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間,河東解州城外有個青龍鎮,青龍鎮東邊有個村子叫楊樹窪,楊樹窪有一戶人家,一家三口,父母和兒子。父親楊全德,母親李秀珠都是庄稼人,兒子楊聖寶勤勞善良,而且老實得有些木訥,二十五歲了還沒娶到媳婦。
但俗話說,沒眼的麻雀天照顧,誰也沒料到,青龍鎮最漂亮的姑娘卻看上了老實憨厚的楊聖寶。
這一天,楊全德對兒子說,今兒你去鎮上把咱家晾乾的藥材賣了,換點錢給你做一身新衣服,看你這一身爛補丁衣服,讓人家姑娘看了多寒顫,誰還願意嫁給你?
聖寶不吭氣,他是個孝順的孩子,父親再怎麼說他,他都不會頂嘴,只是默默地把藥材收拾好,裝進背簍,然後說了一句,爹,娘,我走了,就去鎮上了。
來到鎮上,楊聖寶先往收購藥材的地方走去。
聖寶來得比較早,收購藥材的地方人還不多,由於經常來賣藥材,大家都認識,而且都知道聖寶是個老實人,藥材不僅晾曬得干,而且收拾得乾淨,所以,很快就過好秤付了錢。
一背簍藥材賣了三百文銅錢。聖寶將錢裝進一個布袋,藏進懷裡,然後就去了賣肉的鋪子。他想給父親和母親買二斤肉回去改善一下生活,然後再去給母親買幾副葯。但剛走到肉鋪前,一個五六十歲的乞丐坐著用兩隻手撐起身子,挪到他的跟前,伸出手說;「行行好,給一點吧!」聖寶看到老乞丐的兩條腿只有半截,只能在地上靠兩隻手挪著行走,便掏出二十文錢給了他。老乞丐給聖寶磕了一個頭便往一個飯鋪挪去了。
聖寶轉過身剛要去賣肉,卻見身旁已圍了一群乞丐,都向他伸著手要錢。看著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的臉,聖寶心軟,便挨個兒給,不一會兒,三百文銅錢只剩下五十文了。
「沒有了,沒有了,我只有五十文了,還要給我爹我娘買肉,還要給我娘買葯呢……」聖寶高舉著錢袋子從乞丐堆里往外擠,剛擠出來沒走幾步,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手裡拿著一隻破碗,來到他跟前說:「好心人,可憐可憐這個孩子吧,她爹娘都死了,一天沒吃東西了……」
望著小女孩髒兮兮的臉和可憐巴巴的眼睛,聖寶又拿出三十文給了老婆婆。老婆婆千恩萬謝地走了。
肉是買不成了,聖寶便準備去藥鋪給娘買葯,但此時,一位姑娘擋住了他的去路。
聖寶抬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聖寶便問:「姑娘有事嗎?」姑娘道:「你跟我來吧。」聖寶說:「可我並不認識你,姑娘到底有什麼事?」「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來。」姑娘說完就走了。
聖寶覺得奇怪,他根本不認識這位姑娘,她到底要幹嘛?她該不會去叫人打我吧?可我並沒有惹她也沒惹別人啊?
