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百花」小说(一个女人的悲歌)作者:文士

2022年09月28日06:27:21 故事 1146

「文苑百花」小说(一个女人的悲歌)作者:文士 - 天天要闻

一个女人的悲歌

作者:文士

(一)

天山北麓有一个军垦三代人打造的军垦名城,它不仅被世人称为“小上海”,还有个响亮的名字绿城。

在这里生活、工作过的著名诗人艾青曾这样赞美她:“我到过许多地方,数这个城市最年轻,这是怎样的一种绿呀---”

绿城东南角有一片宏伟的建筑群—高中城 。老百姓称它为人才的摇篮,这几年高中城威名大振,从这里走进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学生不计其数。学子们则称它为心目中的宫殿,因为,在这里上学就意味着前途和名份。

一大早,秀英刚跨进校门,手机响了。“秀英老师,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吗?”是校长的电话。于是,秀英急匆匆地赶往校长办公室

“秀英老师,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呀,怎么了校长?”

“有老师反映你最近上课的时候,好像不太集中。是这样吗?”

“是吗,好像是有点,这---”秀英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一边向校长承诺着什么,一边匆忙走出校长办公室。一路上,校长的叮嘱还回响在耳畔。

“秀英老师,你可是咱学科的带头人,又是班主任。不能有半点马虎,家长和学生都期待着呢。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学校一定想办法解决。”

 的确,近几天秀英有点心神不定。原因是她的班里刚从团场转来一个学生,这个学生长得特别像她牺牲了十几年的哥哥,那动作、举止都一摸一样,尤其是和你对话的时候,手里加支笔托腮的动作,简直就是哥哥的翻版。有一天自习课,秀英从家里翻出哥哥年轻时的照片,坐在那个学生的斜对面,悄悄地进行对比,越看越像,就像当年哥哥坐在她身边一样。

(二)

深夜,秀英批改完学生的作业,左手按住腰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木麻的胳膊,长长地吸了几口空气,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秀英移到窗前,放眼望去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这时,那个和哥哥长得相像的学生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怎么会那么像呢,难道天底下有如此巧合的事?”秀英一边踱着步,一边喃喃自语。

“难道是她?”秀英眼前一亮。“不,不可能,那时哥哥还没和她定亲,就牺牲了”。

自从小坚强的出现,着时让秀英的心境触动不少。这些天眼前时不时地就晃着两个身影,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小坚强。总想给自己个答案,心里可又矛盾重重。

秀英坐下来,一手拿着哥哥牺牲时的照片,一手托腮。思绪又把她拉回那个动乱的年代。

秀英的父母生下他们兄妹两个,哥哥比她年长三岁。自从爸爸妈妈被打成右派送进了劳改农场,就剩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给她洗衣服、做饭照顾她的生活。只是哥哥当时还不足十六岁,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哥哥要“下乡”了,不忍心丢下年幼的妹妹,索性带着妹妹一同“下乡”。这年的春天,秀英和哥哥还有一大群哥哥姐姐,唱着革命歌曲来到了莫索湾农场。

农场的生活虽然艰苦了些,可是大哥哥大姐姐的热情很高。每天出工的时候都唱着“雄赳赳,气昂昂---”仿佛要开往朝鲜战场一样。没过多久,这种热情劲一过,有些哥哥姐姐就坚持不住了。有的唠叨,有的发脾气,有的瞎转悠,秀英也跟着哭了不少鼻子。哥哥跟他们不一样,出工的时候带着书,一有空就翻出来读,有时候等秀英半夜醒来还看见哥哥在读书。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就是淑惠姐姐。每天早上起来,她都给秀英打来洗脸水,还帮她梳头。这个平时在家里还需要人照顾的大姐姐倒成了小大人。

有一天,秀英忍不住问淑惠姐姐。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呀?”

