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破烂老人回家,房东送她几件衣服:以后别再来了。
以前很多人吃不上饭,就开始拖家带口出去要饭,那个时候还是以要吃的为主,一天下来,能够要到几个馒头也算是运气好,谁家孩子多压力也就更大,往往需要跑更远的地方才能够要到一点点吃的。
后来,大家的日子稍微有点改变,要饭吃已经逐渐减少,但拾荒的也多了起来,他们捡破烂卖钱,想要改变生活,这群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有的也是背井离乡。
老陈当年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其中一个人,他印象深刻,甚至那年临走的时候,还给这个老人几件衣服,只是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个时候,市区还没有很发达,老陈有一些很旧的房子,本来他是租给外地来的农民工,直到有一天,他带回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拾荒者。
1.
老陈的另一处房子拆迁了,最近在动工。
这一片也算是老城区,很多房子拆了,听说要建一个试验区还是什么来着,老陈也顾不了那么多,闲来无事,就出来溜达溜达。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出来闲逛,看着人家拆房子。
最近一段时间,老陈一直听说有不少捡破烂的人过来扯一些电线或是废纸啥的,还有刚被大型机器砸过得墙,他们都会过去捡东西,毕竟水泥里也有不少钢筋啥的,这能卖不少钱。
这天他刚到,就看到不少人去疯狂的抢东西,现场指挥的人一直呐喊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一个六七十的人开始伸手去拉一根突出来的电线。
说时迟那时快,老陈一把拽住那老人,猛的拉到了一边去“你不要命了。”
那老人也是懵了,以为是原主人回来了,就想着离开。
老陈便说“没看到这是一根好的线吗?上面连着电的,220伏的,电到你了咋办?”
此刻老人才知道,刚才那一下是老陈在帮自己。
老人说了一声谢谢,拿着自己的袋子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老陈回家吃饭,发现家对面的饭馆门口,几个人在那吃个馒头干着活,老陈没有多理会,就进屋吃饭。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老陈以为是邻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今天上午那个拾荒老人。
老陈以为她是想要点吃点,就要准备进屋里拿点馒头,这个时候老人就说他门口的花盆被一群狗给弄倒了,于是就帮忙给扶起来,还有几个花盆烂了,那老人用自己捡来的碗给重新弄好了。
老人笑的憨厚,又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老陈似乎是明白过来,这是来要钱?还是要吃的?
正当老陈说话时,那老人就紧张的说“你那烂的塑料盆我看也不能用了,能不能给我啊?”
老人说着,神经都紧张起来。
老陈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大手一挥,让老人随便拿去。
老人很高兴,说了几声谢谢,就连忙把几个破烂的东西拿走了。
夜深了,万家灯火,路灯也亮了。
老陈媳妇儿下来倒垃圾,刚到垃圾桶旁边,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回了家。
她跟老陈说垃圾桶旁边有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
老陈听了也慌张,这不会真的有事吧。
于是,他拿着手电筒,又拿着一根棍,哆哆嗦嗦的去垃圾桶旁边看看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媳妇儿说的那样,这后果不堪设想,他可不想摊上事,毕竟家里刚拆迁呢!
他走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那人没有动静。老陈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又用棍动了一下她。
结果,依然没有反应。
老陈吓坏了,这不是真的是……
于是老陈壮着胆子,又一次用棍子碰了那个人。
这下好了,那人动了起来。
她慢慢的睁开双眼,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老陈看这个人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再次走近,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下午给自己的花重新盆栽的那个人吗?怎么睡这了?
那老人看有人拿手电筒照自己,便想说话,但说话很吃力,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陈一看就明白,最近降温的厉害,这或是夜里冻着了。
其实老陈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走到哪算哪,天黑了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他在桥洞里,在工地上,在饭店门口都见过,有的老板嫌他们晦气,就赶他们走。
这些人,没有一个固定收入,租房子住肯定是住不起的,有这个钱,谁还愿意出来捡破烂?
可现在是寒冬腊月啊,天气实在是寒冷,不像夏天,别说是他们,老陈也喜欢拉着一个床在大路上睡觉。
老陈媳妇儿一会儿端过来一碗热汤,让老人给喝了。
老人要睡觉,老陈一看这可不行,于是,就把她带到了自己出租的那里。
老人慌了“我没钱啊老板。”
老陈“不要你的钱,你只要保证别给我惹事就行,还有,如果有人问你房租价格,你得说一个月100块钱,不然的话你不能住这。”
2.