正想著,姑娘過來了,手裡拿著一塊肉,大約有四五斤重。「你把這塊肉拿回去給你爹你娘吃吧。」姑娘說。
「使不得,使不得,我與姑娘素不相識,怎麼能要你的肉呢?」聖寶連連推辭。「不要推辭,剛才的一切我都看見了,你是個既善良又孝順的人,這是我給你爹你娘買的……」姑娘說著就走了。
「姑娘——姑娘——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在哪兒住著呢……」聖寶望著姑娘的背影喊道。「有緣會再見的……」姑娘頭也沒回地走了。
望著姑娘消失的背影,聖寶搖搖頭走了。
回到家,給父母講了今天的事,並講了那個姑娘。父親說,給了就給了,都是可憐人。母親說,那姑娘為啥要給咱家買肉呢?可別讓她給騙了。聖寶說,娘,是她見我把錢都給乞丐了,才花錢給咱家買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啥叫啥,她能騙我啥呢?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聖寶和父親挖的藥材又可以到鎮上去賣了。母親說,這次賣了趕快回來,別把錢都給那些討飯的了。聖寶說,我知道了娘。
聖寶來到鎮上,賣完藥材,就趕緊離開那裡低著頭走路,不料卻撞在一個人身上,抬頭一看,卻是一個月前給他買肉的那位姑娘。聖寶說:「是你啊?」姑娘也認出了聖寶說:「原來是你,又來賣藥材了?」聖寶道:「是,謝謝你給我買了肉……」「那沒啥,看你是個好人才幫的嘛,沒事我先走了。」姑娘說完就急急走了,然而剛走了不遠又返回來了,對聖寶說:「你成親了嗎?」聖寶說:「你看我這個樣子哪個姑娘願意嫁給我啊……」「那就好,跟我來吧!」姑娘說著拉起聖寶就走。「這,這,姑娘,你這是讓我去哪啊……」「別問了,一句話說不清楚,去了再告訴你。」
聖寶被姑娘拉著來到一個裁縫鋪,指著聖寶對掌柜說:「看看做好的衣服裡面有沒有合他身的?」掌柜看了聖寶一眼說:「有倒是有,但都是別人定做的。」「沒事,你再給別人做一身,這身先讓他穿了,我付你雙倍價錢。」姑娘說。掌柜的猶豫了一下說:「好」,便拿出一身衣服給了姑娘。姑娘把衣服給了聖寶說:「去裡面換上吧。」「你這是幹嘛呢?」聖寶說。「別問那麼多,你先進去換上衣服我再告訴你。」
聖寶換好衣服出來,姑娘一看說:「好,還很英俊,走吧。」聖寶又莫名其妙地跟著姑娘出了裁縫鋪。
走到人少的地方,聖寶停下來問:「姑娘,你這又給我買肉又做衣服的,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啥住在哪,你為啥對我這麼好?我這糊裡糊塗的,你這又要帶我去哪裡?我還得回家上山挖葯去呢……」
姑娘說:「好吧,我告訴你。我叫何玉蓮,家就在鎮上,父母給我找了個婆家,是鎮上一個富家,父親是個員外,家庭窮富倒沒什麼,但我不喜歡他那個花花公子兒子,我就對父母說,我已經有了心上人,父母便要我帶回家讓他們看看才相信,可我都是謊他們才那樣說的,這不剛才遇到你,才突然有了主意,你今天就算幫我個忙,去見一下我的父母……」
聖寶這才明白姑娘的意思,想了一下說:「這不好吧,婚姻大事,怎麼能給父母撒謊呢?再說這也不是幫忙的事啊……」姑娘說:「那我要是真的願意嫁給你呢,這總可以吧?你這個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聖寶趕緊說:「姑娘別誤會,我是說婚姻大事可不是開玩笑,你不知道,我家很窮的……」「我沒有開玩笑,更不嫌你窮,你就說,你願意娶我嗎?」我當然願意,可是我怕你父母會不同意……」「那你不用管,只要我願意,父母也擋不住,你現在就告訴我,去不去見我的父母?」「那我們走吧……」「不急,我剛出來不久,也不能這麼快把你帶回去吧?我們先去溜達溜達,然後去飯鋪吃過飯再去我家。」
於是,聖寶便和玉蓮去了人少的地方溜達。玉蓮說:「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呢?」聖寶說:「我姓楊,叫聖寶,虛年二十五了。」玉蓮說:「我虛年二十,以後叫你聖寶哥吧。」就這樣溜達了一會,看看快上午了,他們便去了飯鋪。
