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故事會原創首發)
綠皮火車嚴重超員,一路北上,到站晚點3個小時。雄哥扛著塞滿行李的編織袋下車出站,已是凌晨兩點了。
鄉下老家還有30多公里,這個點一沒公交,二沒私人拉客的三輪。打的回去?雄哥一問,人家張嘴要50,少了不拉。雄哥想想還是算了,到廣東打工一年不容易,辛辛苦苦賺這3000塊錢,眼看就要過年了,還是省著點花吧。
「大哥住店不?」出站口,一個中年女子穿著軍大衣,雙手舉一塊紙牌攔住雄哥,紙牌上,「甜夢住宿」四個大字清晰可見。
「多少錢一晚?」雄哥問。
「便宜呢大哥,一晚才10塊,房間有暖氣和熱水呢。」中年女子笑容可掬,熱情地作著廣告。
雄哥一開始沒有跟中年女子走,他曾聽說過這個火車站站前廣場有點亂,幹什麼的都有,所以雄哥一下車,就提高著警惕,不輕信任何人。雄哥行李裡面是破棉被和衣服,不值啥錢,打工賺那3000塊錢才是重點防護對象,被雄哥用針線牢牢縫在貼身的花褲衩兜兒內,安全著呢。
中年女子的廣告沒打動雄哥,他環顧四周,剛才還人頭攢動的廣場,此時人少了,有點冷清,想必和他一起下車那些旅客,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離開方式吧。
北方冬天的凌晨,這個點是最冷的,雄哥雖說下車時加了衣服,還是有點扛不住,一陣寒風吹來,他直打哆嗦。
「大哥,你要住賓館,少說也得100。」中年女子提醒說。
「遠不遠?」雄哥顯然動心了,不,確切地說他沒辦法了、也冷得受不了了。
「穿過馬路,拐個彎就到了。」中年女子說。
「......」
正當雄哥要跟中年女子走的時候,要50才拉他那輛的士開過來,停他面前。司機搖下車窗玻璃,沖著雄哥大聲說:大哥,30就30,上車吧!雄哥一看,有點不高興,說,剛才給30你不拉,現在晚了,我不回去了。
的士司機先笑笑,後搖搖頭,說,大哥,那我得提醒你一句:甜夢住宿的被子可暖和了,你晚上住那啊,當心睡過頭誤了明早的車。說完,的士司機掛檔加油,車屁股後一冒煙,走了。
等雄哥真正明白的士司機是好人、是想阻止他不被坑不被騙、話中有話、提醒他甜夢住宿是個黑店時,已經晚了——雄哥到了那個黑店,前後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天還沒亮,他縫在貼身花褲衩里的那3000錢,和他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了。
過程並不複雜,手段也不高明,雄哥簡單洗洗剛躺床上,就有人敲門。雄哥穿好衣服把門打開,進來一妙齡女子,那女子一進來就把門關上了。
雄哥雖說在改革開放前沿打了一年工,但一天到晚呆在工廠里,不諳綠肥紅瘦和燈紅酒綠。所以,那女子把門關上,他還擱那迷瞪著,還是那女子張嘴了,說哥我來陪你吧,50就行,他才猛地明白她是干「那個」的。
要說,也不能完全怪人家是黑店,如果雄哥保持警惕,潔身自好,把那女子趕出去,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問題是雄哥身強力壯,一年沒見葷腥了,且這女子既年輕又漂亮,跟老婆放一起,這個是白面饃,老婆就是那黑窩窩啊。還有,才50塊,屁股後面一大疊錢呢,權當打一回的吧。
所以,雄哥沒抵擋住誘惑,不,嚴格地說,雄哥就沒咋擋,那女子往他跟前一蹭,雄哥色膽包天,熱血沸騰,一把把那女子給抱床上了......結果,雄哥還沒得手呢,進來兩個「警察」。那倆「警察」破門而入,把雄哥和那個女子抓了個現行。
「說吧,公了,還是私了?」「警察」黑著臉問。
「......」雄哥搖搖頭。
「警察」看著嚇傻了的雄哥,提醒他說:公了,就是把你銬派出所,通知你老婆拿5000嫖娼罰款把你接走。私了簡單,就是拿3000塊錢就可以滾蛋了。
「我,我,我私了......」雄哥選擇完,把褲衩兜兒上的線一針針拆開,取出帶著體溫的3000塊錢,顫抖著雙手遞給了「警察」。
「警察」接過錢,說,看你還算配合,這樣吧,你接著睡,天亮後退房走人。說完,「警察」瞪了那個女子一眼,女子心領神會,跟著「警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