“我和你哥哥是同学,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淑惠笑着回答。转而反问道:“怎么,我照顾得不好么?那,明天我就不管你了”。

这下秀英急了,连声说:“好姐姐,好姐姐,你不要生气。我就喜欢你”。

“那,你要听话,今天就和我一起读书,我教你”,淑惠面带严肃地启发说。

在随哥哥“下乡”的几年里,也是秀英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不但有哥哥百般呵护,还有淑惠姐姐精心照顾。哥哥和淑惠姐姐在秀英心里都是自己的亲人,烙在心里的印象也是深刻的。

后来,哥哥在一次事故中不幸遇难牺牲。只记得,淑惠姐姐抱着哥哥遗体,苦得死去活来,那伤痛欲绝样子让不少人跟着痛哭。以后,秀英作为英雄的妹妹被照顾进了城,安排了工作。从那以后秀英再也没见到淑惠姐姐,没了音信,失去了联系。

(三)

一天,秀英在办公室备课,就听身后有人喊:“李老师,我的作文本落家里了,明天再给你送来好吗?”。秀英扭过身一看,发现是付坚强,心里一阵,马上面带微笑地说:“好的,好的,明天你直接送到我办公室就行了”。

秀英盯着坚强。坚强一米七、八个头,显得特别健壮,白皙的脸庞,一双明亮透彻的大眼。看着,看着秀英不由得脱口而出:“太像了,太像了。

坚强感觉有些拘束,急忙问:“李老师,什么太像了?”

“没,没什么。”秀英这时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立马镇定一下神情,当发现坚强转身欲走的时候,急忙拉住坚强的手说:“坚强,我能和你谈谈吗?”

“好的,在哪里?”

“去操场吧”。

在操场的一个稍静的地方,秀英停住了脚步,笑容可掬地问:“坚强,你刚来,学习上有什么困难么?”

“还可以吧,就是刚来和同学们不熟悉,交流上有些难度。”

“是吗?我的女儿也在这班上,她叫徐晓燕,哪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秀英和坚强东拉西扯了半天,还是没有奔向主题,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被一种迫切、担心的感觉困扰。自己尽管是有着几十年教龄的老师,这时候还是不得要领。

“坚强,能给我说说你们家里的情况吗?”秀英润了一下嗓子,如释重负问了一句。

“姥爷和姥姥退休了,在绿城买了房子,我们就搬过来了。姥爷说这样对我高考有好处。”

“你从小跟着姥爷、姥姥长大是吗?”秀英似乎意识到什么。

“是的,我爸我妈他们在下野地农场,和我们离得好远。妈妈说让我在莫索湾农场上学,也好给姥爷、姥姥做个伴。”

“有你妈妈的照片吗?”

坚强楞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笑一笑说:“有,有,在手机里存着呢,我妈可漂亮了。

秀英从坚强手里接过手机一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定格了。

坚强看着秀英吃惊的样子问:“李老师,你认识我妈妈吗?”

“有些面熟,你妈叫什么名字?”

“曹爱玲。”

“能把你妈的电话告诉我吗,到家访时候,好和你妈妈聊聊。”

“好的,我记得听妈妈说,她好像也认识你,还说抽时间来和你渲一会儿呢。”

坚强走了许久,秀英一个人还静静地立在那儿。心想,从照片上看,她应该是淑惠姐,虽说是少胖了点,但当年的影子还在,可她为什么改了名字,又怎么跑到下野地农场呢?

秀英思虑了好久,决定还是打电话联系一下。

(四)

北子午路上,有一个出了名的夏岛咖啡厅。北疆晨报的情感倾诉的栏目里多次提到这个名字。如今秀英也决定时髦一把,她选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脑子里飞速地闪现着淑惠姐的身影。她在期待着一个十六年后的重逢。

“是秀英吧,”一个清脆的叫声打破了秀英的沉思。

“是,是的,我是。”秀英尽管做了充分地准备,还是有些激动,连忙起身让座。

当年的两个小姑娘,如今成了体态丰盈的中年妇女。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在仔细打量着对方。

