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8歲時,家裡舔了一個弟弟。全家人,包括三姑六婆輪番上陣,去她家祝賀!
大家都開心,小玉也特別開心!
小玉依稀記得媽媽高興的表情,先是喜而熱淚盈眶,再後來是狂喜開懷大笑。爸爸也是逢人就笑,只是內斂一些,不像媽媽那樣瘋了般的開心!
弟弟很可愛,撲通撲通的小臉 ,惹得小玉每天都圍著弟弟轉,幫媽媽哄弟弟!
就在全家人都沉浸在弟弟到了的喜悅中時。媽媽在全家的一頓晚餐時,宣布了一個消息!
因為弟弟的到來,媽媽要照顧弟弟!沒法照顧小玉。小玉不能在城裡上學,要到鄉下的外婆家。
外婆家離學校近,再加上外婆也沒事做,可以照顧小玉。
小玉聽完媽媽的突如其來的宣告,驚掉下巴,夾菜的筷子頓時停在空中。
爸爸說不行,小玉必須留在城裡讀書!
爸爸的一句話讓小玉的表情回到正常。但她也不敢吱聲。
她是從娘胎里出來的,理應跟媽媽親。但是從小到大,她跟媽媽都是處於一種疏離的狀態,倒是爸爸跟她親一些。
媽媽強烈抗議,說爸爸早早地去上班,晚晚才回來,學校離家遠,誰來接送小玉?
在這個家,似乎都是媽媽說了算!
最終小玉還是被送到鄉下上學!
小玉離家的那天,天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媽媽幫小玉打包行李,行李很多,包括小玉那幾個玩得脫毛的布娃娃,媽媽也不放過。
媽媽給小玉傳達的信息是,希望小玉永遠不要回家。
小玉怯怯地躲在門角看著這一切,恐慌地流淚!
她不知道她的外婆家是一個什麼地方,外婆是不是跟媽媽一樣,對自己都是客氣而疏離。
爸爸自己一個人帶著小玉去鄉下。小玉踏出家門口的那天,媽媽就跟她說一句話,一定要聽外婆的話,然後就轉身,連說拜拜都沒有看著小玉。
爸爸一路上安慰小玉,說努力把工作安排妥當,就接小玉回城裡上學!
爸爸那句話很溫暖,讓小玉心生希望!
小玉的到來,外婆很高興。外婆跟媽媽不一樣。她特別疼愛小玉,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小玉留著。
但外婆已經老了,孩子們都在外面。外婆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年幼的小玉要承擔起照顧外婆的責任。
有一年冬天,外婆感冒了!小玉要給外婆做飯,還幫外婆洗衣服。
小手被凍到流血!外婆心疼小玉,叫小玉爸爸媽媽接小玉回城裡生活,但媽媽總說,再等等!
小玉很想知道,她媽媽是不是讓她來替代她,照顧外婆?
外婆家旁邊有一條河流,到了春暖花開時,村裡的孩子都喜歡到河裡戲水。
小玉從來都是在河邊看,她害怕溺水。
有一次,小玉站在岸邊看著小夥伴玩水時,村裡調皮的蛋蛋從背後猛推小玉。小玉掉進了水裡,她驚慌失措地嗆著水,調皮的蛋蛋在岸上拍手叫!
小玉掉下去的那個位置,剛好是一個漩渦。
可憐的小玉越掙扎,越往下掉。就在小玉命懸一線時,路過的村民把小玉救了上來。
小玉永遠忘不來那一幕,救她的叔叔不斷地用手推她的肚子,水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她才緩過來!
溺水事件讓小玉有機會回城裡讀書。
媽媽跟平時一樣,對她不冷不熱,倒是爸爸,給予她很多溫暖。比如會背著媽媽給小玉點錢,讓她買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小玉高一那年,成績優異的她,想奮發考入大學,離開這個讓她感到異味的家。
她是媽媽的女兒,媽媽卻待她如陌生人。
一場車禍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她爸爸在去幫她買東西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讓他們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爸爸是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他倒下,家也會癱瘓下來。
爸爸被送走的那一天,媽媽哭成淚人,媽媽一哭,一邊罵小玉是個喪家女,當年就不應該把她抱過來養!
