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21歲從同學家失蹤,多年後我查出兩男一女都與此事有關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989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程曉陽,今年48歲。十多年來,我一直奔波在尋找弟弟程曉明的路上,幾乎走遍了全國各地。

2001年4月5日,我21歲的弟弟程曉明莫名失蹤,因為父母的麻痹大意,沒有及時報警,錯失了最佳尋找機會。

不料弟弟從此銷聲匿跡,再無音訊。2005年我打工回來,開始調查弟弟失蹤原因,並四處尋找。這些年中,我也曾一次次查找了非常可疑的線索,但苦於沒有確切證據,只能對可疑的人無可奈何。

弟弟的失蹤疑點重重。也許是因為跟同學有債務矛盾、跟損友有私人恩怨,或者是因為戀愛無望受到打擊。但這些都只是我的推理和猜測,在沒找到他之前,一切都只是謎。

(弟弟程曉明當年是仙桃衛校畢業的)

我和弟弟當年出生在湖北省仙桃市沔城回族鎮袁剅村四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庭條件不太好。

在我6歲時,弟弟出生了。他從小就很聰明,三四歲就學會寫字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很好,他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每天跟我形影不離的。

弟弟上學時成績一直都很好。但在性格方面不是太開朗,是個比較內向、靦腆的孩子。

1985年時,父親帶全家到洪湖市外婆家那邊做煙草生意,漸漸我們家境況大有好轉,到1990年時,已成了萬元戶。

雖然父母有很好的經濟條件供我們讀書,但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料,勉強讀到中專就不讀了。弟弟成績好,加上他內向斯文,很想從事醫學行業,所以後來他就讀了一個醫學大專——湖北省同濟醫大在仙桃市衛校設的一個點。

弟弟讀醫學大專畢業後,四處聯繫實習的醫院。雖然他實習很認真,但大專院校出來是不包分配的,所以一直沒找到工作,心情也很煩躁。

2001年年初,他找一個在黃岡蘄春實習時認識的同事玩,那個人叫張俊良。他們聊起了工作的事,張俊良就對他說:「既然你在家無事,不如來我的藥店打工吧!」

(弟弟是個性格內向、心地善良的人)

弟弟同意了,回家後就向父親說了此事。父親一聽打工地點是在福建省長樂市,有些不放心,就勸他不要去。但弟弟一意孤行。

後來父親又說親自送弟弟過去看看才放心,畢竟弟弟才二十一歲,還是個大孩子,沒出過遠門。但弟弟很厭煩,不讓父親跟著。後來,父親只把他送到武昌火車站,就回來了。

但是弟弟走後才一星期,就跑到我這邊來了。當時我是在福建福清市的一個玻璃廠上班的。

看到他時,感覺他很狼狽的模樣,不僅僅是經過舟車勞頓的風塵僕僕,而且還有種蓬頭垢面、憔悴不堪的感覺。我就問他去那邊打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才幹了幾天就不幹了,還弄得這麼狼狽不堪。但是無論我怎麼問,他就是守口如瓶。

於是我就跟我父親說了這件事,父親很著急,立刻從老家趕過來。

大家一起幫弟弟找工作,但找了很多家,都不是很順利。雖然弟弟讀了醫學大專,但在這邊沒有用武之地。沒有什麼專業技術,又不甘心做普通工人,確實很難找到工作。沒辦法,我就勸弟弟先回家。

父親和弟弟回家的中途,還去了湖南省株洲市,找一個舅舅幫忙找工作,但是仍然以失敗告終。最後,他倆只得回了仙桃老家。

(弟弟當年在老家的照片)

回家以後,弟弟便像得了抑鬱症一樣自我封閉。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哪都不去。而且整天鬱鬱寡歡,一言不發。

