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初夏,黑龙江肇东的田野一片翠绿。在一个相对殷实的地主家庭里,一个男孩呱呱坠地,他就是于毅夫。
谁能想到,这个从小握笔读书的少爷,后来会成为新四军情报部副部长,又在建国后担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甚至55岁时响应号召,主动前往基层担任县委书记。
少年时期,于毅夫先在天津读书,后来考入有名的南开中学。
那时中国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校园里,同学们谈论国事声浪渐高。17岁时,于毅夫考进了上海同济大学预科学校。
但不久后,因为积极参加爱国学生运动,他被校方注意并开除了学籍。面对这次打击,他没有退缩,而是决定继续求学。
1922年,他北上考入北京平民大学,不久后转到燕京大学。
在燕京大学,他学习文学与社会学,更担任了学生会主席,组织同学讨论时局。课余时间,他常用手中的笔撰写文章,号召同学们关注民族危亡。
图书馆的灯光下,他写下的稿纸常被传阅。那几年,于毅夫渐渐用笔与思想影响周围的人。
1927年大学毕业后,于毅夫暂时留在北京图书馆工作。
第二年,他随东北军返回家乡黑龙江,被任命为黑龙江省立第一中学校长。
那时,东北表面平静,但日军的觊觎已暗潮汹涌。校内,他坚持爱国教育;课余,他也思考更大范围的民族出路。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迅速占领了东北大片领土。
于毅夫痛恨国民党当局的不抵抗政策,决意辞去校长职务,离开东北,南下北平。
北平的冬天刺骨,他住在简陋的院子里,却常去参加讲座,聆听进步青年和党的干部讲述抗日救国的道理。
1933年,于毅夫开始参加我党领导的地下情报工作。他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收集敌人情报,并掩护同志活动。
同时,他还协助组织成立了东北救亡总会,动员更多东北流亡青年投身抗日。
在一次秘密会议上,于毅夫第一次明确表达要将个人命运与民族命运联系起来。
1936年,他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此,他的身份不再只是文人或校长,而是一个有坚定信念的革命者。
全面抗战爆发后,他辗转济南、沧州、重庆、香港、上海等地,宣传党的抗日主张。
在工作中,于毅夫与东北军的部分将领联系,宣传共同抗日的重要性。他多次向他们解释党的政策——既要独立自主,又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在统战工作里,他常用冷静分析和耐心劝说,赢得了不少人的信任。
1943年,于毅夫奉命赴华中抗日根据地,进入新四军工作。
他担任新四军情报部副部长、联络部部长,与敌特较量,也与国民党顽固派斗智斗勇。
敌后根据地环境复杂,他常带着几名同志,骑马或步行往返前线与后方,传递情报。
1945年抗战胜利,于毅夫重返东北。
那时,东北局势紧张:残余日伪势力、国民党部队与地方土匪盘踞一方。于毅夫负责基层政权重建、土地改革、剿匪反霸。
有时,他骑着马走村串寨,听取乡亲意见;有时,他深夜挑灯拟定政策。
随着解放战争推进,东北成了战略大后方。
于毅夫不仅要巩固根据地,还要想办法支援前线:动员群众、解决后勤补给、培养基层干部。
东北解放后,他留任东北,投入到经济恢复,帮助解决百姓粮食、取暖等实际困难。
1952年,49岁的于毅夫调往中央,任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
他继续发挥统战经验,协调各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为国家建设争取更广泛支持。
1958年,55岁的于毅夫主动响应干部下放劳动锻炼号召,赴吉林省永吉县,任县委第一书记,相当于今天的县委书记。
平日里,他不坐办公室,经常骑车或步行下乡。
有次秋收,他亲自到田里查看灾情,泥水溅了满裤腿,但却换来农民的信任。
1966年“文革”风起云涌。曾长期在统战和情报战线工作的于毅夫,被怀疑“历史复杂”。
他被隔离审查,关押长达七年。
狱中,他不低头,也不承认莫须有的指控。夜里,他常独坐思考,曾对同狱者轻声说:“只要心里清白,总有真相。”
“文革”后,于毅夫恢复名誉,被任命为吉林省政协副主席。
虽然年逾七旬,他依旧下乡调研,也写报告建议改善农业生产与地方经济。
1982年,于毅夫因病辞世,享年79岁。
从地主子弟到地下党员,从新四军情报部副部长到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再到基层县委书记,他跨越了动荡年代。
风霜雪雨中,他用笔写文章,也用双脚丈量乡野。
他的一生,是无数革命者身影的缩影:风雨无惧,甘于平凡,却又不失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