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战辽鞍间打出我军威
1947年12月底到1948年2月,我部频繁奋勇作战,出色地完成了上级给予的任务,并进一步锻炼和提高了部队的素质。
一、戴普屯歼灭战
我东北野战军主力,在秋季攻势中,于沈阳北面之彰武、法库,歼敌近两个师;移师沈阳、锦州之间,又歼敌两个多师。这样,就把敌人逼到沈阳、长春、锦州。
辽南尚有辽阳、鞍山、营口三个点;我主力军又移师沈阳之南,一、二、三纵在沈阳南准备打沈阳出援之敌,四、六纵及辽南军区所属部队独一师,辽宁所属的独二师,安东的独三师,准备围歼这三个残存之点。
我辽南军区奉东北野司和辽东军区的命令抓住本溪、辽阳、鞍山、营口之敌,使其各个孤立起来。我辽南独二师,由左叶任师长,曹赞三任政委,围住营口之敌。安东的独三师围住本溪湖之敌一。辽宁的独二师由彭龙飞、茹夫一率领直插辽阳沈阳之间的太子河两岸,既不使辽阳之敌逃回沈阳,亦要.籍制沈阳出来增援之敌。我辽南军区的独一师及军区炮团和一分区的部队,围住鞍山的五十二军,既不允许他逃回辽阳,亦不允许他逃回营口,待第四第六纵队到来歼灭之。基于此情况,我辽南军区主力独一师和炮团驻辽阳鞍山之间。驻辽阳之敌五十四师一个营出来侦察试探。在戴鲁屯被我独一师二团先头的一个营包围,在我炮团的掩蔽下,经过半小时激战,一举歼灭了该营。这就是戴鲁屯的歼灭战。
此役,毙伤敌营长以下70余人,俘敌副营长以下170余人,我伤教导员马锋武以下3。多人。从此打开了辽阳鞍山东面的一个缺口。
战前我和翟毅东、金振钟、二团团长于庆华至前线山头观察两天,看得很清楚。敌人出来一是侦察试探我们的动向,二是抢粮食,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当地老百姓对国民党军队的匪盗行径恨之人骨,急着盼望我军派部队消灭他们。我二团四个连600多人,在30多户的小屯子里隐蔽,正面堵住敌人,不使他们接近村庄。敌人刚接近戴鲁屯,我炮兵突然开火,二团埋伏的四个连分两路出击,近30分钟的激战将敌人歼灭,无一漏网,得到群众的热烈拥护。
因为我们事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从前指的领导同志到团营连干部仔细观察了敌人的行动,而且做了深人的政治思想动员工作,部队情绪高涨,这一仗打得漂亮。为此,军区前指嘉奖了独一师二团一营及二营的一连。我二团是新成立的部队,但干部是老的,这次胜利给部队战士鼓舞很大,士气大振。
二、张台子车站伏击战
1948年1月的一天夜间,独二师的第四第五两个团,由彭龙飞师长和茹夫一副师长率领,偷袭了张台子车站。
辽阳、鞍山之敌,各出动一个加强连,在炮火掩护下,企图夺回这个车站。我部队将敌人放在村边上打,四团歼灭了从辽阳出来的一个加强连,五团歼灭了从鞍山出来的一个加强连.这是独二师进到辽南后所取得的第一个胜利。此役,毙敌70余人,俘敌15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5挺,步枪120余支。从而使辽阳和沈阳之敌被我完全切断,使辽阳完全处于被我军包围之中。
我军区给独二师第四、第五团以表扬,表扬他们到辽南来首战告捷。
三、夜袭首山车站
1948年1月,我独一师第三团夜袭首山车站。经过激烈的肉搏战,歼灭了首山车站之敌一个营部带两个连。首山车站是辽阳和鞍山之间的重要的车站,敌五十二军一个营在固守。经过顽强的拼搏战,击毙了敌营、连长、排长以下70多人,俘排长以下180多人,缴获轻重机枪6挺,步枪140余支,子弹3万多发。占领首山后,我独一师第一第二团以及炮团和前指都进到首山。敌五十二军见势不妙,准备撤回辽阳,我军在首山进行了顽强阻击。敌人急眼了,飞机大炮都用上了。经过两天三夜的激烈的阻击战,我毙伤敌五十二军700多人以及从辽阳出来接应的200多人。
