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6日下午,咸阳市泾阳县洛村来了几个人,他们是代表台湾国民党名誉主席连战前来的,目的是探望一位97岁的老人,并赠送连战“民族之光”的亲笔题词。然而不幸的是,在这几个人来之前的几个小时,老人却已经离世了。
在周边村民眼中,这位老人不过是个国民党老兵,而且还蹲过30年的监狱。直到几年前,人们才发现他并不是普普通通的老兵,而是台儿庄战役里唯一健在的战地指挥官、台儿庄敢死队队长、国民党少将仵德厚。
1938年3月23日,日军矶谷师团4万余人向台儿庄发起猛烈进攻。仅仅4天后,日军便突入台儿庄。中国守军誓死不退,与日军展开惨烈血战。时任176团三营营长的仵德厚奉命组建敢死队,夺回台儿庄。当时有600多官兵踊跃报名,武德厚精挑细选了40名校尉级军官。他们阵前庄严宣誓,愿为国家效命,若一去不回,便绝不回头。队员们身上缠满手榴弹,手持大刀,义无反顾地投身战场。
当时,台儿庄三分之二已被日军占领,敌我双方展开逐街、逐巷、逐防、逐墙的激烈争夺。战斗到第二天,无数敢死队员抱着手榴弹冲向敌人,硬生生将冲进台儿庄西北角的日军赶了出去。后人这样形容台儿庄之战:“无半掌之臂,不陨弹;无方寸之地,不握雪。”用历史冰冷的文字,实在难以描绘出战士们的勇敢。
战斗结束后,虽成功收复台儿庄西北角,但包括仵德厚在内,敢死队仅3人存活。8年抗战后,仵德厚因功勋卓著,先后被授予嘉禾一等勋章、华胄荣誉勋章,并升任少将副师长。即便在今天,若去北京图书馆查阅台儿庄战役资料,仍能在某些书籍上看到敢死队队长仵德厚的名字。
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1948年,解放军25万大军对山西太原发起进攻。太原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历史最长、战斗最惨烈、付出代价最惨重的城市攻坚战。国共双方激战6个月,解放军付出4.5万伤亡代价后攻入太原。时任国民党第三十军二七师少将师长的仵德厚,因在太原战役期间主守,并拒绝随军长黄樵松阵前起义而被俘。
1949年8月,武德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从此,叱咤风云的将军沦为阶下囚,在太原监狱开始漫长的牢狱生涯。直到1959年仵德厚才被刑满释放,但也未获真正自由,而是被指定到太原的金砖厂做工。直到1975年,一纸特赦令下达,所有国民党宪兵级以上军警人员一律就地释放,他才真正重获自由。此时的仵德厚已经64岁了,这才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的故事是时代的悲剧,也是历史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