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1931年10月底,萧军第一次见到萧红的时候,当时还不到21岁的萧红,头上“黑亮蓬乱的秀发间,居然夹杂着几根白发,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这不是所谓的“少年白”,而是这3、4年间萧红“先被远房表哥玩弄,再被未婚夫抛弃”的痛苦经历,给她精神和肉体上的巨大伤害而导致的早衰。从她这两段感情经历来看,她就是典型的“恋爱脑”。
萧红悲剧给现代女性提供了一个启示:恋爱脑的后果有多严重?
萧红旧照
萧红的悲剧缘起于她17岁时父亲应允下来的一场包办婚姻。
17岁的萧红在哈尔滨东特女一中读一年级,她虽然已经长成一个有些俊美的大姑娘了,但她把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只不过偶尔会去在哈尔滨工作的六叔张廷献那里坐坐。就是这一坐坐,就坐出事来了。
六叔有个关系很要好的同学叫汪大澄,在一所小学当校长,汪大澄有个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弟弟汪恩甲,正为找工作犯愁,汪大澄就把他留在自己学校当教员。张廷献常去汪大澄那儿串门,常常能见到汪恩甲,他觉得汪恩甲这个小伙子不错。
而汪大澄也常去张廷献那儿串门,偶尔能碰到萧红,那时候的萧红一身清纯的学生装,青春靓丽、落落大方,汪大澄得知是张廷献的侄女后,心里就起了帮弟弟汪恩甲张罗婚事的想法。
两方家长一权衡,觉得双方门当户对挺合适的,萧红(本名张秀环)的父亲张廷举很快就做主把萧红许配给了汪恩甲。考虑到萧红还在上中学,两家约定等萧红初中毕业后就结婚。
此时的萧红已经情窦初开,但还没有为哪个男孩心动过,有的女同学已经订婚了,看着她们似乎都尝到了爱情的甜蜜,萧红对自己未来的爱情也有些憧憬。因此,对于父亲做主定下的婚事萧红并没有反对,有时候还会想象自己的未婚夫汪恩甲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汪恩甲虽然模样还算周正,还是一所学校的教员,虽然比同学那些动不动就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或法政大学读书的未婚夫学历上要差一些,但教员这个工作好歹也还体面,不算太差。
慢慢有了接触之后,萧红内心有些失望,汪恩甲有些木讷、迟钝,但看她的眼神却又有点迷离的样子。与她想象当中的风流倜傥相去甚远,而且也不儒雅,还没有主见。萧红要他去法政大学进修一下,他却说要和哥哥商量了再说。
此外,萧红还发现,汪恩甲和她精神上的差距越来越大,萧红说的一些新名词,汪恩甲听了丝毫不感兴趣。而且萧红对汪恩甲一副丝毫不思进取的样子更是失望,在内心,萧红对这桩包办婚姻的不满与日俱增。
萧红在哈尔滨参与上街反日示威游行的事情传到父亲耳朵里,家里紧急决定,立即中断她的学业,要她马上和汪恩甲完婚。萧红得知后,顶撞了父亲,还和年纪相差不多的继母吵了起来,最终,完婚的事也因此被暂时搁置下来,萧红又回到了哈尔滨继续上课。
萧红(剧照)
经常来献殷勤的汪恩甲成了萧红的心病,她除了经常向学校的闺蜜念叨这个心病,还经常向一个叫陆振舜的男青年倾诉,这个男青年是她的远房表哥,正在哈尔滨政法大学上学。倾诉的次数多了,萧红突然对陆振舜有了恋爱的感觉,时常会依偎在他的怀里。而萧红也知道,陆振舜老家就有一个包办婚姻的老婆。
初二暑假就快到了,这就意味着萧红的初中学业结束了,而陆振舜也马上要去北平读书了。这时,萧红猛然发现自己满心都是陆振舜的影子,而那个即将要完婚的汪恩甲在她心里却始终没有一点影子。
父亲和汪恩甲家里都在这个暑假催着萧红早些过门完婚,越催得紧,萧红对汪恩甲就越是反感。也就在这个暑假,陆振舜来信诉说了他对萧红的思念,他信里的言语比汪恩甲的语言动听多了,毕竟,陆振舜是有老婆的人,更懂得怎样讨好女孩子欢心。
更让萧红怦然心动的是,陆振舜在信里跟她约好了要带她一起去北平读书,还说他家里的资助省着点用,足够两个人在北平的花费。萧红心动了,她甚至都没有细想跟着有家室的远房表哥远走北平意味着什么,就跟父亲赌气,横下心来真的跟陆振舜从哈尔滨去了北平。
萧红甚至都没有想过,她这样和已有家室的远房表哥陆振舜远走北平,事实上在外人眼里就是一桩实打实的“私奔”了。也的确,到了北平后,一个深秋的夜晚,萧红就把自己的处女之身交给了远房表哥陆振舜,这一夜过去,一切都变了,萧红变成了陆振舜名副其实的情人了。
初冬时分,父亲来信,既没有寄钱,也没有寄冬装,只是言辞强硬地逼着萧红立即退学,回家和未婚夫汪恩甲结婚。而陆振舜的家里人也知道了他和萧红私奔来北平的事情,家里彻底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要他选择:如果寒假回去就给他路费,否则就继续断了他的一切经济来源。
但很快陆振舜就选择了缴械投降,他作出了寒假回东北老家的决定,萧红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陆振舜一起离开北平,否则,她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独自在外面漂泊。
