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王政委!富县那边的大户囤着粮食不卖,弟兄们饿着肚子咋行军?”1937年初春的陕北窑洞里,战士小李的抱怨让王平皱起眉头。这位身高一米八五的汉子摸着腰间空瘪的粮袋,突然转身抓起桌上的斗笠:“走,咱们找那个吊桥地主说道说道!”这段看似寻常的对话,却成为我军历史上最精彩的“智取经费”事件的开端——当王平最终从地主手里搞到5000元时,连毛主席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个被毛主席亲昵称作“王大个子”的湖北汉子,早年经历就透着股机灵劲儿。原名叫王惟允的他,在红三军团当战士时没少为名字犯愁。广东籍连长操着浓重乡音点名,总把“王惟允”喊成“王翁翁”,惹得队列里总有人憋笑。后来改叫“王明”倒是顺口了,偏巧又和当时党内那位大人物撞了名。“王政委,您这名儿跟莫斯科回来的那位…”炊事班长老张半开玩笑的话,让王平当即拍板:改!这才有了后来毛主席在瓦窑堡窑洞里,用毛笔在纸上写下的“平”字。
要说王平最让毛主席印象深刻的,还得数三渡赤水那回。1935年3月的黔北山区,军委直属队在山道上被敌人咬得死紧。当时刚改名的王平带着红十一团正想抄近路,迎面撞见拄着木棍的毛主席。“王大个子来得巧!”主席甩开警卫员搀扶的手,指着东南方向的山坳:“那边藏着个整编师,你带人给我钉在那里!”三天三夜的阻击战,硬是让这个高个子政委带着千把人扛住上万敌军。当红五军团接防的军号响起时,王平才发现绑腿早被荆棘扯成了布条。
抗战初期的经费危机,倒逼出王平骨子里的急智。1937年深秋,改编后的红二十七军要开赴正宁换防,可全军的钱袋子比脸还干净。王平攥着盖有朱红大印的调令犯愁:三天急行军要过国统区,没现钱买粮可不行。他连夜给延安写信要经费,得到的回电却让人哭笑不得。毛主席在电报里写道:“我一块钱也没啊!你一个人想不到办法,就两个人想,两个人想不到就三个人想…”末尾还画了个咧嘴的笑脸。
这封电报倒激起了王平的倔劲。他带着侦察兵把驻地周边摸了个遍,还真在三十里外的土围子里发现了“财神爷”。那个姓刘的联保主任仗着国共合作,居然在自家门前修起吊桥搞起“粮食专卖”。王平眯着眼打量那座两丈高的土楼,忽然对警卫员小周耳语:“明早你穿便装去买粮…”当吊桥那头传来枪响时,蹲在玉米地里的王平猛地起身:“走!咱们找县长讨说法去!”
这场“智斗”的戏码演得滴水不漏。富县县长看着红军送来的“鸣枪证据”,额头直冒冷汗。王平故意把驳壳枪拍在八仙桌上:“抗日队伍挨了黑枪,传出去贵县脸上可不光彩。”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县长连连作揖,当场把联保主任押来问罪。最后白纸黑字写着“罚款五千元、粮食五百担”,乐得炊事班连夜架起十口大锅烙饼子。
消息传到延安,毛主席笑得直拍膝盖:“这个王大个子,倒学会敲地主的竹杠了!”笑归笑,主席的电报来得飞快:“速送四千元来中央”。王平捏着刚捂热的钱箱直嘬牙花子,硬着头皮讨价还价:“好歹留两千给弟兄们置办冬衣…”这场“讨价还价”的结果,是主席特批多留一千,剩下的三千元解了中央的燃眉之急。
要说王平的机灵劲,可不光用在搞钱上。1947年晋察冀战场上,他带着部队和傅作义周旋,愣是用“草人计”骗过敌人侦察机。建国后某次军委会议上,有人提起当年智取经费的往事,王平摆摆手:“那时候穷得叮当响,逼出来的土办法…”话没说完就被陈毅打断:“你个王大个子,当年要是多敲地主几次竹杠,咱们还能多造两门山炮!”满屋子开国将帅哄堂大笑,连向来严肃的彭老总都难得露出笑容。
从鄂东南走出的放牛娃到开国上将,王平的人生轨迹里藏着太多这样的“急智时刻”。但最让人感慨的,还是他与毛主席那种特殊的默契——无论是赤水河畔的临危受命,还是抗战初期的“讨价还价”,那份肝胆相照的信任,早已超越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当九十年代有人问起“王大个子”这个称呼的由来,王平总会摸着胸前的勋章笑道:“主席当年喊我大个子,是提醒咱们干革命既要抬头看路,也要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