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室友嫌我窮酸相,要讓學校開除我,總裁二哥:誰欺負我妹

2022年10月31日10:23:05 故事 1117


故事:室友嫌我窮酸相,要讓學校開除我,總裁二哥:誰欺負我妹 - 天天要聞

中大獎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一夜暴富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成為人人羨慕的錦鯉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讓我來回答您——

是一種冤種的體驗!

這時我的富豪老爸、教授老媽、少校大哥、總裁二哥、校草三哥紛紛站出來說——

沒事晚晚,這地,我們來幫你種!

1

站在一望無際的荒地上,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上的中獎票券。

票券上艷紅的幾個大字,特等獎——一百畝地。

離譜嗎?

離譜。

我特么一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要這片地有什麼用!

雖然是我想要片實驗田來著。

但這片地太大了,小女子承受不起啊。

想起兌獎中心工作人員對我提出「能折現嗎?」的要求表示冷漠拒絕,我沉重的肩膀又垮下了一分。

棘手的是,這片地我還只有使用權。

無法進行轉賣與承包。

所以,這片地,只能拿來...

種了。

還好我雖然窮,卻有個種菜的好本事。

上大學後選的也是農學專業。

最方便的是,

這片地離我們大學也就兩公里。

來回宿舍很方便。

可...這麼大片地,怎麼耕啊?

發愁。

叮咚。

手機亮了,一條簡訊映入眼帘。

『尊敬的何小姐,恭喜您,在此次海城大學聯合藍相農業有限公司舉辦的抽獎活動中榮獲二等獎,豪華金全套農耕具一套,請於3月26日前至海城大學招待處領取。』

這就是所謂的——

想要睡覺了立刻有人遞枕頭嗎?

真好,省了一大筆錢。

但是這種子咋買呢,網上買嗎?

叮咚!

我睜大眼睛望著新傳來的簡訊——

『尊敬的何小姐,恭喜您,xxxx三等獎,蔬菜種子大雜燴十袋,請於xxxx領取。』

我趣...

這麼玄學的嗎?

錦鯉本鯉!

驕傲了家人們。

可是,想想還差肥料啊,這麼大一片地,肥料好貴啊...

叮咚。

我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充滿泥土味的西北風。

下一秒我看向手機。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尊敬的何小姐,xxx優質肥料一批xxx』

走大運了走大運了。

要靠種地一夜暴富了家人們。

抽獎活動都是顧維學長帶我去參加的。

我決定要好好請他吃頓飯。

中獎怎麼來說也是件好事兒。

但我得小心點,秘密約他。

沒別的,只因為顧維學長是校草。

還是金融系校草。

整天金絲邊眼鏡,高級白襯衫,手握奢侈鋼筆。

誰看誰不迷糊呀(色)。

我也迷糊。

但我更清醒,高貴公子是看不上我們此等小麻雀的。

認他做個哥哥還差不多。

回想與他見的第一面,他那操心程度還真跟哥哥差不多......

「學妹你好,需要我幫你提行李嗎?」

溫潤如玉的男聲令沒見過世面的我十分惶恐。

一看是個優雅但略顯單薄的帥哥。

嗯...他扛不動。

我扛起行李就粗聲說:「沒事兒學長,我可以。」

「你怎麼能扛動呢,還是我來吧。」

說著他就從我手裡奪過了行李箱。

然後...猛地踉蹌了一下。

不好意思。

我從他手裡拿過行李箱說:「還是我來吧。」

女孩子的行李箱,只有女孩子本人能扛動。

他的貼心不止於此。

那一天他跟著我忙前忙後。

校園卡三折幫我辦的。

食堂他領我認路的。

床位是他幫我選的。

更過分的是,他還幫我鋪好了床。

那一日,校園裡腥風血雨。

全在造謠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心悅他的學姐們嚎啕大哭。

酸他的學長們熱烈慶祝。

直到學長親自闢謠。

『她是我妹妹。』

這個假闢謠很有效果。

因為無數想追學長的學姐們不哭了。

改往我這遞零食來了。

我是攔都攔不住啊。

整整胖了六斤!

坐在精挑細選的西餐廳里,我鬼鬼祟祟。

顧維學長抱臂無語。

「晚晚,這裡離學校十公里,不會被校友發現。」

我嘿嘿兩聲放下菜單。

「沒辦法,學長您的魅力太大了,我怕學姐們又給我送零食,我都胖六斤啦,不能再胖了!」

十分惆悵。

可顧維學長不懂。

他像個老媽子。

「晚晚不胖,你看你瘦的,多吃點好,胖點顯得更健康。」

.......

「咱不說這個了,對了學長,告訴你一件特牛的事!我連中四個獎耶!」

他看著我熠熠生輝的眼神也被感染,淺笑問:「哦?哪四個。」

「就是我說想要塊地做實驗那天下午,你拉著我去參加學校的抽獎會嘛,今天中獎結果出來啦。」

他一邊點菜一邊示意我繼續說。

我剋制興奮的語調,略顯激動:「地、農具、種子、肥料,一應俱全!除了到時候實驗要用到的棚子,基本都有了。」

他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怎麼把這個忘了。」

我湊近耳朵聽,「什麼?忘記什麼了?」

「沒事,忘記領獎時間了,你告訴我什麼時候領獎,我開車幫你運到那邊。」

那片地里有間廢棄的小木屋。

我可以把東西運到木屋放下。

可又要麻煩學長。

太不好意思了。

正好牛排端上桌,我殷勤地幫學長切好牛排遞過去。

「學長,多吃點~」

他溫柔地笑了笑,慈愛地看著我。

有種詭異的。

欣慰感與滿足感。

2

領獎那日我還帶上了室友佳佳。

當時參加抽獎活動我用的另一個名字。

所以別人還不知道得獎者就是我。

雖然整個學校都沸沸揚揚地討論著錦鯉本鯉。

有的說我肯定用那片地開發蓋房的。(sorry,蓋不起)

有的說我用來轉租。(然並不能)

