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林:中美元首再会晤?怎么谈?谈什么?何时谈?

2022年06月22日07:25:31 国际 1181

按照以往的节奏,中美国防部长在香会会晤,中国外事办主任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卢森堡会晤后,人们就开始猜想中美元首是不是也应该有一次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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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元首视频通话,似乎增添了美国的焦虑和对中国元首再会晤的期待。这几天,美国对外不断释放出希望寻求美国和中国元首再次举行通话的信号。比如,6月16日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在参加华盛顿布鲁斯金学会举行的一次会议时就透露说,中俄两国元首通话以后,美国正在与中国方面进行积极接触,以促成中美两国元首的再次通话。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也公开表示,现在中美之间的关系存在着诸多变数,希望中美两国元首能够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以此来解决双方共同面临的问题。

从整个中美关系的态势看,美国着急,中国不急。为什么?如果要谈怎么谈?谈什么?何时谈?

一.为什么美国着急?

(一)美国真担心中俄联手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公开指责中国,称中国如果和普京站在一块,那么将证明中国站在历史错误的一边。美国防长奥斯汀和总统安全顾问沙利文也表达出这样的威胁,说中国如果支持俄罗斯,将付出严重的代价。这反映出,美国确实担心中俄联手。如果中国支持俄罗斯,那么美国对俄制裁的作用会大打折扣,俄罗斯只要稳住经济和民生,美国的极限制裁最后的作用点反而是美国和欧洲。这种效果其实已经显现,俄罗斯利用能源、粮食等关乎国计民生的大宗商品为武器反制,使美欧通货膨胀居高不下、能源和粮食危机席卷欧洲,而俄罗斯的经济反而稳住阵脚。在俄乌冲突中,俄罗斯越来越占上风,俄在乌东和乌南都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与此同时,俄罗斯还有精力在亚洲展示力量,比如中俄海上联演,俄舰队绕日航行,与环太军演的同时俄罗斯舰队也在其相近海域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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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国围堵中国效果有限

拜登为了围剿中国而构筑的围堵中国的格局迟迟见不到效果,热热闹闹地拜登的亚洲之行结束,“印太经济框架”也就随之冷却了。对华军事围堵就那么几板斧:对台军售、“自由航行”、联合军演。这月底,环太军演开场,北约整合亚洲小圈子加速,而中国的反制力度也随之升高,没有出现美国政府期望出现的局面——重塑中国周围的安全环境,迫使中国遵守美国秩序。挺台当局参加世卫大会失败,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炒作新疆问题又遭到再次失败。美国不得不谨慎从事:恢复美国对台关系清单上有关遵守“一个中国原则”的内容,“印太经济框架”也不要台湾加入,环太军演也没有台军的份儿,还频频释放出“不支持台独”的信号,不过总要赘上一句“反对单方面改变现状”。

(三)美国国内压力陡增

尽管拜登政府采取了措施,比如美联储加息,甩锅俄罗斯,但通货膨胀居高不下,逼着耶伦认错并称通货膨胀可能持续整个2022年。本来取消美国政府对中国商品加征的非法关税是缓解通胀的一个捷径,但拜登政府放不下脸面,或许怕特朗普趁机攻击,还想利用关税当筹码逼中国做出重大让步,总之想好处占尽,故迟迟下不了决心。美国虽然躺平,但疫情反弹是实实在在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B.A4、B.A5正席卷美国,不可能不影响美国的经济。拜登的支持率跌下40%危险界线,中期选举面临空前压力。美国很想中国搭把手,可狠话说得太多,坏事做得太绝,又把“世界老大”的面子看得太重,幻想只吃不吐而压迫中国主动伸手帮助,拜登自己或许也知道这恐怕有些异想天开。

(四)美国想启动最后的护栏

美国在中美关系中处于被动时,特别担心中美出现冲突,因为美国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于是就频繁使用护栏,最近布林肯在亚洲协会发表对华政策演讲就重申他的“五不”:美国不寻求冲突或一场“新冷战”,不寻求阻止中国发挥大国作用,也不寻求阻止中国发展经济和促进人民利益。这是美国说的“护栏”即拜登的“四不一无意”的翻版。他把“不寻求冲突”放在第一位。就最近释放的期待元首会晤的信息来看,“元首会晤”也成了美国政府的“护栏”,而且是“最后的护栏”。通过元首会晤把由美国政府造成的中美关系逼近冲突边缘的态势往回拉一拉。对于中美冲突,拜登政府实在还没有“准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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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为什么中国不急?

