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這算不算是艷遇

2022年08月20日23:03:10 故事 1592

寫於2002年的一個小說,字數不多,不到五千字。此文為當時的練筆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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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路侵刪


近一段時間,鬍子沒有給我打電話。但這不能怪他,因為我每天總是很晚才回家,即使他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突然想起了他,決定打電話約他在藍色酒吧見面,接電話的人不是鬍子。他的妻子聽出我的聲音後說,他剛才還在念叨你,等他回來我告訴他,我問鬍子去哪啦?她說,買煙去了。

在我去藍色酒吧的路上,我想用這段時間介紹一下鬍子。鬍子是我的同學,又是同鄉,我們畢業後一同留在了這座城市。他對自己目前所從事的職業毫無熱情可言,他說我本不適合當教師,甚至一點興趣也沒有,當初的選擇真是一種誤會。但事已至此,後悔又有什麼用。他

常常在醉酒後對我說,你看你多自由,想去哪

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其實,他根本沒有

見到或者說不理解我辭職後辛苦奔波的心情。

他的這種消沉當然還另有原因。因為牽涉到他的個人隱私,我只好一筆帶過。他曾有過葉芝式的愛情經歷。他的愛情之火的熄滅導致了他

匆匆地結婚,立起了一個沒有愛情但仍溫暖的

家。其實,對於了解他的人來說這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他已過了談情說愛的年齡。他認識到這點並醒悟過來與他的學生有關。他告訴過我,他教的那個班的學生已有人在談戀愛了。他們才十三歲,他說這都是現在生活太好的緣故,我們這個年齡時吃的是什麼?他這樣說時臉上的表情便顯露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

鬍子坐在藍色酒吧的竹椅上向我招手。我坐下後,他說找我有事?我說當然有事,還有就是喝酒,他說少說廢話,先說事,後喝酒。我便把想讓他陪我去南方的事告訴了他。他吃驚地說,你都把生意做到A市啦。他點了煙。猛吸一口,一臉神往的表情。我說,學校會同意你去嗎?即使同意了,你老婆?他吐出一口煙,目光穿過茶館的藍色玻璃看到一個領著一隻獅子狗的女人。一隻藍色的獅子狗歡樂地叫著。一個同樣是藍色的女人。她在散步。她穿著的肯定不是藍色的裙子,我們從茶館出來時,她正往回走。鬍子說,這是我們校長的女人。校長的女人?我說,鬍子說,校長的情人,這你該明白了吧。校長的女人從我們的身邊走過。她的獅子狗突然停下來,探著腦袋看我們。一隻法國狗,鬍子說,已不是純種法國狗了。鬍子目送著女人的背影,目光貪婪並放慢了腳步。

鬍子說,(眼睛深處仍可以讓人看到牽著小狗的那個女人),這簡直是在做夢,他鶴立雞群般立在A市的人群中,目光看著這座城市的風景。這次A市之行還算順利。鬍子的妻子聽說他同我去A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只有一點小麻煩出在學校,不過鬍子已找好了代他的老師,所以在校領導幾番刁難之後拍板同意了。我打算在A市呆三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三天之後便走。鬍子的開銷包在我身上。他說,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出去逛一逛。我交待他要少開口,因為人家一聽你的外地口音,便會打你的主意。還有小心女人,他聽後笑了笑,說上了女人的當才好呢,我說,染上了病可就不好了,把病帶回家就更不好了,把病傳染給老婆那就麻煩啦。

能請我喝一杯嗎?

一個女人走過來。女人的出現的確顯得有些唐突,不過在A市,這沒有什麼不正常。但鬍子對此卻缺少心理準備,因此當那個陌生女人在他身邊坐下時,他多少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種情景只發生在外國電影里,一個女人說能請我喝一杯嗎?男人很有風度很有禮貌地說當然可以,我很高興能請你這麼漂亮的小姐喝酒。鬍子在回憶模仿,但做起來卻極不自然,甚至是忸怩。他靦腆地笑了笑,說當然可以,你喜歡喝什麼?他的目光在女人穿了長筒襪的大腿上停了片刻,等待著女人的回答。女人說出了一洋酒的名字。比如白蘭地人頭馬,或法國葡萄酒。總之是一個洋酒的名字,耳熟。但他沒有喝過。女人喝了一小口酒,說聽口音你是山東人?他點頭,說是,女人說,我也是。他聽後便感覺到有些親近,於是舉起酒杯說,他鄉遇老鄉,我們干一杯。他一飲而盡,而女人只是沾了沾嘴唇。女人說這一杯是我要感謝你的。你請我喝酒,下次我請你。他義不容辭,又一飲而盡。他漸漸地放鬆,酒興也隨之高漲,但這並不說明他的酒量比平時要大。三大杯酒落肚,他的頭便有些沉了,普通話也由山東口音代替。女人說,今天真高興,但是我一高興就會喝多,你能送我回去嗎?他說,當然可以。

