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丈夫嫌弃我生的是女孩和我离了婚,后来又上门求着我复婚

"嘭"的一声,他把那双沾满灰尘的旧皮鞋扔在了我家门口,声音大得吓人。

"田秀芬,我认栽了,行不?把孩子还给我,咱们复婚吧。"

那一刻,我眼前浮现出四年前他离开时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叫田秀芬,今年三十二岁,是县城棉纺织厂的普通女工,一干就是十年。

那是1980年的春天,刚分配到纺织厂的我,遇见了在机修车间工作的李国强。

他身高一米七五,浓眉大眼,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是厂里出了名的机灵小伙。

"秀芬,明天咱们一起去看露天电影吧,县文化馆放《小花》,听说可好看了。"李国强靠在自行车上,眼睛亮晶晶的。

那时候,露天电影是县城最热闹的文化活动,大家扛着马扎、带着暖水瓶,天没黑就去占位置。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在纱厂的机器轰鸣声和露天电影的欢笑声中慢慢滋长。

半年后,我们领了结婚证,厂里分了一间十六平米的平房,一张硬板床,一个旧柜子,一台上海牌缝纫机,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蜜月期很短暂,婚后的生活很快显露出平淡甚至粗砺的一面。

李国强爱喝酒,常常和车间的师傅们喝得晕头转向,我劝他少喝,他却说:"男人不喝酒,枉为一辈子!"

我们的第一次大吵就是因为他喝醉回来,把我做好的饭菜打翻在地,然后倒头就睡。

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三个月,蹲在地上收拾狼藉,眼泪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怀孕期间,我几乎没享受过丈夫的体贴。

李国强依旧每天忙他的事,偶尔回家早,也是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摆弄他那台前苏联牌的收音机,听新闻联播。

1980年冬天,我在县人民医院生下了女儿,取名小雨,意为"风雨之后见彩虹"。

"是个闺女。"产房的护士向门外等候的李国强报喜。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那个年代,男孩在农村家庭尤为重要,是传宗接代的香火,是家里的顶梁柱。

虽然我们住在县城,但农村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地影响着我们。

"生了个丫头片子,养大了是别人家的人。"这是我婆婆来医院看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躺在病床上,心如刀绞,却不敢流泪,生怕眼泪滴到怀里的女儿脸上。

出院那天,李国强迟迟没来接我,直到傍晚,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递给我一个信封。

"你家那位让我给你的。"那人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信封里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生了个赔钱货,没出息"的离婚理由,和一张一百元的钞票。

那一刻,我抱着嗷嗷待哺的女儿,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就这样,李国强消失了,没有解释,没有道别,只留下一张冷冰冰的纸。

后来听说,他跟着发小去了深圳,那里刚刚成立经济特区,遍地是机会。

回到家里,婆婆早已卷走了值钱的东西,只留下一张字条:"儿子跟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邻居王大娘好心收留了我和小雨几天,帮我联系了娘家人。

"闺女,回来吧,爹妈养你一辈子。"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苍老而疲惫。

我咬着牙说:"爸,我不回去,我要靠自己养活孩子。"

那时的我,二十八岁,带着三天大的婴儿,除了一身伤痛,一无所有。

厂里念在我是单身母亲,让我在生产三组的家属区租了一间十平米的平房,每月房租五元,从工资里直接扣除。

我开始了独自抚养女儿的艰难岁月。

那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油票、粮票、布票都要精打细算。

白天,我把小雨寄养在邻居家,自己去上班;晚上,抱着孩子喂奶、换尿布,常常忙到深夜。

小雨三个月大时,我把她送进了厂办托儿所,每月交十五元托费,几乎是我工资的六分之一。

那段日子,我过得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早上六点起床,做饭、洗衣、喂孩子;七点半送小雨去托儿所;八点准时打卡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接孩子,回家继续洗衣做饭。

我的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冷水中,冬天常常裂口流血。

但每当看到小雨甜甜的笑容,所有的苦都化为甘甜。

她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每一个进步都是我最大的欣慰。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984年初夏,小雨已经四岁了。