淑惠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了些,农场无情的风沙给她留下不少岁月摧残的痕迹。她的脸有些黝黑,显得粗糙,脖子上围了个玫瑰色的纱巾,透着质朴、醇厚。秀英与淑惠的反差有些大,也许是职业的作用,面部白皙。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透着智慧、聪颖。

“你还是那么漂亮,你看,我都成了老太婆了。”淑惠首先打破宁静。

秀英收回思绪,不好意思地说:“没那么严重,你是姐姐嘛,当然就显得大了些。”

接着又是沉静。咖啡的香味飘过来,淑惠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似乎不太适应,又匆忙放下,看了一下秀英说:“这味道不太习惯,还是砖茶好喝些。”

“是的,是的,我也好多年没来这地方了---”秀英欲言又止。

“淑惠姐,你过得好吗?”

“怎么说呢,再苦不也得过吗。”

“你怎么不给我联系呢,淑惠姐?”

“秀英呀,我知道你今天约我来的意思。咱们都是军垦人的后代,说话直来直去。你一定是从坚强的身上看到了你哥哥的身影。不错,他是我和你哥哥的孩子。”

“啊,”虽说秀英有了思想准备,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愕。

淑惠端起苦涩的咖啡钾了一口,眼里噙着泪水,努力地控制着泪珠不要滚下来。秀英见状递过去纸巾,她捏在手里,口吻带着忧伤说:“我为了这个孩子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淑惠还是没能控制住,辛酸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秀英急忙奔过去,一把抱住啜泣的淑惠姐。

“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呀----”淑惠哽咽着没能说下去。

(五)

有位哲人这样说过,苦命的女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苦的路数各有不同。

大约过了半小时,淑惠的情绪有些稳定。就一五一十地给秀英诉说起来。

在“下乡”的最后一年,我和你哥哥相爱了。我爱她聪明好学,积极向上,不屈不挠的性格。你哥哥也十分地爱我,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都曾留下我们爱的足迹。我们发誓要相爱一生,厮守一辈子。这也许是那个年代,两颗孤独的心碰撞的结果。

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吓得不得了,就悄悄地去找你哥哥。我商量的结果是,第二天一早就去绿城医院去找我姨妈做掉孩子。

谁知,就在那天夜里,你哥哥去地里浇水陷进泥潭牺牲了。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他临出发前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希望能尽快和我结婚,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职责,不能把爱的结晶无谓的牺牲,那样他会后悔终生。他说,爱一个女人就要敢作敢为,为这个女人负责,为她的一生负责。

说实话,我被你哥哥的信感动了。当时就决定为你哥哥生下这个孩子。只是这个承诺太突然、幼稚、荒唐,以后的路有多么艰难一无所知。

说到这儿,我应该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一双伟大的父亲母亲。当了解到我对你哥哥的感情和我的决定后,爸爸毅然地说:“为烈士留下后代是咱兵团人的精神,不能让英雄的血白流。生下孩子我们来养。只是,这样可苦了你,我的孩子。”

一个未结婚的姑娘生个孩子,那可是不光彩的事,流言蜚语都能害死人。后来,在姨妈的帮助下,顺利地生下了坚强。只是,在坚强的名份上颇费周折。爸爸想了个注意,就说是口里表哥孩子多,养不起就送到新疆来了。从此,我就给坚强当起了姑姑。

再后来,我就改名换姓嫁到了下野地农场。还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贝贝。在女儿五岁的时候,我的丈夫知道了坚强的来历,非要我说明原因。我本想说清楚了就能求得丈夫的原谅,遗憾的是她提出了离婚。

“淑惠姐,那你现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是吗?”秀英听到这儿忍不住插话说,继而拉紧淑惠的手说:“姐姐,你太伟大了。我替我哥哥谢谢你,我替我们全家谢谢你。要是我老爹还活着多好呀。”

“离婚后,我是有些绝望,就打听你们的消息,准备把坚强送还给你们。当我知道,你的爸爸被迫害致死,妈妈精神失常,你还离婚的情况后,就没好意思去找你。”

“好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承担好吧。”

“也不容易呀,秀英。听说你前夫的孩子也在你这儿。你的任务已经够重的了。”

