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小故事:鬼聻

2022年07月15日01:54:02 故事 1899

临安县当地有一家荒废的宅子,因为以前死过人,经常闹鬼。房主便以低价卖出。

当地有个书生叫李华,家境贫寒。一次暴风雨,本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尸骨无存。

被逼无奈,李华只得买下此处宅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家人住了进去,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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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段时间,相安无事,李华便放下心来,认为闹鬼只是谣传,便一心一意准备科举考试。

半年后,李华的妻子突发疾病,一病不起,半夜经常做噩梦,嘴里一直叫着有鬼。

李华这才害怕起来,散尽家财请来郎中为妻子医治,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妻子,几天后,妻子便一命呜呼,撒手西去。

两口子感情深厚,李华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在家人和朋友的安慰,慢慢走出阴霾,更加发奋图强,只管埋头苦读。

一天夜里,李华刚躺下,忽然有人把手伸进被子里,反复摸来摸去。

李华忙起身,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丫环,耳朵蜷曲,头发蓬乱,极为肥胖。

李华才发现这是一只鬼,吓得弹身而起,惊叫连连。丫环见自己的容貌惊吓了对方,自惭形秽,缩回手去,迈着小步走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女娘出现在了床前,借着灯光,李华见她虽身姿窈窕,却不管不顾地来到灯下,指着李华破口大骂:“真是胆大妄为的书生,居然大模大样地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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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听罢,无端被骂,也非常生气,管她是鬼是妖,大声说:“我是这所宅第的主人,凭什么不能住,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骂我。”

说完站起身来,去撵女娘,女娘见对方不害怕自己,急忙逃跑。

几步之遥,李华拦住归路,女娘无路可走,只得回来在床上坐下。

李华静下心来,还是有点后怕,隔着一段距离盯着女娘看,对方不怒反喜,笑吟吟地说:“狂妄的家伙不怕鬼吗?会祸害死你!”女娘故意吓唬李华。

李华有些忌惮,问她从何而来,女娘自我介绍:“我姓花,小名阿端。因误嫁一个浪荡汉子,对方残暴不仁,拈花惹草,经常对我进行折磨羞辱,让我郁郁寡欢,最后消香玉陨,被埋在这个地方,已经二十多年了。这所宅第下面全是坟墓。”

李华又问:“刚才那个老丫环是谁?”花阿端说:“她也是一个鬼,专门侍候我的。若是有活人住在此地,鬼的安宁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才让她来将你赶走。”

“她为什么对我摸来摸去的?”李华不解道。

花阿端捂嘴偷笑,说:“这丫环三十多岁了,没有嫁过人,没有经历过夫妻之事,挺可怜的,不过她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总之一句话,谁胆怯,鬼就加劲予以辱弄,谁刚强,鬼就不敢加以侵犯。”

突然远方响起晨钟的声音,花阿端说:“见你一人孤单,夜里我再来找你耍。”

夜半三更时,花阿端准时出现在李华家中,红袖添香,陪他看了一会儿书。李华说:“我的妻子不幸去世,我非常思念她,你能让我见见她吗?”

花阿端听了他的故事,伤心落泪,感叹说:“我都死了二十年,又有谁想念过我一次呢?你真是深情,我会尽力帮忙。不过,听说她已确定了投胎的人家,不知现在是否还在阴间,待我去打听一番。”

隔了一晚,花阿端找到李华,告之:“你的妻子即将投胎到富贵人家。因她生前错怪了一人,那人上吊而死,此案还未了结,则一直滞留在阴间。如今她还寄身于药王,日夜被看守着。我打发丫环前去疏通关系,应该快回来了。”

李华问:“你为什么能这样闲散自由?”花阿端回答说:“冤死鬼只要自己不主动去阎王殿报道,阎王是没闲工夫过问这些小事的。”

二更将尽时,老丫环带着李华的妻子前来相见。

李华握着妻子的手,两人万分悲恸,泣不成声,诉说着相思之情。妻子眼含泪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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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阿端见状,主动告别,说:“你们两人慢慢述说久别之情,我改天夜里再来。”

李华拉着妻子的手,关心地问起妻子生前关于错怪别人导致那人上吊的事情,妻子不愿多说,只告知:“不碍事,快结案了。”

两人上床依偎拥抱,情意绵绵,纠缠快活,像妻子活着时一样生活。从此,两人夜里形影不离,妻子一直陪着李华用功读书。

谁知五天以后,妻子忽然哭哭啼啼地说:“明天我就要投胎到湖南了,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怎么办呢?”

