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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叫张大山,今年已经60岁了。他在本地一家汽车配件厂辛苦干了30多年,可就是没有享受到应有的退休金。这些年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腰腿骨头都疼,心脏也不太好,常常要吃药。妈妈早就过世了,他一个人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
我已经在东城做生意有几年了,小有积蓄,买了套房子,也算是小康之家。我的妻子李红是本地人,性格热情大方。我们5岁的儿子张灵灵特别可爱聪明,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上个月,我突然接到我爸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把工厂的房子卖了,准备来我们这儿和我们一起生活。他开着他的老爷车,拎着一个大包小包就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我赶紧也迎上前去,接过我爸的行李,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说:“爸,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东边房间已经收拾出来给您住了,您一定要常来啊!”
这时,我们的儿子灵灵也跑了过来,过分舞弄着我爸的胳膊说:“爷爷来呀!我们一起玩呀!”我爸开心地抱起灵灵转了一圈,笑得合不拢嘴。
我爸进了我们家,四处打量着,不停地赞叹道:“哎呀,你们这房子装修真漂亮,家具也都那么高级,还这么大呢,真让我高兴!”
过了几天,我发现我爸在家里话越来越少了,也不再像开始那样频繁地赞叹我们家的好。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在房间或客厅坐着,也不和我们说话。
有一天,我媳妇李红准备去亲戚家做客,我爸连忙站起来说:“红儿,你去忙你的吧,我来做饭给小灵灵吃。”李红显然有点为难,她笑着说:“哎呀,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爸您就在家休息吧。”然后她抱起灵灵就匆匆出了门。
我爸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又静静地坐回了沙发上。我看在眼里,有点于心不忍。
这时候,灵灵跑过来拉着我爸的胳膊晃悠,撒娇道:“爷爷,我们去院子里玩嘛!”我爸笑着说:“乖孙子,爷爷腿脚不好,跟你玩不动啦。”灵灵却不依不饶
灵灵却不依不饶,非要拉着我爸到院子里玩。我爸只好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着灵灵到了院子。灵灵高兴地到处乱跑,我爸气喘吁吁地在一边看着,脸上却带着祥和的笑容。
晚上吃饭时,李红忙着给灵灵添菜,我也一个劲地和灵灵说笑。我爸低着头默默吃着饭,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爸,您身体还好吧?要不要少吃点辛辣的?”我关切地问。
“我没事啊,大山的身体还硬朗着呢!”我爸抬起头强打精神说。
吃完晚饭,我爸主动提出要洗碗。我忙说:“您去歇着吧,这点活我来就行。”我爸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回了房间。
半夜,我突然被一阵咳嗽声惊醒。我赶紧下床查看,发现是我爸的房间里传来的。我推开门,看见我爸坐在床边不停咳嗽,脸涨得通红。
“爸,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喝口水?”我着急地问。
我赶紧端来温水,扶着我爸慢慢喝下。过了好一会儿,我爸这才缓过劲来。
“爸,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这咳嗽得这么厉害,肯定不正常。”我担心地说。
“不不不,大半夜的,让你去医院多不方便啊。”我爸摇着头说。
我走回卧室,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为了防止我爸再次猛咳,我干脆铺了床垫,就睡在了他房间的地板上。
“爸,让我来吧!”我赶紧要接手。
“我自己能行!”我爸坚决地说。
我只好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心想等会儿一定要劝劝我爸去看病。
灵灵跑过来,看见桌上的包子眼睛一亮,就伸手去抓。我爸连忙轻拍他的手说:“灵灵乖,等一下就好了。”
“我就要吃!烫一点没关系!”灵灵不依不饶地大喊。我也
也劝灵灵:“孩子,听话,龙凤不烫嘴,乖乖等一下就好吃啦。”
而灵灵却不干脆地跺着脚,强行够那新鲜的烫包子。
“灵灵别闹了,听话坐下来等烫好的!”我爸严厉地说。而灵灵却根本不听,一巴掌打翻了盘子里几个烫笼出来的包子。
“我的天啊,你贵为孝顺的爸爸,竟然又整天命令我们孙子,油盐程度我们家还需要一个老年人来指天画地吗?”李红说完便训斥我爸道。
我看着地上的包子和酱汁,及看着一惊一乍的灵灵,只见我爸突然静止在原地,眼里布满了泪光。
说完就回了房间,拖着箱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李红显然还气势汹汹,到过几分钟,她这才察觉事态严重。
“丈夫啊,我是不是太过了。”李红拉我袖子低声说。我看着她,还是摇了摇头,决定先去追我老父亲。
我开车在熟悉的老地方找了几圈,最后还是在他以前工作过的工厂后巷里发现了他。
“爸!”我快步走上前。
“儿啊,其实我明白,我这个老头子确实没用了。”他红着眼睛说。
我的心好似刀割了一样,我知道我必须在这一刻挽回老父亲的心理和尊严。
“爸,对不起,回家好不好?我真的需要您。”我鼓起勇气诚恳地说。
“不,不用了,我看你们过得挺好。”他摇头。
“不,爸,我们一家人最需要的就是您。”我跪在他脚边,流着眼泪说:“我向您承诺,您回来后,我们一定让您度过有尊严又温暖的日子。”
我爸看着痛哭流涕的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无言以对地看了我很久,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
“好吧,儿啊,我们回家。”他终于点点头,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回到家里,李红已经收拾干净了,一脸愧疚地站在门口。灵灵乖乖地坐在饭桌前,手里还拿着我爸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爷爷,您回来了!”灵灵欢快地跑过来抱住我爸。
“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您承诺,您是这家最尊贵的成员!”李红鞠躬说道。
我爸看看我们三人,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桌前慢慢坐下。
“爷爷,
"爷爷,快吃排骨!”灵灵把手里的红烧排骨递到我爸面前。
我爸接过排骨,笑着揉揉灵灵的头发:“好,我们一起吃。”
在餐桌上,我特意切了最肥最 的排骨让给我爸。他先是推辞了几句,见我坚持,这才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小口咀嚼着。
吃过饭,我爸主动提出要洗碗。我忙阻止道:“您歇着吧,这点活我和红儿来就行。”
“孩子,让我帮帮忙吧,真的没关系,我还挺喜欢洗碗的。”我爸笑着说。
这几天我尽量在家陪着我爸。白天和他下象棋、聊聊天,晚上还要陪他一起散步消食。我发现他的气色明显好多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儿子,谢谢你这些天对我这么好。”一天晚上散步时,我爸突然感慨地说。
“您说什么呀!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停下脚步,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您错了。我们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感情。有您在这里,我们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我爸也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他抹了把眼泪,用力拍拍我的肩:“好!儿子,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从那天开始,我尽量每天下班回家和我爸聊上几句。我也叮嘱李红要更关心我爸的生活起居。灵灵时不时跑过来找我爸讲故事或玩耍,我们一家其乐融融。
春节快到了,我媳妇忙着打扫窗户,我和灵灵去超市采购年货。我爸也跟着一起去了,挑了自己最爱吃的肘子、香肠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们把大包小包的购物喜滋滋地搬回家。灵灵歪歪扭扭地抱着一袋糖果,我和我爸各提几袋子鱼肉等食材。
“辛苦您了爸!”我笑着说。
“大山我的身板还硬朗着呢!这点小活不算什么!”我爸开心地说。
李红也笑吟吟地迎上前帮我们分担东西。我们四口人像一家人那样腻在一起商量着年夜饭的菜单,温馨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