“好姐姐,今天不说别的。我也该给哥哥尽点义务了。是哥哥照顾我长大,我来替他抚养孩子。今后,坚强上高中,上大学我全包了。”

“秀英,这也太苦了你吧。”

“不苦,总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等咱们的孩子都长大了,苦就结束了。”

(六)

深夜,静得有些可怕,只有石英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秀英批改完学生的作业,仍没有睡意,就望着石英钟出神。

自从接受了坚强,秀英又找了份兼职工作。当然,目的是为了多挣点钱抚养三个孩子,但还有一个心底里的秘密,那就是打发寂寞、枯燥的日子。

进入下半夜,房子开始凉起来,秀英起身找了件衣服披上,又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无味白开水,瞄一眼空洞的卧室,心里不免又酸楚起来。

秀英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夫妻还算恩爱,尤其是添了个女儿后,她几乎每天都沉浸在蜜罐里。

八十年代中期,秀英的丈夫开始不满足一个教书匠的穷酸生活。一天,他告诉秀英说:“我的一位同学在深圳生意做大了,想找个帮手,我想到深圳闯闯,你觉得可以吗?”

“那,现在的工作怎么办呢?”

“先办个停薪留职,等在那边混好了,咱们一家一起搬走,工作就不要了,这年头,有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办成。”

秀英没能阻止了丈夫的壮举,确切地说,她就没去阻止。因为,在这个家里,她向来是逆来顺受,一切围着老公转。她知道阻止也没用的,丈夫是个什么人她心里清楚。丈夫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对身边的人从不服气,有时候还神吹自己是个做大事业的人。

丈夫走了,就再没有回来。转眼她女儿也该上中学了,秀英靠着自己的那点微薄收入,一个人独自承担着抚养女儿和赡养精神失常母亲的义务。

自从丈夫走了之后,初开始还有个电话什么的,时间一久就几乎杳无音信。秀英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他在深圳的工作到底怎么样了。心想,即便是工作千万个不如意,也不至于连个电话也没有吧。她知道丈夫是个爱面子的人,也许是不好意思,可我是你媳妇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再一想,该不会出神么意外,怕我担心吧。

秀英开始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暑假,托人找到丈夫那个同学的地址,就领着女儿去了深圳。

在深圳,丈夫的同学接待了她。一见面,那位同学就好奇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老公不是在你这里工作吗?”

“他早就不在我这儿干,另立门户了。”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秀英急切地问。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老婆呀,还有女儿。”

“你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啊,啊---?”秀英一听这话惊呆了,啊了半天没说出什么。

“我听说你们几年前就离婚了,他在深圳又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都快五岁了。”

这几句话对于秀英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当时就晕倒在丈夫同学的办公室。女儿一看哇地一生哭起来。

(七)

等秀英醒来的时候,已躺在医院里,女儿啜泣着守在病床边。丈夫的同学在病房里不停地来回转,嘴里一个劲地骂:“一会儿,等这个没良心的孙子来了,我要好好地收拾他。”

丈夫来了,秀英看了一眼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丈夫的同学破口大骂:“这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完甩手而去。

丈夫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女儿泪水模糊了双眼,一边哭一边摇着爸爸的胳膊:“爸爸,爸爸,我和妈妈怎么办呢---。”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声就仿佛万把钢刀深深地穿透着秀英的心,泪水涌出眼角,流淌在脸颊。女儿一看懂事地止住了哭声,连忙用毛巾给妈妈擦泪。

秀英试图起来,可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有气无力地对女儿说:“孩子,扶妈妈起来,咱们回新疆。”丈夫忙说:“你身体这样,怎么会呀,等身体好了再说。”秀英没理会丈夫的话。这次对秀英的打击太大了,身体一下虚脱了,只好又无力地躺回床上。