李华一听,更加难舍难分,哭得泪水淋漓,悲不自胜。

花阿端劝解说:“我倒有一个主意,能让你们暂时不会分开。”

夫妻二人忙止住哭泣,问有何高见。花阿端让李华拿二十挂纸钱在南堂的桃树下焚烧,拿去贿赂押送投胎的鬼差,让他宽限一些日时日。

李华急忙答应,早早地做好准备一到晚上,便依言而行。一会儿,妻子来了,喜不胜收,抱着李华说:“多亏了端姑娘的主意,让我们多相处十天。”

李华大喜,对花阿端感激涕零。随后夫妻二人同床而卧,从日暮到破晓,唯恐欢乐和时间不够。

过了七八天,限期将满,夫妻两人更加不舍,整夜哭个不停,又让花阿端帮忙想办法。

花阿端想了想,说:“看此情形,很难再有办法。不过可以试试看,只是非要阴间的一百万钱才行。

李华如数烧了纸钱。花阿端高兴地说:“我让人跟押送投胎的鬼差说情,起初很难说通,后来增加了钱财,才答应了下来。现在已经让别的鬼代为投胎去了。”

从此,李华的妻子白天也不再离开,让李华关闭门窗,整天点着灯烛,两人像平常夫妻一样生活,李华有了妻子的陪伴,读书更加有劲,事半功倍。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时间,花阿端忽然生病了,经常头昏目眩,心情烦闷,神志恍惚不清,像看见鬼的样子。

李妻抚摸着花阿端的头,怜惜地说:“这是鬼病啊!”

李华皱眉不解,说:“端姑娘已经是鬼了,又有什么鬼能让她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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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妻摇摇头,说:“并非如此。人死后变成鬼,鬼死后变成聻。鬼怕聻,犹如人怕鬼一样。”

李华想给花阿端请巫医,李妻阻住了他,说:“鬼的病怎能用人来医治?我知道邻居老太太王氏如今在阴间当巫医,可以请她来。不过距离此处大概十里多地,我脚下软弱无力,不能走路,麻烦你烧一匹纸马让我骑行。”

李华按照吩咐做了。纸马刚烧完,就见丫环牵着一匹红毛黑尾的快马,在院里把缰绳交给李妻,李妻骑着马转眼消失不见。

没多久,李妻带着一个老太太同骑一马回来了,将马拴在廊柱上。

老太太进屋按住花阿端的脉搏进行医治,接着端正地坐好,脑袋突然呈现颤动作态,一下子仆倒在地一阵子,过了一会儿,

跳起来说:“我是黑山大王。这姑娘病情非常严重哟,幸亏遇到小神,福分不浅哩!这是业报之鬼造的祸殃,没关系,没关系!只是病愈以后,必须给我丰厚的供报酬,不少于一百锭银子、一百贯钱、一桌丰盛的酒席,必备不可。”

李妻都一项一项地答应下来。老太太这才倒在地上苏醒过来,向病人吆喝一番,就医治好了。

之后老太太临走之前,李妻殷勤地将她送到门外,还把纸马送给了她,她很高兴地走了。

李妻又进屋来看花阿端,病情逐渐好转,人也逐渐清醒,夫妻二人激动万分,加以好言抚慰。

花阿端忽然说:“我恐怕不能再到人间来了。我现在一闭眼就看见冤鬼,这都是命啊!”

说完伤心地流下眼泪。又过了一夜,她的病情突然越发沉重,生命垂危,弯曲着身子发抖,非常害怕,好像看到了什么。

她拉住李妻,让她与自己躺在一起,把头埋在李妻的怀里,似乎躲着什么,害怕被抓住。

李妻一起身,她就不安地惊叫。就这样过了六七天,夫妻二人束手无策。

一天李华外出办事,晚上回到家里,就听到妻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华心中一慌,着急忙慌地跑进去,忙问出了何事。

一眼便看见端姑娘已经死在床上,身上衣服还在。

掀开一看,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具白骨。李华万分悲恸,按照人类的葬礼把她埋在祖坟旁边。

一天夜里,妻子在梦中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李华摇醒妻子,问哭什么,妻子回答说:“刚才梦见端姑娘前来,说她的丈夫变成聻鬼,恼恨她在阴间不守贞节,怀恨在心,想要她的命,让我给她做道场。”

李华记在心上,很早起床,准备照办。妻子阻止说:“你一个人类无法超度鬼,还是让我来吧!”

便起身离去。过了一阵儿,妻子回来说:“我已经让人去请僧侣了,不过还需要烧纸钱作为费用。”

李华依言而行。太阳刚刚落下,僧众全部都已到齐,使用的铜铙法鼓与人间完全相同。

妻子不时说声音震耳,而李华根本听不见。

做完道场后,妻子又梦见阿端前来表示感谢,说:“冤仇已经消除,我将生为城隍的女儿,请转告李华。”

妻子在家住了三年,家人刚听说时非常害怕,习以为常后便不再畏惧。

李华不在时,家人经常隔着窗户禀告家事。

一天夜里,妻子又哭哭啼啼地对李华说:“以前押送我投胎的差役,他受贿舞弊的事情被人泄露出来,对他严惩不贷,我们恐怕不能长久在一起了。”

果然,几天后,妻子突然生病,她伤心地说:“由于钟情于你,我本来只愿长死,不愿重生。现在即将永别,莫非是命运使然吗!”

李华伤心欲绝,惶恐问计,妻子说:“现在没法挽回了。”

李华又担忧地问:“你要受责罚吗?”妻子说:“会有轻微的惩罚。不过偷生罪大,偷死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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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不再动。仔细一看,面容和形体渐渐消失不见了。李华后来终于考上了进士,他一直相信这都是妻子的保佑。

搬家后,时常独自住在荒宅里,睹物思情,希望能偶遇故人,可物是人非,始终平静无事,也只能伤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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