媽媽一語破天機!她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而是抱過來養的。
原來她爸爸媽媽早年沒有孩子,農村的說法是包養一個,作為引子!
結果小玉得到了真的給他們家帶來一個弟弟!
得知自己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後,小玉陷入了痛苦的深淵,原來這麼多年,她被媽媽冷落的原因在這裡!另外一方面,她無比自責,因為她,爸爸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有罪!
爸爸離開後,小玉必須要輟學,讓弟弟去讀書。
儘管小玉千千萬萬不願意,但還是接受。
媽媽去超市打工,她也打工,一起幫媽媽撐起整個家。
後來她像所有的打工妹那樣,去到了大都市打工。
一個底層人,在大都市所受到的苦,小玉都受過!
頂著烈日發過傳單,住過地下室,晚上擺地攤 ,被城管當賊追!
幸運的是,小玉遇到一個愛她的男人,她的老鄉。兩個人拼著一股吃苦的精神,在一線城市賺到了一筆錢。
考慮到都市生活成本的高昂,沒有什麼傍身的技能,賺到錢也是運氣加苦力而已。
他們打算回到他們的老家,一座三四線城市發展。
回到老家後,他們決定開超市。對地理位置,人流,人群消費能力做大調查後,他們決定把超市開在一個小區密集度比較高的新開發區。
幸運的是他們迎來了生意興隆。
這時候,小玉的媽媽開始盯上了小玉一家的口袋。
弟弟要大學畢業了。媽媽向小玉提出要給弟弟買婚房。說如果她爸爸還在,弟弟的婚房早就買好了!說得小玉心生愧疚!但小玉做生意是需要錢做資金流動的,沒法拿出那麼多錢出來給弟弟買房。
在跟丈夫聊天時,小玉無意中透露她媽媽的要求。
小玉本來會擔心老公會生氣。想不到老公說,等弟弟畢業參加工作後,他們可以給弟弟以後的婚房付首付,剩餘的弟弟來供。
小玉覺得這是一個萬全之策。她這個弟弟,從小就被她這個老母親寵著,讀個三四流的大專院校,整天就知道花錢。
她媽媽平時打工,一分一角,捨不得給自己添件衣服,全攢下來,再加上小玉每一個月定期給的,分毫不剩地花完。
小玉擔心他以後沒有自謀出路,成為啃老的寶媽男。她覺得丈夫這個意見特好,就告訴媽媽。
媽媽是同意了,她覺得這樣總比什麼都不給強。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小玉還不是親生的呢!
但弟弟不答應,他說不想一出去就要過著房奴的生活。姐姐要幫就像個樣子,不要給個首付,像打發花子一樣。
小玉特別委屈。她的錢,都是夫妻倆流血流汗還來的,首付也是十萬八萬,怎麼在弟弟的眼裡,那麼一文不值?
好吃懶做者,猶如嗜血狂魔,那懂得別人流血的痛?要不要拉倒,小玉跟丈夫還想謀劃著開第二家超市呢!正缺錢,不要正好,彌補他們資金壓力。
媽媽看到買房不得成後,變著法子去小玉家揩油!
後來乾脆住在小玉家一起生活。為她節省生活費。
弟弟順利畢業後,起初是找工作的,但是做不到幾個月,就變成憤世青年,整天埋怨這個,指責那個。小玉提出來超市工作,他嫌棄超市是小廟,供不上他這個大佛!
