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袒露，恩人心底的事
燈光下，楚君擷眼中閃爍。
牧瑤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到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說：「牧瑤，還好有你在。」
那聲音，難得的出現了依賴。
牧瑤聞言，心下知道：他是真的脆弱了。
不自覺的，她微微紅了眼，沒有絲毫猶豫，慢慢伸手抱住了楚君擷，柔聲回應他：「嗯，我會一直都在的。」
她眨了下大眼睛，又補充了一句：「楚君擷，這輩子，只要你不放開手，我就絕不會放手的。」
牧瑤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異常的堅定。
楚君擷心裡有暖流滑過，他慢慢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刻，鼻翼間都是她的氣息，覺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四周靜謐，他彷佛聽到了兩個人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很輕地說：「牧瑤，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不可以反悔的。」
牧瑤詫異他的話，卻很堅定地回他：「嗯，絕不反悔。」毫無遲疑。
楚君擷閉著的眼睛微微彎起來，在她的肩膀上靜靜地擱了一會兒。
牧瑤什麼也不說，就陪著他，讓他靠著。
等楚君擷再站起來，狀態已然恢復如此。
他微微含笑開口道：「別擔心，我沒事。」
牧瑤也沒說什麼，就點點頭，然後準備了吃的。
楚君擷看著恢復得跟平時差不多，但是從晚飯飯量上可以看出，並沒什麼胃口。
牧瑤相對平日，也少吃了不少。
不為別的，都各自端著心思啊！
不管怎麼樣，那件事情沒確認，而且暴亂到底是因為什麼真正的原因還沒確定，她不敢說有些事情，只能適當沉默。
吃了晚飯，楚君擷什麼也沒做，就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人靠在上面，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牧瑤一開始也沒打擾他，直到夜色慢慢深起來，她才走過去，蹲在他的面前，柔聲哄著他：「君擷，準備睡覺去，好不好？」
楚君擷沒拒絕，洗漱後上床。
不過，他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沉默罷了，他坐在床上，身子靠著床頭的床板上。
他的腦海中，很多事情不斷地飛過，似乎一時間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牧瑤已經燒了熱水，涼得溫度差不多，給他倒了杯過去：「喝點水。」
好在楚君擷接過去喝了。
把杯子放回去之後，牧瑤這才搬了椅子坐在楚君擷的床邊，看著他，問道：「君擷，能跟我說說叔叔阿姨嗎？」
楚君擷明顯沒料到她問這個，瞳孔一縮，驚訝地望向她，沒有來得及掩去眼中的擔憂。
不過片刻之後，楚君擷快速閉上眼睛，將腦袋恢復成前面的樣子。
牧瑤也不催他，就坐在旁邊，人靠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等著他。
她知道：楚君擷坐在那個位置上，一貫來都是把事情放心裡為主，很多東西，他習慣自己承受了。
畢竟，高處不勝寒，別人看到他的風光，卻不知道這風光後的艱辛和孤單。
但是，牧瑤捨不得，她打心裡心疼他啊，所以給他時間，讓他開口說出來。
牧瑤心裡很明白：只要他願意說，願意同她分享，她就願意等著，不管多晚。
兩個人都沒說話，房間很安靜，似乎都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牧瑤都要懷疑楚君擷是不是睡著的時間，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望著她，眸中漆黑一片，聚起了說不清的情緒。
牧瑤心中一個疙瘩，猜不准他是要說，還是別的。
好在這一次，楚君擷沒有讓她等太久，不過須臾，他薄唇微啟，就見他慢慢地開口，講起了屬於他的故事。
夜風吹過，窗外響起微微的風聲，不大。
屋子裡面，燈光之下，男人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也不大。
往事塵緣，埋在楚君擷的心底。
那些事情，他之前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包括柳如是。
他看著牧瑤，看著她專註的模樣，娓娓道來：「我記得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很忙很忙，只有爺爺奶奶陪著自己，他們將我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地把我擎在他們的心頭上。特別是奶奶，真的是把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有時間，奶奶就帶我去家裡附近的河邊玩耍，帶我抓魚，帶我放風箏。當然，爺爺也會教我做好多有趣的東西，也或許從那個時候，我慢慢地開始對實驗有興趣，然後也慢慢地發現了我的天賦。對此，爺爺其實很高興的。」
「但是，自從我媽那次差點出事，我爸完全跟著我媽跑之後，爺爺就對我嚴格起來了。楚氏這個企業，爺爺投入的感情很深很深，爸爸的表現，他其實很失望，心中的難過難以撫平，便把希望轉移到我的身上。爸爸媽媽雖然知道，但也無可奈何，媽媽說國家的事業需要她，所以他們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中。然後我的童年徹底改變了，更多的時間是跟著爺爺學習各種管理的東西。」
「我爸媽他們忙得甚至於答應給我過生日，卻失約了，那時候，我才九歲，只有九歲。那一刻，對他們，我真的從心裡覺得難受。」
楚君擷說到這裡，就停了一會兒，還微微垂了眼睫毛，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牧瑤卻知道他是在掩飾情緒，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前面他會說「不可以反悔」。
都說：幸福的童年治癒一生，而不幸福的童年卻需要一生去治癒。
有些事情發生了，他不說，並不代表不存在。
或許楚爸爸楚媽媽不是有意的，但是傷害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啊！
牧瑤看著楚君擷，把聲音放得輕輕的、緩緩的卻暖暖的，她說：「君擷，今晚，你講到幾點，我就陪你到幾點。」
她的意思是：你不用有任何擔心，我都陪著你。
楚君擷眼睫毛明顯抖動了下，而後才慢慢抬起來。
然後，他看到牧瑤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臉。
她說：「你看，我就在這裡。」說著，還拉起他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
「不是夢，我是活的，就在這裡哦！離你很近，你碰得到。我就陪著你，聽你說話。」
楚君擷眼睫毛劇烈地抖動了好幾下，終於紅著眼點了點頭。
然後，他問：「你說我是你心中很厲害的人，那現在，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其實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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