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靈異的影子和彼岸花

認識小楊時，他三十多歲，有三個小孩，兩女一子。

因為計劃生育忒嚴，他帶上妻子背井離鄉。

偷偷在小鎮里，生下了第三胎，終算有了兒子！

我們喜歡女孩，一見面就忍不住祝福他有兩個女兒。

他有些驚訝和意外，慢慢了解到這裡的人們，從內心深處是熱愛女孩的。

生活在他眼睛中，充滿了快樂和陽光，多了自信。

如今很激動，又有了兒子。

01

他家裡成員多，妻子又帶著娃，所有的收入，都指著他了。

我租了房給他，收費非常便宜。

或是感謝吧，於是有兩年採摘果子，他積極來幫忙。

一來二去，兩家人混得很熟，不經意間，我問他收入？小鎮附近？打工很艱難？他東跑西癲的，興許很吃力吧。

偶爾，他目光深幽。

他的妻子，長得很胖，白白凈凈的圓臉，氣色很好，是屬於那種胖子里的美人。鳳眼小嘴，目光純凈。

02

小楊很瘦，人很機靈，腦子轉得快。

我不太清楚後來他怎樣，總之日子過得先苦後甜。

某天，他妻子跟我聊起人生的經歷。她說，她老公曾在和她相愛之前，村子裡有位女子，一直喜歡小楊，年齡十八。而小楊因碰見她，不久後便來她家提了親。此事就不了了之。

關健是，那女子，後來死了。

03

我笑著問小楊，他抽了支煙，告訴我，主要是從沒思考過去喜歡她，但是，他眼睛突然失去了顏色，估計是女子的那份單相思，如今想起來還是讓他於心不忍。

小楊性恪很乾脆，做事從不拖泥帶水。

在情感上，不欠任何人。

自然，也不欠那女子。

妻子很善良，十個男人九個愛美女，妻子的美，是他二十歲時情不自禁著 愛的開始。

04

小楊結婚時，那同村女子也匆匆匆忙忙嫁了人。

誰也沒料到，女子的婚姻不幸，生下一女兒，總被丈夫家暴。

也就是說，小楊的居住地，重男輕女思想很嚴重。

日子遭嫌棄，女子哭泣不止，身上青紫淤血。小楊講到這些時，面容難受，他本人也受到這種觀念腐噬。令他氣憤是，無論咋樣也不能打女人。

05

夫妻倆時常去探望女子，終於有一天，這女人，自殺了。

小楊很聰明，他努力支撐著，就害怕這麼個結果。

從他亳不掩飾的眼裡，我看見了他的無奈和嘆息，以及他完全不是愛的表情。

他沉痛的說，死有上千萬種，沒想到她用最鋒利的長刀…割下了自己半顆頭顱。

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

心灰意冷到這麼個地步？

當時我緊緊追問？你沒想過她會自殺嗎？

想過啊，只是完全想不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你去看過她嗎？

看，我把她頭輕輕轉整齊，刀口很深只留一點點皮膚了，我，(小楊講到此時，很痛苦，他停了很久，臉色變灰白)

你害怕嗎？我驚恐萬分的問？

他無聲的搖搖頭，痛苦在臉上漫延。

那一瞬間，我腦海中一激靈，好似死去的那女人，此刻就在他身邊。

沉默片刻，他不想回憶了。

久久後才應道，不覺怕，我找來針和線，一針一針給她縫合上。

我受驚的看著他，心想是廚房暗嗎？他的身體出現了重疊影像？他臉色呈死青色了？慌慌張張間，我沒想通他怎麼敢親手去縫幾乎斷開完了的頭顱！

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後，我仔細縫好，然後擦凈幹了的血跡。她整個人也不僵硬，很軟。很可憐。小楊說到這時，眼光一遍迷漓。

他妻子則在一旁充滿了欽佩。

05

無緣啊！我幾乎都看見了小楊趕去將地上的女子抱起，放在兩張桌子上，村子裡，誰也不會也不敢這樣替她收殮，任誰也害怕啊。

心想，因果是啥？是找不著事物突破囗的詞語定位嗎？還是…千年之後…她織下的因，再終將遇見小楊？以貴人還是以恩人的方式出現。

看著犀利果斷，不識字沒有文化，卻又重義，滿是智慧的小楊。

他真的絲毫沒有一點點多餘出來的情愫。

深思了許久！

如何理解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