有的說到了點上,說我用來種地。

佳佳知道超級錦鯉是我之後。

表示太后娘娘,您隨意吩咐。

我表示,這地其實是個累贅,要是能種出菜才有點用。

佳佳說幫我,「就當跟你創業了。」

創業開始。

我們把小木屋粗略收拾了一下。

在送貨工人的幫助下,擠擠放下了那些種子肥料。

接下來,一有時間我便穿著一身質樸耐髒的黑衣服下地。

回回都帶泥撲灰地回寢。

儘管我回來前已經把自己收拾乾淨。

但從一開學就瞧不起我的大小姐還是來找茬。

徐金香是海市有名的名媛。

開學第一天就跑車加鑽戒的配置閃瞎了我等民眾的眼。

她心高氣傲慣了,本以為那天的目光中心在她。

可顧維學長憑一己之力把我變成了颱風中心。

更別說她還親眼看著顧魏學長為了我忙上忙下。

一向奉行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的想法,大多數我是不反擊的。

然而今天一進寢室,便看到我的碎花床單與被子揉成一團攤在地上。

原本乾淨的鵝黃色被帶有泡沫的洗衣水潑臟。

抬眼望去床位,只剩個床簾孤零零飄著。

我咬牙望向徐金香。

她正在欲蓋彌彰地對著鏡子化妝。

眼睛裡帶著得意時不時瞟向我。

鏡子里暴露了她醜惡的嘴臉。

我剋制怒火,平淡問她:「你乾的?」。

她還沒說話,另一個座位的劉晴倒是刻薄起來。

「你污衊誰呢,自己床單不好好鋪床上還怪香香?有證據嘛你。」

此刻我的眼睛一定紅了。

不是委屈,是惡狠。

「我再問一遍,你乾的?」

徐金香噗嗤笑一聲。

繼而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已經化完妝,踩著7cm的高跟鞋勢氣凌人。

可即使矮子踩了高蹺,也還是矮子。

我站直,平底鞋,俯視她。

172的身高,還沒誰打得過我。

她挑釁回道:「本小姐敢做敢當,我捍衛自己的權益,沒什麼好心虛的。

你天天一身灰回寢,臟都臟死了,嚴重影響我的生活質量我都沒說什麼,現在好心幫你洗個臟被子,你到反過來發起脾氣了?」

我氣笑。

「洗被子?這麼洗的?」

她聳聳肩不以為然,

更甚用高跟鞋尖當著我的面攆踏我的被子。

她勾唇一笑,「被子的主人臟,洗它的方式當然也不能太乾淨嘍~」

「徐金香,我不臟,回來之前我已經收拾好了。」

我握拳,掐著掌心不讓自己動氣。

嘗試最後一次強調。

她翻了個白眼。

「你一身窮酸相,被子也是個窮酸款,聽你說過你這被子是你那農婦老媽給你買的?嘖嘖,什麼鄉下人眼光,真差!」

啪!

清脆的聲音在靜默的寢室響起。

我甩了甩髮疼的手。

徐金香捂著瞬間紅腫的臉不可置信。

一旁的劉晴目瞪口呆。

一秒後,徐金香尖叫。

「何晚晚!你敢打我!」

我聳聳肩,不以為然,冷言說:

「打的就是你,你罵我沒關係,你罵我母親就是你的嘴賤了。」

「你有病吧!」

此句剛落。

她揚起手,尖銳的美甲比寢室燈光還刺眼。

我自然不慣著她。

佛說:狗咬了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善哉善哉。

但可以打回去。

眼見巴掌即將落下。

我鉗制住她的手,另只手乾脆扇下。

拍了拍手,吹開額前凌亂的劉海。

「好了,兩邊對稱了,不用謝我。」

她精緻卷好的大波浪已經凌亂。

徐金香沖劉晴怒吼——

「還看什麼看!過來打她!」

劉晴瞬間反應過來,與徐金香一起撲向我。

我以一敵二。

幾分鐘後,佳佳回寢了。

於是乎。

戰爭交響曲的奏樂響遍女生寢室大樓。

我們四人傷的傷,哭的哭。

傷是徐金香傷,哭是我哭。

因為....

大學了還因為打架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其實是件很丟臉的事啊!

不哭能怎麼辦,咱也怕記過呀。

3

徐金香倒是一副不怕的樣子。

劉晴作為她的忠實狗腿子,十分敬業。

儘管被我打得腰都直不起來,還是堅強地嘴炮攻擊我。

「張老師,何晚晚每天都故意帶著灰塵回來,還亂把我們的衣服丟到地上。」

「更過分的是,她幾乎一星期才洗一次澡,兩星期才洗一次衣服,很不講衛生的。」

「老師,這次也是她先打我們的,我們的正常生活被影響,您必須要把她開除了!」

嘿,這小雞仔。

講出的話顛倒是非黑白,憑空捏造憑空想像。

真當我沒脾氣了?

我一聲中氣十足的怒斥:

「吃了什麼嘴這麼臭啊,演的挺好的還,你聽聽自己說的話吧,閻王爺九泉之下聽了都笑了,說原來三界還有比我更陰的,慚愧慚愧啊。

你說我弄髒你衣服?來來來,哪一件?身上這件嗎?脫下來我看看哪裡臟?」

她臉色漲紅,被我氣的。

「你低俗,噁心!張老師你看,她罵人都這麼臟。」

我叉腰,放佛背後有光,罵人的高光。

「臟?我更髒的還沒罵出來呢,要聽聽嗎?你這個腦子缺氧的大嗶——莫名其妙的嗶——巴拉嗶——巴拉嗶——嗶——嗶——」

「何晚晚!這裡是辦公室,你素質就是這樣嗎?!」

輔導員發話了。

我給她個面子,閉了嘴。

酣暢淋漓。

佳佳崇拜的眼神幾乎要將我灼燒。

我甩一甩額前劉海,表示低調。

徐金香也被我罵得一愣一愣。

她指尖顫抖著指我,

「你別囂張!你以為你會罵人就有理了?呵,我到要看看等會兒你笑不笑得出!」

等會兒?

等什麼?

一分鐘後,我恍然大悟。

徐金香,一個還沒斷奶的惡毒女大學生。

罵不過我,打不過我,叫家長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肥頭大耳男,帶著金鏈子,叼著根沒點燃的雪茄走了進來。

旁邊跟著點頭哈腰的,是出了名狗仗官勢的辦公室主任,魏狐狸。

「徐總,就這麼點事還勞煩您親自過來一趟,是我們的不應該啊。」

男子大呵一聲,「我女兒在你們這破學校受了委屈,我還不能過來了?

我到要看看,誰家女兒這麼猖狂啊,敢打我家女兒!」

我呸了一下。

挺直背,就我,怎麼了。

這事我不帶怕的。

一是她們挑釁在先,二是打她們我是用的巧勁,別看她們這麼疼,身上一點傷痕都不會有。

他們找不出證據捶我。

別管,我就是這麼聰明又壞心。

「就你啊,敢動我女兒?」

他肥胖的身軀往沙發上一坐,顯得沙發小了一圈。

有點滑稽。

何晚晚,不能笑,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爸~你終於來給我撐腰了,你女兒被欺負慘了。」

我冷漠看著她得意。

誰還沒個爸爸了。

雖然我沒有。

但我不羨慕。

女兒當自強,自信放光芒。

「張輔導員,我把女兒放到你們農學科技二班,是因為我信任你,沒想到我家女兒受這麼大委屈,看來我那批實驗器材也不用捐了。」

輔導員瞬間變了臉色。

「不不不,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妥善處理好。」

接著她一轉頭,疾言厲色對著我說:

「何晚晚擾亂寢室生活規則,影響他人正常休息,與同學發生爭執並動手打架,性質惡劣,記大過。」

家人們,有錢能使磨推鬼。

我懷疑這輔導員欺軟怕硬,但我沒證據。

不服,這氣咱不服。

古有諸葛亮舌戰群儒,今有何晚晚大殺四方。

「老師,您清醒一點,是她先把我被子弄髒還辱罵我母親的。」

輔導員看起來30左右,戴著無框眼鏡。

嘴臉尖酸刻薄。

「你就說是不是你先動手吧。」

徐金香她爸不耐煩地嘖,「快點解決這事,要麼她走,要麼我女兒走,你們選一個,我可不想我的那五十萬白花了啊。」

極其明顯的收買。

「何晚晚,還不認錯?你被開除了!」

我.....

