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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鲍有祥看着眼前的茶园,没说话,茶树一排排延伸到山腰,十年前,这里还种着罂粟,现在是绿叶,过去是白花,只有他知道,换掉的代价。
禁毒转型与经济困境
1996年,坤沙投降,一个毒枭的帝国崩塌,地盘空出来,枪声停了,佤邦从坤沙手里接过“金三角”最肥的土地。
那一年,鲍有祥47岁,他成了这里的王,没人反对,没人有第二个选择。
当时的佤邦,100万亩罂粟,每年1000吨鸦片,从山里流向外面的世界。
“金三角”三个字,不需要解释,毒品从这里出来,钱从这里流进来,换粮食,换枪,换命。
“种吧。”鲍有祥当时这样说,他站在山上,看着脚下白色的花,农民看着他,没人问“能不能”,大家只问“够不够”。
他需要维持这个机器,这个机器靠毒品运转,没有鸦片,没粮食;没粮食,没士兵;没士兵,就没佤邦。
但问题来了,毒品带来的,不只是钱,还有混乱、武装冲突、毒贩火拼。
外面的世界开始盯着这片土地,缅甸军队、泰国军队、美国情报员、中国警察、四面都是眼睛。
1999年,边境线外一场枪战,子弹打到中国境内,一名云南边防士兵受伤,消息传回昆明,气氛变了,中国给鲍有祥递了话。要禁毒。
一开始,他没答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人敢碰毒品这条命脉。
有人私下劝他:“不种了,吃什么?”他没回话,只是点了烟,一口接一口,那一晚,他抽了一包。
第二天,他同意了,他说:“从今天起,不许种罂粟,谁种,砍谁的地。”
2005年,这个禁令公开宣布,鲍有祥亲自签字,他说了句话:“佤邦,不做毒品的奴隶。”
话一出,全佤邦炸锅,很多人说不信,说这是演戏,有人在背后骂他疯了。
可这不是演戏,真砍了,佤邦北部,一个村的村长偷偷种了10亩,消息传到邦康,鲍有祥派人去,把地一块一块砍。
村长被绑到邦康广场,众目睽睽下,被鞭子抽了50下,“人头担保。”鲍有祥说这四个字,没人敢再试。
罂粟没了,问题来了,钱没了,粮没了,佤邦没了收入,三个月,村里开始饿死人,老人先扛不住,小孩哭,粮仓空了,过去用毒品换来的米,断供。
“断了命。”一个老农民说。
鲍有祥知道,他去看过这些饿死人的村,“再不找办法,完了。”他对手下说。
中国援助的“替代种植”战略
2006年春天,第一批中国企业进来了,中元经贸公司的车队开进邦康,车上是茶苗。
那一晚,鲍有祥亲自到场,“能成吗?”他问负责人,那人笑了笑:“试试。”没人敢保证。
土地划出来,中国企业拿地,签协议,用“土地转让”换投资,农民第一次见到合同纸,没人看得懂。
有人问:“签了,是不是把地卖了?”队长骂他:“不签,明天吃什么?”
签了,茶苗种下去,第一年死了一半,风吹雨打,没人会种,茶叶不长,鲍有祥看着那片枯叶,没说话,农民看着他,没人敢抱怨。
第二年,中国派来技术员,手把手教,一遍一遍讲:“要剪枝,要除虫。”农民慢慢学会了。
第三年,茶园终于绿了,有人第一次采到叶子,背到集市卖,换了50块人民币。
“能换钱!”那人笑着喊,有人围过来摸叶子,那一刻,没人提鸦片,大家只看茶叶。
橡胶也种了,柑橘也种了,鲍有祥带人去看一块块新地,他点头,第一次他笑了,“有路了。”他说。
但新问题来了,电不够用,采茶要机器,橡胶要加工,冷库没电,夜里一片黑。
2007年,鲍有祥去昆明,开了一场没人公开的会,他只说一句:“电,我要电。”
半年后,第一座电站开工,中国出技术出设备,佤邦出人,八座小水电站,十年内建成,电来了,灯亮了,机器转起来。
矿也开了,金矿、铜矿、锡矿,货车一辆辆开上山,石头一车车运出去,大路修了,通中国通泰国,钱开始回来。
一个矿工说:“有活干,有钱拿,比种罂粟好。”他说这话时,脸上是灰,眼睛亮着。
邦康的夜市开起来,第一家饭馆挂出“云南米线”招牌,人民币成了这里的通用币,孩子上学,读的是中国教材,学校墙上,写着“学好汉语,走向世界”。
鲍有祥坐在夜市里,看着灯光,身边没人说话。“没毒品,也能活。”他低声说,没人听见。
但他心里清楚,这条路,还远远没走完。
物资与基础设施的深度依赖
电,是从外面送进来的,每一度电,都是云南电网跨过边界的馈赠,佤邦自己的电,只有白天能用,晚上全靠中国送电。
