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副縣長,我在縣城開飯店,他見到我裝作不認識,後來我懂了

素材/趙建軍(整理:白叔)


我叫趙建軍,82年生人,家住大西北某個偏僻小山村。家裡兄弟姐妹四個,我排行老四,上面有三個姐姐。


我出生時,計劃生育已經實行了,按理說爸媽生完二姐,就不可以再生孩子了,但是我爸媽不生出來兒子,他們誓不罷休,就這樣,三姐和我也有幸來到這個世界上。


據說我媽懷我時還有個小插曲,那是我媽懷孕四個月時,三叔在鄉政府主管計劃生育,有一天,他竟然親自帶隊來我家,希望我媽打掉肚子里的我。

換做是別人來我家,我爸不至於生氣,沒想到是自己親弟弟,我爸當場怒了,拿著鐵鍬就要拍死我三叔,多虧一些鄉里幹部在中間攔著,要不然那天非出人命不可。


我三叔揚言,我爸媽要是敢生下我,就將我家的房子拆了,土地全部沒收,我爸不信這個邪,直接告訴我三叔,這個孩子肯定生下來,大不了把自己抓進去。


三叔看我爸這麼固執,他也無計可施,最終,我家交了一些超生款,這件事總算過去了。


因為這件事,我爸和三叔產生了隔閡,倆人見面都不搭理對方,後來我三叔主動示好,我爸也不接受道歉。


多虧了二叔,他一直在努力周旋我爸與我三叔之間的關係,總是千方百計的撮合他們和好。


我三叔還行,作為弟弟,他願意主動低頭認錯,只可惜我爸是個倔脾氣,死活不肯原諒三叔之前做的事情。


那時候,我們以為他們哥倆這輩子都不會和好,誰知後來發生一件事,讓他們兄弟之間的隔閡徹底消失了。


那是我三叔去別的村主抓計劃生育,對方是個火爆脾氣,趁我三叔不注意,下了黑手,我三叔當場躺下了。


我爸從別人口中聽說此事,他提著大棍子就衝去打三叔那個人家裡,給人家玻璃都砸了,叫囂對方從屋裡出來。


當時我爸已經紅了眼,誰也不敢靠近他,打人那個人也嚇得沒敢出來。


因為此事,我爸和三叔和好如初,兩家人也慢慢走動起來。


三叔這個人心地善良,重情重義,但是他有點太過古板,比較較真,從來不會偏袒自己的親人。


有一次,他來我們村駐村,挨家挨戶發福利送禮品,唯獨不給我家,我媽找他理論時,他告訴我媽這是在避嫌,為了我家好。

我媽懶得和自己小叔子理論、爭對錯,一生氣甩手離開了。


回到家,我媽向我爸告三叔的狀,我爸不僅沒向著我媽,還把我媽一頓數落「老三做的沒錯,要是他給咱們家送來,這是扶貧還是送禮啊?」


我媽看我爸沒有好臉色,她不敢多說一句話,灰溜溜走開了。


我三叔不僅對我家這樣,對待三嬸的娘家親戚也是如此。


有一年,三叔的小舅子把人家打成重傷,他此時已經是副鄉長,他丈母娘找上門,求他求求派出所,放了自己小兒子。


三叔根本不給自己丈母娘面子,甚至當面打給派出所地方,必須嚴肅處理此事。


派出所領導看到我三叔如此鐵面無私,後來他們也愛莫能助,移交其他鄉鎮派出所異地辦案。


說實話,我對三叔的印象一直不錯,每次見到他時,他總是笑盈盈地和我們擺手,把我們這些侄子、侄女當成自己孩子一樣寵愛。


後來發生一件事,我對三叔的好感度驟降了,那是我複員回來的第十年,我在縣裡開了一個小飯店,開業當天,來捧場的的人絡繹不絕,唯獨沒有三叔和三嬸。


到了晚上,三叔和三嬸來家裡,說他們白天太忙,沒時間過來,這是自己帶過來的一點小心意,讓我務必收下。


三叔用信封裝了一沓錢,在他走後,我查了一下,足足有五百塊錢。要知道,在當時社會,這五百塊錢,比現在兩千元都要值錢。


三叔解釋白天太忙,沒時間過來,其實我心裡明白,他就是覺得自己是副縣長,來我這兒小飯店吃飯,感覺掉價。


當時越想越生氣,後來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五百塊錢給三叔送回去,我心裡才好受一些。

我開的飯店雖然面積不咋大,但是我做的飯菜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回頭客特別多,有些政府單位接待客人都跑到我家飯店。


人家外人都過來捧場,唯獨三叔不過來。


有一次,我在街上走路,看到三叔帶領縣上部門領導幹部視察工作,我衝過去主動打招呼,他根本不搭理我,和同事們有說有笑,只對我視而不見。


回到家裡,我向我爸訴苦,為啥三叔當了副縣長就對我這個侄子保持了距離,難不成怕我有求於他嗎?


我爸說三叔不是那樣的人,他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有他的苦衷,作為他的親人,我們要理解他。


我沒有理會我爸,反正覺得我三叔就是不講究親情。


既然人家和我想保持距離,那我就沒有必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從那以後,我走在大街上與三叔碰面,也裝作不認識。


按理說,叔侄之間的關係是最親近的,沒想到,因為三叔是副縣長,我們卻異常的疏遠。


五年前,三叔正式從副縣長的崗位上退下來,此時的三叔像變了一個人,經常帶領他們那些老同事來光顧我的飯店。


因為有了三叔的光顧,我生意異常的火爆,天天都有三叔介紹過來的客人。


有一次,三叔在我飯店裡喝多了,他把我叫到一旁「侄子,三叔當縣長的時候,不能光顧你的生意,是免得落人口舌,如今三叔無官一身輕,自己侄子開飯店,我必須得過來捧場。」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三叔之前為啥裝作和我不認識,原來是為了避嫌,怕別人覺得他是利用手中的權力來照顧我飯店的生意。如今的他什麼都不怕了,所以才敢大搖大擺介紹那些老同事過來。


聽了三叔這番話,我什麼都沒有說,走過去和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