斷斷續續換了幾個單位後,乾脆在家啃老,她老媽擔心她這個兒子餓死家中,就跑回去負責他的一日三餐。
兒子不工作後,這個老太婆整天想的事情就是怎麼從小玉那裡,拿錢幫助兒子。
弟弟說他不想給別人打工了,也想像姐姐和姐夫那樣創業。希望姐姐給予資金幫忙。他派老媽去當和事佬,說服姐姐和姐夫給他錢。
小玉聽了媽媽添油加醋的滿口謊言後,認為弟弟已經經過層層調查,找到項目,才派母親過來說創業一事。
但是小玉跟弟弟一交流,弟弟一會兒說開水吧 ,一會兒說開餐飲,更離譜的是想跟幾個哥們一起開一家公司,他來當CEO。
弟弟創業的想法,離譜得像天上的浮雲,漂浮不定,不可捉摸!
浮雲還看得見,弟弟的創業計劃就是他在家無聊到極致時,浮想聯翩出來打發日子的念頭。
他沒法吃苦,不能腳踏實地,但擅長做夢,把姐姐當成是一棵搖錢樹,把他的白日夢,推向高潮,他也有一天,在不得手的女朋友面前,西裝革履,揚眉吐氣地說:」當年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小玉跟弟弟溝通後,發現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個側頭側尾的巨嬰。
靠著她給媽媽的錢養著他,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就是跟一幫混混哥們胡吃海喝到下半夜,心血來潮就想讓她掏錢給他創業。
小玉拒接了母子倆的無理要求!
兩次不得手後,媽媽罵小玉沒良心。她含辛茹苦地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養,爸爸還因為她葬身車禍。
自己的日子過好後,卻忘了本。
小玉供弟弟讀書數年,高中到大學,每月給媽媽一筆生活費,媽媽都不曾把這些事看在眼裡。
媽媽開始開口要錢,拿了一筆後,沒多久就開口要一筆。她和兒子一樣,把這個養女當成是母子倆發家致富的工具。
小玉拒絕後,她變法地在小玉家打鬧一場。她叫她幾個姐妹來小玉家打牌,打到半夜不擺休,弄得小玉一家雞犬不寧。
小玉是女兒,總不能把媽媽趕回家。無奈之下,只能拿錢打發這佛主。惹不起,躲得起,只能花錢消災。
有一次,她那不成器的兒子說要帶女朋友回家。媽媽提出讓小玉給未來兒媳婦買一個鑽戒當見面禮。
小玉覺得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婉然拒絕。
離譜的是,媽媽既然趁小玉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地闖進她的房間,把結婚紀念日時小玉丈夫送她的一個金手鐲偷走了。
小玉氣得流淚,又不敢跟丈夫說,怕人家笑話這個無底洞的娘家。
還好,小玉開的兩家超市生意還不錯,給了小玉巨大的安慰。也把娘家這些糗事忘卻腦後。
就在小玉和先生再想開第三家超市時,媽媽知道後,回去告訴那個啃老族兒子。
敗家子聽了姐姐再開第三家超市,熱血沸騰。他發財的機會終於到了!
他把他的宏偉藍圖跟媽媽說,懇求媽媽一定要說服姐姐,讓他事業有成!有能力給未來媳婦一個保障。
原來,前次跟他見面的那個女朋友,拿走姐姐的金手鐲後,再無下文。
原來女孩的爸爸媽媽也是本地人,聽說自己女兒跟這樣的無業游民談戀愛後,果斷下了殺手鐧,逼女兒離開這樣的男朋友!
失戀後的弟弟,憔悴不堪。媽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她知道,人家嫌棄兒子住老房子,還沒工作呢!
兒子給她下了馬威,說如果媽媽這次去姐姐那裡,沒法完成任務,他只能是打光棍一輩子,或者是小命難保!據媽媽對小玉脾氣的了解,這個任務難度大,但為了自己的心肝寶貝,那怕是赴湯蹈火,她也要去完成,何況也只不過披荊斬棘而已。那天,媽媽買了很多的菜到小玉家。
一到那裡,她就開始系起圍裙,收拾拖地,把小玉家弄得一塵不染,還打電話給小玉 ,她親自下廚,要回家吃飯!