鬍子把這個小插曲告訴我時已是第二天早晨。他被那個自稱是山東來的女人騙走了口袋裡的所有的錢。鬍子肯定隱瞞了女人誘他上床的事。女人會在他脫光衣服時借故去沖個澡而一走了之。當然,她不會空手而走。想到鬍子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情景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鬍子並不惱火。他說她不是山東人,我止住笑,

當然不是,你老婆才是山東人呢,他吸著煙,表情迷茫地說,你小子是不是也被騙過?我說,當然,這次被騙,下次騙她。鬍子躺在床上吸煙,他把煙灰彈在地板上,像在自己家裡。

我告訴鬍子說等我辦完了事陪你逛一逛,而且我還會帶你去找女人。不過你最好不要再一個人出去了,因為會有另一個女人會以另一種方式騙走你的錢。鬍子說錢倒無所謂。我說當然無所謂,那又不是你的錢,鬍子說你忙什麼呀?可別做非法生意,那樣我可要留在這裡了。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鬍子進退兩難,困惑地看著那個身穿睡裙的女人。女人懷抱著一隻小貓,頭髮零亂。她鬆開手,小貓便從她的膝上跳了下來。女人以同樣困惑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這個男人。她赤著腳,一截閃光的小腿被她迅速抻下來的裙裾遮住了。

你找誰?女人說,我不認識你,你走錯門了吧?

鬍子後退一步,206,走錯門了。這是他隔壁的房間,他抱歉地說對不起,真的走錯門了,他又後退一步正要轉身實士女人話了

別走,女人說,他說,有什麼事?女人說,這裡不叫養寵物,要是讓他們看見了就糟了,他說我不會說的,女人說,謝謝你。女人向貓招手,說咪咪過來,小貓又竄上她的膝頭,溫馴而迷人地喵喵叫了兩聲。他討好地說,多麼聽話的小貓。女人說,你也喜歡?他說,喜歡,我小時候就養過貓,我叫它花花。

女人說但是他們不喜歡咪咪。

他沒有見過她,他見過其他房間的人,但唯獨沒有見過這個養貓的女人。他想起校長的女人。校長的女人帶著一隻獅子狗散步,女人都喜歡小狗小貓嗎?

小貓被關在屋子裡會被憋壞的,他說。女人神秘而小聲地說,我們只在晚上出去,我們去散步,很開心的。你要不要去,今天晚上。

他說當然可以,可是你怎麼帶他出去?女人說你看,她指著一個紙板箱說,咪咪藏在裡面可聽話啦。

鬍子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後才想到自己不該答應女人陪她去散步。因為他在女人的房間里看到一雙男人的鞋。

我打電話告訴鬍子說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遇到麻煩了,說不定還要再呆幾天才能走。

鬍子說,隨便。

鬍子放下電話,接著又拿起了聽筒,要不要給妻子打個電話?他躊躇著。敲門聲改變了他的打算。他放下電話,然後開門。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隔壁的那個女人時,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為什麼猶豫不決,最後放下了電話的原因。整個下午,他都在等待著什麼。他在等女人的敲門聲?沒有必要鬼鬼祟祟的,要自自然然,何況這是在A市。

我們走吧,女人說,既神秘又興奮。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出門去。

但是電話突然響了,他不得不回去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電話里說,你是誰啊?他手握聽筒,以為門外的女人在看他,所以朝門外笑了笑。

喂,我可是長途啊,你怎麼不吭聲?電話里的女人有點不耐煩地說。

他放下電話,咕囔著我知道你是誰?

