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伴随着几声竹梆子的敲响,此时已经是五更天。更夫万二甲手提灯笼走进了福运巷,这条小巷,位于尚云镇的镇中心,地段繁华,两边住的都是有钱人家,每家每户都是高墙大院,非富即贵。
空无一人的街上,万二甲一边提醒着路旁人家小心防火,关好门窗,一边缓慢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当万二甲经过街边的一棵大柳树时,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光,隐隐约约的见到树下仿佛蹲坐着一个人,时不时地还会传来几声女人的悲泣。吓得万二甲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难道我这是遇见鬼了?”万二甲心中带着恐惧想到。夜黑风高,福运巷里静得可怕,万二甲本想快速走出巷子。但是,害怕的同时,他的心中又充满了惊奇。于是,万二甲壮了壮胆子,提着灯笼朝着树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随着万二甲慢慢地靠近,在灯笼的照射下,树下的人影变得越发清晰。走近一看,是一位女子,双手搂着膝盖,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抽泣。以模糊不清的脸部轮廓来看,此女长相应该是五官端正,样貌姣好。
“你是人还是鬼?”万二甲用胆怯又颤抖的声音问道。女子听到问话,停止了哭泣,缓慢地转头看向他,没有回答。万二甲有些不解,抬起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接着又问:“姑娘,你家住何方?为何深夜还不回家,在此哭泣?”女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万二甲,仍然没有回答。
此时的万二甲,心里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借着月光,见到了女子映在地上的影子,可以肯定,这女子是人不是鬼。“难不成是个哑巴?”万二甲心想。二人对视半晌,女子就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始终不做回答。
万二甲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跟她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万二甲心中盘算着。“如果姑娘没有住处,不如先随在下回家暂住一晚?”万二甲说道。女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缓慢起身,向万二甲走去。
万二甲在前面带路,女子跟在后面。一路上,女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路。这让万二甲的心中更加坚信,此女肯定是个哑巴。万二甲家住城郊处,直到天色已经渐亮,二人才走到家,将女子安置在了西面厢房以后,万二甲长舒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万二甲,面相忠厚,为人老实,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绝非坏人。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不穷,家中有三间瓦房,是父亲留给他的。在万二甲还未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父亲是个更夫,打了一辈子更。八年前的一天晚上出门巡夜,不幸被一伙贼人杀死在街上。父亲死后,万二甲子承父业,也做了一名更夫。更夫这个职业,常年昼伏夜出,没有女子愿意找个这样的丈夫。因此,万二甲虽已年近三十,却仍未娶妻。
安置完女子,天色已经大亮,一夜没睡的万二甲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眯着睡眼的万二甲突然想起半夜被他带回家的女子还没吃饭。便来到厨房煮了一碗粥,端到女子的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万二甲眼前一亮,只见此女子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处印着粉色的牡丹花,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扎着马尾,俊俏的脸庞白里透红,精致的五官犹如雕刻。
万二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过了多久,女子轻咳一声,万二甲这才缓过神来,轻声说道:“姑娘一定饿了吧,我熬了一碗粥,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女子面无表情地接过万二甲手里的粥,随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万二甲再次被女子惊到,嘴里不受控制地喊出了一句话:“原来你不是哑巴!”女子眉头微皱说道:“谁跟你说过我是哑巴了!”说完,女子便关上了房门。万二甲情绪有些复杂,边摇着头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吃过午饭,万二甲躺在床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万二甲揉了揉眼睛,走出屋子,发现女子正坐在屋檐下,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万二甲凑到离女子两米远的地方,坐在一块青石上,和女子攀谈起来,女子面带泪珠地向他讲述了自己近两个月以来的不幸遭遇。