「你們敢?!今天這些話我都錄音了,你們猜猜要是我把錄音發到教育局會怎樣?一個兩個貪污、欺壓平民百姓,都逃不了!」

佳佳也鼓起勇氣擋在我前面,

「就是,我可以作證!」

我疾步衝到門口,將門打開,接著掏出手機把音量調到最大。

剛剛什麼捐錢什麼賄賂的話被錄得清清楚楚。

路過的同學們詫異的目光投來。

眼見有些大膽的同學要圍過來吃瓜。

魏狐狸趕緊出來當和氣佬。

「何晚晚同學,別緊張,你先把門關上。」

我把門虛掩,靠在牆上,佳佳跨步,用腳抵住門。

我們就像是戒備的鷹,試探著戰勝天敵。

魏狐狸湊到徐父耳朵旁說了些什麼。

接著我看到徐父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好了,這事就到這,何晚晚你也不用被開除了,記大過通報批評就行,賀佳以警告處分,就到這這兒了。」

嚯。

這種『我寬宏大量就饒你一命』的語氣,真欠啊。

我這暴脾氣。

世上沒天理了是吧。

挺胸甩髮正準備一個大革命動作的時候,劉晴拽住了我。

她用眼神示意我看門口。

門口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材挺拔,容貌高冷。

他身旁跟著兩個人。

一個是顧維學長,另一個是一個看起來像秘書的職業裝小姐姐。

這時我才注意到,魏狐狸和輔導員激動地站了起來。

更快一步地是徐父。

「顧總您怎麼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您先坐。」

眼睜睜看著徐父變臉之神速。

徐金香看著他忽然變得羞澀且矜持。

簡而言之,做作。

我悄悄問佳佳:「這人誰呀?也信顧?是顧維學長的叔叔嗎?」

被猜是叔叔的男人這時候頓了頓腳步。

啊...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佳佳也不明白。

她低聲說:「顧維學長是我叫來的,他說過你要是出啥事了讓我第一時間聯繫他,但這個男的我就不知道是誰了。」

哦~

「對了!他肯定是顧維學長派來的救兵!」

我也附和點頭。

擦了擦額間冷汗,狠狠鬆了口氣。

還是顧維學長好!關鍵時刻救我一條狗命嚶嚶嚶。

男人在沙發上坐下,眼神直盯著魏狐狸。

「聽說,我家晚晚被打了?」

魏狐狸卑躬屈膝的身影刷一下僵住。

徐父手裡的雪茄掉到地上。

徐金香和劉晴一下掐住對方。

我吧唧一下長大雙眼。

我家....晚晚?

室友嫌我窮酸相,要讓學校開除我,總裁二哥:誰欺負我妹!

顧魏學長在沙發另一邊坐下,雙手交握,氣勢不輸那個男人。

「張老師,聽說晚晚還被記過了?」

他們二人皺眉冷臉,好不嚇人。

徐父全然不似來時張狂。

在男人的眼神威脅他,他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後來我才知道,徐父的農產品公司資金鏈斷裂,靠著顧氏投資才被救活。

現在,我止不住地暖心。

第一次被人維護。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胆地偏護。

不知道顧維學長缺妹妹嗎?

我可以當他妹妹!

徐金香臉色難看得很。

她沒想到她愛慕的顧氏總裁會破壞她的計劃。

「顧總,您還記得我嗎?藍相公司的大女兒,前一星期去參加過我們兩個公司的合作晚宴。」

顧總理都沒理她。

他對著女秘書左手點了點沙發。

秘書接到示意,犀利開懟。

「張老師,晚晚雖然先動手,但徐金香同學挑釁在前,她踐踏晚晚私人物品、聯合室友攻擊毆打晚晚,已經造成了性質惡劣的校園霸凌事件。

「據賀佳同學反應,她回寢時,晚晚是被徐金香、劉晴同學按在地上圍毆,您覺得,此事錯在晚晚嗎?」

「放屁!明明是她抓著我們打!」

徐金香急了,毫無形象地爆粗口。

男人溫柔望向我問:「晚晚,是這樣嗎?」

我猶豫三秒,乾脆搖頭,委屈(◞‸◟ )。

「不是,我被打得...好疼...」

劉晴倒吸一口氣,「你裝什麼裝啊!明明是...!」

「好了,我不想多說了,既然我家晚晚要受這麼大委屈,那我原本要捐的體育館資金先斷開吧,沒意義了。」

男人大手一揮,站起來拍拍衣服準備離開。

秘書也利落要去開門。

輔導員,她!急!了!

她滿臉寫著——這事要是毀在我手裡,那她只能回家喝西北風。

「顧總顧總,您別著急,這事是我處理不恰當,晚晚同學的記過撤銷!」

於是,這件事的結果與剛開始,完全反了過來。

更甚的是,顧維學長說,

徐家的投資,他們已經撤掉了。

4

校園裡的樟樹遮蓋陽光的全部撒下,而陽光倔強地從葉片間散落,抵達我們的肩膀。

佳佳先回寢室了,那個漂亮的秘書姐姐先去開車。

我與顧維學長,還有「顧總」一起往校門走。

「顧維學長,顧總,謝謝你們。」

顧維學長摸了摸我的頭說:「謝什麼謝,你可是我的妹妹,不護著你護著誰,是吧二哥。」

啊...原來是二哥啊。

猜成叔叔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

「顧總,非常感謝您,有時間請你們吃飯。」

「你是顧維的學妹,叫我二哥吧,今天正好有時間可以吃飯。」

顧二哥語速有點快,生怕我反悔一樣。

我呆愣愣點了點頭。

飯桌上,顧二哥有幾個電話打進來,都被他掛掉了。

「菜還沒上,顧總你若是忙的話,需要幫你打包嗎?」

「不用,不是什麼急事。」

我看到顧維學長在偷笑。

雖不知道他笑什麼。

但既然能笑得出來,那肯定也沒啥事。

「晚晚喜歡那片地嗎?」

顧二哥冷不丁問。

「喜歡喜歡,正好想要片實驗田,沒想到抽獎抽中了哈哈。」

「喜歡就好。」

瞧瞧這話說的,差點以為這地是顧二哥送的。

「還想要什麼東西嗎?萬一抽獎又抽中了呢。」

「那我可太幸運了吧。嗯,我想想....

我想要好多好多的漂亮裙子,一屋子好吃的零食,一抬頭就能看見星光的房子!」

顧二哥低笑,說:

「晚晚是個錦鯉,這些都可以抽獎抽中的。」

「是嗎?那我今晚就做這個夢了哈哈哈!」

「不用做夢,這些我都給...」

「咳咳!」顧維學長突然咳嗽。

顧二哥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默默給我夾了塊可樂雞翅

我嘿嘿一笑。

該死,把自己膚淺的本質暴露出來了。

他們肯定覺得我很俗氣吧。

不爭氣啊何晚晚,罰你看張han二十分鐘!

餐桌上氣氛比較詭異。

事已至此,我還是先吃飯吧。

嗯~可樂雞翅真好吃。

碗里又多了一塊糖醋排骨

哇~焦香鮮嫩,也好吃也好吃。

又多了一塊芋頭雞。

醇香甜辣,好吃好吃。

源源不斷的菜夾到碗里,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抬頭,「你們不吃飯嗎?」

他們慈愛地注視著我,「吃,一起吃。」

氣氛更詭異了。

5

顧二哥名叫顧時。

是我問顧維學長才知道的。

他說他二哥還開了很多家新聞媒體公司。

有什麼喜歡的大明星可以找他要簽名。

我尋思著,顧二哥不就妥妥是個信息庫嗎?