(一)中美国家

中国的国家战略的核心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让中国人民都过上好日子。而中国对美战略只是它的附属品。中美关系好对实现中国国家战略有利,中美关系不好只不过增加一些困难而已。而这个困难,随着中国的经济发展、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克服它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中国政府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中国自己的事情上的。而美国政府正相反,它把谋求全球霸权视为核心利益,故遏制中国就成了美国国家战略的重中之重,所以美国政坛出现一个怪象:不提到中国就不会说话了。

(二)中国的重心是放在国内的

中国当然重视构建一个和平的外部环境,这对中国的发展有利。但它再重要也是第二位的问题,摆在中国政府面前的第一位的问题还是把国内问题解决好。中国经济面临巨大的下行压力,压力的一部分来自外界,尤其来自美国。压力的另一部分是来自内部。所以,中国的经济政策是以内循环为主搞好国际国内两个循环。战胜疫情是中国当下面临的重要问题,如何在疫情不断反复的情况下保持经济活力?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好。

另外释放农村的经济活力也是当下的重要任务,有专家说农村是中国经济的储水池,这话不无道理。粮食安全也进一步提升了农村经济活力的重要性。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尤其是与高新技术有关的技术设施建设,也是激活经济的重要手段。特别是如何做到既要发挥资本对市场、对科学技术的推动作用,又要规范资本运作防止它野蛮生长,也是对当前中国经济稳中求进的一大考验。这些问题的重要性不亚于中美关系,都是国内必须优先解决的问题。所有国内问题的落点都集中在是否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巩固了脱贫攻坚的成果。

(三)对外关系不止中美关系

在所有的对外关系中,中美关系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这不假。但它毕竟不是全部。中国还要和其它192个国家发展友好关系。故,中国在应对美国无端遏制打压的同时也在着力发展和其它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的关系。“一带一路”稳步推进,中国和东盟、和中东、和中亚、和南亚、和非洲、和拉丁美洲、和太平洋岛国等友好合作关系全面展开。即便是深受美国控制的欧洲,中国也没有放弃,今年一季度,欧盟成为中国的最大贸易伙伴。随着中美关系的恶化,中俄关系的地位陡然上升,形成了背靠背、肩并肩,无上限的关系。这些都需要中国去经营、去打理,不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美国那里,不会看美国的脸色,美国打雷中国照样晴空万里未必非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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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国已经适应贸易战

中美贸易战打到今天,中国当然损失不小,可美国也没有占到便宜。据美国政府自己说,美国加征到中国商品上的关税90%都由美国消费者承担。美国对中国高科技企业的打压使中国被动,尤其是华为等企业,还有芯片技术。但中国一定会挺过去的。就如美国对中国封锁核技术、航天技术、卫星定位技术等等等等,中国不是一个一个都挺过来了吗?最近,美国在供应链上做文章,想搞一个以美国为核心的圈子排除中国。可是,疫情期间分明显示中国已经是全球供应链中心。美国又在鼓动美国在华企业转移到东南亚,这个对发展到今天的中国来说也没有那么可怕,说不定正好给中国民族企业让出市场。

最近有个有趣的消息,麦当劳撤出俄罗斯市场,俄罗斯接收后换个名字又开张了。而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今天前五个月中国接收的外国投资不降反升。俄罗斯对美国制裁的绝地反击也增加了中国的信心,有专家建议人民币也应该找到自己的锚。如果是这样,美元的作用大为降低,制裁也就没有那么灵了。

(五)谈了以后未见效果

我们看到,中国总是在“应约”,说明中方对会晤或通话的积极性并太高,除了上述“不急”的原因外,那就是对会谈效果的失望。会谈达效果甚微、或不成效果、或起反作用,那谈还有什么意思呢?中国的“应约”已经给足了美国政府面子,抱着谈总比不谈好的心态。尽管如此,只要中方答应谈了,态度都是认真的,谈话都是真诚的,期待有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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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怎么谈?

