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樱桃花谢梨花发,肠断青春两处愁。”
弹指一挥间,三四十年的时光就过去了,青春已经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唯有关于青春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忍不住在外人面前,说一句:“想当年。”
说起读中专,现在的人不屑一顾。
但四十年之前,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让一大批农村孩子,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01
上中专,见证了一代人的努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是很热闹的,村里人几乎在本地谋生,种地,伐木,养鱼等。
相对而言,在城镇混的人不是那么多,很多乡干部的子弟,也在农村学校读书。
上学的时候,父母也知道“成绩很重要”,但也就是知道而已,并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措施,压根没有什么辅导班的说法。
当父母看到儿女的成绩不太好的时候,就来一句:“学不会,就回家种地。”
到了初中,大家越发意识到,干农活太苦,想办法逃离农村,才是上策。一些成绩还好的同学,开始日夜苦读。
大家铆足了劲,不是为了去重点高中,而是去中专。
当年,中专毕业生,是可以直接分配到体制内的,吃上公家的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吃国家粮”。
按照中专的类别,进行不同的分工。类别有“农林水、工商财、医疗卫生、师范”四种。师范生,以做老师为主;医疗卫生毕业生,多半去乡卫生院等;其他类型的,去乡政府、大企业等。
那时候填报中考志愿,成绩好的同学,也是把中专排在第一位。然后才是高中学校。填报中专学校,也就填报学校名字,至于专业,就多半由学校安排,有点拆盲盒的意思。
一个县里的初级中学,能够考上中专的人数,凤毛麟角。据统计,普通中专的录取率,不到10%。
也有一些同学,是上了高中之后,然后考取中专的。同样,能够被录取的人,都是尖子生,少之又少。
我们的老师,一大批是中专毕业生,他们尝到了跳农门的甜头,就现身说法,反反复复鼓励我们,一定要如何。
为了上中专,可谓是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02
中专毕业后,几家欢乐几家愁。
我,作为70后,有幸上了中专。
当我拿到中专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父亲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周围的乡亲,都赶来祝贺。
父亲还摆了宴席,请大家喝酒。
去上学的那天,母亲送我。父亲在后头,反反复复叮嘱,一直跟到乡里的汽车站。
上中专期间,母亲常常唠叨,这费用不低啊,一定要努力。
当年,学校的一个盒饭,也就一元两角。但对于母亲来说,还是很贵。毕竟,父母干一天零工,也就四五块钱。
学校还有奖学金,一个月十几块。每到发奖学金的日子,同学们特别开心,可以好好搓一顿了。
中专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整体的原则——从哪个县来,到哪个县去。有极个别同学,家里有背景,留在了市区的某些单位。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中专毕业生,都很好分配工作。毕业后第二个月,就开开心心上岗了。
到了九十年代末,分配工作就明显很困难。常常是拖拉大半年,才勉为其难地安排大家去上岗。岗位也是零散的。一些分配到乡里的同学,类似于临时工。
多数的同学,是十九、二十岁就开始上岗了。也有一部分同学才十八岁。
工作期间,中专生的命运,又大不一样。
在地方企业上班的人,在中年就遇到到了下岗大潮,不得不自己另谋职业;在乡镇企业上班的人,几乎都失业了;在乡镇当干部的人,节节高;在县科局上班的人,起点高,人生也很不错。倒是医疗卫生、教育部门的人,比较稳妥,沉沉浮浮的概率不大。
我的同学老张,从普通乡干部,提拔为副乡长,现在是农机局的局长。同学老李,碍于自己是工勤人员,一辈子就在乡里做司机;同学老刘,早已下岗,去深圳打工了,具体混得如何,没有了联系。
一批努力过的同学,命运的齿轮转动了几个圈,就大不一样了。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03
一代中专生,已经逝去了“芳华”。
前些天,同学老张,请我去喝酒。他说:“来吧,这是退休宴。”
我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有一大批中专生,要退出职场的舞台了。
好像昨天是人生的开幕,今天就是人生的落幕。时间真的太快了。
老张说:“好几个同学都退休了,我都算退得很晚了。”
再看看其他同学,退居二线的,一大批。大家相聚的时候,总是谈起,要去原来的学校看看。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路过市里的农校。学校已经荒废,被本地的村民承包,做了农场。大门和宿舍楼还在,但已经破败了。
我自己就读的学校,已经被推平,变成了小区。
从中专生不再包分配开始,一大批中专学校,被兼并,升级成大专等。
学校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况是学校的毕业生呢?
04
如果你现在和年轻人谈起中专生,人家第一句就是:“切,都是最差生。”
终于明白,好汉不提当年勇。曾经的辉煌已经过去了,还说什么,老生常谈。
唯有同经历的人,才可以交谈几句,喝几杯。也算是过来人的互动吧。
中专生,就像天上的烟火,灿烂过,又黯淡下去了。
时代要抛弃一个人,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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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