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9日,一个男子走到了北京西郊的龙泉寺 跟前,他踌躇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诚心对面前的住持说道:“大师,我想出家。”
柳智宇是曾经众人眼中的学霸,他选择出家的消息一出,引发了众人的热议。
一个久负盛名的天才,最后竟然选择出家找寻生命的奥义?
可就在最近,柳智宇又宣布自己下山还俗,重新回到被琐碎充斥的人世间。
那么他为什么会选择出家?又是为什么又选择还俗呢?
耀眼的“天才光环”
柳智宇从小显露出了数学方面的天赋,早在初中时期,他的学习成绩就非常优异。
从2005年开始,柳智宇就仿佛突破了瓶颈,开始在数学这个领域大展身手,拿下了各种荣誉,也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高二的时候,他就参加了第三十一届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循环赛,并且为国家带回了一枚金牌。
高三时期,他又加入了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国家队,在万众瞩目之下参加了国际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不负众望获得了金牌。
也是在这次比赛之后,他被保送进北大数学系。
进入了大学的柳智宇并没有就此销声匿迹,他的才华在人才济济的北大中,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其他人都还在为平时的分数绩点苦读,柳智宇就已经申请到了国外名校的全额奖学金。
或许在大家看来,这样的学霸一定是每天埋头苦学,不问世事。
但是柳智宇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数学中。
他热衷于社团活动,在大学期间,他不仅参加“禅学社”和“耕读社”,更是成为了耕读社的社长。
爱好佛学的他,从2007年开始,对于社团组织的活动一次都没有拒绝。不仅到各个寺庙寻访高僧,进行交流,还在这些寺庙里当起了义工。
柳智宇最后会出家,与这段时间对于佛学的探索关系很大。
其实柳智宇并不是第一位选择出家的“天才”。
在他之前,耕读社已经有三位社长选择了出家,其中一位就是在龙泉寺修行,法号“显庆”,他是原北大哲学系硕士邓文庆,而他也是北大“耕读社”的创始人。
正是因为他的关系,让“耕读社”和龙泉寺之间有着很深的联系,而作为“耕读社”的现任社长,柳智宇选择在龙泉寺出家,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实在柳智宇早期,柳智宇对于生命就有着自己的看法。
他希望人世间都是真善美的,苦痛、疾病这些事物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他希望世间永远被光明温暖覆盖,人人善良。
虽然他那时的想法稚嫩可爱,但我们也不难看出其实柳智宇从小就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
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柳智宇终于决定在大学毕业后到龙泉寺出家,法号“贤宇”。
众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放弃远大的前程,选择去和青灯古佛作伴。
在我们看来,这种选择完全就是不可理喻的。
但是在柳智宇心中,外界的名利与利益,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选择出家,就是想远离世俗的纷扰,能够让他专心去追寻自己心中的真理。
那个阶段的柳智宇,一心想要为心中的问题找出一个答案,如何能够明心见性,直指本心?如何脱俗而不离俗,怎样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
这些问题他在那时的环境下根本无法想通。所以,可能在那时的他看来,宗教,是他最好的归宿。
修行容易修心难
进入了龙泉寺的柳智宇,并没有像他预期那样解除困惑,反而遇到了更多的烦恼。
初入龙泉寺,他发现僧人也不能超脱世俗,依然要忙碌于尘世间的杂事。
诵经、挑水、做饭、修房子,这些事情对于从小到大沉迷于学习的柳智宇来说,无疑是个大难题。
他最初选择出家,目的就是为了找寻一个心灵上的宁静,让他能够认真思考自己疑惑的问题,通过佛学来为自己找出答案。
可到了这里,思考的时间没有多少,干杂事的时间却满满当当。
慢慢地,柳智宇发现其实寺庙也不能免“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比学校更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他头疼不已。
因为一些生活习惯上的差别,他和室友的关系处得并不是特别地好。
柳智宇出家前可能没有想到,出家以后,反而会有更多的“烦恼丝”。
柳智宇出家前的美好憧憬,全都被现实打得粉碎。
2013年,他参与《南山律典校释》的出版工作,2014年他在全国各地奔波搜集素材,校验勘正,一共32本的律宗典籍,柳智宇竟然主动要求来负责最后的修订出版工作。
数百万字的作品,其工作量可想而知。巨大的工作压力对他瘦弱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可在这段工作结束后,他对于“修行”产生了新的困惑,现实的冲击与幻想的破灭,让他对于出家的兴趣越来越淡。
他觉得,这样继续下去根本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帮助,于是在2018年,他选择离开寺庙进行修行。
离开寺庙的柳智宇,修行之路并不顺利,作为一名半路出家的僧人,他的修行请求被许多寺庙驳回,变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行脚僧。
而在这段时间的生活,让他对自己出家的决定产生了新的疑问。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有幸借住在了一位居士家中。
因为不通“人情世故”,或者说长年的学习修行让他忘了该怎么和人相处。
柳智宇住在别人家时,作为一个外人,不仅没有帮助主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因为忘记浇花导致居士家中的绿植枯死。
居士没有斥责他,只是默默地将水池里未洗的碗筷和绿植拍成了视频发给了柳智宇。
柳智宇看到那个视频后,无言以对,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背起行囊,离开了那名居士的家。
没有收入来源的柳智宇,只能整日四处游荡,居无定所。
