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眸》人设崩如狗疯批世子爷X看似娇柔实则真凶残小仙女

2022年06月28日02:48:09 历史 1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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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眸》作者:蒋牧童

  文案:

  自打出生就被养在乡下的长平侯府三姑娘沈绛,突然梦到亲爹下狱,候府一夜之间抄家夺爵,她自己更是在进京救爹被人害死。

  醒来时,她还庆幸只是个梦。

  谁知第二天,京城八百里加急消息传来,亲爹下狱,候府抄家都应验了。

  现在只剩下她进京救爹被害死这条……

  祭天剧本都给她写好了。

  这京城还敢去吗?

  去!

  *

  所有人都等着长平候府这位在乡下养大的三姑娘,被践踏在泥里,结果等着等着……

  沈绛已经仗着梦境,结交完未来各路大人物。

  现在只是七品的未来阁臣

  家道中落的少年将军

  走马斗鸡混吃等死的首富

  她把自己的小池塘喂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

  唯有对那位在别人嘴里一会儿光风霁月如神佛,一会儿偏执阴鸷的郢王世子谢珣,敬而远之。

  对此,沈绛坦言:这种传闻差异过大,人设崩如疯狗的人,可见其性情实在阴晴不定,不可深交。

  直到她发现隔壁那位她进京路上顺手救下的,长相俊美,温润如玉落魄公子的真实身份。

  哦豁,这人竟还有两幅面孔呢。

  待这位世子殿下彻底变成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的大魔王

  他将人掳到府上,笑容温柔而放肆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三姑娘若想杀谁,我来举刀。”

  【小剧场】

  进京后沈绛才发现,这里犹如巨大赌场。

  买定离手,不容反悔。

  赢家扶摇直上,输者杀头流放。

  沈绛:“京城真有意思。”

  人设崩如狗疯批世子爷X看似娇柔实则真‘凶残’小仙女

  【提示】

  1、苏文,男女主皆不是圣人满身缺点,不喜勿进

  2、架空古言,请勿考究

  一句话简介:以后,我真的不养鱼了

  内容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小说正文片段:

惊蛰时节,春雷滚动,天边一声炸响,一副势要将天地万物唤醒的气势。

  沈绛就是这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中,猛然睁开眼睛。

  她又做梦了。

  就如同半月前的那个梦一样。

  她所梦、所见,皆是她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陌生人和事。

  就连梦见的地方,都是她从未踏足过的京城。

  沈绛虽是长平侯府的嫡出小姐,可是自幼长在沈家祖地衢州,从未去过京城。

  可现在的沈绛却又不敢把这一切只当做是一场梦。

  一切都要从半月前那场梦说起。

  那日她如寻常般午歇,只是很快进入梦中,她梦到自己战功赫赫的父亲战败了,而且是惨败,幸得部下拼死救护,才落得一条性命。之后,民怨不止帝王震怒,曾经煊赫一时的长平侯府就这么被抄家夺爵。

  父亲更是被盛怒的圣上,下令关入昭狱。

  沈绛只身上京救父,谁知树倒猢狲散,人人对她避之若浼。

  往日与父亲交好的人,甚至不敢开门叫她进家里。

  就连她自幼订下亲事的人家,在她上门求助时,都冷言冷语。

  更是冤枉她在上京途中,遭到山匪,早已失了名节。

  以此退婚。

  之后,她咬牙四处奔走,却始终无法救得父亲。

  甚至还因为容貌,引来旁人觊觎。

  沈绛生得美,藏在乡野之地,犹如明珠暗藏。一入京城,便引起了轰动。

  若是长平侯府未落败,沈家自然能护得她周全,如今她身为罪臣之女,却有这样的倾城之姿,如何能周全得了。

  而这次兵败,就像是一个捻子,朝堂内压抑许久的火,瞬间被点燃。

  太子在内的诸多皇子,争斗越发惨烈。

  之后太子谋反失败,三皇子端王得势,可他也没得意多久,很快就被另外一个人取代,那个人不是皇子,却深受老皇帝信任,直到他权倾朝野,杀伐决断,无人敢批其逆鳞。

  在这样动乱的朝局中,沈绛本来想为父亲寻一条生路。

  后来却不知为何,竟查出父亲这场兵败是因勾结外敌,意欲谋反,她自然不服,父亲尽忠职守,守护大晋边境百姓一方平安。如今却要落得叛国谋反的千古骂名,所以她拼命想要找寻证据证明父亲清白,只是在查证时,碍了别人的路。