小玉聽了,一臉懵逼。她不知道這個媽媽葫蘆里裝啥葯?是抗生素還是感冒靈顆粒?
傍晚時,小玉和先生忙完超市的事情後,帶著一身疲倦回到家。
一頓熱氣騰騰的豐盛晚餐在等著他們。
他們忐忑不安地吃著那頓飯,吃著吃著,感覺有鴻門宴的味道。
大家吃完飯後,媽媽趕緊收拾碗筷。小玉攔住她,說她做了一天的飯,休息一下,讓她來。
忙完後,全家做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玉知道她這個媽媽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想讓她自己說出來。
三個大人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媽媽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就跟小玉說:」玉呀,超市生意還好嗎?」
」還行,湊合過日子。」小玉懶洋洋地回答。
」聽說你們已經開了第三家超市了,對嗎?」
」對,剛剛營業。」
」玉,你弟弟想……」
」弟弟可以來超市工作,我會給他比一般員工的工資多一倍,如果幹得好,還有年終獎。」
小玉看到媽媽提到弟弟的事,她趕快把最好的待遇跟媽媽說。她知道,必須讓弟弟出來工作,否則毀了他!
她也想讓弟弟工作,如果他努力,她還幫忙買房,前提是他得付一些。
」不是這個意思。」媽媽支支吾吾地說。
」什麼意思?」
媽媽挪了屁股,靠近小玉說」你能不能把第三家超市送給弟弟,讓他當老闆經營,這樣他才有可能有錢買房,娶媳婦。」
小玉聽了媽媽過分的要求,頭冒金星,氣得呼吸急促,但她強忍著。
他們夫妻倆,為了經營這幾家超市,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
今晚是看在媽媽做晚飯的份上,就回來早點。要不單單盤點都要耗到華燈初上!
他們的錢,都是流血流汗攢下來的。第三家超市也是只有一半的資金,一般是抵押貸款開起來的。
媽媽獅子口 ,既然提出把超市送給弟弟。
小玉的丈夫是個老實人,雖然覺得丈母良到要求有點過分,但他不想摻和他們母女倆的對話。
他站起來,二話不說,奔向卧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小玉明白丈夫的意圖。
她跳起來,對著媽媽說,你怎麼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
媽媽一看是拒絕的架勢,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小玉說,
」你口口聲聲說要幫娘家,你兌現過嗎?
我們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日子過好了,卻把我們忘記了,你對得起在天之靈的父親嗎?」
說著,嗚嗚地哭起來,說如果老伴在,她不至於像哈巴狗一樣,來女兒家乞討。
聽到媽媽提起爸爸,小玉更是一肚子的委屈。她這一生,為了還爸爸當年對她的不棄之情,把這個娘家,當成了十字架,扣在自己的脖子上,萬般無奈地去還債,殊不知,十字架最後演變成生命里最沉重的禁錮,像鐵鏈一樣撩住了小玉的生活。
小玉拒絕後,媽媽開始像潑婦一樣,在小玉的客廳里,又喊又罵,還說如果小玉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回去也沒臉見兒子,她要在小玉家,以不吃不喝的狀態跟小玉對抗!
小玉和丈夫最後答應她,容他們想,幾天後再給她答覆。
媽媽才從撒潑打滾的狀態中回到平靜,悻悻離開!
三天後,小玉叫來媽媽和弟弟,把一份合同遞到他們的面前,小玉告訴弟弟,這件超市是一部分的資金是貸款,如果弟弟執意要這家超市,必須要承諾,用心經營,承擔起還債的職責。
小玉告訴弟弟,如果超市正常運轉起來,盈利最起碼是兩年以後。弟弟如果執意想要這家超市,她可以放手,酒當做是對娘家的幫襯。但必須要簽眼前的這一份承諾合同。
弟弟和媽媽聽到還債這兩字,遲遲不敢簽,最後還是借回去想想的借口,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