老陈偶尔去收租,在其他的租客口中,他才知道老人姓高,人人都叫她老高。
她有4个儿子,老公是个残疾人,大儿子前些年被车撞了,花了不少钱。小儿子前些年得了病,差点没救过来。
后来人是救过来了,但是钱没少花,家里本来就穷,这下好了,彻底的揭不开锅。
于是,老高的老公在家种地,她就出来捡破烂。
起初她是跟着一个老乡出来的,但那老乡就是在家闷得慌,所以才出来捡破烂,后来她儿子不让干了,这也就留下老高一个人。
老高为人善良,没啥坏心眼,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地方老高是来不了的,毕竟有其他的人在这一片区域捡破烂,哪能容得下老高?
后来,也是听说老高家里实在是难,这也就同意了。
老陈来过几次,偶尔看到老高,她每次都是急急忙忙的回来,又急急忙忙的走。
有时候老高捡到不错的东西,就刷的干干净净放在屋里,等老陈来的时候就送给他,有小孩的玩具,有挂历,有烟灰缸,乱七八糟,啥都有。
老陈没有要,倒不是嫌弃脏,因为老高洗刷的很干净,他不要,是想着让老高卖钱。
有一次老陈来,带来了一个小锅,他送给了老高,让她在出租屋里可以下个面吃,这样也能省钱,还能喝口热汤。
过完年,老高又来了,她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包裹严严实实的东西,送给了老陈,她说这是老家的特产,很好吃,今年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弄了好多,就是送给老陈的。
老陈接过那包装严严实实的东西,也是感慨颇多,可以看得出,她真的很小心。这东西是油炸的,很脆,但,老陈打开看的时候发现,没几片碎的。
那年,老高的三儿子结婚,她要回老家,临走的时候,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来给老陈还钥匙,说等忙完家里的事情,就回来。
老陈拿出来100块钱,给了老高,说是给孩子的喜钱,等下次老高来的时候,带点喜糖就行。
然而这一走,就是两三年。
一直到老陈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那天下午,老高又出现在老陈家门口,说是要租房子住。
老陈打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只是几年没见,人怎么老了那么多?
后来才知道,这两年,老高的大儿子去世了,小儿子病情发作,她一直在家照顾。如今小儿子病好了,她才有空出来。
老陈也是心疼她,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捡破烂。
老陈跟她说“几年了,以为你不来,当年放在我这的被子给你扔了,你拿我的用吧。”
说完,老陈给她去找被子了。说实话,这被子,比老高之前的好多了!
3.
一年又一年过去,老高年龄大了。
有时候老陈去收租的时候,还会给老高带点吃的喝的。每次看到她床头放着各种yao,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老高还贴膏药,她说每天走很多步,一直弯腰,人年纪大了,哪哪都疼。
没过多久,老高又找到了老陈,她又来还钥匙了。当然,还有那个被子。
老高说,这次回去,可能就不来了,年纪大了,孩子们也不让再出来奔波,不过,也确实跑不动了。
老陈接过被子,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回屋里了。
老高还没走多远,就被喊住了。
老陈提着一个大兜子,跑了过来。
原来,这些都是衣服,他说是儿子工厂生产出来不那么合格的衣服,扔了可惜,都是老年人的,兴许老高可以穿。
老高接过那一大兜衣服,嘴里说着都是新衣服,欢喜的不行。又谢了谢老陈,便走了。
老陈“老高啊,走了就别再来了,好好在家养老吧,辛苦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老高回过头,跟老陈告了别。
回到家,老高打开那包衣服,想着找找看,有没有适合老伴穿的。
这个时候,她看到包裹里有一个袋子,打开一看,是钱。
老高的老伴以为是房东忘记的,便让老高赶紧还回去。
老高看了看钱,说“不用还。”
老伴有点诧异,甚至有点生气。
老高就说,这个钱本来就是她放的。
这么多年,老高虽然说一直租房子住,但老陈前几年是没要钱的,后几年虽然收了房租,但都是象征性收的,每次就要一点点钱。
老高也知道,这次走了就不再回来,但人还是要懂得感恩的,不能一直占便宜没够。所以她在还被子的时候,悄悄塞了几百块钱进去。
没想到,老陈都给还回来了。
或许老陈是觉得自己赚钱不容易吧,又给放在了衣服里。
那个年代的人,日子过得虽然有点苦,但在平凡的生活中,总能够遇到温暖人心的事情。
善良没有轰轰烈烈,感恩没有明目张胆,彼此都记在心里。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