  最后被设计下毒毒死。

  然后梦境却没有她的身死结束,之后她仿佛灵魂出窍,浮在半空中,看到有人将她的尸身收殓。只是这两人居然还颇闲情逸致的讨论说:“美人果然是美人。都说中毒身亡的人,死状形容可怖,没想到这位三姑娘中毒身亡,居然还能死的这般美。”

  另一人说:“之前听闻沈家三姑娘,一入京便占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如今一看,传闻倒也不假。只可惜,红颜薄命呐。”

  “啧啧,这等绝色美人都下得去手,当真是心狠。”

  哪怕沈绛作为‘死者’,听到这话,都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是她还飘在半空中,倒是真想对这两位说声谢谢,只是她正看着,突然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人闯了进来。

  她的余光只瞧见一袭雪白袍子,梦境便被打断了。

  沈绛惊醒后,还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庆幸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这梦过分荒唐骇然,哪怕醒来,都还清晰残留在心头。

  谁知到了第二日。

  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爹爹兵败,噩梦成真了!

  消息是她在京城的大姐姐沈殊音派人送来的,她还让沈绛立即收拾东西,前往扬州外祖家中避难。

  沈殊音的信虽然已经被她烧了。

  信末的最后一句话。

  她依旧记得清楚。

  ——切勿、切勿进京。

  -

  三日后,沈家祖宅的门被悄然关上,就连之前攀着长平侯府生活的那些沈氏族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刚出事时,这些人还假意关心询问了几句。

  等瞧见沈绛把家里的东西七七八八全卖了个干净,一副要亡命天涯的模样。

  又听说押解回京的沈作明,人还未到京城,抄家夺爵的圣旨再下一道。

  可见此番圣上震怒至极。

  这些族人才知道这回沈作明是真翻不了身了,于是各个龟缩家中生怕遭了牵连。

  如今这位沈家三姑娘去往何方,无人想关心。

  漳州境内,一处驿站,正有几人坐而闲聊。

  行商模样的男子开口说:“我听说漳州匪患还未彻底灭绝,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能再派大将过来灭匪。”

  “漠北一战,我大晋五万好儿郎战死沙场,朝廷只怕没功夫管漳州这小小匪患。”

  “此战主将长平侯当真是死不足惜,就因为他贪功冒进,追北戎残兵至仰天关外,遭了北戎八部联军的埋伏,这才致使五万将士战死仰天关。”

  “主帅昏聩、昏聩呐。”

  有一老者听罢,气得拍桌悲愤长叹。

  一时,往日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长平侯沈作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人物。

  在最里头的一桌,眼瞧着穿着碧衣的小丫头,圆脸紧绷着,拳头握紧。

  “阿鸢,你去问问,若是咱们的马被喂饱了,便即可启程吧。”沈绛在对面的小丫鬟要爆发时,突然开口轻声说道。

  阿鸢气不过:“小姐,你何必拦着我,这些人道听途说就敢这么非议咱们侯爷,我非得跟他们理论不可。”

  沈绛抬头,神色虽平淡,眸光中泛着冷:“不过是些爱搬弄口舌之徒罢了。若真要一个个理论,这一路上只怕你嘴皮子都要磨破。”

  这话当真不假。

  自从一个月前仰天关战败的消息传回来,如今只怕整个大晋都传遍。

  虽然很多地方,离漠北有数千里之遥,可也不妨碍他们闲聊时,骂一句此战主帅无能昏聩,该死。

  沈绛从初时听到时,面红耳赤,心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跟对方理论,父亲并非贪慕战功之人。

  到如今眼角都不抽动一下的平静。

  阿鸢瞧着她冷静的模样,却越发心疼,眼泪险些要落下来。

  沈绛:“好了,咱们还得赶路,若真爱哭,待上了马车你哭个够。”