於是我厚著臉皮讓他幫了個小忙。

「你想找你的親生父母?」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晚晚很想念自己的親人嗎?」

瞧他這話問的。

「不想。」

他哽住,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為什麼不想?既然不想,那為什麼要找?」

我傲嬌轉頭,不讓他看到我微濕潤的眼眶。

「我就想問問,我長得這麼可愛漂亮,為什麼要拋棄我。」

顧二哥神色凝重,帶著些慌亂。

可能是我的哭腔嚇著他了。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

「晚晚,你的家人是不小心把你弄丟的,沒有拋棄你。」

我冷哼,「你怎麼知道。」

顧二哥拿了張餐巾紙幫我擦了擦剛溢出眼眶的淚。

「因為晚晚可愛又漂亮,沒有人捨得拋棄你。」

「謝謝顧總。」

走出公司大樓,頭頂是一望無際的晴空萬里,觸摸皮膚的是四月從海邊來的風。

我沒告訴他,在我十八歲這年,我又被拋棄了一次。

養母在我考上大學的前一天留了兩萬塊錢給我。

「晚晚,我要跟著你柳叔叔去國外生活了,不好帶上你,這些錢夠你上完大學了,若是你一個人害怕,就去找你的親生父母吧。」

哦,對了,不止留了兩萬塊錢。

還留了沒收拾走的碎花被套。

6

一星期過去了,顧二哥每天都來找我和顧維學長吃飯。

我問了幾次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他都說不好找。

漸漸地我也不著急了。

那該死的碎花被套激起了我一時的缺愛之心罷了。

不重要。

這天周末,顧維學長和顧二哥都有空。

他們說要跟我一起去種菜。

正好專業課作物栽培學留了個作業。

我打算種些蔬菜研究研究。

百畝地只被我開闢了十畝左右。

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翻土,好讓土鬆起來。

我們三人吭哧吭哧扛著木犁就是一頓翻。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翻著翻著暈倒遼?

是的家人們。

在一個不熱不幹的春季里。

我暈倒了。

眼睛一閉一睜,人在醫院,安好。

病床前是顧維學長與顧二哥。

他們臉沉得一批。

用我初中語文水平的形容就是——

黑雲壓城城欲摧。

學長:「為什麼不吃早飯。」

顧二哥:「有低血糖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學長:「沒吃早飯也不說,晚晚,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顧二哥:「是呀,晚晚現在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學長:「我叫了外賣,一會兒就來,晚晚,你別仗著年輕就不愛惜身體。」

顧二哥:「對呀,晚晚你才18歲,怎麼會得上低血糖這種病呢?不行,得治。」

......這話說的,好像我得了啥絕症。

眼看學長還要開口,我提起被子一蒙。

瓮聲瓮氣說:「別罵了別罵了,以後我會記得吃早餐的。」

兩位哥哥,操心得跟老媽子一樣。

真啰嗦啊。

顧二哥不停,還在絮絮叨叨。

「我看晚晚瘦的,你之前沒帶她吃點好的?」

「帶了,但是她每次吃的都不多。」

「唉,醫生還說她平時缺乏運動。」

「不應該呀,這麼大片地給她耕呢。」

「那耕了這麼久也才一畝地,實驗種子才栽下去幾株呀。」

對哦~

我的實驗種子。

作業還沒種呢!

我把被子一掀,準備下床。

「誒誒誒,幹嘛幹嘛,好好躺著,你現在很虛弱。」

我很慌,今天種不下種子就麻煩了。

實驗數據需要精確。

「我要去種地吶,作業還沒種下去嗚嗚。」

顧維學長給我按病床上。

顧二哥打了個電話。

只聽到他對電話那頭吩咐:「是春蘿蔔種子,別種茬了。」

掛電話後他皺眉跟我說:「讓一個農學博士幫你種了,你先好好休息。」

我縮在床上。

敢說不嗎?

不敢。

害怕。

等外賣送來,我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喝著熱粥。

在他們操心的目光下乖乖喝完。

儘管我撐得想吐。

可,好幸福啊。

第一次,有人會關心生病的我。

第一次,有人會擔心我吃不飽飯。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家人般的關愛。

養母將我從孤兒院帶回來,說她缺個孩子養。

她實在不是個負責的母親。

她不知道我餓了,不知道我今天肚子疼,不知道我在學校被欺負了。

其實她知道,只是不想管罷了。

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是在十二歲。

她抱著一個男人,凄慘地哭著解釋:「那小孩就是我領養的,你別誤會,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再把她送回去啊!」

我不想回那間寂寥的孤兒院。

於是我跪在她面前,求她留下我。

後來,她更多是把我留在那間小屋子裡。

我不想給她添麻煩,每天給她打掃、做飯、守屋。

有次我問她,「為什麼把我帶回家?」

她說:「有人說我生不出孩子,我不服,所以領養一個嘍。」

儘管如此,我還是感謝她。

感謝她領養了兩歲的我。

感謝她沒在十二歲那年拋棄我。

7

在醫院呆了一天,人都要躺麻了。

收拾好出院那一刻,深呼吸一口。

世間美好啊!

呼~

吸~

呼~

「得把晚晚送到大哥那裡好好鍛煉一下。」

這口氣吸不上來了。

「顧總,什麼鍛煉?什麼大哥?」

顧二哥拍拍我的肩膀不滿說:「不是說了嗎,跟顧維一樣叫我二哥就行。」

顧維學長點頭:「晚晚,不用這麼見外,叫他二哥,叫我三哥就成。」

我尋思著,他們還真扮上癮了。

也是,他們畢竟是經歷過非主流時代的人。

誰的非主流時代沒認過幾個妹妹呢。

我貪戀這一刻的溫暖,順著叫下去。

「那我大哥呢?」

顧二哥看了看手錶。

「你大哥快來了,他是軍隊里的,職位還算高吧,正好他這幾個月在海城帶部隊,你跟著去練練身體。」

等等。

事情的走向不正確了。

左傾錯誤明顯。

運動?

對於當代鹹魚來說,運動二字,不亞於酷刑。

孩子只是身體不好,罪不至死啊。

而且,什麼部隊?什麼軍人?

心底有跟弦默默拉緊。

在我看到穿著軍裝,肩上兩杠一星的男人時。

那根弦,崩了。

你別過來啊!

8

大哥叫顧嘉。

是個上尉。

小時候看過軍旅小說。

很嚮往那種軍區大院的生活。

更崇拜軍人鋼鐵般的意志。

甚至有過軍人夢。

現在我顫抖著雙腿,喘著窒息的氣,為以前自己的軍人夢感到抱歉。

鹹魚好好活著不行嗎?

為什麼要五公里拉練呢?