那是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人们的思想开始活跃。

"秀芬,听说咱们县要办服装厂了,合资的,待遇比纺织厂高多了。"同组的张大姐对我说。

"我不去,纺织厂好歹是铁饭碗,小雨还小,我不能冒险。"我摇摇头。

铁饭碗意味着稳定,而这正是我和小雨最需要的。

一个周末的早晨,我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衣服,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秀芬,好久不见。"

我回头一看,是李国强,他变了很多,皮肤晒得黝黑,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的确良衬衫,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我...我是来看看你和孩子的。"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显得很不自在。

"看过了就走吧,我们过得很好。"我拧干衣服,头也不抬。

他站在那里没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皮包:"这是给小雨的,里面有两百元钱。"

两百元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我和小雨半年的生活费了。

但我头也不抬,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不需要,我们不缺钱。"

"秀芬,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娘俩,但我真的变了,这些年在深圳,我..."

"别说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现在回来装什么好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钱包放在水缸边上:"钱放这儿了,你收着吧,就当是我这些年欠小雨的抚养费。"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比四年前更加挺拔,却也更加孤独。

我没有动那个钱包,直到小雨放学回来,好奇地拿起来。

"妈妈,这是什么?"她捧着红色的小皮包,眼睛亮晶晶的。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钱,还有一张全家福,是我们结婚时照的,那时的我们年轻、幸福,充满希望。

照片背面写着:"对不起,我错了。"

我把钱取出来,然后把照片和钱包一起扔进了抽屉最底层。

"这是一个叔叔给你的,钱我先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用。"我对小雨说。

"是爸爸吗?"小雨天真地问。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扎进我的心里。

"不是,就是妈妈的一个同事。"我撒了谎,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日子依旧平淡地过着,我以为李国强会就此离开,没想到他却在厂子附近租了房子,常常"偶遇"我和小雨。

他会在小雨放学的路上等着,给她买冰棍、小人书;会在周末提着水果来敲门,说是顺路买多了。

小雨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笑眯眯的"李叔叔",常常缠着我问他什么时候来。

我心里很复杂,一方面恨他当年的绝情,一方面又不忍心剥夺小雨拥有父爱的权利。

"妈妈,今天李叔叔带我去公园玩了,还给我买了糖葫芦!"小雨兴高采烈地说,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布老虎,"这是李叔叔给我的,他说小老虎勇敢,像我一样。"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七月中旬的一天,天气闷热得像蒸笼,我正在厂里加班。

突然,车间主任急匆匆地跑来:"秀芬,你爹病了,乡下来人找你呢!"

我丢下手里的活就往厂门口跑,果然看到村里的李大爷骑着自行车等在那里。

"你爹突发脑溢血,送县医院了,情况不太好。"李大爷气喘吁吁地说。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双腿发软。

父母年迈,一直住在二十里外的乡下老家。

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个人守着老房子,种着几亩薄田维持生活。

"小雨还在学校,我得先去接她。"我强忍着泪水说。

"你快去医院吧,我帮你去接小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李国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我来不及多想,只能点头答应:"谢谢,麻烦你了。"

赶到医院,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嘴角歪斜,说不出话来。

医生说需要手术,但费用不低,至少要八百元。

八百元!这几乎是我一年的工资。

"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我哽咽着说,"我去想办法筹钱。"

出了医院,我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回到家,李国强已经把小雨接回来了,还买了她最爱吃的肉包子。

"爷爷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小雨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会的,宝贝,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强颜欢笑,心里却乱成一团。

李国强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手术费多少?"

"八百元。"我声音发颤。

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有六百元,你先拿去用。"

我愣住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我在深圳这几年,做些小生意,赚了点钱。"他的语气很平静,"拿去吧,就当我还你们娘俩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谢谢,我会还你的。"

"不用还,这是我该做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单位请借,车间主任能借我一百元,几个要好的同事又凑了一百元。

八百元总算凑齐了,父亲的手术很顺利,但医生说需要长期修养,不能再干重活了。

我只能把父亲接到自己家里住,那间小小的平房显得更加拥挤了。

李国强每天都来帮忙,买菜做饭,照顾父亲。

他总是来得很早,走得很晚,有时候直到父亲和小雨都睡了,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一天晚上,他主动提出修补房顶的漏洞。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每次下雨,屋里都要摆几个脸盆接漏水。

"秀芬,今年雨水多,再不修,到时候全家都得泡汤。"他站在小板凳上,仔细检查着房顶。

我递给他修补工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曾经伤我最深的人,如今却像个守护神一样照顾着我们。

八月初的一天,厂里开大会,宣布因为效益不好,要裁减一批工人。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顿时慌了神。

没有了工作,我拿什么养家?怎么给父亲治病?怎么供小雨上学?

