问李太:“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掺合够了没有?占着便宜没有?”
李太脸上的表情是无比失望的,她突然小声说:“她打电话在你面前骂我的时候,你为什么就能做到那么云淡风轻?我回敬她几句,你对我咬牙切齿的。你这么维护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太说完,终于把手机还给了李先生。
李先生坐回沙发上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现在送不回去。过几天。你也别总在孩子面前说我和小艾不好。那样孩子心里能好受吗?”
钱小姐在那边说:‘我才懒得管你们吵不吵架。可君君一去你们就吵。孩子打电话说阿姨不高兴,让我去接她回来。’
李先生说:“我们吵架不是因为她。”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
李太站在原地无声的流泪。
等李先生挂了电话,李太说:“君君如果在她妈妈面前这么说,那以后尽量少过来。”
李先生看着李太问:“你说了算?”
李太提高声音说:“我说了不算,钱晓梅说了算。钱晓梅从来没有离开,她一直在我们家里。你也根本分不清前妻和我的区别。总是在一味的维护她,凭由她指责我。”
李先生说:“如果不是涉及到孩子,她不会指责我们。”
李太说:“她是高高在上的监督者?她自己从来不尽母亲的责任,在外面瞎混够了来指责我们?”
李先生说:“黄小艾,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李太说:“她说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维护?我冤枉她了吗?以后她和别人开房再被抓进去了,你还救吗?你们全是一帮烂人!真让我恶心!这个家就是一个烂泥潭!”
李太说完,慢慢上楼去了。
李先生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丽芳和管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人找了一只凳子,坐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李先生叫:“大姐。”
丽芳走到沙发那边小声问:“李总,您叫我?”
李先生睁开眼睛,深深呼吸着说:“你去我爸妈那边把血压计拿过来用一下。”
丽芳心头大惊,想起他上午说头晕乎乎的,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
拔腿便去了大门口换鞋。
李先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要说给我用的。”
丽芳嗯了一声,又对门内的管芬说:“管芬,你快上楼去告诉李太。说李总头晕。”
李先生摆了摆手说:“别紧张,先不用告诉她。拿过来我量一下。”
丽芳也顾不上多说,开了院门,奔跑在朝老爷子那边去的马路上。
跑到院门外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按门铃。
赵师傅从客厅里小跑着出来开门,问丽芳:“怎么啦?魂丢啦?”
丽芳也顾不上和他多说,就朝院子里跑。
赵师傅边跑边问:“到底怎么啦?”
丽芳跑到大门口,稳了稳神说:“我来拿血压计过去用一下。”
赵师傅问:“谁不舒服?”
丽芳一时想不到该说谁,便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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