  “那可不行,我还得伺候小姐呢。”阿鸢赶紧道。

  沈绛此番只带了三辆马车,一辆由她和侍女乘坐,两辆置放行李,余下便是几个未散去的护卫,送她上京。

  自从消息传回,沈绛立即遣散了家仆,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个干净。

  如今,身边也只剩下这么些人。

  阿鸢是唯一留下的侍女,只因她无父无母,是当初沈绛在街上捡回来的小姑娘。

  旁人被遣散尚还有家可回,她却只能跟着自己。

  沈绛吩咐:“你去瞧瞧卓定他们,可把马匹喂饱了。”

  卓定便是未离去的护卫,本来沈家的家仆之子侄辈儿,但凡功夫了得者,便有投军的机会,若是能积得一星半点的功劳,便能脱离家仆身份。

  只不过很多人,哪怕脱离家仆身份,依旧效忠沈家。

  正是沈家这样不拘一格的用人,沈家军的威名才在漠北响彻,镇得北戎八部不敢肆意践踏大晋边陲。

  很快,阿鸢起身去找卓定。

  一刻钟后,沈绛坐在马车里,继续一路往北。

  直奔京城而去。

  只是此刻她心头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漳州、匪患。

  在她那个离奇的梦境中,就梦到她在进京途中遭了山匪,后来才被污蔑失节,退了婚事。

  沈绛手里拿着一册书,垂眸间,视线看似落在书上。

  思绪却早已经不知飞向何处。

  反倒是一旁的阿鸢抱怨道:“这一路上,除了山就是山,真是没什么可看的。”

  刚出远门时,阿鸢还图个新鲜,时常掀起帘子往外看。

  如今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青山,除了青翠之外,再没什么意思。

  只是沈绛从帘子处,望着外面蜿蜒曲折的小路,还有两旁巍峨而立的青山。

  她突然开口喊:“卓定。”

  卓定骑着马就在她的马车旁,她一呼,对方立马勒马停下:“三姑娘,有何吩咐?”

  “让大家先停下。”沈绛打量着前方的地貌。

  他们正处于进山的口子处,只要他们从山口进去,前后一包围,就如瓮中之鳖。

  虽然沈绛没有落草为寇的经验,可也不枉她看出来,这里地形可真是适合打家劫舍。

  此刻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峦,不再透着山清水秀的无害,反而犹如一张悄然张开的绿色大网,似乎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绛毫不犹豫道:“往回走。”

  卓定一怔:“往回?”

  赶车的车夫也听到这话,还多嘴劝道:“小姐,下一个驿站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若是不紧着些赶路,只怕今晚得在外头过夜……”

  车夫这个‘夜’字,话音刚落,就听到山间传来一声极嘹亮的号角声。

  惊得山间鸟雀,纷纷振翅飞向天际。

  直至一声惊呼呵斥:“前方何人?”

  原本安静的山间竟是冲下了许多人,来势汹汹。

  “不好,是山匪,保护三小姐。”

  这回不用沈绛催促,车夫赶着马车就往回跑,马车剧烈颠簸起来,外面喊杀声震天,吓得车夫更是慌不择路。

  阿鸢一边伸手抓着车梁,一边脸色惨白道:“怎么会有山匪。”

  相较外面的大呼小叫,沈绛的心头,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

  还是来了。

  梦境里预示的事情,再次成了真。

  虽然之前她因为父亲兵败的事情,已经对这个荒唐又过于骇然的梦境信了大半,可总还是心存几分侥幸。

  如今这一切都在暗示着,她所梦见的并非只是梦。

  马车后面还传来打斗声,是沈家的护卫在拦着山匪。

  “小姐,我…我护着你逃吧,”阿鸢一把握住沈绛的手。

  她刚说完,突然马车像是被什么勒住,竟是停了下来。

  两人触不及防间,差点都摔倒。

  沈绛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若是马车一直跑还好,此刻被勒停,除了山匪,不作他想。

