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憶(七)我要結婚

我二十二歲一年長高10公分,身高一米七五,力量也大了,我是靈石大隊畜牧防疫員,全公社十一個大隊,每個大隊配備一個防疫員,一年春秋兩季對全鄉畜牧養殖業各防疫一次,我們相鄰大隊出卜拉的防疫員老馬,出卜拉防疫時我住在他家,他的爺爺人們叫他「老贏爺」,我爸爸為人正直他有很好映像,他也看起我,話能說在一起。

五月初我家吃糧短缺,要借一百多斤糧食喝湯能到莊稼成熟,我知道老贏爺家有糧食。我賣點水果去借糧,老贏爺痛快地借給我150斤玉米,但有個條件,拿糧食不能讓別人看見,別人看見後往上反應,就不給他們供應糧吃,我們定在晚上來拉。

五月的天氣,七點鐘太陽快落山了,八點半隊長從飼養院指定一頭大毛馿,我趕上毛馿從莊子後面的老地溝進去,翻過山就到他家了,最多有五公里路,臨走沒想到越往溝內走越害怕,怕什麼?怕狼!天越走越黑,溝越走越窄,風吹草動呼呼響,身上一麻一麻的思想很緊張,頭髮好似立起來,要是狼來了,不敢想了,抓住馿尾巴使勁地趕毛馿,把馿趕到山頂就能看見他們莊子,要是狼來了我大聲喊叫會有人救。還好走到山頂沒有來狼,出來了一身汗,下山給老贏爺一說,老贏爺說,這娃娃那來地狼,狼叫這二年發給基幹民兵的快搶打完了,你放心走,我不知道打光地,只知道這溝里狼多。裝上玉米150斤,馿馱上原路返回到家12點了。

我定婚一年多了,爸爸有病沒提過此事,媽媽說再不能拖了,你去大石頭見你姨夫,說我們今年完婚,我想我們家失去頂樑柱,家中一貧如洗,原先好幾個女孩的家長嫌我們弟兄多,說媳婦,蓋房子永遠沒好日子過,現在爸爸仙逝沒了頂樑柱,我們更貧窮了,不知道岳父大人怎麼想,她怎麼想,不會出現「李彥貴賣水」在我上重演。哥哥求人把結婚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六。

買了一包點心,一斤茶葉去岳父家。我沒有穿的新衣服,借上和我同齡人上月結婚穿的衣服,裝在包內塊到大石頭莊子時,脫下穿的舊衣服埋在土坎下,穿上新衣服去見未婚妻,見了奶奶,岳父及家中人,他們和以前同樣熱情和我說話,奶奶問我媽媽好嗎,我回答好著呢,我把來意說給岳父,岳父聽著沒說什麼,嫂子的臊子面做好端上桌子,吃過飯我去同學家玩,玩了一會兒回到家中,岳父不在家,沒有得不到岳父地回話,我不能回家,我坐在家中和她的兩個妹妹嫂子說話,就是沒見未婚妻她的面,我問嫂子姨夫那裡去了,她說莊子一家有事叫去了,恐怕一時回不來。

我不敢找岳父,寫一條子留下大意是,『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和哥哥準備好了結婚的煙酒和其它用品,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六,懇請大人恩准,小婿叩首』。把條子留給嫂子,告別奶奶和家裡人我回家來,回來的路上挖出舊衣服脫下新衣服換上,土中埋時間長有點濕潮,回到家媽媽問怎麼定了,我把寫條子事說完,媽媽不高興說我不應該留條子,

六月初六,大石頭來靈石小學讀書伯父的小兒子張天和,我的小舅子來我家說,他叔叔要我們初十去領結婚證,讓我在家等著,初十這天早起我穿上作天洗乾淨的衣服,雖然衣服舊有補丁,但我穿上挺有精神氣,八點多我路口等她,不到九點鐘她騎著自行車來了,我要她到我家裡喝點水,她說我們直接到公社走,我沒渴,我問她介紹信開上嗎,他說寫上了,我也騎上自行車兩人一起去公社,因為手續完整很容易領上了結婚證,

六月十八媽媽蒸了十個大饃饃,讓我去給岳父說結婚的日子定在二十六,這是走過場,上次是點心這次是大饃饃,到岳父家岳父在家,我把時間給岳父說了岳父說按你們定的日子辦就是了,我問岳父還有什麼說地沒有,岳父說你們弟兄我什麼也不說了,過日子的時間長著呢以後慢慢說,說話時岳父滿面的愁悵。

我結婚的新房是兩大間一間是火炕,通間的炕很寬大兩條4/6的氈才能鋪滿,我家只有一條,媽媽從別人家借了一條鋪上,進門的那間正面放著三格板匱,牆上貼著毛主席像,沒桌子椅子,也沒有拉花和裝飾品。我定做了一套新衣服。

二十五日晚飯吃過請眷屬來我們匯人,請照事安排廚房,端盤,執客,迎賓,燒水和娶親的人,誰幹什麼落實到人,都答應了到二十六那天不會誤事。

二十六這天,照事給跑事的人說,各位注意一下,我們的宴席薄,但我們的服務要周到,熱情,對娘家人另外炒四個菜,執客們熱情的招待,讓客人們喜歡而來高興而歸。八點鐘前跑事的人吃過飯,客人們陸續來恭喜,迎賓在門上喊『看客』院內接著『請著呢』,說聲笑聲,猜拳聲比較熱鬧。

這一天是我一生中大喜日子,可我一直高興不起來,滿院的客人只少了我的父親,看見越是親的親戚,我的淚水不由地流出來。特別是舅舅,阿姑們來時,要是爸爸在世迎接他們,招呼她們,說說笑笑有多好。當著客人的面流淚不好意思,在我鼻腔酸淚未流出來時,我背過人或去廁所擦乾淚,這一天我流淚了擦,擦乾了流不知有幾次。六零年我失學後一直和爸爸在一起賣家私,拉小石蘑,拉煤炭常在一起我最了解爸爸,我最愛爸爸,我感受到了古人說的人有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的人之常情匯聚於我一身。

喜事圓滿地結束了,第三天是新娘回門的日子,我和愛人早起,她梳妝,我準備禮物,擦車子,天一亮我們離開了家,我騎車梢著她,走到她家門上早有人放梢,看見我們來了馬上回家告訴家人回辟,我們直接進門再進堂屋磕上三個頭,人們全出來了,和大家見過面後,兩個妹妹把姐姐似多年沒見一樣熱情,問長問短,大家有說有笑的過了一天。

天黑前回到我家,我們家沒什麼講究,到我們房間看到炕上的一條氈沒了,她問我,我實話告訴她那條是借別人的,媽媽可能還給他們了。

沒過幾天我們喝湯她喝湯,全家人都吃一樣的,不到一個月參加我們生產隊勞動,過上艱苦的生活,我們相敬相愛,互相勉勵,互謙互讓,共度難關。

我的婚姻大事很順利地完婚了,不說我家境有什麼難事,說我岳父為我一路開啟綠燈,他一切講究,禮儀都沒講究,特別是我給岳父留下條子的事,媽媽說『你不應該留條子,我字會寫,意思我不太理解,我請教了有文化的老人給我說,你這那是懇請大人恩准,你是下命令六月二十六要結婚,要是別人就這個留條,有足夠理由解除婚約。況且你父親病逝,家貧如洗,你媳婦來到你家,過困難生活什麼怨言都沒有,你遇到好丈人,好媳婦,以後你要好好地善待他們。』我知道岳父直脾氣,說一不二,對我的婚姻寬宏大量按不懂事的兒子一樣對待,岳父你就是我爸爸。


結婚50周年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