这样就彻底地把国民党五十二军,包围在鞍山城。完成了四野司令部给我们的“包围辽阳、鞍山、营口孤立之敌”任务,给主力四纵和六纵围歼该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打首山我军付出了伤亡400多人的代价。此后,我奉野司之命令赶到鞍山以南,防敌向营口逃窜。
四、汤岗子攻坚战
1948年2月5日我独一师第三团第二营夜袭汤岗子没有成功。三个月以前,我三团攻过一次未能攻下,敌人加修工事,增添了许多明堡、暗堡、交通壕,派五十二军一个营固守。经我一天的看地形和准备,组织了炮火决定实行猛打。我三团一营营长魏化杰率领全营带了大批炸药和爆破筒,经过3个多小时的争夺战,将所有明堡、暗堡内的敌人全都消灭掉,毙营长以下230余人,俘连长以下50余人,缴获敌人残存的四五十条枪,其他武器都被打坏了。我一营伤连长以下130多人。此次战斗解放了被敌人抓去的妇女30多人,得到汤岗子群众和汤岗子疗养院工作人员的热烈拥护。
敌人的工事很多很坚固,所以二营第一次攻击方法未能成功,这是个教训。我三团团长苏克之同志开动脑筋,带领三团的营连指挥员到前线反复察看地形,正确选择突破点,组织好火力,并且做了一夜的政治思想工作和战术部署,与过去攻打盘龙山一样,一个堡一个堡地进攻,打掉一个组织一次火力,再打掉一个,再组织一次火力,减少了伤亡,夺取了汤岗子。
五、顾家房攻坚战
顾家房在汤岗子北面,相距8里地,离鞍山大约有十几里路,在鞍山到营口之间的铁路干线和矿山铁路的交叉点。这里边有日本人修筑的钢筋水泥工事,有国民党用鞍山的钢轨、钢板加修的工事,有明暗堡30多个,是国民党在鞍山南面的一个相当坚固的阵地。这次战斗,我事先经过周密的准备,反复组织团营干部看地形,现场研究。鞍山之敌虽有几次增援,都被我们击溃了。但鞍山城里的炮火还可以支援。敌人的飞机,上午来一次,下午来一次。我们发现了敌人与飞机的联络信号,是用白布浦在地面上,用蓝布傲好的箭头指向我军方向。我们将计就计,仿照敌人的办法,做了假信号,把蓝色的箭头,指向敌人的地堡群。
因为当时敌人有报话机,可以喊话,我军与敌军犬牙交错地混在一起,使敌机无法投弹,亦无法扫射。此次战斗进行的时间较长,歼灭敌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三十五团的一个营,大部分消灭在敌人的碉堡内,俘虏的都是些伤兵。缴的武器中只有一挺机枪,一个火箭筒,50多支步枪是好的,其他武器都被炸坏了。但缴获子弹数量大,共50多万发。我军仅伤亡70多人。
这是一场激烈的攻坚战,由于这股敌人离鞍山城只有十几里路,我既要攻夺这个点,又要压制住从鞍山出来增援之敌,所以调用了.炮兵师的一个榴弹炮连,专门压住敌人的山炮群,使其不能发挥作用。我炮团的四个连,用炮火击溃四次增援之敌。完全采用攻坚战方法,用火力掩护爆破组摧毁敌人的坚固工事,这样使我军伤亡大大减少。每打下一个点,都要挖一道交通壕,再从交通壕里接近另一个点,所以战斗花的时间长,用了9个多小时0在铁路涵洞里,敌人有两个排的预备队,并在涵洞口修了暗堡。我军将洞外的暗堡炸掉之后,及时批示部队,再用50斤重的炸药将敌涵洞口内的暗堡炸掉。
这次战斗,通信联络工作做得好,我可指挥到连队,与营连长直接通电话,及时了解他们的情况,并根据他们报告的情形给予具体指挥。
特别强调,不要急燥,一定要挖好交通壕,一个一个地接近敌人,攻克一个个碉堡,这是我伤亡少的重要原因。由于打的时间很长,炮纵政委邱创成、副司令匡亦民都问我:“你们打的时间这么久,一定伤亡很大吧?”我如实以告。他们说:“你们这样的攻坚战,伤亡只有70多人,是很少见的!”我说:“这也有你们的功劳,你们用炮火把敌人的炮火压住了,充分显示了步、炮兵协同作战的优势。”