拜登执政以来,由于拜登政府对华采用不友好政策,所以迟迟没有安排元首互访。但包括元首视频会晤在内的高层级会晤还是比较多的,而且中国都是“应约”会晤。

但是,从会晤所谈的方式看,呈现出这么几个特点:

(一)中国“老生常谈”

中国对中美关系的看法是“一贯的、明确的”,也就是说是“稳定的、不变的、言行一致的”,当然就不可能这次这么说,下次那么说。所以给人“老生常谈”的印象,似乎谈不出新意来。

和中美谈发布“中美三个联合公报”时一样,中国认为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中国的态度几十年不变,那就是美国必须停止支持台湾“独立”的一切行动。有人不明白,台湾问题是中国内政怎么变成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呢?这个是因为它有特殊的历史经纬和是非曲直——中国内政的遗留问题不美国趁虚而入强行干预,就变成了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

只要美国不干预,中国实现和平统一,对中国有利,长远看对美国也有利。可是美国怕中国强大了威胁它的霸主地位,所以迟迟不愿意放弃“以台制华”的错误政策。

故中美每次会晤,中国都强调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求美国停止给台当局发出支持“台独”的错误信号,话说得已经很客气了。这当然必须得“老生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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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国言不由衷

中国谈是冲着中美关系友好来的,只要美国不干涉中国内政,中美关系就可以友好。台湾问题一解决,中美关系可持续友好。

美国不是冲着中美关系友好来的,它是冲着使中国服从美国规则来的,目的完全不一样。所以,美国反复琢磨的是,用什么方法让中国屈服。这个方法不行,下次换那个方法。所以,美国经常寻找新议题。除了过去的西藏问题、台湾问题,后来又生出香港问题、新疆问题,完全是无中生有、谎话连篇、敲诈勒索、强迫就范。如此,美国政府当然就只能“言不由衷”,即不是出于使中美关系友好的初衷,它根本就没有这个初衷。故美国政府经常说假话,说一套做一套,出尔反尔,毫无诚信可言。当着中国元首信誓旦旦“四不一无意”,一转身就变成“四要一有意”。

(三)中美各说各话

中美谈判,基本上都是各说各话。中国倒是认真听了美国咋说的,中国元首表示你说的“四不一无意”我听明白了,也记住了,你回去可要落实啊!美国只顾自说自话,没有认真听中国咋说的,嘿嘿干笑两声,回去后依然我行我素。会晤大抵就这个样子,没有改变任何现状,中美关系没有任何好转,有时反而更加恶化。中国元首已经很给美国元首面子了,下楼的梯子都给他搭好了:主要是你手下的某些人没有落实我们两个人的共识。拜登假装不明白,似乎又装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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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谈什么?

中国元首要谈的是中美关系友好,中方真诚地说:“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是中美关系必须遵循的三个原则。这三个原则都很正确、很公正、很公平,拿到哪里都没有可以质疑的。拜登只能啊啊!他总不能说不要相互尊重、不要和平共处、不要合作共赢。只要他啊啊,那就算答应了,也就算中美共识了。所以,中方称:“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是中美元首达成的共识。