吃過飯,玉蓮去買了幾樣禮品,領著聖寶往自己家裡去。聖寶說:「玉蓮,我咋感覺做夢似的,你說這是真的嗎?」玉蓮說:「別這麼婆婆媽媽的,只要你願意,行不行就看我了,快走吧。」
果然,來到玉蓮家,玉蓮父母知道聖寶住在鄉下,而且家裡很窮,便不同意,但最終拗不過獨生女兒玉蓮,只好同意,而且還要聖寶回家跟父母說選吉日成親。
聖寶回到家,還覺得像在夢裡一樣。像他這樣一個窮小伙,竟然能娶這麼漂亮一個家境殷實的姑娘,這是祖上積了多少福啊。
聖寶父母聽了也是高興得了不得,趕緊請先生看吉日,先生看了,說十日後便是吉日。於是,楊家忙碌起來,收拾屋子,布置新房,置辦床被,殺豬宰鵝。
楊聖寶娶了鎮上最漂亮的姑娘何玉蓮,楊樹窪的人都來給楊家賀喜。聖寶老實憨厚,待人實誠,人緣特好,大家都為聖寶能娶到這樣漂亮的媳婦兒高興,也都想目睹新娘子究竟有多漂亮。
一大早,聖寶就去鎮上接新娘去了,將近上午時,新娘子回來了,鞭炮齊鳴,嗩吶聲聲,聖寶將新娘子扶下花轎。眾人一看,嘖嘖不已,真的是天女下凡啊,楊聖寶這是中了天彩了。
入了洞房,聖寶一直盯著玉蓮看。玉蓮說,傻乎乎地一直盯著人家幹嘛?玉蓮啊,真想不到我楊聖寶能娶到你這樣一位天仙似的姑娘。玉蓮說,好人自有好報,你人好,老實善良,勤勞孝順,我就喜歡這種人,只要你對我好,就足夠了。
洞房之夜,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第二日,聖寶還在朦朧中,玉蓮便叫醒了他說,快起來吧,新婚第一日,要去給爹娘請安端早茶呢。
二人來到父母那裡,玉蓮道:「爹,娘,你們早,我和聖寶來給你們倒茶。」
婆婆說:「這新婚第一天,也不讓我兒子多睡會兒……」話裡帶些責怪的味兒。
「娘,是聖寶孝順,叫我起來的呢。」玉蓮說。「我就說嘛,你們城裡人哪有這麼勤快的。」
「娘說的是,我以後也要起早的。」玉蓮說。「這嘴倒是怪甜的,能做到才是呢。」婆婆說。
「娘,你這是幹嘛呢,人家玉蓮才剛進門,你就這樣……」聖寶終於忍不住說了母親一句。玉蓮說:「聖寶,娘說得沒錯,也是為我好,城裡人早上也確是起不了這麼早的……爹,娘,您喝茶」玉蓮說著給公公和婆婆遞上一杯茶。
公公接過茶道:「都少說一句吧。」
回到自己屋裡,聖寶對玉蓮說:「玉蓮,對不起,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在意。」玉蓮說:「我知道,所以我不在意啊,再說,她也是老人,是你娘,我不能和她計較不是。」「玉蓮你真好。」聖寶說。
說了一會兒話,玉蓮便去掃院子,餵豬,餵雞,餵鴨子。7
「你會餵豬嗎?這樣餵豬怕是人都要餓死了。」玉蓮正在餵豬,突然婆婆出現在身後。
「娘,您來了,是不是喂的糧食多了?」玉蓮沒有生氣。「豬平時主要吃豬草和泔水呢,我們家地少,人還不夠吃,哪有那麼多糧食餵豬?這是敗家呢……」婆婆說。
「娘,我知道了。」玉蓮依然很溫和地說道。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婆婆無論說話多不好聽,玉蓮都沒有生過氣。
由於玉蓮不僅長得漂亮,而且人好,特別溫柔善良,所以,村裡有幾個聖寶的發小好友經常來聖寶家玩,而玉蓮待他們也像親兄弟一樣,給他們做飯,燒茶,陪他們說笑。
嫂子,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偷偷溜到人間玩,卻看上聖寶哥不想回天宮去了?有人問玉蓮。玉蓮笑著說,是啊,我不想回去了。玉蓮嫂子,啥時候給我聖寶哥生兒子啊?有人問。玉蓮依然笑著說:「天機不可泄露。」大家都笑起來。
但婆婆很不高興,對聖寶說,一個婦道人家,整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話?聖寶說,笑話什麼,那是她人好,心好,人緣好,大家都喜歡她,這有什麼不好?
