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对我们而言并不陌生。
作为物种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所熟悉的寄生中,被寄生的一方往往受到伤害,从成为生物防治哨兵的寄生蜂、到已经基本搬出人体的蛔虫;从家喻户晓的布谷鸟,到老牌儿科幻里的假想经典抱脸虫——异形。
与捕食一样,寄生是一种消费者-资源相互作用,但与捕食者不同的是,寄生往往是高度专业化的,一物降一物的节奏。
吸血鬼的魅惑
在加拉帕戈斯群岛的两个偏远岛屿上,存在着一种吸血雀,它们已经进化到可以随意饮用更大海鸟——鲣鸟的血液。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当小雀爬在身上吸血,鲣鸟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试图摆脱雀鸟——仿佛玄幻作品中,被吸血鬼魅惑而主动献身的“迷途羔羊”。
这种吸血和温顺的不抵抗是如何演变的呢?
进化学的研究者认为,它可能始于一个“互利互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雀和鲣鸟都能从这段关系中受益。
最有趣的对照例子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啄牛鸟(Buphagus africanus),它们用和吸血雀非常相似的方式觅食。
啄牛鸟们从大型哺乳动物(如长颈鹿或犀牛)身上清除寄生虫,但同时它们也经常啄痂、扩大哺乳动物身上的伤口以其血液为食。
但是,就像吸血雀一样,啄牛鸟不会被哺乳动物驱赶。研究者发现,啄牛鸟还算是提供了一项额外的服务——充当报警器。发现捕食动物靠近,它们会向自己的宿主发出警告——“可小心点,我的饭盆可不能cèi了”。
吸血雀和鲣鸟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最初也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后来变味儿了。同样的寄生故事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也在发生。
寄生的始末
例如,清洁鱼通常在珊瑚礁中建立清洁站。较大的鱼、章鱼或海龟都会像开进洗车中心一样前往清洁站,让小鱼去除死皮、受感染的组织或外部寄生虫。
清洁鱼和它们的“客户”之间的关系对客户有益,“车辆”清洁,而费用就是那些被清除的垃圾,双赢。
然而,就像吸血雀那样,进化的道路上,一些关系可能变“坏”了。
让我们假象一下。有一天,某只天生“笨手笨脚”的清洁鱼不经意间“掰掉了一个反光镜”——咬了客户一口。客户没当回事,然而,这个笨拙的清洁工从一顿营养丰富的肉中获益良多。
这种伤害了客户的“笨”行为会一直持续下去,这名个体将一直获得比同类更多的营养,使其更具优势。而这一优势使其能够身强体壮、存活更长时间来繁殖并将其“笨拙莽撞”的基因传递给下一代。
“笨拙基因”产生了更多吃客户肉的清洁鱼,随着时间的推移,该物种的所有个体都会吃肉,因为这更有益——这就是自然选择进化的过程。
这些笨拙的清洁鱼,最终变成了几种鳚,比如粗吻短带鳚(bluestriped fangblenny)——一种看起来与蓝纹清洁濑鱼相同的模仿物,它们从不清理耐心等待的大鱼客户,而是张嘴就咬下一大块肉。短带鳚甚至还进化出了基于生物碱的毒液,可以让客户被咬也无痛觉。
结果是,进入“假冒洗车站”的大鱼客户,“车还是脏的,反光镜也没了”——除了身上的寄生虫外还有伤。
对了,既然提到了清洁站就多说一句:鳄鱼和牙签鸟的清洁神话时至今日依然没有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网上现存所有的图片和视频除了ps,就是广告CG片段——毕竟,鳄鱼没有牙缝,要什么牙签呢?
寄生是常态
自然界中有许多寄生物种,几乎所有自由生活的动物都至少有一种寄生者(无论体内、体外)。
寄生的策略千奇百怪:专门殴打抢劫其他海鸟夺食的贼鸥(Stercorarius);永久附着在同类雌性身体下方雄性琵琶鱼(Ceratias holboelli);感染、操控“僵尸”蚂蚁爬树的真菌......无论多么怪异,都是物种之间长期共同进化的结果。
这里,有一个“红皇后假说”。
生物学家引用了《爱丽丝漫游仙境》红皇后的话——物种必须奔跑(进化)才能留在同一个地方(生存)。物种之间的互相竞争造就了彼此,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军备竞赛。
当然,任何一个理论都不可能完美,这也造成了科学家们特别喜欢对着干——在进化论中,宫廷小丑假说与红皇后假说形成对比,强调非生物力量(包括气候)是进化的主要驱动力。其实这有什么可吵的呢,结合一下呗。
写在最后
即使是最权威的科学,也往往是暂时、部分正确的。总有新的东西跳出来取代旧的。
而在寄生这里,长期相对稳定的共同进化后,经常也会将寄生关系转化为共生——水乳交融,再也不分彼此了。这不,还有人为了瘦,主动让寄生虫上身的么......
作者感谢你的关注(-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