父母也是麻痹大意,覺得他本身就內向,加上找工作不順利,難免有些情緒低落,所以也沒有過多詢問他。

弟弟每天足不出戶,一直在家裡待了半個月。4月5號那天,父親一大早找出弟弟的身份證跟畢業證,然後去幫他問一個工作的事情。

中午時,弟弟的表現很正常,吃完飯又洗完衣服,然後向我母親要了200塊錢,說他要去同學家玩幾天再回來。母親也沒多想,覺得弟弟天天窩在家裡太鬱悶,出去散散心也好,於是就給了弟弟200塊錢。

弟弟走時除了這200塊錢,僅拿了一個外套,沒帶任何行李。況且身份證、畢業證還在父親手裡,所以當時母親根本沒有多想。不料弟弟這一走,便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銷聲匿跡。

因為當時弟弟說去同學家玩幾天就回來,所以最開始幾天父母也沒在意。直到過了一個周還沒回來,父母才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他們年紀大了,也沒見過世面,當時沒選擇報警。

甚至他們覺得那麼大個兒子失蹤了,傳出去是很丟人的事。但總得找人啊,於是他們就翻找弟弟的東西,找到一本通訊錄,上面記了很多弟弟的同學、同事的座機號碼。

後來找到了仙桃市那個叫陳剛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對方的父親。

(我們父子三人的合影,弟弟和我長得很像)

我父親連忙趕到陳剛家裡,詢問詳情。陳剛的父親說我弟弟前幾天確實來過,因為陳剛借我弟弟幾百塊錢,他來這邊是向陳剛要賬的。陳剛不在家,他父親就把欠的錢還了。至於我弟弟後來又去了哪裡,他一無所知。

沒問出任何線索,父親只得懊喪而歸。他當時也沒多想,覺得是我弟弟的同學,也就借幾百塊錢的小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後來他又問了我弟弟的其他同學,也沒有獲取任何線索。

當時,我父親也沒和任何親戚商量,甚至還刻意遮掩。他覺得兒子離家出走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怕別人在背後嚼舌根。

那個年代的老年人都比較迷信,為了查詢弟弟的下落,我父母去找那些算命先生,讓人家根據我弟弟的生辰八字推算他去了哪裡。算命先生隨便胡謅個方向,他們就像沒頭蒼蠅一樣朝那邊跑。但是找了好多地方,仍然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些情況都是父親後來告訴我的。弟弟失蹤時,我在福建打工。起初我也是麻痹大意,覺得弟弟可能是自己出去找工作了。

因為他性格內向,自尊心強,在沒有找到好工作之前恥於跟家人聯繫吧。而且他當時已經21歲,又有文化,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於是就安慰父親等等看,或許等弟弟混得像樣了就會聯繫我們了。

(我苦尋弟弟21年從不放棄)

直到2005年,弟弟始終杳無音訊,這時我才感覺情況不妙。9月份,我辭了工作回到老家,決定下功夫找弟弟。

回來以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父親一起去我們鎮上派出所報案。派出所的人說:「還是第一次見過你們這種報案的。人都失蹤幾年了,往哪裡去找?而且失蹤兩年沒有消息,就宣布死亡了。查找就更困難了。」

雖然他們說的也是實話,但是當時我聽了這話覺得像詛咒一樣,十分惱火,就跟他們發生了一些口角。因為我堅信弟弟仍然活在這世上,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吉利的話語。因為我跟人家爭吵,結果案也沒報成,後來只能自己去找了。

然後我就根據弟弟通訊錄上的一些電話和地址,四處去尋找他的那些同學、同事,打聽弟弟的下落。但是我跑過好幾個城市問過好多人,他們都沒有我弟弟的消息。不過大家都很熱心,幫我們散播信息。

2007年,我去廣東找工作,分別輾轉過廣州,東莞,深圳幾個城市,邊找工作邊打聽弟弟的消息。後來的幾年裡我還去過江蘇、廣西、山東等省份,哪裡有尋親的活動,我都會跑去參加,希望擴大尋找的範圍。

2015年,我們還在央視的「等著我」欄目登記,但是始終沒有任何迴音。

(弟弟和我長得很像,請廣大網友留意身邊有沒有像我的人)

奔波多年,一無所獲。於是我就回到家認真地翻查弟弟以前留下的所有東西,並靜下心思考當年的種種情況。

突然我回憶起當年弟弟去福建長樂才幾天,就十分狼狽地跑到我那裡的事。我想:弟弟當年閉口不談在那邊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後來回到家一直自我封閉。他的失蹤會不會跟那個張俊良有關?