但玉蓮說,娘說的也有道理,以後讓他們少來幾次就是。聖寶說,就娘事兒多。
轉眼間就到種麥子時候了,聖寶要和爹商量著去集市上買頭牛,犁完地再賣掉,但一頭牛要十幾兩銀子,他們家只有七八兩,還差六七兩,去哪借錢?
第二天,玉蓮說,我回家一趟。婆婆說,家裡正忙的時候,你卻要回娘家,平時不忙的時候咋不回呢?玉蓮說:「娘,我回去有點急事,明兒個就回來了。」
第二天,玉蓮一大早就回娘家了。傍晚的時候,玉蓮回來了。她拿出一個布袋對聖寶說:「這是七兩銀子,你放好,明天去鎮上買牛吧。」
「玉蓮,原來你回家借錢去了,這錢不能要,怎麼能一直花你家錢呢?」聖寶說。玉蓮說:「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是你媳婦,能看著咱家種不上麥子不幫忙嗎?等麥子種上了,把牛賣了還我娘家錢不就是了?」
然而,不好的事還是發生了。
第二天,聖寶去鎮上買牛,看中了一頭牛,講好了價錢,就要付錢,但卻不見了玉蓮給的七兩銀子。急得聖寶趕緊原路返回找,這誰要是撿去就完了。
然而,聖寶一路找到村子裡,還是沒找見,村裡的好友聽說聖寶買牛錢丟了,也沿著去鎮上的路仔細尋找。
這麼多銀子丟了,聖寶也不敢回家,只能在去鎮上的路上繼續找。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沒有找到,聖寶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七兩銀子啊,半頭牛的錢,而且還是媳婦從娘家借來的,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啊?聖寶急得想哭。銀子到底掉哪裡了呢?
這時,聖寶突然發現媳婦玉蓮從遠處過來了。怎麼辦?不能讓他知道銀子丟了。如果她問我買的牛在哪裡怎麼辦?不行,不能讓她知道。於是,他便藏到路邊的草叢裡。
糟糕的是玉蓮走到這裡停下了,而且大聲喊道:「聖寶,出來吧,別藏著了,我都看見你了……」聖寶無奈,便從匆匆里走出來。「玉蓮,你怎麼來了?」「你買的牛呢?爹和娘都等著你把牛趕回來呢。」玉蓮說。
「玉蓮,我,我,今天沒有挑到合適的牛,明天再去買吧……」聖寶第一次說謊,有點結結巴巴。
「原來是這樣啊,那把銀子放好,可別弄丟了。」玉蓮說。
「好,……」聖寶說著頭上已經冒汗了。
這時,一個幫聖寶找銀子的朋友急匆匆地趕來說:「聖寶,銀子找到了。」說著拿出一個布袋遞給聖寶說。
「真的啊?」聖寶接過銀子高興地說,也沒看布袋一樣不一樣。
「怎麼,原來是把銀子丟了啊?」玉蓮說。
「把你從娘家借來的銀子弄丟。?」聖寶低著頭說。
「嫂子,別怪聖寶了,他都差點急死了,也是他走得急,把銀子掉在路邊草叢裡了。」聖寶的朋友說。
「丟了就丟了,只要人沒事,我是見天都黑了,你聖寶哥還沒回來,擔心他一個人不安全,才來路上接他的……」
「嫂子真好,我要是能娶到嫂子這樣的好媳婦我,我就給月老磕一萬個響頭。」聖寶朋友說。
「沒事,趕明兒嫂子也給你找一個。」玉蓮說。
這時,又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一看,原來是另一個幫聖寶找銀子的朋友。人還沒到跟前就喊:「聖寶哥,銀子找到了——」
「這咋回事,丟了七兩銀子還找回了十四兩?原來我家的銀子會生兒子啊?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玉蓮問。
「嫂子,銀子沒找到,我怕聖寶哥回家不好交代,心裡著急,就到村裡借了七兩銀子拿來了,尋思著先買了牛再說,你別把這件事讓兩個老人知道了……」一個朋友說。