前頭顧嘉大哥絲毫不知疲倦。

回想起顧維學長信誓旦旦地說:

「晚晚,幫你請了一個月假,還幫向老師要全了課程資料,你可以在部隊里學習,你的小苗也有人幫你照顧著,放心去鍛煉吧。」

我很後悔,那個時候沒有堅毅拒絕。

跑得越來越慢,顧嘉大哥停下來等我。

好不容易到他面前。

他站得像座山,凝重地望著我。

「晚晚,還能撐住嗎?」

我不敢停下來,怕一停,更抬不起腿。

慢慢跑著回他:「能...吧。」

他沒有想像中的強迫我堅持。

而是溫聲道:「累就休息一下,別一下子跑太久,累著了。」

謝邀,已經累著了。

既然已經累了,那便不能半途而廢。

我搖頭,虛弱說:「不,我不...累,我還能...跑。」

半小時後。

你還真別說。

軍區食堂這包子,餡放的就是實在!就是香!

「慢點吃,吃快了容易噎到。」

我搖頭,孩子餓了,繼續炫。

然後,不負眾望地,噎到了。

嚇得顧嘉趕忙給我拍背,送水,好不容易順下那口鹹菜包子。

他本來這股訓人氣勢就挺強,皺眉黑著臉,盯著我小口小口把包子吃了才作罷。

最後我還是嘎嘎炫了三個。

這一趟的第一個收穫——治好了鳥胃。

9

吃完後我像往常一樣去了女兵隊集合。

這女兵隊是個特殊的存在。

它不是一支正規女兵隊。

是家裡有點背景的人把自己女兒或妹妹或侄女送進來鍛煉的一支......

家屬業餘軍隊。

所以這支隊伍里吧,啥人都有。

比如白戀戀。

我更想叫她小白蓮。

第一天來,她就展示了自己的白蓮花本性。

「班長,跑不了了,想休息。」

她噘著嘴耍性子。

班長是顧嘉的副官,特意臨時調他來盯著我鍛煉的。

這小哥哥很一絲不苟,很鐵面無私。

「跑不了就來軍隊,來了就堅持跑!」

見裝可憐行不通,她就開始裝摔倒,裝中暑暈倒。

這四月的天還有點倒春寒,真會裝啊。

我抱著不給顧嘉丟臉的想法,每每訓練都積極認真。

每次的拉練任務與實景模擬完成度都是第一名。

班長几乎每天能誇我兩次以上。

咱不說跟班長有點私交吧。

就公平來說一句,他誇我是沒問題的。

可這白戀戀嫉妒了,心理不平衡了。

我這不是污衊。

我這次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第一次是在夜跑的時候,她跑我旁邊,用手肘猛擊我腹部。

我差點吐血。

小姑娘勁兒真大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兒吧,我不小心的,嗚嗚嗚你別怪我,我真是不小心的。」

受害者還沒說一句話呢。

加害者先哭了。

然後就是身邊那群沒腦子的富家千金們一個個去安慰她。

指責我小肚雞腸。

我沒慣著她,找機會原樣還了一蒙肘。

然後迅速跑開,不給她機會逮住我。

第二次。

在食堂。

我小心翼翼端著剛打滿的一碗湯,快走到座位上時,她一個猛虎下山,給我撞禿嚕了。

湯全灑身上,燙得老娘反身就是句粗口。

「草(一種植物)!哪個不長眼的陷害哀家!」

小白蓮絞著手指頭不知所措。

「何晚晚同志,我是不小心的,衣服弄髒了,我賠你就是,沒必要這麼罵人吧,還誣陷我陷害你.....」

「我...」

我無語凝噎。

本想還擊,但我不想浪費糧食,算了。

第三次。

在站軍姿。

進部隊雖然只有短短十天,但軍姿已經被我征服了。

咱這172大高個,怎麼站怎麼颯好嗎?

姐姐這挺拔如松的身板,還是很令人滿意的。

班長走過我身邊撥手,那是一下都不帶動的。

果不其然,我又被表揚了。

然後,下一秒,悲劇了。

身後傳來一陣推力。

庫次一下就給前排姐妹拜了個大年。

不顧膝蓋的劇痛,我往身後一看。

白戀戀咋也躺下了?

瑪德,這次我還放過你我就是煞筆。

正準備爬起來跟她對線,卻被她先行逃脫。

她扶著額頭哼唧。

「班長,我低血糖,想去醫務室~」

班長嘖了一聲。

滿臉寫著,這姑娘再裝什麼呢。

但他沒法,隨便指了一個人讓她扶著蓮花去了醫務室。

我一個人撐地站了起來。

那跪一下實在是疼,我站起來後還晃了兩下。

班長注意到後著急問:「晚晚同志,膝蓋傷到了嗎?」

這次我不想堅持,點了點頭。

「我送你去醫務室。」

接著他大聲朝其他女兵說:「你們好好站,十分鐘後休息。」

然後就摻著我去了醫務室。

然而剛走到醫務室門口。

室內傳來清晰的兩個女聲。

其中一個是白戀戀的。

我按住班長手臂,示意我要偷聽。

然後他扶著我走到門口旁邊,一起豎起耳朵偷聽。

「就何晚晚這腦子,出什麼風頭,推她這麼多次都沒點脾氣,太傻了吧哈哈哈哈。」

「還不是戀戀你聰明,每次都能噎住她。」

「哼,她拿什麼跟我斗?一副窮人家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進的軍區部隊。」

「你還別說,她萬一有點背景呢?我們這支隊伍里,不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小姐嗎?」

「得了吧,不還有一部分是正式女兵隊里淘汰的末位兵嗎?她肯定就是嘍。」

「也是,不然也不會這麼愛出風頭,想在這當個雞頭,方便以後去正式隊里做鳳尾吧。」

白戀戀陰惻惻回復:

「憑她這全身上下不超過一百塊錢的樣子還想當鳳?

你看著吧,這次她那膝蓋沒幾天好不了,過兩天再推一次,讓她那膝蓋廢了就好。」

聽得我這叫一個氣啊。

本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

沒想到是放任其囂張肆意瘋長。

事不過三,你還給我一而再再而三?

今天姐不教你做人。

姐就不信何 (^▽^)。

正要推門而入,又被搶先一步。

不是,我這氣今天發不出來了唄?

班長一張黑臉此刻更黑。

「白戀戀,你想把誰的膝蓋推廢呢!」

他凶起來是有點顧嘉大哥的影子的。

所以很嚇人。

白戀戀同伴已經心虛得連連否認。

「不不不,班長您聽錯了。」

白戀戀卻在看到我後,吹著指甲翻了個白眼。

「班長,您還帶著兵偷聽呢?」

我也翻了白眼。

老娘眼睛比她大,翻起白眼來比她白。

「正大光明站門口聽呢,比起你陰險小人在背後用臟手段害人的好。」

「你說誰陰險小人呢!」

「說你說你說你呢,說的就是你,白蓮花白蓮花白蓮花,噁心吧啦的白蓮花。」

呼~終於當人家面罵出這句白蓮花來了。

解氣。

膝蓋都不疼了呢~

她被激怒,瘋了一般衝過來拽我頭髮。

被班長一下鉗住。

但萬萬沒想到,她耍陰招。

膝蓋被狠狠踢了一腳。

我膝蓋刺疼傳來,一陣發軟,又行了次大禮。

真疼啊。

生理性淚水直接飆出。

班長慌亂鬆開她扶起我。

他這下真的動怒了。

「白戀戀!破壞軍隊秩序,擅自陷害戰友,記嚴重警告處分,現在出去繞著軍營跑十圈!」

白戀戀不怕他。

「你敢!你一個班長而已,有什麼資格罰我,小心我告訴我舅舅,他直接給你降職!

