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于小脚在黄岛路创办妓院,并以此结交权贵,发展她的庞大势力。
她凭借旧青岛第一美女的名声投靠日本人,勾结当地的地痞流氓,成为黑白两道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黑白两道通吃,建立一方势力的她,竟然在解放后被判处死刑,昔日的名妓于小脚到底做了什么?
胶州湾生活
闭关锁国后的中国,一直是各国虎视眈眈要瓜分的对象。
地大物博、拥有几千年文化的中国,就像一头缓缓沉睡的雄狮,此时不侵占,更待何时?
青岛胶州湾作为中国政府设防的重要基地,自然也被德国盯上,试图占为己有。
1898年,德国占领胶州湾,并逼迫清政府签订条约。
德国人很看重胶州湾,在占领后立即进行大规模的筑港工程,其中包括修建船坞、仓库、码头、铁路等。
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德国人向外发布招工信息。
自从中国的国门被打开后,内有农民起义,外有列强入侵,动乱此起彼伏,受苦受难的还是基层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仅仅只是一句诗词,更是清朝的真实写照。
为了活下去,不少百姓不辞辛苦来到胶州湾,其中便有于春汀的叔叔。
在这里工作,不仅薪水丰厚,还包吃包住,远比在家种地好得多。
据说于春汀是个私生女,背井离乡到青岛的时候,不过七岁大。
民不聊生的时代,也会有很多人选择从事贩卖人口的行当,于春汀的叔叔走到哪就把她带到哪。
白天在外面干活,她便乖乖等在一旁,哪也不去;休息的时候,她便跟着叔叔一起吃饭;晚上睡觉,也跟其他工友一起住。
在这里,只要肯踏踏实实工作,每个月总能领到一大笔工资。
常年在码头工作的人,没什么爱好,无非是打打牌,逛逛妓院。
于春汀的叔叔也不例外,每次刚领完薪水,还没暖热乎,便来到妓院潇洒。
以前于春汀小,带在身边担心她被人拐走;如今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留在码头,更不安全。
几经思索,他决定把于春汀放在妓院老鸨那里。
小女孩第一次来青楼的时候,觉得这里富丽堂皇,装修也很高档,好看极了。
而且这里的姐姐和阿姨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也娇滴滴的,很好听。
这里没有光着膀子的劳动力,也没有让人犯呕的汗臭味,酒香和脂粉香味四溢,比码头有趣多了。
虽然于春汀不知道妓院是做什么的,但她很懂事,在老鸨身边不哭也不闹,甚至老鸨无暇照顾她的时候,她也会主动帮忙。
可爱又懂事的女孩子,哪里会有人讨厌呢?
妓女差遣她的时候,也会给一些小费。
小小年纪的她,在还没有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就先被这些环境影响,这也为她以后的人生埋下伏笔。
随着手里的零用钱增多,于春汀开始思考:叔叔每天在码头累死累活,却只有那么一点钱,可她只需要跑跑腿,便能换来这么多钱,为何不留在青楼呢?
有了这个认知后,她越发喜欢跟在老鸨身边,向她询问很多事。
老鸨原本就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看她如此喜欢留在妓院,老鸨也有意培养她。
一来是把她当作干女儿疼爱,二来是想要把她变成一棵摇钱树。
老鸨不惜花费重金请专业的老师教她练习乐器、唱曲、读书写字、更教她如何取悦男人。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再者,一个好看的皮囊若没有住着有趣的灵魂,那这美人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随着才艺的加持,于春汀越发变得青春洋溢,她出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女。
与别的妓女不同,她的美带着一种高贵和洋气。
旧青岛的妓院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黄岛路曾经是青岛远近闻名的“红灯区”。
有一本书曾详细记录有关的情况,书中记载:除了本地的娼妓外,青岛还有很多日本娼妓、俄国娼妓。
日本第二次侵占这里后,战乱让很多家庭支离破碎,越来越多妇女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这个职业。
根据史书记载,黄岛路上大小的妓院就有三十多家,妓女更是多达几百人。
当然也有很多暗娼,她们不在妓院生活,在自己院子里接客赚钱,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交税。
在妓院中通常提供两种服务:“打茶围”和“春风一度”。
如同大家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样,“打茶围”便是叫几个姑娘陪着坐在房间里喝酒、吃点心、观赏表演、聊聊天,姑娘只用放下房间的门帘即可。
只有“春风一度”才会和妓女进行身体上的深入交流,且占比很低。
两种都是服务,但服务的价格却相差甚远,后者是前者的三倍多。
在旧时代的青岛有让妓女陪酒的封建习俗,也就是“叫局”。
宴会主人会举办一些高档宴会,为显示对应邀嘉宾的重视,会为他们安排妓女陪伴。
“叫局”不仅存在于商贾巨富,更多存在于文人墨客中,就连郁达夫也经历过。
他在离开青岛前一天,朋友为他饯行,特意举办宴会。席间,他身旁陪伴的是当时青岛的名妓林素秋。
由此可见,想要成为青岛数一数二的妓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么于春汀是怎么做到的呢?