  她伸手将阿鸢拉起来,重新在位置上坐定。

  车帘就被从外面一把掀了起来。

  只见一个脸带一条刀疤的壮汉半蹲在车夫原先赶车坐的地方。

  没见到车夫,沈绛也知道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掀开车帘的正是山匪头子,他大概是猜到这架马车是女眷所乘,直奔而来,当即掀了帘。

  这一掀,里面坐着的人抬头看过来时,却叫这匪首呆住。

  只见车内坐着的少女,身着浅粉绣银丝裙裳,未着脂粉妆饰,却肤若凝脂,冰肌玉骨,尤其是那一双清透明眸,眸底隐隐有水光浮动。

  这样的天姿国色,乍然在这山野之间出现。

  这土匪头子当即是看呆了,等醒过神时,心头激越,大笑道:“好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往后便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夫人吧,我必让小娘子吃香的喝辣的,可还行?”

  山匪头子居然没直接上来强行把人拖下去,仿佛生怕碰碎了这样纤弱娇软的小姑娘。

  阿鸢吓得哭喊:“小姐。”

  “到底是大户人家,”刀疤脸得意的呵笑,“连个小丫鬟都长得这么标致。”

  对方狼一样凶狠的眼神,流露着贪婪和色.欲。

  于是匪首再也耐不住,往车厢里闯,打算直接把两个姑娘拽下去,只是他到了跟前,才发现这丫鬟虽然怕的厉害,却拼命挡在小姐身前。

  至于这个倾城国色的小姐,除了脸色冷了些,居然还颇为镇定。

  “你滚开,”阿鸢拼命挡着。

  可匪首身材壮士凶悍,一只手就将她扯到旁边,阿鸢一个不慎,额头撞在马车壁,痛呼出声。

  沈绛抬头,方才还如水温柔的黑眸,此时眸底冰冷。

  匪首反而被她的倔强逗笑:“我说小娘子,你可莫要学那些寻死觅活的妇人,乖乖顺从了我,日后你便知道趣味。”

  山野粗话,说的越发下流。

  就在对方的手掌要伸过来抓住她。

  沈绛轻轻抬头朝他睨过来,竟是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她眼尾轻扬,眼波如秋水般潋滟流转,顾盼间便有一股叫人难以形容的轻柔娇媚。

  匪首没想到这样柔稚小姑娘,在此番境地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而他也被这样的倾城容光所摄,竟在这刻愣了一瞬。

  也只是这一瞬,沈绛突然出手了。

  只见她右手疾如闪电般,拉起左手宽袖,露出手臂上的袖箭。

  咔咔!

  袖箭机簧极微弱的声,此刻竟响得如同擂鼓。

  ‘嗖’一声,这次是箭头急射而出,划破虚空的声音。

  袖箭急射而出,直奔匪首眼睛。

  对方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买卖,本能察觉到不对时,却已晚了。

  车厢狭窄,两人相距不过尺寸间,再想躲避已来不及。

  只听袖箭箭头扎爆了什么,血液陡然喷溅出来。

  沈绛本能闭上眼睛。

  却还是感觉到脸上被溅上液体,湿滑、粘稠,带着浓浓的腥气。

  随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匪首捂着眼睛在车厢内拼命的挣扎。

  他的手掌捂着脸颊,血迹从他的手指缝拼命流出来,触目惊心,他整个人疯狂在车厢内挣扎,像一条砧板上垂死求生的鱼。

  他踉跄扑到车厢门口,转瞬整个人又不动了。

  阿鸢吓得浑身发抖,见对方没了动静。

  反而越发害怕的问道:“小姐,他怎么不叫了?”

  “死了。”沈绛望向趴着的人,神色未变。

  阿鸢惊住:“死…死了?”