事实证明陆振舜不是那种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他的确是带着萧红私奔出来了,但他最终还是会回去的,他不是感情上离不开乡下的媳妇,而是经济上离不开那个家。远房表哥陆振舜带给萧红的这段初恋就这样灰暗地结束了,她的人生因为这段初恋而偏离了正常轨道,而这段失败的初恋只是她多舛的命运刚刚拉开的序幕。
回到哈尔滨后,陆振舜把萧红送上回呼兰的车就回家了,萧红独自回到呼兰的家中。萧红的私奔给父亲张廷举带来的后果是,父亲因为教子无方被撤了省教育厅秘书的职务,调到了巴彦县出任教育局督学。
萧红
这时,萧红内心已经接受了嫁给汪恩甲,但她还是向汪恩甲提出要等她读完高中后再成亲。贼心不死的陆振舜通过北平的同学,在寄给萧红的书里私藏了5元钱给萧红,萧红得以再次找到机会逃离老家,回到了北平她和陆振舜曾租过的房子里。
一到北平,萧红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汪恩甲随后就追到北平并按照萧红信里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的住处。就在她和陆振舜住过的地方,萧红不但在感情上让汪恩甲取代了陆振舜,也在事实上和汪恩甲过起了同居生活。
正当汪恩甲带来的钱花光了的时候,家里告知萧红,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无法容忍萧红一再离家出走,在哈尔滨代替弟弟解除了和萧红的婚约。萧红一纸诉状把汪大澄告上法庭,状告他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代弟休妻。但在关键时刻,汪恩甲出于维护哥哥声誉的目的,违心承认解除婚约是他自己的主张,与哥哥无关。
萧红上诉败了,身败名裂,成了人们嘲笑和挖苦的对象,所有人都把她看成问题少女,当成了反面教材。张家人的脸面都让萧红彻底丢尽了,这件事成了整个呼兰乃至整个哈尔滨的饭后谈资。一怒之下,父亲把萧红软禁在了乡下老家。
直到大半年之后,“九一八事变”爆发,张家人不得不想办法疏散家里的妇人和孩子,给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逃命去。就这样,萧红在10月趁机逃了出来,辗转来到哈尔滨。一次,萧红碰到了来哈尔滨办事的父亲,父女俩倔强的个性最终导致两人擦肩而过,谁都没有低下头,只是满脸愠怒的父亲眼睛里却含着泪光。
解除了婚约的未婚夫汪恩甲得知萧红在到处找他,他很快就找到了萧红,把萧红带到旅馆住了下来,还给她买来衣服鞋帽,给她打扮整齐之后,还带她去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饱饭。就这样,在1931年深冬的哈尔滨一家旅馆里,萧红和汪恩甲再次同居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1932年的春节,汪恩甲为了不暴露自己和萧红同居的事情,把萧红一个人留在旅馆,自己回了家去过年。不久,哈尔滨落入了日本人手里。春节后,汪恩甲回到旅馆,萧红告诉他,她怀孕了。
更糟糕的是,汪恩甲手头没钱就在旅馆记账,到深春时分,汪恩甲以萧红的名义在旅馆欠下了600元的食宿费。老板终于翻脸了,要他们立即拿钱来还账,汪恩甲要萧红在这里等着他,说他回家去取钱,可是,汪恩甲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红欠着旅馆高达600多元的食宿费,被当作人质扣留在旅馆,什么时候还钱给旅馆,萧红什么时候才能脱身。而知道此事的张廷献和汪大澄还怪罪旅店老板收留萧红和汪恩甲在这里同居,嚷嚷着说要找他算账。
结果,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萧红,就这样一天天被扣押在旅馆里,她写给汪恩甲的信再也没有任何回音。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是个行动困难的孕妇了,想逃也逃不掉了。萧红对汪恩甲的心彻底死了,她这时才醒悟过来,汪恩甲已经抛弃她了。
萧红的悲剧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她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比如明知道远方表哥已有家室,为何还要和他发展成情人关系?对汪恩甲,要么就同意家里的安排与他结婚,要么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这桩婚事,而不是左一下、右一下,结果反倒在被汪恩甲玩弄之后遭到抛弃。这就是典型的恋爱脑带来的严重后果啊!
现代女性一定要从萧红的悲剧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要因为恋爱脑给自己带来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