"秀芬,别着急。"李国强得知消息后立刻找到我,"我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个小店面,开了个修理铺,挺忙的,正好缺人帮忙。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帮我。"

我犹豫了。

去他的店里工作,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复杂。

"妈妈,我想和李叔叔一起去看修理铺。"小雨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这段时间,她已经和李国强熟络起来,甚至开始叫他"爸爸",而不是"李叔叔"。

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我最终点了点头。

李国强的修理铺不大,但整齐干净,门口挂着"万能修理"的牌子。

他修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电风扇,几乎什么都会修一点。

店里摆满了各种零件和工具,墙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是李国强从深圳带回来的。

"看,这是深圳,这是香港。"他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小点对小雨说,"那里的楼房多高啊,比咱们县城的水塔还高!"

小雨睁大眼睛,满脸惊奇:"爸爸,我们什么时候也去看看?"

"爸爸"这个称呼让我和李国强都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询问和期待。

我没有反对,也没有表态,只是低头整理柜台上的账本。

就这样,我开始在修理铺工作,负责收钱、记账和接待顾客。

小雨放学后就来店里写作业,有时也好奇地看李国强修东西。

父亲的身体慢慢好转,也会来店里坐坐,和街坊邻居聊天。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直到一个雨天,改变了一切。

那天下着大雨,小雨放学后没带伞,李国强二话不说就冲进雨里去接她。

两人回来时都淋得像落汤鸡,小雨却笑得很开心。

"妈妈,爸爸背着我跑,一点都没让我淋湿!"小雨兴奋地说,"他就像电视里的超人一样!"

我看着李国强湿透的衣服和满是泥水的裤子,心里泛起一阵温暖。

晚上,小雨发烧了,浑身滚烫。

我和李国强连忙送她去医院,一路上,他紧紧握着小雨的小手,脸上全是自责。

"都怪我没照顾好她。"他不停地说。

医生说是受凉引起的感冒,没什么大碍,打了针,开了药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小雨已经睡着了,李国强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生怕惊醒了她。

那一刻,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伤我最深的人,如今却真心实意地爱着我们的女儿。

第二天一早,我煮了粥,准备给小雨送去。

推开门,却看见李国强已经坐在小雨床前,正在给她讲故事。

"从前有个小姑娘,特别勇敢,特别聪明,就像你一样..."他轻声说着,眼神里满是温柔。

小雨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偶尔还会问几个问题。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那画面温暖而和谐。

"秀芬。"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都会犯错,关键是能不能认识到错误,改正错误。"

我转过身,看着父亲苍老的脸,心里明白他的意思。

"爸,我怕..."我说不下去了。

"怕什么?怕他再次离开?"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四年,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回来,也是他的选择。人总要往前看的。"

父亲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四年来,李国强有过错,但他也在努力弥补。

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改变,他的真心。

那天晚上,李国强送小雨睡下后,犹豫地问我:"秀芬,有空聊聊吗?"

我点点头,跟他走出了房间。

夜已深,院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着歪歪扭扭的影子。

"秀芬,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他告诉我,去深圳后,他起初在建筑工地上搬砖,后来做起了小生意,开了个修理铺,生意不错。

"有一次,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小女孩,和小雨差不多大,牵着妈妈的手,笑得那么甜。"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寻找我们的下落,最终在厂里打听到了我的消息。

"秀芬,我知道我亏欠你们太多,但我想弥补,真的。"他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复婚,重新做小雨的爸爸,也做你的丈夫。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你们。"

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真诚,像是闪烁着星光。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涌起复杂的情感。

四年前的伤痛已经结疤,但疤痕依然在那里,提醒着我曾经的痛苦。

"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最终说。

他点点头,没有强求。

接下来的日子,我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每天早起给我们做早饭,陪小雨上学放学,和父亲下棋聊天,修理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他把赚来的钱都交给我保管,从不多问一句。

小雨越来越依赖他,常常缠着他讲故事、教她骑自行车。

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我不禁想象,如果我们真的复婚,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持续下去?