  小丫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无法想象,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怎么就能死这么快。

  杀鸡都没这般容易吧。

  反而亲自动手的沈绛,连脸色都没变一分。

  这样近的距离,她对准对方的眼睛,必中。

  况且这箭上还摸着见血封喉的毒,这人岂有不死的道理。

  阿鸢颤着声音问:“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话刚问完,沈绛突然站了起来。

  死透尸体上被射穿的眼睛鲜血依旧还在流,待沈绛走到车厢门口,抬起一脚,竟直接将趴着的尸体,踹下了马车。

  这一脚,仿佛让这些天她心底积郁的东西,打开了缺口,倾泻而出。

  此番入京,她知道自己未来所要面临的,必是比这千难万难的困境。

  她是明知不可为,也非要逆势而行。

  可你看,原来连杀人都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

马车离混战之地有些远。

  山匪头子的尸体,从马车上被踹下去时,还没立即引起旁人的注意。

  后来也不知是哪个忠心的山匪,看见自己那人高马大的头领,直愣愣的趴在地上,赶紧喊了几声:“大哥。”

  趴在地上的尸体,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这人冲过来,正欲将山匪头子拉起,谁知走近,就看见地上蔓延的血迹。

  “啊,大哥死了。”

  这人惨呼的同时,就被身后赶来的卓定一刀劈在背上。

  这声惨叫让战意盎然的四周徒然安静了一瞬。

  老大居然死了?

  卓定终于冲到马车旁,他提刀往车厢里看了一眼,“三姑娘,你没事吧?”

  山匪人数占据优势,哪怕卓定武艺高强,一时被几个人缠住,没办法立即过来保护沈绛。

  此时沈绛刚拿过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净。

  “你受伤了?” 她垂眸落在他的手臂上。

  卓定左手臂处的布料被划拉出一条长口子,血迹斑驳,显然是在混战中受了伤。方才他瞧见山匪头子直奔马车,拼尽搏杀才突出包围,冲至马车旁。

  可他没想到,自己过来看见的是匪首的尸体。

  只是片刻,沈绛一个柔稚姑娘,竟杀了这样的悍匪。

  “只是小伤而已,属下并不碍事。”

  沈绛顾不上解释他脸上的诧异,问道:“可发了信号?”

  卓定立即点头:“方才与山匪遭遇的一瞬,我就立即放了信号,只是这里山野偏僻,即便放了也未必有官兵能及时救援。如今既然匪首已死,不如我护着姑娘突围出去。”

  沈绛望着远方,却没立即说话。

  虽然这些山匪人数众多,但是比不上沈家护卫各个身怀武艺,战斗力惊人,一时间,双方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直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震动,还有隐隐齐整的行军声。

  “是官兵到了。”

  没一会儿,一队人马出现,为首的看起来还是个官。

  沈绛怕对方误伤了沈家的护卫,立即说:“既然官兵已经到了,让我们的人退下。剿匪这种事,是官府的差事。”

  “是,三姑娘。”卓定领了命。

  本来匪首一死,这些山匪就成了乌合之众。如今一看官府的人居然到了,更是作鸟兽散,仗着对这片地形熟悉的优势,往山坳子里乱窜。

  领着人来剿匪的,是这片山归属地的县令。

  原本漳州就因为地势险峻,民风又彪悍,落草为寇的事情屡见不鲜。

  况且这里更是南北连接的交通要冲,往来商队络绎不绝。

  打家劫舍,这种无本买卖,即便掉脑袋,也有得是人愿意干。

  这位县令姓赵名锦,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只是为人略有些不通庶务,因此一被外放出来,就被打发到这种没人愿意接的烫手山芋地方。

  漳州说起来是不错的地界,错就错在,这几年屡禁不止的匪患。

  朝中更有议论,认为漳州地界上有官匪勾结的现象。钦差大臣倒派来查过,只是钦差一来,这些山匪就藏在山里头,连头都不露一下。

  有个风吹草动,就没了踪影。

  钦差一走,又接着打劫往来客商队伍。

  于是圣上一怒,把漳州的官儿换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望山县县令赵锦,就是这么被外派来的。

  本来他也没有什么鸿鹄之志,指望自己一上任就彻底灭绝匪患。他原先想着是来日方长,先拟定个剿匪的章程,再徐徐图之。

  谁知他新官上任,屁股还不坐热乎呢。

  监察御史就到了望山县。

  别看这监察御史不过正七品的芝麻小官,可如今在朝中为官,谁听了都察院的名号,心底不要抖上三抖。

  监察御史有监察百官,巡视州县的职责。

  这要是被监察御史参上一本,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锦本来就战战兢兢,昨日他突然收到一封密报,信中说明日在灵岩山一带,会有山匪出没。