女子名叫郑彩莲,二十一岁,住在尚云镇东郊外的桃花村。家中父母都已年迈,母亲王氏,一直身体欠佳,体弱多病,重活累活不能干,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缝缝补补。父亲郑严礼,做了一辈子豆腐,精湛的技术加上祖传的手法,他做出来的豆腐白嫩顺滑,在十里八村都小有名气。
为了养活一家人,郑老汉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做豆腐,做好以后再用扁担挑去尚云镇里售卖。虽然有些辛苦,但是收入还算可观,一家人吃喝不愁。
近几年来,家中唯一的女儿郑彩莲,已经长大成人,生的身材婀娜,五官精致。懂事的郑彩莲,看到父亲如此辛苦,便主动承担了卖豆腐的重任。起初,郑老汉不放心,还跟着女儿一起去镇上售卖豆腐。时间久了,见女儿对于卖豆腐这一行已经轻车熟路,郑老汉便不再跟随。
郑彩莲不仅人长得漂亮,她卖的豆腐口味也是一绝,因此,人送外号“豆腐西施。”只要郑彩莲出现在集市上,买豆腐的人就会排起长长的队伍,一时间,成为了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郑彩莲的优秀,被很多人看在眼里,郑家每天都会有媒婆上门提亲。只是郑彩莲觉得,父母年事已高,母亲的身体还不好,想留在家里多照顾父母几年。所以,郑彩莲才二十多岁还迟迟未嫁。
有这么一天,郑彩莲卖完豆腐,站在街边收拾担子准备回家。突然,被四五个男人围在中间,这几个男人不怀好意,满脸坏笑地看着郑彩莲。郑彩莲感到不妙,想要逃跑,但却为时已晚,被这几个男人捂住嘴巴,强行拖进福运巷里,带进了一大户人家。
郑彩莲被这几个男人拉到后院,推进了一间屋子里。屋内站着一个二十多岁,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正面带猥琐的笑容看着她。郑彩莲被吓得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敢抬头,男子信步走向郑彩莲,嘴里自信地说道:“只要你依了我,我保证你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闻听此言,郑彩莲提了一口气,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男子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男子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王法?在这尚云镇里,我爹就是王法!”说完,男子拉起郑彩莲,强行将她推到了床上……在郑彩莲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后,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男子名叫薛宝山,父亲薛淮仁是尚云镇里顶级富商,家有良田千顷房屋百间,大小生意遍布整个小镇,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是尚云镇名符其实的首富。薛宝山是家中独子,从小就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以后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到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敢怒不敢言。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薛淮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郑彩莲被关在薛家,受尽薛宝山的侮辱,几次想要逃跑,都被家丁追回。郑彩莲的父母从集市上人的口中,得知女儿被薛家抢去,多次上门要人。不但人没要回来,还被薛家的家丁多次殴打。母亲王氏,本就体弱多病,加上几次被薛家的人殴打,不久便病死在家中。父亲因承受不住失去女儿和妻子的痛苦,一病不起,躺在床上不到一个月,也郁郁而终。
幸福的一家三口,就这样被薛宝山给搞得家破人亡。被关在薛宝山家的郑彩莲,对于父母双双死去的消息浑然不知。哭闹了两个月后,薛宝山对郑彩莲也已厌倦,便将她放了回去。郑彩莲眼含热泪,一路狂奔跑回家中。
得知父母已经死去的消息后,郑彩莲伤心欲绝。次日,将薛宝山告上公堂,不料,薛宝山的父亲给了县太爷一笔钱,县太爷将此案敷衍了事,只判了薛家赔偿给郑彩莲二百两银子,便匆匆结案。
郑彩莲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几次闯进薛家,想要杀死薛宝山为父母报仇,都被薛家下人赶出门外。无奈,只能坐在大树下面哭泣,恨自己无能。之后,便出现了更夫万二甲,在大树下遇见郑彩莲的一幕。
说完这些,郑彩莲止不住的泪如雨下,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地顺着她俊俏的脸庞洒落在地上。万二甲长叹一声,低下头去,他心里十分清楚,别说是薛宝山,就算是薛家的一个普通下人,自己都惹不起。
“姑娘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万二甲对郑彩莲说道。郑彩莲泪眼看着万二甲,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说完,万二甲拿起竹梆子走出大门,就去巡夜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一天中午,二人正坐在桌旁吃饭,突然,郑彩莲放下饭碗,呕吐不止。万二甲赶忙跑去找来了郎中,经过郎中的一番诊治得知,郑彩莲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