還有你何晚晚,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蠱惑這小子為你出頭,但你別惹我,我會讓你嘗到苦頭的,之後後悔了別來求我。」

瞧瞧瞧瞧,這狠話。

這大小姐發言。

多幼稚。

她以為這是哪兒?

真以為是她家屯子里了?

這可是人民軍隊。

不興這以權壓人的事兒。

我挽起手腕袖子,負傷戰鬥。

敢踢我是嗎?

不顯露兩手,還真當我林黛玉了。

我疾手薅住她的頭髮,狠踢她膝蓋,在她一聲痛呼中...

讓她給我拜了個早年。

我在她耳邊威脅,

「白蓮花,雖然不知道你仗誰的勢,但是你信不信,你要真惹怒了我,連出這個門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般奉信的人生信條——有仇,當場就報。

「你放開我!何晚晚,你滾開啊!」

我扯著她頭髮把她甩開。

嫌棄地在衣服上抹了抹手。

「嘖嘖,頭髮幾天沒洗了,真晦氣。」

啊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

何晚晚瘋了,惡犬般朝我撲來。

班長出馬,一個頂倆。

他攔住白戀戀,淡定地說:

「白興義中尉是嗎?我到要看看,顧少校的妹妹,誰敢動。」

就這一瞬間。

我清清楚楚看到,白蓮花變小趴菜了。

10

又一次,我躺倒了病床上。

沉著臉的多了一個人。

顧嘉、顧時、顧維。

三位哥哥排排坐。

氣氛很弓如霹靂弦驚。

我嘗試解釋。

「你們別生氣,不就是膝蓋裂了塊骨頭嘛,養養就好了。」

是的沒錯。

第二次被推倒時,膝蓋正巧跪到了一塊尖石頭上,骨頭裂了點。

我就說怎麼那一下這麼疼。

顧嘉發話:「傷筋動骨一百天,學校幫你請假了。」

我趕忙搖手,「不行不行不行,還要學習呢。」

顧維學長嚴肅說:「我給你拷貝了視頻資料,你上網課就行。」

「那我的田...」

顧時擺擺手,「有人幫你照顧著,實驗數據不用擔心,她可以幫你弄好。」

我沒話說了。

默默扯起被子,陷入柔軟的枕頭裡。

他們三人像上次一樣,圍著我啰嗦了好一會兒。

什麼「躺床上休息一個月比較好。」

「最好出行坐輪椅。」

「吃這方面要注意,多煲點豬蹄湯。」

「以後下地的腿,得好好養。」

我越聽越困。

「對了,那個白戀戀你收拾了嗎?」

顧維學長問到了我好奇的問題了。

我眼睛唰一下睜開,身體坐直,好奇看著顧嘉。

別放過這惡毒的女人!

「被踢出部隊了。」

「哦豁,那不是順了她的意。」

然顧嘉大哥沒辜負我的期許。

輕飄飄一句:「還順帶查了一下她的中尉舅舅,發現白興義這傢伙沒少貪,給他留職查看了,等走完程序,應該能革職。

我特意給白家警告了一句,他們知道這事是白戀戀犯的,聽說過幾天會被送到國外。」

爽!

仗勢欺人的感覺,真爽!

終於知道為啥小太監費那老勁也要當大太監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的底氣,真足啊~

顧時推了推眼鏡,在燈光下發出反射光。

他清冷的嗓音暗含怒氣:

「白家這小女兒從小就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事一大框,在圈裡出了名的跋扈。

這次是我不好,沒注意她也被送到了部隊里,不然我絕對不同意她跟你在一起訓練。」

真好。

何德何能呀,能遇上他們。

等吃完飯後,他們要走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像為我披荊斬棘的騎士。

那一刻,我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二哥,我的親生父母還沒找到嗎?」

他們三人腳步齊齊頓住。

然後同時慌亂轉身。

顧時磕磕絆絆回我:「還...還沒呢,晚晚別急,應該...快了吧。」

我心裡一緊。

好傢夥,這都沒試探出。

然後我平淡地點了點頭,張嘴:

「那咱們四個去做個親子鑒定唄。」

三聲倒吸氣在安靜的vip病房裡顯得無比清晰。

11

鬱悶。

很鬱悶。

公交車窗外,形形色色的人。

時不時會路過幾個穿著小學校服的孩子。

她們身邊,都有媽媽牽著手。

只有我沒有。

那天在病房,他們果斷拒絕了我親子鑒定的要求。

雖然他們同手同腳的慌亂腳步還是讓我抱著他們是我親哥哥的想法。

但這麼果斷的,「不」,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算了,不想了。

誰還沒個親哥哥了,稀罕呢。

下一秒我抱頭痛哭。

我稀罕嗚嗚嗚,我真的稀罕。

公交車行駛到了終點站。

下了站後我慢吞吞走了十分鐘,終於走到了我的荒地...哦不,田裡。

可....

這片沃土是什麼啊!

我擦擦眼。

媽媽,這不是我的田,我的田是荒的,不長這樣。

眼前這片地,一塊大棚區;

一塊藤架區,上面長著一朵朵黃瓜花和絲瓜苗;

一塊蔬菜區,遠遠望去有春蘿蔔、青辣椒、菠菜等等。

小木屋已經從破破爛爛變成了水泥屋。

我駭然。

有人偷地!

好傢夥,我到要看看是誰敢在雜家的田上動土!

怒氣沖沖走了兩步。

一個穿著白大褂,溫婉嫻靜的女人從大棚里走了出來。

怒氣漸消。

她也看見我了,揚起驚喜的笑容。

朝我走來時,不知為何。

我越見她越喜歡。

心底湧上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直到她站在我面前,紅著眼眶看著我。

那一下,我猛的意識到。

這個女人。

出現在中國農業信息報上的,獨屬於一個專欄的女人。

李燦蓉!

今年55歲的她,從事農業科學技術三十年。

專職蔬菜研究,自主帶領科研團隊研發蔬菜新品種數十種。

大佬啊。

這可是農業界的神!

膝蓋不自覺彎下。

站久了疼。

她上前扶住我,擔心道:「怎麼這時候出院了?」

嗯?大佬咋知道我在住院。

她好像看出來我的疑惑。

「顧時告訴我的,我是顧時的母親。」

媽呀,顧二哥,原來這位就是你口中的農學博士啊。

這豈止博士,都院士了好嗎(ó﹏ò。) 。

現在要簽名要合照要擁抱可以嗎?我配嗎?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哦哦,媽媽好,不是,阿姨好。」

偷偷叫一聲媽媽,別管。

她在聽到後更加動容。

「沒事沒事,聽顧時說你叫他二哥,那叫我聲媽媽也是可以的。」

我不敢叫。

岔開話題。

「這片地,是您...」

她有點不知所措,「是,你看我,沒經過你同意就把你這地改造成這樣,但我想著改好了更方便你做研究,所以就...」

天,何德何能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吶。

「不不不,阿姨,我還得感謝您幫我把這片地改造得這麼好,真是,要不這片地給您用吧,反正我也沒很大用處。」

這改造費不少吧,目前還不起,先用地抵著,唉。

李阿姨不願意,「我不缺地,晚晚,就當阿姨給你的見面禮,別有負擔。」

我硬著頭皮說了句謝謝。

心底暗下決心之後好好賺錢。

畢竟小小年紀就負債了。

醫藥費、改造費,欠款無數啊。

她牽過我的手,說我不能久站。

給我外賣了小蛋糕,果汁,不讓我餓著。

還給我拿這些天記錄的數據,給我解釋原理。

看著她為我忙來忙去的身影。

像極了我素未謀面的媽媽。

我低下頭悄悄吸了吸鼻子,忍耐住想哭的衝動。

我真的不是李阿姨的女兒嗎?