  若是平时,赵锦还要犹豫一下这个消息来源的真假。

  可监察御史如今就在县衙里住着,这与山匪有关之事,他得拿出十二分的精力。

  他当即把这封密信交给了监察御史,并且打算带着一队官兵明日到灵岩山附近,要是真如密信上所言,正好一举剿灭山匪。

  若是密信乃是虚言,也不过是多跑一趟腿的事。

  监察御史对于他这个决定十分赞同,于是两人一早就带着人马到了灵岩山。

  巡视了一圈,都没发现异常。

  没想到正要回程时,瞧见半空中的那一枚信号箭。

  赵锦拉着人马就往这边赶来,居然扑了个正着。

  “朗朗乾坤,山河月明,岂容尔等宵小这般猖獗,我乃望山县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赵锦先前在京里当着芝麻绿豆的小官,走哪儿都得伏低做小。

  如今骑在马背上,看着被官兵围的犹如山兔四处乱窜的山匪,心头竟生出豪情万丈,一时忍不住掉起书袋子,也不管这些生于乡野的山匪,听不听得懂他的咬文嚼字。

  不远处马车里的阿鸢掀起帘子,看得发笑道:“小姐,你看这个县令说话文绉绉,你说这些山匪能听得懂吗?”

  “又不怕了?”沈绛反而好笑的望着她。

  本以为这丫头刚才被吓得失魂落魄,必要许久才能恢复。

  这才一会儿,就又笑了起来,可见是个心大的。

  阿鸢被她一提醒,又想起刚才那一幕。

  此时阿鸢望着沈绛艳若桃李的脸颊,虽年纪还小,却已是倾城之姿。本该是养在深闺中的世家贵女,如今却能在这样绝境之中,杀人而面不改色。

  她好想问小姐一句,怕不怕。

  可是阿鸢却又觉得她不该问,自从侯爷出事的消息传来,她就觉得自幼相伴的小姐,好像变了。

  *

  官匪人数之间的巨大差距,而且在官兵到来之前,沈家护卫又消耗了山匪,因此很快官兵就大占上风。

  连钻进林子里的山匪,都被捉了回来。

  赵锦拿下山匪,追问:“匪首葛贵呢?”

  “大…大哥死了。”山匪双股颤颤,连跪都快跪不好,哪还需要严刑拷问。

  赵锦大惊:“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这个葛贵原先不过是个屠夫,却因脾气暴躁失手打死人,干脆上山做了山匪。只是他天生力大,又因为杀猪有些刀上的功夫,手段狠厉,很快就成了这一代的匪首。

  原先赵锦想着缉拿这个匪首归案,可是个极大功劳。

  前头县令因为剿匪不力,被撤职查办。

  可到他这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先拿下匪首。

  不仅在监察御史面前长脸,说不定还能上达天听呢。

  赵锦眼瞧着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却没想到,匪首居然先一步死了。

  “在那边,刚才大哥去追马车上的女眷,结果就死了。”

  赵锦赶紧打马过来,果然看见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他当即挥手:“来人,把这尸首给我翻过来。”

  身后上来两个人,把尸首一翻,赵锦就看见尸体脸上那条横贯半张脸的刀疤。

  “果然是葛贵。”

  这些匪首早有画像,况且这个葛贵脸上还有这样明显的标志。

  赵锦朝马车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朗声道:“吾乃望山县令赵锦,不知车内人可否出来一见,本官有些关于匪首之事想要询问一二。”

  沈绛微眯着眼,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本想低调入京,却还是半路上遇到了山匪。

  按照梦境,她当时遭了山匪,但逃了出去,在野外躲了一夜,才被人救回。

  这也是后来她被冤枉失了名节,被退婚的原因。

  如今她干脆利落杀了匪首,虽然不用再担心被诬陷失节,但是她片刻间杀死一个壮年男子的事情,也有些骇然。

  若是日后真有人想查她上京的事情,未必查不出来。

  因有梦境预示,她知道自己得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于是她低声吩咐阿鸢:“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阿鸢紧张的点头。