著名的花魁
于春汀没有辜负老鸨的培养,十五六岁的她已经在妓院崭露头角,成为很多达官贵人点名要见的妓女。
她皮肤雪白,行走时步步生花,一双棉质的鞋子穿在她身上,变得格外好看。
白皙的皮肤,说话又温声细语,一身旗袍更能凸显她身材的曲线,难怪被称作旧青岛的第一美女。
若是放在现代,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模特,纤细的腰围惹人生怜,恨不能牢牢握在手中。
除了美貌外,她的一双小脚也深得男性客人的喜爱,因此外号“于小脚”。
旧时期的妓院也划分了三六九等:空有美貌的妓女只能算是最末等;会吹拉弹唱的算是中级;能歌善舞又吟诗作画的算是高级;能歌善舞、吟诗作画又善解人意的,才是最罕见的。
天赋和努力,很快把于小脚送到高等妓女的地位,成为青岛独一无二的花魁。
若不是达官显贵或者巨商财阀,她是不会见的,更不会陪他共度春宵。
许多人为了得到她的青睐,一掷千金。
中国人都有从众心理,于小脚的名声打响后,求见的人络绎不绝。
她手里掌握的人脉资源,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在当花魁的时候,上至政府高官、财阀巨商,下到地痞流氓都能为她所用。
组建庞大的势力网
20岁那年,老鸨病重去世,临终前把妓院交给于小脚负责。
20世纪30年代,她创办了平康五里,成为远近闻名的老鸨,可谓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那么,于小脚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呢?
当年天津的一位警察局局长来青岛游玩,在街上闲玩一番后,到天德堂洗澡。
老板在他换衣服前,多次提醒:“我们这里的小偷十分厉害,客官若是有贵重物品,不妨寄放前台,我来为您看管。”
局长一听,拍着手枪说:“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敢来偷我的东西,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小心有来无回!”
洗澡时,局长找了一个靠近镜子的位置,方便一边洗澡,一边监视物品。
当然,他还派了两个保镖在外面守着值钱的物品,也算把老板的话听了进去。
可当他愉快地泡完澡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值钱的物品全都不见了,他这才慌了神,赶紧询问刚刚都有什么人靠近。
两个保镖也没有想到,还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小偷在他们眼皮底下偷窃!
他们相互对视后,大声说了一句“糟了,难道是他?”
“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讲清楚!”盛怒的局长知道目前最要紧的是把东西找回来。
“是这样子的,在局长您洗澡期间,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来送过包子,那人说是掌柜送的,我们便让他把包子放下,尽快离开。谁知道,那人竟然是个小偷!”
“你们两个饭桶,竟然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还如此疏忽大意!你们当真以为洗澡堂的老板会送包子吗?”
老板听到动静后,赶紧进来说道:“客官,据此不远处有一个妓院平康五里,你找于小脚,她能帮你把东西找回来。”
局长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于小脚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他却只能老实照做,谁让他不听老板的劝告呢?