於是我連忙翻查弟弟的通訊錄,但沒找到那個人的電話,後來通過詢問別人才弄到了他的聯繫方式。

為了不讓張俊良起疑心,我沒有親自打電話問他,而是讓我一個朋友在電話里旁敲側擊跟他交談。張俊良就說我弟弟這個人脾氣很不好,倔得像只驢。還說就我弟弟這種性格,在外面早晚都得被人打死。

我朋友問他我弟弟具體幹了什麼,他卻不透露任何消息。問他是否知道我弟弟去哪裡了,他說不知道,因為他跟我弟弟很多年都沒聯繫了。

當我聽到這些,覺得疑點重重,更加懷疑弟弟當年在福建長樂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於是我又查找到張俊良的家庭住址,把他的電話號碼、家庭住址等信息都提供給了警察。

但是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能證明我弟弟的失蹤跟他有關,警察也沒辦法提審他。

(弟弟當年在老家的照片)

2020年,因為疫情我長期在家,閑得無聊天天都在琢磨弟弟失蹤的事。然後把他以前的東西全部翻出來晾曬,因為我堅信弟弟有一天肯定會回來的。在翻找的過程中我翻出了一些信件,我非常好奇。

於是仔細觀察信封,發現是弟弟和一個女生的來往信件。其中還有很多是在我弟弟失蹤後,那女生寄過來的。我把那些信件全部按時間順序排列,仔細看過後發現弟弟的失蹤或許跟這個女生也有點聯繫。

從信件中我了解到,2000年7月,弟弟在一家醫院實習認識了幾個同事,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非常優秀,自然也吸引了弟弟。但是弟弟一直是個內向靦腆的人,只是默默喜歡也沒太明顯的表達。

那個女孩子性格比較外向,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弟弟各方面很優秀,那個女孩也經常跟他聊天談心。他倆雖然互相都有好感,但始終誰也沒向對方表白。直到弟弟失蹤後,那女孩還在寄信過來,可見她對弟弟的失蹤毫不知情。

當時我心想,弟弟會不會是因為戀愛受挫,才跑出去逃避的?於是我就想辦法聯繫那個女孩。見到之後,她告訴我她也不知道我弟弟在哪裡,一直都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當年她等了我弟弟三年沒有迴音,才選擇了別人結婚。沒有問出任任線索,我只得嘆息著回來。

(因為弟弟的失蹤,母親日漸衰老消瘦)

因為疫情影響,我一直沒出去工作。後來刷短視頻看到那麼多人在網上尋找親人,心想現在網路這麼發達,要不我也在網上傳播尋找弟弟的信息吧!

於是我申請了好幾個賬號,在多家平台擴散尋找弟弟的信息,並寫上「提供可靠線索定重謝」。還發圈轉群,讓親朋好友助力轉發。

後來家族群里有人給我提供了一個線索,說有人在青島打工見過我弟弟。我當時興奮不已,連忙奔赴過去。雖然找到了那個知情人,但他說只是見到過我弟弟,後來又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那人又讓我請他吃飯喝酒,甚至還向我借錢。我覺得這人不靠譜,他說的話也不能信以為真。於是我沒繼續找下去就回來了。

後來的這兩年,也經常有人打電話給我,但大多都是騙子。記得有個東北人打電話來說:「你弟弟就在我們這邊,我見過有個人給你發的照片很像。你不是說懸賞嗎?我提供線索給你,你給我多少錢?」

