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是因为小泼皮在新郎新娘结婚那天闹洞房闹过了头,惹得新郎火起,和小泼皮动了手,被小泼皮打得鼻青脸肿。新郎官儿哪咽得下这口恶气?便告上衙门。
康熙年间,上海宝山县,一个夜晚,县令府内灯火通明,李宏才正专心处理公务,而此时却突然传来了仆人急促的呼唤。
“县令大人,有一位前来告案的新人,说是有一桩闹洞房的案子需要您来审理。”仆人焦急地禀报。
李宏才微微一愣,闹洞房的案子,这倒是不常见。他颇有些不解,但随即便命仆人将新人请进来。很快,一个面带愠色的青年被领进了县令的书房。

“你是告案的新人吗?”李宏才询问道。青年恭敬地行礼,答应了一声:“正是,属下是刚刚完婚的新郎官,刘安宁。”李宏才略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刘安宁有些激动地说道:“大人,我有一桩冤屈的事情要告状。就在前几天,我与白芸新婚,本是欢天喜地的大喜之日,然而却被同村的小泼皮陈小龙给搅黄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愤,李宏才示意他平静一些,继续倾听。
刘安宁继续道:“那天晚上,我们正在洞房花烛夜,陈小龙突然闯了进来。本来我还以为是来给我们道喜的,谁知他却在洞房里闹了个不亦乐乎。

陈小龙那混混嘴里还不干不净,不仅翻遍了新房,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将对新妇动手动脚。”
李宏才听后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他仍然耐心等待刘安宁将整个事情述说完整。
“大人,我心情当时已经糟糕至极,忍无可忍之下,我和陈小龙爆发了争执,然后我们……我们就动了手。可是,我承认我功夫确实不如他,最后反被他打了一顿。”刘安宁带着一丝羞愧说道。
李宏才深深地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刘安宁一眼,他似乎明白了整个案情,但还是决定让刘安宁继续述说下去。

刘安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明白这是婚礼上的闹洞房,但陈小龙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我和白芸本是想在洞房花烛夜中留下美好的回忆,谁知却被他毁了。
我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所以我告上了衙门,希望大人能够为我主持公道。”
李宏才深思熟虑了片刻,对刘安宁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你先在县衙稍作等候,我会对此事进行调查和处理的。”李宏才郑重地说道。
刘安宁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感到一丝的安心。李宏才转身敲了敲桌面,命令仆人传唤陈小龙进来。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领到了县令的书房。

“你就是陈小龙?”李宏才冷冷地看着他。陈小龙有些紧张,但还是点头承认。“我听了刘安宁的诉说,你对此事有何解释?”李宏才严肃地质问道。
陈小龙理直气壮地说道:“回禀大人,新婚三日无大小,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那刘安宁太过计较,打他也是因为他先动手的,我只是为了自保。”
原来,所谓的“新婚三日无大小”原来是指在新婚夜入洞房之后的头三天,无论男女长幼,都可以入洞房看看新媳妇。
这个习俗的重点并不在于看新媳妇,而是为了逗新娘。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甚至可以用荤话来逗逗羞涩的新媳妇,以营造欢乐的氛围。

县令李宏才一听到小泼皮的解释,心中不禁一阵尴尬和为难。他对于这种风俗并不陌生,毕竟作为地方官员,他也需要了解并尊重当地的传统风俗。
虽然这种习俗在当时看来有些不雅,但考虑到尊重和包容,他也不便轻易驳斥。毕竟这个事情闹开了也算难堪,李宏只能当和事佬,当众批评训斥了陈小龙一顿,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在古代,婚姻被视为幽阴之礼,与现今热烈的庆祝氛围截然不同。周代以前,婚礼仪式缺乏今天的热闹与欢庆,甚至“婚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婚礼不贺,人之序也。”
这种环境一直持续到汉代。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开始逐渐重视婚姻的喜庆和欢乐,婚礼的氛围也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而直到汉宣帝时期,政令才首次对婚礼不贺的现象进行肯定。政府认识到婚姻是人伦之大,婚礼是行礼乐的一部分。
这个政策的颁布为婚礼庆祝和祝贺奠定了基础,也为后来的婚庆风俗提供了充分的空间。而闹房习俗的来历则与驱邪避灾紧密相关。
相传古代紫微星曾降临人间,发现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跟随新郎队伍,实际上是邪魔附身。紫微星建议众人在洞房内尽情嬉戏、开怀笑谈,用欢声笑语将邪气驱逐。
这一建议催生了闹房的习俗,将欢乐与祈福融为一体,让新人在笑声中踏入婚姻的新阶段。
在古代社会,婚姻往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常是“盲婚哑嫁”,这也意味着新人在婚前往往没有机会进行相互交往和了解。

这种情况下,夫妻双方可能会在婚后初期感到陌生和局促,而闹房环节的重要性就显得尤为突出。闹房环节的设计,就是为了帮助新人们跨越这个障碍,加深彼此的了解,从而更好地建立起夫妻关系。
同时,闹房不仅仅是一种欢乐的娱乐活动,更是一种社会性的仪式,有助于帮助新人打破陌生感,互相熟悉,从而更快地融入夫妻的角色。
然而,要注意,闹洞房也是有艺术的。低俗的婚闹不应该是目标,合理的闹房应该有分寸,有文化。一个成功的闹洞房应该是在闹中有亲情,在闹中缩短彼此的距离,而不是随意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