三天过去了,秀英水米一点未尽,脸色腊黄。女儿紧紧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生怕妈妈有什么好歹。看着乖巧的女儿,眼睛生疼就是流不出泪来。三天来,她把泪都流干了。她揉揉涩疼的眼睛,一把搂住女儿的头颤微地哽咽着。嘴里发出的喃喃声音只有女儿听得见。“乖女儿,妈妈该怎么办呀,妈妈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扔下你----。”

丈夫又来了,反复地重复着他的理由。“秀英,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和孩子。我是个罪人呀。可,老天也对我太不公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深圳这是个竞争残酷的地方,说不定哪天就会饿肚子。说实话,当时我死的心都有,工作没有,饿了喝自来水,夜里睡公园的草坪上。是她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她和她的爸爸拉了我一把,使我又看到了希望。我一定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找回我的自尊。”

三天过后,秀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为了女儿她也要坚强的活着。女儿是她的唯一,更是她生命的火种。

秀英问丈夫:“你就不怕我到法院去告你么,你这是犯罪。”

“你要是希望咱们的女儿没有爸爸,你就到法院告去。”丈夫近乎耍赖地说。

“你还配做爸爸吗?你还有做爸爸的良知吗?为了你自己,你什么都可以抛弃。自私,简直是无耻。”秀英忿忿地说。

“等我发达了,我一定回新疆报答你和女儿。”

“你,你就做你的美梦去吧。”

秀英原本想劝丈夫回新疆的,因为在新疆有个当老师的工作,虽不能挣大钱,至少是个体面地工作,也不会饿肚子。可是,看着丈夫王八吃秤砣贴了心的样子,她打消这个念头。

临回新疆前,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秀英与丈夫签订了离婚协议书。丈夫双手托着离婚协议书,一下子眼眶热了,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他紧紧地拉住女儿愧疚地手说:

“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妈妈却是个好妈妈,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八)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秀英从睡梦中惊醒。秀英拿起电话一听是前老公的声音就把电话撩了。

自从在深圳与前老公签了离婚协议书后,秀英再也没与他联系,前老公也再没来过电话。转眼五年过去了,秀英的生活已趋以平静,只是偶尔女儿提起爸爸。随着世间的推移,秀英和女儿已经将那个男人忘到九天云霄。今天前老公又突然来电话,以秀英对他的了解,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电话又一次想起。就听电话那端近乎哀求地说:“秀英,我求你了,请你先不急着放电话,等我把话说完,好吗。”

秀英没说话也没把电话撂下。电话那端又传来熟悉的声音:“秀英,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眼下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能求你了。”

原来,秀英的前老公做生意损失惨重,也可以说是彻底破产了。后娶的老婆跟他离了婚,还把他和儿子一起赶出了家门。

“这女人太狠心了,连儿子也不要了。”一个熟悉地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秀英只是机械地拿着听筒,没说一句话。

“你说,我现在这个情况,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自己的下一顿饭在哪里还不知道,又怎能养活儿子呢。”

“虎毒不食子,天下还有这么狠心的妈妈。”秀英有些激动地说。

“是呀,她说带着一个孩子,以后没法再生活。”

“那,你找我啥意思?”

“我想让你帮我先养着儿子。”

“这---”秀英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个人带着女儿还有哥哥的儿子已经是非常吃力了。如果再添一个孩子,还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孩子,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真的难以想象。

“秀英,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我跟你跪下了。”

“不是我不愿意,一个人的工资,已经养活两个孩子,再添一个怎么承受得了。”

“我现在就去找打工的地方,每月给你寄钱。”看秀英有些松口,他急切地说。

“让我想想吧。”

“秀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妈妈,你一定会收下的。我和儿子就在你楼下。”

“你说什么---?”秀英犹豫了一下。继而接着说:“那把孩子领上来吧。”

富强,别看才十一岁,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是一路的委屈,也许是爸爸的点拨,一见秀英立马扑到怀里,喊了一声妈就哭声不止。

秀英看着伤心的孩子,埋怨地看了前老公一眼。心里一阵心酸,轻轻地抚摸着小富强的头,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哽咽着说:“你就是妈妈的第三个孩子了,走,我领你去见哥哥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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