然後還發了地址給我。當時我半信半疑,既想過去一探究竟,又擔心上當白跑一趟。然後我諮詢警察,他們讓我不要相信這種人,很可能都是騙子。

不過網上也有真心幫我的人。今年年初的時候,有個甘肅老鄉給我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說他們那邊有個私立醫院的院長長得跟我弟弟有點像。我很激動,心想弟弟難道在十幾年中逆襲成醫院院長嗎?就讓那甘肅老鄉拍張照片傳過來看看。老鄉很熱心,後來拍了照片發給我辨認。可惜那個人不是我弟弟,只是有點像而已。

(父母年過古稀,仍天天為尋找兒子操心)

2020年的五月份,我突然接到一個特殊的電話,是弟弟的同學陳剛打來的。他先問我弟找到了沒有,我說沒有。他又說我弟弟從他家失蹤,他心裡也很不好受。然後又說他好像還欠我弟弟的錢,要不還給我們吧!

我一聽十分困惑,心想陳剛的父親當年不是已經把錢還給我們了嗎?陳剛怎麼還在為欠我弟弟的錢而愧疚呢?

但當時我沒回應他,就說第二天去他家聊聊。我想或許能從陳剛嘴裡問出一些線索,只要弄清楚我弟弟到他家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就能推測出弟弟失蹤的原因。

第二天我去陳剛家,陳剛態度還算熱情。但他父親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我讓他們回憶一下,當年我弟弟從他家出來到底往哪個方向去了。陳剛就說他跟我弟弟的關係很一般,我弟弟想去哪裡也沒告訴他,他什麼也不知道。

最可氣的是陳剛的父親還說了一大堆打擊我們的話:「你弟弟已失蹤這麼多年了,誰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社會上很多流浪的人,整天暈來暈去,不是被人弄去了,就是餓死病死了。我看沒什麼希望。」

當時氣得我想跟他吵架,但是為了查找弟弟的線索,我還是把怒火按捺下來。

我覺得弟弟的失蹤跟陳剛就算沒有直接聯繫,也有間接的聯繫。後來我又去過陳剛家幾次,他態度冷淡,還想辦法找理由逃避詢問,旁敲側擊地下逐客令。這讓我越來越覺得我弟弟當年的失蹤肯定與他有關。

(老母親每天都在村口翹首觀望,盼兒回家)

我又諮詢過一些助力尋親的愛心人士,他們也覺得陳剛身上疑點很大。但是我只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就算讓警方立案,人家也只是詢問一下而已,不能進行審問調查。

這兩年來,我仍然長期奔波在尋找弟弟的路上,哪裡開展尋親活動我都會去參加,哪裡有認親現場,我也會過去辨認。總盼望著奇蹟出現,讓弟弟出現在我眼前。

因為弟弟的失蹤,我的父母受的打擊很大。他們現在已七十多歲了,每天都在倚門翹首,渾濁的淚光中滿是期待。每當看到他們拿著弟弟的衣物黯然神傷時,我心裡像針刺一樣疼。

可憐二老已是古稀之年,不能與兒子共享天倫,每天還要為下落不明的兒子愁腸寸斷。

弟弟,你究竟在哪裡?雖然我不知道你當年的失蹤是因為跟同學、損友間的矛盾,還是因為戀愛的挫折而想不開,但我希望你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把一切釋懷。

如果你是因為如今混得落魄,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那麼我希望你能放下心理負擔。在家人心中,無論你是飛黃騰達,還是貧困潦倒,都是我們最重要的親人。

你可知道你的離開雖然逃避了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事,但是對於親人來說卻是無盡的創傷?如果你知道我們多年來如此辛苦地找你,我想你一定不忍心繼續漂泊在外,與家人失聯吧?

弟弟,盼望你早日回家,別再讓二老傷心憂愁。人生中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棄親人於不顧,快回來吧,咱的家才是你最溫暖最安全的憩所!

【口述:程曉陽】

【編輯:陳萍】

該案例故事由@頭條尋人提供,並已獲當事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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