这个消息对于郑彩莲来说,有如晴天霹雳。在这个年代,女子未婚先孕,就算不被浸猪笼,也会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先有失去父母,后有未婚先孕,郑彩莲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死了之。
郑彩莲面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双眼僵直缓慢地走进厨房,右手拿起菜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万二甲大步上前,从身后用右手抓住郑彩莲紧握菜刀的手臂,左手搂住她的脖子。
“姑娘,一尸两命,你这又是何苦呢?”万二甲问道。“父母已经离我而去,如今我又未婚先孕,以后叫我怎么有脸见人呀,还不如一死了之……”郑彩莲情绪激动,嘴里不停的哭诉着。听了郑彩莲的哭诉,万二甲心中对她十分同情,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未婚先孕就等于判了她死刑。
万二甲寻思片刻,面露坚毅,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娶你!”郑彩莲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很久很久,郑彩莲拉开万二甲正搂着自己脖子的左侧手臂,低着头,面带羞涩的进了屋。
第二天,万二甲和郑彩莲,在几个邻居的见证下,简单的拜了堂成了亲。成婚以后,郑彩莲将郑家祖传的做豆腐手艺教给了万二甲。万二甲辞去了更夫的差事,在家专心和妻子郑彩莲一起做豆腐。夫妻二人日子富足,生活甜蜜,郑彩莲的脸色,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半年后,郑彩莲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孩子除了皮肤有些发黑以外,没有别的毛病,明眼人一看便知,孩子不是万二甲的。不过,万二甲并不在意,抱着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对孩子视为己出,为孩子取名万旭刚。看到万二甲的表现,郑彩莲的内心十分欣慰
万旭刚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六岁就被万二甲送去私塾开始读书,十四岁就成了秀才。私塾里的先生,都对万旭刚的前程十分看好。万旭刚从小就读遍圣贤书,对父母格外孝顺。读书之余,他经常帮着父亲一起上街卖豆腐,家里重活累活抢着干。万二甲看在眼里,心中欣慰。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万二甲,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儿子的肤色问题。万二甲和郑彩莲的皮肤都是白色,而万旭刚的皮肤却是古铜色。万旭刚经常问父亲:“父亲,许多小伙伴经常问我,为什么你和母亲的皮肤都是白色?而我的皮肤却这么黑?”万二甲对于这个问题也很头疼,就说:“小时候你得了皮肤病,经常用中药泡水洗澡,病好以后,皮肤就变成了这个颜色!”对于这个回答,万旭刚也是半信半疑。
一日,一辆马车经过万二甲的家门前,车上坐着一人,古铜色的皮肤。不错,此人正是薛宝山,薛宝山此次出门收账,坐在马车上,双眼不停的向道路两旁的民宿扫视。说来也巧,当时,郑彩莲正在院中用木盆洗衣服,一眼就被路过此地的薛宝山认出。
郑彩莲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却风韵犹存。薛宝山让车夫靠在路边停车,自己带着两个下人下了车,走进了万二甲的院中。正在洗衣服的郑彩莲,一眼便认出自己的仇人薛宝山,慌忙站起身来怒视着他,气得双手不停发抖。
薛宝山来到郑彩莲的面前,面带奸笑的问道:“多年不见,小娘子过得可好呀?”郑彩莲怒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的家里不欢迎你,快滚出去!”这时,正在柴房里挑黄豆的万二甲,听到院里的对话,慌忙从柴房里跑出来,拦在了薛宝山的身前。
薛宝山见郑彩莲家里竟然有男人,醋意大发,命两个下人将万二甲一顿好打。郑彩莲拼命的阻拦,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此时,正在屋里读书的万旭刚跑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位古铜色皮肤的少年,薛宝山愣住了,脸色开始凝重起来。随后,右手一挥,两个下人停止了对万二甲的殴打。万旭刚怒视着薛宝山的同时,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薛宝山没再说什么,思索片刻,转身带着两个下人离开了万家。万旭刚赶忙将倒在地上的父亲扶起来,和母亲一起把父亲扶进屋中躺在了床上。经过五六天的修养,万二甲才恢复了正常。
自从经历过此次事件,万旭刚便经常追问母亲:“那个古铜色的男人和我们有何仇怨?为什么对父亲出手这样狠毒?”郑彩莲见儿子已经长大,有些事情无法隐瞒,就把事情的真相,说给了万旭刚听。不过,郑彩莲却没有表明,薛宝山才是万旭刚的亲生父亲。万旭刚听后,愤怒地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此后,万旭刚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做个好官,为百姓秉公办案。三年后,万旭刚顺利地考上举人。又过五年,在一次春闱中,万旭刚以第一名的成绩中了状元,被朝廷委以重任,做了八府巡抚。
一年后,万旭刚衣锦还乡,道路两旁,百姓夹道欢迎。此时的万旭刚,已有三年未曾回家,郑彩莲也已两鬓斑白,母子久别重逢,抱头痛哭。哭了一会儿,万旭刚开始左顾右盼,嘴里不自觉的说道:“怎么不见父亲?”