后来还是靠另一位居士,他才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那些年的柳智宇,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投在了心理咨询上,他组建了专业的团队,每日除了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讲课,还要开会决定自己团队的任务,组织协调各种活动。
在繁忙的工作中,柳智宇离自己心目中“出家人”的形象越来越远。
心里空虚的柳智宇,只能靠忙碌的工作来充实自己。
一月几近百次的活动,彻底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可就算虚弱得连床都爬不起来,柳智宇也不愿意休息几天,他觉得休息就是在浪费生命。
为了自己的心中的理想,他甘愿奉献一切。可这样的付出,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答案。
此时的柳智宇,不再超凡脱俗,他就像芸芸众生的一员,在他身上,你能看到无数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的影子。
早期的柳智宇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媒体的采访,无论是在龙泉寺还是在他进行心理服务时,他拒绝了无数个采访要求。
在他看来,那些人是他修行的阻碍,自己需要一个纯净的修行环境,而那些人却在破坏这一切。
“我其实是有些愤怒的,我感觉他们想要侵入我的生活。”柳智宇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柳智宇,陷入了自我否定。
他不知道自己出家的决定是否正确,究竟是外在影响了自己?还是自己本身就不适合这条道路。
王阳明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此时的柳智宇,逐渐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他与凡尘的联系根本无法割断,他的问题也不会因为单纯的苦修得到回答。
除非能够完全地脱离人世间,他根本不可能领悟真正的“大智慧”,获得“大解脱。”
他并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他被“出家”的表象束缚住了。
人生处处是修心,人情世故多练心。没有入世就想出世,做出的学问也就只是空中楼阁。
能够在红尘练心中保持本心,那时候,心中的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因此在2022年临近春节时,明澈本心的柳智宇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还俗。
脱掉僧衣,回家过年的那一刻,柳智宇“如释重负。”
回归世俗找寻自我
2022年5月,柳智宇选择了一家心理咨询公司、在这里,他的职位是事业部部长,手底下有十来号人,他们的任务就是编撰一些心理学方面的课程。
他的工作地点在中关村的一栋写字楼,上班的地方并不宽敞,装修也十分简约。
在重回世俗的柳智宇,似乎很好地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对于工作也十分得心应手,他成立佛学心理服务团队的经历,为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对于公司给予的高额月薪,他并不接受,并主动接受降薪,在他眼中,财富的多寡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差别,只要够用就行。
而在员工眼中,他也不像一位传统意义上的领导。
在他这里,没有无休止地加班和犯错时严厉地训斥。
柳智宇非常善于共情,总是能给予下属贴心的照顾。
他对于每一位下属都一视同仁,从不会苛责或优待哪一位,工作上的事情也从不会去催促,“我的员工都挺自觉的。”这是柳智宇的看法。
工作上时刻为下属着想的柳智宇,生活中依旧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作风。
在工作初期,为了能够按时上下班,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十几平米卧室,他从不用华丽的外在修饰自己,衣柜中的衣服就那么几样,简简单单。
现在的柳智宇越来越像一个上班族,可他的眼神清澈如往昔,并没有因为繁琐的杂事变得浑浊。
现在的柳智宇居住在一间三室两厅带露台的大房子,客厅被他改造成了佛堂,方便他诵经打座。
每个卧室里他都放了两张床,方便前来诵经修行的居士借住。阳光最好的房间被他留给了别人,最狭小阴暗的卧室他却留给了自己。
面对众人的疑惑,他没有讲什么大道理,而是开玩笑道:“那边太晒了,夏天中午睡觉要开空调。”
现在的柳智宇,你很难想象他会是当年的北大才子,更难想象这个人曾经是龙泉寺里的“工作狂”,在平日的相处中,很难看出柳智宇是个坚定的“佛学爱好者”。
除了喜欢吃斋念佛,打坐诵经,曾经僧人的“影子”,正在从柳智宇身上慢慢淡去。
通过慢慢的调养,柳智宇积劳成疾的身体,也有所好转,而在与朋友同事的和谐相处中,让他找到了一个新的修行方式。
他乐在其中,也坚定不移。
柳智宇是纯粹的,他从小到大对于生命的敬畏和热爱,就一直没有变过。
正因如此,他才踏上了修行的旅程。
在这段时间里,他迷茫过,挫败过,有所得亦有所失,人生路上的兜兜转转,让他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起点”。
我们看来他是还俗,实际上他依旧还在修行,无论是对物质需求的态度,还是对未来生活的计划,他从未放弃找寻心中的答案。
人生的选择很难有什么对错之分,它带来的影响只能靠时间来证明。
我们站在后来人的角度可以高谈阔论,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彼时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不仅是柳智宇,身为普通人的我们,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或多或少都会产生对生命的思考。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能够做些什么,我该怎样才能改变现状。可空谈并不能改变现状。
“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柳智宇就是在试错的过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他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并且坚持了下来,这可能就是他与常人最大的差距。
从最初的“天才学霸”,到出家的贤宇法师,再到公司里的“柳部长”。
三段各具特色的人生经历,让柳智宇褪尽铅华,找回了自我,也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完-
编辑 | 张啊张、书书
文 | 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