  很快,车帘被轻轻掀起,在掀开的一刹那,空气仿佛又静默了瞬间。

  饶是自觉在京城见惯了大世面的赵锦,乍一瞧见,连话头都不利索:“竟…竟是位姑娘,倒是本官唐突了。”

  他还能说出整句话。

  身后站着的衙役,却早已看愣了神。

  车门上先是探出一只纤纤素手,紧接着一抹纤细身影扶门而出,漫天泼洒的霞光落在她微低着的发鬓间,乌发雪肤,还未见其眉眼,便已窥得那垂眸间的国色天姿。

  待她缓缓抬起头时,漫山遍野的景致也黯然失色。

  穿林而过的山风缓缓而来,吹起她腰间的长发。

  恍如九天仙子悄然落于这山林之中,周围人光是望着她时,呼吸禁不住屏住,似乎生怕惊扰了她。

  只见沈绛下车,冲着赵锦微微一俯身:“小女乃是衢州人士,进京访亲。没想到路过此处,遭遇山匪。幸得大人及时赶到救得性命。大人救命之恩,请受小女一拜。”

  “姑娘客气了,赵某乃是望县父母官,剿匪是本官的分内之事。”

  沈绛称赞:“望县百姓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实乃幸也。”

  好听话,谁都喜欢。

  况且是从美人嘴里说出来的,赵锦得意的伸手捋唇下短须,脸上皆是志得意满。

  此时,他才想起正事,问道:“我请姑娘下马车,是为了这匪首葛贵之事,不知是哪位壮士将他斩杀,这贼子可是害了不少无辜性命。”

  沈绛面上不显,心底却好笑:因为那位‘壮士’正是区区在下。

  不过她朝葛贵的尸体看过去,只一眼,脸色刹那白如纸,唇瓣微颤,身体一晃居然就往一旁的阿鸢身上倒过去。

  幸亏阿鸢谨记着刚才她说的话,及时将她扶住,并着急大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沈绛靠着她,小声喘息:“无妨,我只是乍然见血,有些晕……”

  “大人见谅,我家小姐自幼便见不得血,况且这尸身如此吓人。”

  阿鸢立即明白,这就是小姐说的见机行事。

  虽然她不懂小姐的用意,但是照做便好。

  赵锦说:“都怪我思虑不周,姑娘乃是闺阁女子,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还请姑娘先上车歇息吧。待我询问过,便可让你们离开。”

  本来赵锦也只是想问问,是谁杀了葛贵。

  之前葛贵作案,有受害者家属出了赏银,如今人死了,赏银也该给。

  沈绛重新上车之前,看见赵锦去询问卓定。

  卓定是机敏的性子,瞧见沈绛装晕的一幕,便猜测,小姐是不想让人发现她杀人的事情,毕竟片刻杀了如此彪悍凶恶的匪首,实属匪夷所思。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引到自己身上。

  沈绛坐在马车里,因为官兵来的太快,车内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拭。

  血腥味在狭窄的车厢里弥漫着。

  那样浓郁。

  *

  不远处山头,一辆马车停在一旁。

  穿着一袭蓝衣劲装的少年,看着站在山崖边的人,问道:“公子,您看了这么久,不过是一窝山匪,有什么好看的?”

  只见站在崖边的这位公子白衣胜雪,肤白却更胜衣,黑眸如星,蕴着薄薄一层笑意。

  他手持一柄千里镜,此时放下,回头望过来。

  “有趣。”

  清明好奇道:“什么有趣?”

  白衣公子语带轻笑:“兔子搏彘,竟也能赢。”

  “不是兔子搏鹰吗?”清明奇了,他说:“兔子还能将猪打架?居然还赢了,这得是多凶狠一只兔子。”

  他边说边感慨。

  白衣公子手里的千里镜乃是宫中贡品,早将那个匪首从闯上马车到最后被人一脚将尸身踢下来的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

  至于后来那个纤细的身影下车后,佯装倒在自己丫鬟怀里的一幕。

  也是尽收眼底。

  于是白衣公子边往马车走边笑,低低一声笑,回荡在山涧:“确实是一只凶狠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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