一天,小雨从学校回来,兴高采烈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们班要举行父亲节活动,每个小朋友都要带爸爸去学校!"

她转向李国强,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会去的,对不对?"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李国强看着我,眼中充满期待和忐忑。

我蹲下身,握住小雨的手:"小雨,你想让李叔叔做你爸爸吗?"

小雨使劲点头:"想!他对我可好了,比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都好!而且,他本来就是我爸爸啊!"

这话让我吃了一惊:"谁告诉你的?"

"王奶奶说的,她说李叔叔是我亲爸爸,只是出去打工了,现在回来了。"小雨天真地说。

我看了一眼李国强,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是真的吗,妈妈?"小雨追问。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是的,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小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高兴地跳了起来,扑进李国强的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着他们父女相拥的画面,我心中的最后一点坚冰也融化了。

"国强,"我站起身,眼睛有些湿润,"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

"我愿意和你复婚。"我说,"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小雨,也为了我们三个人的未来。"

李国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了我和小雨。

屋子里,父亲坐在摇椅上,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终于圆满了。"他轻声说。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和同事。

小雨穿着新买的红裙子,像个小公主一样在人群中穿梭,骄傲地向每个人介绍:"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邻居王大娘笑呵呵地说:"好啊好啊,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日子依然平凡,但温暖而充实。

修理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存了一些钱,给小雨报了钢琴班,因为她总喜欢在别人家的钢琴前驻足。

每当看到小雨在钢琴前专注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满足感。

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每天和邻居下棋,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有时候他会看着我们一家人,满足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值得。

生活中依然有风雨,但我们一家人手牵着手,一起面对。

那些曾经嘲笑我们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邻居们的羡慕和祝福。

"秀芬的命真好,丈夫回来了,对她比蜜还甜。"邻居们常这样说。

我常常想,人生就像一条河流,有时湍急,有时平缓,但终究会流向大海。

我们经历了分离的痛苦,才懂得了团聚的珍贵;经历了生活的艰辛,才体会到平凡中的幸福。

1985年初夏,我们搬进了新分的两居室楼房,三十八平米,虽然不大,但比之前的平房宽敞明亮多了。

小雨有了自己的小床,墙上贴着她自己画的画,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生机勃勃。

一天晚上,我收拾抽屉时,发现了那张尘封多年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我们年轻而稚嫩,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在看什么呢?"李国强从背后轻轻搂住我。

我把照片递给他:"记得这张照片吗?"

他接过照片,眼神立刻柔软下来:"记得,那时候我还不懂得珍惜。"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现在懂了就好。"

岁月如水,冲刷掉了当年的伤痛,留下的是更加深厚的情感。

那个将女儿视为"赔钱货"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懂得珍惜家庭的丈夫和父亲。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被抛弃后只知道哭泣的弱女子,而是一个坚强而宽容的女人。

生活教会了我们成长,时间治愈了我们的伤痛,爱让我们有勇气重新开始。

在八十年代这个变革的年代,我们的小家庭也在经历着自己的变革,从破碎到重聚,从伤痛到愈合。

这或许就是人生最大的奇迹,平凡如我们,也能书写自己的幸福故事。

"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去北京看天安门!"小雨从学校跑回来,兴奋地喊道。

"是啊,你爸答应小雨很久了。"我笑着看向李国强,"趁着十一长假,咱们一家人好好出去玩玩。"

"那可得准备准备,听说北京可大了,到处都是好玩的地方。"李国强搂着小雨,眼里满是期待。

晚饭后,李国强拿出一本相册,里面全是这一年来拍的全家福。

春天在公园合影,小雨骑在李国强肩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夏天在河边野餐,小雨穿着碎花裙子,手里拿着风车;秋天在学校门口,小雨背着新书包,我和李国强站在她身后,笑容灿烂。

一张张照片,记录着我们重新组建的家庭,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夕阳西下,我和李国强并肩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小雨在院子里追逐蝴蝶。

"秀芬,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机会。"他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守护你们,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无比踏实。

无论未来如何,我知道,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相互扶持,相互温暖,共同守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我们的人生,有明有暗,但终究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