這一天,我跟著她學習了很多。

蔬菜新品種的生物技術、農作物時節的栽培、土壤的翻新增肥、大棚蔬菜的培育等等。

僅一天的收穫竟然比之前六個月的課程學習還多。(誇張手法)

直到夜色降臨,棚里突然闖來兩個不速之客。

顧時、顧維。

他們氣喘吁吁,神色慌張。

「晚晚,原來你在這兒。」

我歪頭。

怎麼了?

顧二哥上前敲了下我的額頭,語氣里存有餘慍,

「出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顧維學長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大哥,找到了,嗯,你先忙。」

「咳咳,臭小子,有了妹妹忘了娘。」

顧二哥與顧維學長反應過來,「媽,怎麼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呀。」

李阿姨又咳了兩聲,打哈哈道,「手機沒電了,哈哈。」

我拿出手機,卻不知道啥時候關機了。

難怪他們聯繫不到我。

12

坐在回醫院的路上,李阿姨說還沒吃飯。

先開車去家裡,她給我們做頓飯。

顧時調轉方向盤之快,我都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餐桌上坐著了。

桌上豪華的十菜一湯。

不愧等了兩小時啊。

但我不敢動。

主位這個男人,坐得筆直,不怒自威。

敢動嗎?我不敢動。

誰來告訴我怎麼顧家爸爸這麼威嚴吶。

不愧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富豪。

「動筷吧,別客氣,當自己家。」

在跟我說話嗎?

我鼓起勇氣看向他,乖巧回了句:「好的,謝謝伯父招待。」

然後我就看到他夾菜的手隱隱顫動。

看來他並沒有表面上這麼淡定。

我環視其他人,他們都強裝平靜,只有時不時往我這瞟的目光暴露了他們的真實想法。

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生怕不小心失態,犯了大戶人家餐桌上的禁忌。

實際上並沒我想像中的那麼規矩森嚴。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時不時還給我夾菜,李阿姨也關切地讓我多吃點。

真是幸甚至哉。

13

養腿的這段日子我時不時就往田裡跑。

每次都能見到李阿姨,她彷彿成了我的專屬導師,只為我一人答疑解惑。

這時候我希望我的腿永遠也別好。

我想每天都看見她。

她身上那股母親的氣息令我無限眷戀。

於是我干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

偷她頭髮。

做親子鑒定。

是的,每個人的愛都有箭頭。

上天不會眷顧到突然賜給我那麼多的偏愛。

除非,這些愛,本來就專屬於我。

而且....

我沒有父母哥哥,他們沒有女兒妹妹。

這不巧了嘛。

一拍即合的事兒!

魯迅曾言:當猜測開始建立,事實就不遠了。

他更是說過:天底下每個女孩都應該有個好哥哥。

(魯迅:你別霞嗦啊)

『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公民何晚晚證明血緣關係行動』

開始!

但是...李教授不愧為農學與生物學雙學位教授啊。

這頭髮保養得真好。

一根都不帶掉的。

試驗田裡又是要把頭髮挽起來的。

根本找不到一個『阿姨您頭髮好像打結了我來幫你梳一下』這種絕妙借口啊。

指甲就更別說了,一個多星期了,愣是沒見過她指甲長長。

也是,做實驗的基本原則不就是無散發無長指甲嗎。

當機立斷,轉換目標。

「學長,你長得這麼好看,就沒想過去換個髮型么?」

我捧著準備好的奶茶,甜甜笑著遞給他。

顧維學長一如既往地清風拂面,他揉了把我的頭髮,

「晚晚今天很開心嗎?看起來心情很好。」

是呀是呀,心情當然好了,畢竟哀家就要得到你的頭髮了,桀桀桀桀桀桀。

「嗯嗯,我想去燙個頭,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快點頭,快答應一起去剪頭髮。

「抱歉晚晚,我前兩天剛剪頭髮,我就不剪了,要不我陪你去?」

G。

佳佳見我這麼頹廢,好奇問我怎麼了。

我向她吟詩一首:「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吶!」

徐金香自那一次被收拾後老實許多。

雖然同在宿舍,她還是會時不時刺我一句。

比如現在。

「呵,有顧總裁這麼座靠山,想要什麼得不到?在這裡顯擺什麼呢。」

說完她就瀟洒走出寢室,一副嫌我晦氣的樣子。

蹭一下,我腦中靈光一現。

是啊,不還有顧二哥嘛。

興沖衝來到顧氏集團樓下,抬頭望是直插雲霄的辦公樓。

玻璃反射出我睿智的目光。

「小姐姐您好,我想見顧時總,您看可以幫我通報一下嗎?」

小姐姐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我。

「有預約嗎?」

哇,原來前台姐姐真的會問這句話。

「沒有,但是我認識你們顧總。」

「不好意思,認識我們顧總的人多了去了。」

言下之意是,你算老幾?

哇,這句話也跟電視劇里的一模一樣。

「那有什麼辦法能見到顧總呢?」

「小姐,若是您有耐心,可以做旁邊沙發等著,別耽誤我的工作,請你讓開,謝謝。」

不好意思。

我摸摸鼻子,摸摸走開。

真淚目了。

出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別問為什麼我不給顧二哥打個電話。

因為我根本沒他電話。

與我電話聯繫的一直就只有顧維學長。

得了,來都來了,也不好就這麼回去,等吧。

找顧維學長要電話是不可能的,我總不能說約不出你,就約你二哥去剪頭吧。

那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多傻。

等著等著,等到了下午五點半。

孩子已經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之間,一雙艷麗的紅色高跟鞋出現在我眼帘。

我稍微清醒抬頭看。

穿著黑絲絨禮服的女人蹬著雙紅色高跟鞋,曲卷的大波浪配上她高傲的眼神。

恰到好處。

我砸吧砸吧嘴,揉了揉眼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體面。

「您好,請問您有事嗎?」

女人抱臂,不屑地擰眉俯視我,「聽說你找顧時?」

聽誰說的?