普洱分公司的输电线,一根一根爬上山,穿过丛林,接进邦康,每年超过千万千瓦时,没有这条电线,佤邦黑着。
“停电了吗?”鲍有祥有一次问助手,那天夜里,邦康一片漆黑,助手低声:“输电那边出了问题,修一夜就好。”
鲍有祥没说话,他坐着,一直看着山头那条黑下来的电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灯光一点点亮起来。
粮食也从外面来,过去种罂粟不种粮,禁种后,替代种植让农民能吃饱,但远不够。
每年,要从中国运进大米、运进药品、运进建材,没有这些,佤邦转不过去。
人民币,是这里的“王”,市场上几乎看不见缅币,商人结账、农民卖货、孩子买零食,全是人民币。
学校用中国教材,老师讲课用汉语夹杂云南官话,广播电台播新闻用汉语,政府公告两种语言:佤语、汉语。
年轻人,开始习惯用手机上中文App,“我们学汉语,不是要去中国,是因为要活下去。”一个年轻老师说。
贸易七成靠中国,邦康的货,70%运往中国,临沧是他们的命脉,货车排队等过关,有时能等一天一夜。
茶叶、橡胶、矿石、木材,从这里流出去,粮食、药品、化肥,从那边流进来。
“我们像是绑在一起。”一个佤邦干部说。语气很平淡。
有一次,临沧口岸查货,几十辆车被扣住,邦康的市场,三天断货,第四天物价涨了两倍,第五天黑市开始卖米,一袋贵出平时三倍,第六天鲍有祥派人去了临沧,第七天车队放行,市场恢复。
鲍有祥清楚。他对身边人说过:“我们所有的命脉,都连着中国。”这话不夸张,电、粮、药、钱、路、出口,全靠那边。
但他知道,这种依赖,是个双刃剑,他说:“有一天,要自己造电,要自己种够粮。”可他也知道,这个“有一天”,很远。
政治博弈与战略平衡
佤邦名义上是缅甸的一部分,实际却是鲍有祥的天下,他自己也承认:“我们是缅甸的联邦成员。”
可缅甸军队,进不了佤邦,缅甸政府的官,走不到邦康,这里有自己的法,自己的军,自己的旗。
中国从不公开承认佤邦独立,但也从没切断援助,鲍有祥很清楚这一点。
他利用这个平衡,一边对缅甸说:“我们是联邦成员。”一边守住自己的边界,不让缅军进来。
有一次,缅甸中央派人来邦康要视察,鲍有祥接见了,给对方安排住处,吃饭、喝茶、参观学校、看茶园,第三天送走,什么都没谈成,什么都没改变。
“来看看可以,想干涉不行。”鲍有祥对身边人说。
外面看不懂:为什么缅甸不强攻?为什么中国不切断援助?其实很简单。
“佤邦在,边境稳。”这是关键,佤邦是个缓冲,对缅甸是缓冲,对中国也是缓冲,谁都不想打破它。
可压力一直有,西方国家盯着这里,联合国毒品办公室,把佤邦联合军列成毒品组织。
新闻里写:这个地方,毒品、军阀、灰色地带,鲍有祥看到那些报道没回应,只在一次内部会上说:“他们想说什么都行,我们做我们的。”
为了缓解压力他配合,2000年后,佤邦开始和中国联合扫毒,毒贩被抓,毒品工厂被查,几次大的缴毒行动,照片发出来,登上报纸。
“交出一批人,稳住一边。”一个军头低声评论。
2023年,边境恢复,瑞丽口岸人流车流回来了,贸易又涨,电信诈骗的问题也浮出来,邦康的一栋楼,被查出几十个诈骗团伙窝点。
中国派人合作调查,鲍有祥拍板:“查。”一夜之间,几十人被带走。
“查完了?”有人问,鲍有祥摇头:“还有,慢慢来。”
他清楚,这不是一战能清除的,佤邦的土地,山多,路难,法律薄,灰色产业,总有缝隙。
未来挑战与不确定性
鲍有祥年过七十,“鲍家的权,魏家的钱,赵家的枪。”佤邦流传这句话,这三家把持权力,鲍有祥是头;魏是掌财的人;赵是军头。
有人担心鲍老了接班人是谁?如果鲍不在,佤邦还会不会走现在这条路?还是走回过去?走回毒品?走回乱?
“他走了,佤邦会不会散?”一个村干部悄悄问同伴,没人回答。
替代种植,成果还不稳,茶叶市场下滑价格跌,橡胶遇到国际行情波动,矿产产量有限,电信诈骗、新型毒品,还在地下流动。
“一边是白,一边是黑。”一个青年说。“每天在中间走。”
鲍有祥还在撑,他有时夜里一个人走茶园,有一次,有人看见他站在坡上,看着远处灯火,背影很静,没人敢打扰。
“佤邦,不靠毒品,也能活。”这句话他一直说,可有多少人信,多少人不信,没人统计。
未来悬着,电线还连着,货车还走着,人民币还流着,鲍有祥还在,等到他不在的时候,这个“邦”,会走向哪里?没人敢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