六、唐王山攻坚战
唐王山在鞍山东南角顾家房正东的一个小山头。敌人一个连守在那里。我用一团一营的两个连进攻。唐王山的工事也是坚固的地堡群,但地形于我有利,我处于居高临下地位,敌人的炮兵亦支援不到。我将九二步兵炮两门,用人扛至距敌人300米处,对准地堡,连发炮弹,直接打。经两个多小时的炮战,我步兵从山边挖交通壕,接近了唐王山,发挥了小包炸药、爆破筒、手榴弹的威力,我们挖的交通壕与敌人的交通壕相连,这样就使我小分队从敌人的交通壕里去打敌人的暗堡。敌人只有两次出来增援,我用炮火将其击、溃。战斗进行了4个小时,毙敌150多人,俘敌11人。
又由于我炮火的优势,压住了敌人,突击部队只伤亡40多人,但二梯队有麻痹情绪,受到敌人飞机的扫射,至使伤亡30多人。
炮师的高射炮、高射机枪,对敌机的低空扫射实行密集火力的对空还击,使敌机一架受重伤,在辽阳南面落下来。
至此鞍山南面的外围据点,被我完全肃清。我辽南独一师,就开始攻城的准备。
七、强攻鞍山,夺取三个制高.点。
驻守鞍山之敌系国民党嫡系部队五十二军,军长是赵光武。该军曾于1946年冬季被我四纵在新开岭歼灭过一个师。它的七十三团亦在大路沿被我歼灭。
在打外围据点中,又被我歼灭6个连。所以把它的大部兵力还有保安队和鞍山钢铁厂的保卫队、还乡团等,共1万多人,龟缩鞍山。它有山野炮20多门,分布在城内各处。
鞍山敌人的工事是经过两年多时间在美国顾问指挥下,利用鞍钢的钢材修建起来的。工事构筑坚固,沿城一圈有明垦、暗堡、铁丝网、钢筋桩、木寨等等。城内以神社山制高点为中心,建立了防御阵地;在铁路东西以钢铁公司和市府大楼为核心,分片建立十几个据点。
部署攻城时,我独一师被作为预备队,主攻任务由兄弟部队担任。当下,我向兄弟部队提出:如果你们打不开缺口就由我们接着打。果然,未出我之所料,兄弟部队担任的主攻点经过三次冲锋,均未突破。我即向兄弟部队提出意见,请他们让路,由我们独一师来攻。他们同意我的意见,给独一师让开了路。
我请炮纵的匡亦民副司令、邱创成政委用炮火支援我独一师。他们完全同意。我独一师的部署和实战经过是:三团为第一梯队,一团为第二梯队,二团为第三梯队。军区炮团逼近敌人并在炮纵二团的配合下,用20分钟的猛烈轰击,将敌人的铁丝网鹿砦木寨城墙,打开一个缺口。我三团又分三个梯队,在炮火支援下猛攻神社山,完全用小包炸药和爆破筒,炸开敌人的明堡、暗堡,占领了鞍山制高点神社山。一团尾随三团之后,向鞍山钢铁公司猛攻,逐个攻克据点,在一团团长丁学策率领下,攻占了鞍山钢铁公司制高点。二团尾随一团之后,从神社山东面,用小包炸药、手榴弹、爆破筒,攻占了鞍山市政府。
在我占据制高点之后,即用火力压住敌人,掩护我主力四纵六纵攻入市内。随后,我将制高点交与兄弟部队,我们撤出城外。我师歼敌五十二军二十五师6个连及保安队I个连、宪兵一部,共俘敌1470人,缴获山炮6门、轻童机枪40余挺、长短枪400余支,我伤亡团政委郭宝恒,副团长赵欣然以下1200余人。此次战役受到中央军委东北野司辽东军区的嘉奖。同时东总辽东均来电报问:“辽南独立一师伤亡如此之大,缴获如此之少,是何原因?”我回报说:我师打外围十几个据点,并攻占鞍山市内的三个制高点,因此伤亡大,缴获少,炮纵首长可作见证。
炮纵首长确是对我部有很好的印象,他们说:“你们辽南部队的攻坚能力很强。不论那个部队拿出来都可以攻”。这次秋、冬季攻势,我辽南部队,伤亡两千余人,仅鞍山一战即伤亡1000多人。但是我们赢得了胜利,打出了威风,也给老大哥部队以良好的影响,在全体干部战士中,树立了局部服从全局的战略观点,给我们以后的战斗作风奠定了很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