听说这是于小脚结交人脉的一个方式,顺便也会索要一些见面礼,但凡来青岛的达官显贵,都会遇到。
如法炮制几次后,有人成为她的人脉,也有人成为她的死对头,看不惯于小脚的人有很多。
她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雇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保镖随身保护,这些保镖虽然不离身,却又看不到。
因为他们都很擅长伪装,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推三轮的、叫卖的、路过的、拉洋车的、就连乞丐都很有可能成为她的保镖。
每次遇到危险时,这些保镖都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掩护她撤退,很多人连她如何逃跑的都不清楚。
当然野史记载很有可能夸大其词,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于小脚的势力范围。
源自内心的恐惧
无论是收复三教九流也好,结交达官贵人也罢,于小脚不惜用各种手段来发展她的势力,不过是缺乏安全感罢了。
在她的骨子里,永远镌刻着两个词语:贫贱和孤单。
这与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
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她,就像是一根浮萍,永远没有根,后来跟随叔叔来到青岛,她也不敢随便乱跑。
究其原因,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私生女。
在封建思想中,重男轻女是普遍存在的,男孩子可以传宗接代,女孩子不过是生育的工具。
正是这种看法,让她不得不变得乖巧懂事,不得不乖乖在码头上等着叔叔结束工作。
因为她知道,若是哪一天叔叔不要她了,她便成为弃儿,不知道哪天会死在大街上。
这也是为何她会讨老鸨欢心的重要原因之一,她把青楼当作向上爬的手段。
即便成为青岛数一数二的高级妓女,于小脚的内心仍旧是自卑和惶恐的。
据说就连睡觉,她都会在枕头下放一把锋利的小刀,防止有人刺杀。
投敌叛国
为了获得安全感和存在感,于小脚不断扩充她的势力。
看重青岛胶州湾的不只有德国一个国家,1914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向德国发出最后通告:
若是不撤离青岛,我们将会出动武力,一旦战争发起,德国需要承担一切后果。
对于日本的无理要求,德国自然不肯答应,他们自恃武力强大,并不畏惧日本,为何要听一个小岛国家的话?
两国爆发战争,最终日本获得胜利,占据青岛。
日本人来到青岛后,给无辜的山东百姓带来毁灭性打击。
由于他们一直接受军国主义思想的荼毒,像一群土匪般残暴,没有人性。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烧毁百姓的房屋。
下到5岁的孩童,上到60岁的老人,都成为他们强奸的对象,毫无人性。
原本于小脚的生意蒸蒸日上,自从日本人来了后,一落千丈。
昔日车水马龙的平康五里,如今门可罗雀。
一向不知道什么是家国大义的她,为了获得安全感,竟然萌生投靠日本人的打算。
横尸遍野的同胞都没能唤起她的良知,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
战争让青岛陷入绝无仅有的混乱,工商业被迫停业,水电断绝,物资膨胀,百姓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为了谋生,为了寻求庇护,于小脚主动找到驻青岛的司令官,愿意和他们合作。
在青岛负责的日本人也是好色的,看着面容姣好、婀娜多姿的于小脚,心生邪念。
他喝退左右,让于小脚上前说话。
从小在青楼长大的于小脚最懂男人的心理,她看着日本人眼中流露出的眼神,便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她嫣然一笑,迈着婀娜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日本人的怀抱,挑逗着说:“长官,若是与我合作,平康五里的姑娘任您差遣,就连我也是您的人。”
于小脚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日本人每次需要发泄,都会来平康五里。
妓女虽然社会地位低,但也有不少是卖艺不卖身的,可日本人一来,无论她们是否愿意,于小脚都会逼迫她们接待。
有些姑娘不愿意,以死相逼,可她却毫不在意,一心只想讨好日本人,因此手上沾了几条人命。
她也得到日本人短暂的庇护,成为附近最大的黑恶势力。
除了给日本人提供娱乐场所,助纣为虐的事,她也没少做,那些不愿意为日本人卖命的有志青年,不少都被她残忍杀害。
只是她没想到日本人的辉煌是如此短暂,毛主席带领的共产党很快推翻了他们的统治。
日本人无条件投降后,于小脚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势,竟然勾结流氓黑道,与他们沆瀣一气。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别人知道她虽为女流,却狠辣不近人情,无论是谁,都要对她敬畏三分。
于小脚一开始是迫不得已才成为妓女,还能把责任归咎在社会,都是清政府无能造成的。
那后来她投敌卖国,杀害无辜者,导致被判死刑,只能是自己咎由自取。
被审判
辉煌的时光一闪而过,很快新中国成立,各地政府清算出卖国家利益、背叛人民的叛徒。
于小脚知道她过去的所作所为难逃政府的审判,很可能被执行死刑,她四处躲藏。
可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最终于小脚被逮捕归案。
1950年,犯下命案的她被押往体育场举行万人公判大会,接受大家的强烈谴责。
当地百姓听闻后,都纷纷前往,想要一睹曾经名动青岛的高级名妓的面容。
大家都感慨,于小脚的脚是真的小,根本戴不上脚链,只能用绳子捆绑。
只是她的美貌早已不复存在,或许是人到中年,青春美貌早已褪去;或许是她心狠手辣,导致美貌变了样子。
随着一声枪响,于小脚的人生走到了终点,若她当初能迷途知返,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