美国元首要谈的是中国遵守美国规则,拜登嘴上啊啊,心里想的是:美国唯我独尊、中国屈服便可共处、合作只许我赢你输,中国无条件配合美国的全球战略。尤其是3月18日的中美元首视频通话,拜登听中国元首讲中美关系三原则,讲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等问题时心不在焉。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胁迫中国配合美国制裁俄罗斯,向当年小布什执政那会儿中国支持配合美国反恐一样。当听到中方处理俄乌冲突的想法后,拜登失望至极。所以,通话结束就研究如何向外界发布中美元首视频会晤的通稿而有利于美国。通稿回避了中方的主要关切,重点谈了拜登对中方的威胁性要求,核心意思是如果中国支持俄罗斯,讲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么,中国在处理俄乌冲突上说了什么呢?归纳起来也是三点,一是中国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独立自主的做出判断,二是中国站在公正的与和平的立场上、三是中俄关系不针对第三方也不受第三方约束。这也相当于三原则。即中国认为:俄乌冲突的根源是美国利用北约东扩扩张全球霸权;中国独立做出对待俄乌冲突的判断不受第三方胁迫;中国不是简单的中立而是站在和平与公正的立场上;如果美国借口俄乌冲突损害中国利益,中国将为捍卫自己的利益而坚决反击;中国主张以谈促和,中国欢迎美俄直接谈。

那么,中国为什么不能像配合美国反恐一样配合美国制裁俄罗斯呢?因为这两者性质不同。因为恐怖主义是人类公敌,中国也深受其害。疆独分子在中国搞恐怖活动呢!而俄乌冲突本质上是美国霸权扩张,中国制裁俄就等于成了霸权主义的帮凶,而霸权主义也是人类的公敌,是一种“国家恐怖主义”!中国岂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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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何时谈?

目前没有确切消息。上次杨沙罗马会晤后4天中美元首视频通话,这次似乎没这么快。美国释放出的信息未见中方回应。

去年,美方放话说G20峰会时中美元首会晤。今年呢?

不管今后何时会晤,如果还是涉藏、疆、港,那就没什么谈的意义,中国的态度、立场和主张始终未变,谈也只能老生常谈。如果涉台,美国只感兴趣对中国如何统一指指点点,那也就没得谈,要谈也只能谈美国何时停止支持台独,别拿“反对单方面改变现状”来搪塞,大陆和台湾是同一方,都是中方,不存在单方面的问题。尤其是美国最近紧追不放的所谓新疆问题,纯粹就是一个谎言。如果美国继续指责什么“种族灭绝”之类,那就没有必要搞元首会晤了。元首会晤前,两方相关人员一定会先做准备,要谈的话题事先会敲定。

中方可以理直气壮地设定谈判范围,如果还是谈那些中国内政上的事就要么免谈,要么就捆绑着谈。例如美方要涉及新疆,中国就谈美国的抗疫问题,死了100万,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中国感兴趣两国合作的事项,比如经贸合作,比如气候问题上合作,比如抗疫问题上合作。中国也感兴趣增进两国人民友好的事情,比如文化交流、人员交流。中国最感兴趣的科学技术交流,美国愿意谈吗?

最近中国有三件事振奋人心。第一件事是003航母下水,第二件事是中国宣布台湾海峡不是国际水域而是中国管辖的水域,第三件事是中国外交部发布《美国对华认知中的谬误和事实真相(简称〈真相〉)》。外交部发布的《真相》列举了很多美国违反国际法的实例,随便一个例证就可以拿到正规高级别的谈判桌上谈半天。例如,自2001年以来,美国以反恐之名发动的战争和军事行动已造成超过90万人死亡,其中约有33.5万是平民,数百万人受伤,数千万人流离失所。美国如何给世界一个交代?美国如何对死亡、受伤和流离失所的人们进行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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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结语

元首会晤是件大事,不能当儿戏,不能轻易地就答应谈判。按中方期望的谈,就谈。否则,就不谈。谈判桌上,中国照样不能输。非原则问题上可以灵活,但原则问题上中国必须坚守底线,最大限度地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

注:本文作者为“秦安战略智库”核心成员牟林,为本平台原创作品,新的一年,祝愿大家携起手来、战胜疫情、遏制霸权,一起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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