我狐疑望向前台。

前台姐一臉幸災樂禍。

「嗯..對呀。」

「找他幹嘛?」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說真話,畢竟這女人,來者不善的亞子。

「找他一起吃晚飯。」

這也是實話,剪完頭髮也差不多到晚餐時間了。

「哦,你不用等了,今晚顧時跟我一起吃。」

說完她扭著腰便走了。

然後又扭著腰回來說:「對了小妹妹,我勸你自重,雖然我知道顧時這款對於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不懂事丫頭誘惑力很大。

但小小年紀好好學習比較好,別整天想這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不切實際的事。」

什麼鬼啊。

這個女人是不是看言情總裁文看多了哇。

這種經典惡毒女配發言是怎麼回事。

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看了眼大廳,不少人因為下班聚集在了一樓。

看我們這邊有瓜吃,都假意路過朝這邊圍了過來。

隱約聽到幾個中年女性議論,

「看著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機挺深。」

「呦,攀高枝可不就要趁著年輕攀,老了哪裡還能勾搭到呀。」

她對周圍人的議論很滿意。

彎著腰湊近我,扔下最後一句話。

「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來找顧時,我就把你...」

你想把我怎麼樣?

「你要把她怎麼樣?」

兩個聲音重合。

顧二哥的嗓音本就清冷,如今更加刺骨。

大廳陷入沉寂。

我見不少膽小的已經遁走了。

紅高跟女站直後擺了個柔若無骨的姿勢對著顧二哥嬌嗔,

「顧時,人家幫您把這些煩人的鶯鶯燕燕趕走呀,免得你看見了又不開心。」

顧二哥眼底還有些發青,想必是今天忙了一天沒好好休息。

「你把我妹妹說成鶯鶯燕燕,我就會高興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

前台透露口風那姑娘彷彿被天打雷劈。

紅高跟鞋女更是震驚到失去表情管理。

迷迷瞪瞪地,我跟著顧二哥出了大廳。

路過前台時,我想起了什麼,停住腳步。

「二哥,這個前台攔著我,不讓我見你雖然這是她的本質工作,但後來她跟那女的通風報信,讓那女的逼我遠離你。」

我語氣嬌嬌,茶香四溢。

顧時對身後的秘書招手。

秘書上前後,他慵懶的嗓音宣判,

「把她辭了,那個黑衣服女的,以後不准她踏進顧氏一步。」

坐在車上,他轉換了另一個人格。

開始念叨我。

「這也能被欺負了?顧嘉沒教過你打架嗎?」

「這...還真沒有。」

「哪天讓他教教你。

晚晚剛來嗎?找我有什麼事?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瞧您老這話說的,我也沒您電話呀。」

他呆住。

仔細思考三秒後,恍然大悟。

「手機拿來。」

我乖乖遞給他,看著他存上自己的號碼。

他一邊敲字一邊問我,「什麼時候來的?」

靈機一動,裝可憐。

「中午想找你一起吃中飯。被前台攔下了,想著這裡離學校好遠,來都來了,就等你等到現在了。」

故意委屈的神色,壓著嗓子的哭腔。

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顧二哥果然上當,啊不,心疼了。

「劉叔,去荷心亭,晚晚,二哥帶你去吃飯。」

我趕忙拉住他。

「不了不了,我不餓。」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顧二哥你願意在吃飯前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我今天是等而無憾的。」

顧二哥被我裝可憐沖昏頭腦。

「好,晚晚你說,一個願望罷了,二哥幫你實現。」

蕪湖~

「我...我想讓你陪我去剪頭髮,你也剪。」

顧二哥清醒了一下。

「剪頭髮?」

我加大力度,「是的,今天是初二,在我們家鄉那邊說,如果今天可以跟家人一起剪頭髮,這一年都會順順利利,顧二哥,你知道的,我沒親人,只能把你們當我的家人了。」

他深深望著我,眼裡愧意明顯。

「好,哥跟你一起去。」

14

拿著新鮮熱乎的親子鑒定,我活像得了帕金森。

無數的期盼,無數的猜測。

都在裡面了。

為了這份親子鑒定,我甚至跑去大老遠的靈隱寺燒了根香。

求籤時,僧人說我抽到一根上上籤。

只有我自己知道。

親子鑒定里的那個「是」字,才是真正的上上籤。

我找了棵公園裡最大的梧桐樹靠著。

怕若是結果不滿意,還有東西能撐住我。

打開信封,緩緩抽出。

我甚至只敢眯著眼睛看結果。

知道那句明確的,還散有機器墨香味的字顯露眼前——

『依據DNA檢測結果,支持顧時與何晚晚之間存在血緣關係,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為99.9999%。』

鋪天蓋地的喜悅傳來。

膝蓋發軟。

這次不是因為骨裂,是因為驚喜撲了個滿懷。

我靠住大樹,無聲地揚起嘴角。

何晚晚,你真了不起。

你自己找到了親生家人。

還是,這麼有愛的一家人。

何晚晚以後不會孤獨至死了,是嗎?

我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獨自一人歡呼。

可漸漸地,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朝我襲來。

為什麼,他們不願意跟我做親子鑒定。

為什麼,我都試探到這份上了他們都不認我。

是不是,他們不想認我。

帶著一半歡喜一半失落的心情,我回到了學校。

還沒等進校,就被顧維學長擼進了車裡。

「學長,找我有事嗎?」

這是我三哥耶。

真帥啊。

當知道自己是他的親妹妹,濾鏡上了一百層!

顧二哥搶先回答我。

「今天我母親做了一頓好菜,說帶上你一起吃。」

是這樣嗎?

會不會是他們想認回我了,藏著給我個驚喜呢?

期待住了家人們。

「嘭!」

小禮炮的聲音。

無數花瓣散落肩頭。

「晚晚!生日快樂!」

他們齊聲高呼。

顧嘉大哥也在。

褪去軍裝的他更顯硬朗霸氣。

他們都笑著。

我卻狠狠難過。

原來只是過個生日呀。

不是要把我帶回家。

沉浸在失落中的我沒注意到顧爸爸拿了個文件夾過來。

他這次穿了身儒雅莊重的深藍色中山裝。

我也才發現李阿姨穿了身暗紅色旗袍。

顧爸爸把那個文件遞給我。

遲鈍的腦袋開始冒芽。

我接過文件夾,清晰地意識到這裡面,那張薄薄的紙。

是接我回家的信條。

又一次,那句話映入眼帘。

藏不住的眼淚洶湧逃跑,留也留不住。

我抬眼看向他們。

四個高大的男人也微濕眼眶。

媽媽早已經泣不成聲。

她將我擁入懷中,訴說著多年來日日夜夜的自責與懊悔。

她一字一句責罵自己的疏忽,一言一語傾瀉對我的愛意。

我緊緊摟住她,只說了句:「媽媽,我現在長得可愛又漂亮,可不要再把我弄丟了啊。」

爸爸晚來得女,經歷過大喜大悲。

這一刻他再也維持不了自己如山如嶺的形象,不停的揉著我的頭髮,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後來哥哥們告訴我,其實我來海城上學的第一天,三哥就注意到了我。

我與媽媽年輕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第二天他就拿著我的頭髮去做了親子鑒定。

——

顧家認回來了丟失十九年的寶貝女兒。

聽說是寵得很。

那是天上的月亮也會給她摘下來。

不得了哦。

你說這投胎投得好,羅馬跑不了,顧小千金現在生活得多有滋有味啊。

我聽到這些不切實際的謠言,只想說句。

放屁。(抱歉,粗魯了)

全家人都擔心孩子身體素質差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家人把低血糖當絕症了怎麼辦?

有一位天天盯著你拉練五公里的軍人大哥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在軍營里氣喘吁吁負重跑的我表示——

痛並快樂著。(原標題:《團寵錦鯉愛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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