听到儿子的问话,郑彩莲哭得更加委屈。原来,早在半年前,万二甲在集市上卖豆腐,被薛宝山以妨碍他走路为由,命下人将万二甲活活打死在路边!县令收了薛宝山的钱,判薛宝山误伤人命,赔给郑彩莲一百两银子。
万旭刚听后悲愤不已,次日清晨,他来到父亲的坟前,跪地痛哭。祭拜完父亲,万旭刚带人直奔县衙,进门以后,亮出八府巡抚的令牌。随后,将县令革职查办,打入大牢。
坐在县太爷的位子上,万旭刚派人传来了薛宝山。见到八府巡抚,薛宝山不但不跪,而且态度还硬气的很。见薛宝山如此猖狂,万旭刚命衙役将他打到跪下,衙役一棍打在薛宝山的膝盖后侧,薛宝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在此时,堂下看热闹的百姓见眼前这位八府巡抚,不但不惧怕薛宝山,还大有治罪薛宝山的意思,胆子都大了起来,纷纷说出了自家的冤情。有被薛宝山打断腿的,有被薛宝山抢走妻子的……衙役一一记录了百姓的冤情,呈给了万旭刚。
万旭刚看后,怒拍惊堂木说道:“薛宝山,这么多百姓联名状告于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薛宝山脸色不改心不跳,硬气的说道:“是我做的又怎样?就连万二甲也是我派人打死的又怎样?我是你的生身父亲,难道你还敢斩了我不成?”
听过薛宝山的话,堂下百姓开始众说纷纭,见公堂之上,二人肤色相同,而薛宝山又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万旭刚心头一惊,脸色有些凝重,看着薛宝山的肤色,再看看自己的肤色,而自己的母亲又曾经被薛宝山侮辱过,万旭刚陷入了沉思。
沉思片刻,万旭刚命衙役将自己的母亲郑彩莲接来。后堂,万旭刚跪在郑彩莲的面前,祈求母亲说出实情。郑彩莲见事情已经闹上公堂,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便向儿子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承认了万旭刚的亲生父亲就是薛宝山。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万旭刚的意料之中。听过母亲的话,他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万旭刚跪在郑彩莲的面前,双眼流泪低声说道:“母亲,当年我曾暗自发誓,做一名为百姓秉公办案的好官。如今,薛宝山激起民愤,就算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不能姑息!”
郑彩莲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没有说话,面露坚毅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后堂。万旭刚站起身来抹去眼泪,大步走进公堂,再次怒拍惊堂木:“薛宝山,你鱼肉相邻,残害百姓,欺男霸女,就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今天我也定不饶你。”
薛宝山跪在万旭刚的面前,不以为然地说道:“砍了我,你就不怕遭雷劈吗?”万旭刚面露杀意,起身来到堂下的闸刀旁,右手抬起闸刀,左手将中指放在刀下。紧接着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万旭刚左手中指被闸刀斩断,掉在了地上。
霎那间,断指处鲜血喷涌,堂下百姓一片惊叫。吓得薛宝山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衙役赶忙拿来棉布,给万旭刚止了血。万旭刚吃力的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断指,扔到了薛宝山面前。
“你害死我的外公外婆,强行侮辱我的母亲,后又打死我的养父,天理难容!生身之恩,无以为报,今日我自断手指,斩断与你的父子关系!来人啊!给我把薛宝山斩了!”随着万旭刚说完最后一句话,薛宝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已人头落地,身首异处。堂下,响起百姓雷鸣般的掌声。
三天后,万旭刚带着母亲郑彩莲来到了京城,住进了高门大院。从此以后,郑彩莲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万旭刚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儿,从官之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