「嫂子,我也叫了幾個朋友沿去鎮上的路仔細找了兩個來回,但還是沒找到,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湊了七兩銀子說找到了……」
「你們真是好兄弟,嫂子從心裡感激你們,我和聖寶有你們這些朋友是他的福氣……其實,銀子沒丟,是聖寶早上走得急,把這袋銀子落在床頭被子下了,我也是剛才才發現。見他這麼晚還沒回來,就知道他是在找銀子,於是急忙沿路找他……」玉蓮說著,滿眼是淚。
聖寶也早已淚流滿面。
「啊,銀子沒丟啊,太好了,太好了……」朋友高興地跳起來。
「玉蓮嫂子,你不會怪聖寶哥吧,晚上可別不讓聖寶哥上床啊……」一個朋友笑著說。
「貧嘴。」玉蓮笑著說。
第二天,玉蓮和聖寶一起到鎮上買了牛。
一轉眼,半年過去了,但玉蓮的肚子還不見動靜,聖寶沒說什麼,公公沒說什麼,但婆婆不幹了。
玉蓮做好飯,給公公婆婆盛了一碗,又給聖寶盛了一碗,然後坐下來吃飯。婆婆說:「聖寶啊,別人家臟不垃圾的黑母雞都會下蛋,咱家雪白的母雞咋不下蛋呢?」聖寶知道母親指桑罵槐,就沒接話。母親見兒子不說話,又說:「聖寶啊,有人占著茅坑不拉屎,還不趕緊讓她跟別人騰地方?」
父親說:「好好吃飯,熱飯占不住你的嘴?」
「娘,你這麼大年紀了說話能不能好聽點?」聖寶實在忍不下去了。
「聖寶,怎麼跟娘說話呢?娘的話是不好聽,但也是為了楊家能延續香火,我嫁過來半年了,沒有生孩子,娘說幾句也沒什麼,娘,我一直在看大夫吃藥,再過幾個月,日過還不能懷孕,我自己就會離開的。」玉蓮說。
「這可是你說的。」婆婆說。
「我說的,您放心吧娘。」玉蓮說。
晚上,聖寶對玉蓮說:「玉蓮,你怎麼能說那種話呢?你就是一輩子不生,我也不會讓你走的,娘就是那樣,你別理她就是。」
玉蓮說:「我知道,但娘現在心裡著急,我們要順著她,不能和她硬抗,娘就你一個兒子,我嫁過來半年了不懷孕,心裡肯定著急嘛。要不,和爹娘說說,抱養一個姑娘……」聖寶說,對,這是個好辦法,抱養一個,你不生咱們也有孩子,你若生了就更好了。我明天就跟父母說。
第二天,聖寶跟父母說了抱養孩子的事,公公同意,但婆婆不同意。聖寶說:「娘,你沒聽說抱養的孩子就是引蛋嗎,很多人不會生孩子,但抱養一個孩子後,很快就生了。」婆婆這才同意了。
於是,聖寶和玉蓮抱養了一個姑娘。
然而,婆婆突然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卧床不起。玉蓮又要照顧孩子,又要伺候婆婆,但她美玉一點怨言。
婆婆看著日漸消瘦的玉蓮,也終於心軟了,說:「玉蓮啊,你受苦了,你恨我嗎?」
「娘,說什麼呢,您是聖寶的娘,我嫁給聖寶,您也就是我的娘,兒不嫌母醜,我怎麼能恨你呢?我知道您也是為了楊家好才那樣說的,我既然也是楊家的人,肯定能理解您……」玉蓮說。
「玉蓮,親閨女也不過如此,你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媳婦,娘以前對不起你,你不要和娘一般見識……」婆婆說。
「娘,別這麼說了,我做的都是應該做的,您好好養著,很快就會好的。」玉蓮說。
「有你這樣的好媳婦,再重的病也會好的。」婆婆說。
一個月後,婆婆的病好多了,能坐起來了。又過了半個月,就完全好了。
半年後,又一件好事降臨楊家,玉蓮懷孕了。十個月後,玉蓮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起名楊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