他剛要走出門,電話又響了。但他沒有回去。

電話鈴仍在執拗地響。

女人走在前面,很容易地躲開了賓館人員的目光。她有些激動地說,他們不會發現的。

他跟在女人的身後,同樣心情激動。他並不是為藏在紙箱里的貓而激動。女人穿著隨便,一頭長髮隨意地披在肩上。她的腰細而柔軟,被裹進短裙里的屁股圓鼓鼓的。她不時地瞥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腳下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動聽的音符。他呼吸急促,心在怦怦地跳,我幫你提著,他說。

女人說出了這個門就行了,我一個人時倒不害怕,兩個反而有些緊張,你呢?

他說,像你說的一樣,膽顫心驚。

出了門,兩人相視而笑,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女人打開箱子,然後把貓抱了出來。被憋壞了的貓一出箱子便喵喵叫了兩聲。

我們到哪裡去呢?他說,我們這個詞一經說出便拉近了他和女人的距離,女人接著便用了這個我們。

我們隨便走走,女人說。但是他不贊同女人帶他走這條繁華的大街。他暗示女人應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或者選一條人少的街,因為他們會看到貓的。女人說穿過這條街便是一個人工湖,我每天都去那裡。就你一個人?

他說。一個人,女人說。你丈夫呢?或者你先生?他只是這樣想了想,卻沒有說出口。於是他和女人之間出現了一段小小的沉默。你是誰呀?為什麼不作聲?電話里的聲音突然冒出他的腦海,他忍不住想笑,甚至輕輕地笑出了聲,女人覺察到了他在笑,說你笑什麼?他說,我想起剛才我們顫顫驚驚的樣子,女人聽後也笑了笑,

不會有事的。我一直這樣做,他們一次也沒有發現,女人說買花嗎?先生,您買一枝送給您的太太吧,一個小女孩攔住了他和女人。小女孩舉起一枝玫瑰說,買一枝吧,買一枝吧,小女孩說。

他在小女孩的慫恿下接過了玫瑰,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女人說,你不打算送給我。他說為什麼不呢?

女人嗅著花。她冷落了貓。現在,貓喵喵地叫了兩聲以示抗議,而她仍在嗅著花,這個春天,你是第一個給我送花的男人。

你送給我花,我請你喝茶。

女人懷裡的貓忍不住了,它喵喵地叫,突然竄到了地上,然後橫穿公路,一邊跑一邊叫。

咪咪,咪咪,女人大叫。他說,我去逮它回來。

他眼盯著貓,奔跑起來,也許它看見老鼠了。他的確看到了什麼,是一隻黑貓。

他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女人尖聲大叫,之後倒了下去。

是一隻黑貓,它一定看到那隻黑貓了。因為這是春天啊,他小時候養的那隻貓一到春天便是徹夜叫個不停,他知道貓在發情,這個時候的貓往往脾氣暴燥,但春天一過,它就又會變得溫馴而可愛了。他過去養的那隻貓叫花花。他常常阻止它去捉老鼠,如果貓背著他捉了老鼠吃,他會好幾天不去理睬它。花花的死就是因為它吃了一隻死老鼠。他放學回家,喊了兩聲花花,卻沒有聽見花花的叫聲,他四處尋找著,直到父親說它死了。花花死後,他從未再養過貓。他把體溫還熱乎乎的花花埋在了屋後的果園裡,從此再也沒有去看過它。

一輛高速行駛的貨車,咪咪危在旦夕。他衝過去,去救一隻貓。他不能讓咪咪喪命於輪下。他衝過去,他感到女人正看著。他救了咪咪,女人會感謝他的,在206 房間,女人的笑給了他力量和勇氣。一個神態繾絆,甚至有些慵懶的女人,她穿著睡裙,赤著腳,他只瞥了一眼便激動起來,一雙柔軟,白皙,小巧的腳十個塗了油彩的腳趾甲閃動著迷人的光澤。

女人說,別走。

女人說,你也喜歡貓?·女人說,你看。

女人的小腿在裙裾下一閃,然後又一閃。女人說,我們隨便走走。

女人說,不會有事的,我一直這麼做,他們一次也沒發現。

女人說,他們不允許養寵物,他們會把咪咪帶走,甚至弄死它的。

女人說,我請你喝茶。

她打錯了,我告訴她打錯了,可她還在打。咪咪回過頭來,嘲諷般看著他,似乎在說,你抓得到我嗎?你抓不到我。

他的腦海出現了空白,他被那片空白吞噬了,他沒有聽到汽車的緊急剎車聲。更沒有聽到司機的大罵聲,找死呀。

咪咪在公路那邊停下了,它喘著氣,肚子一起一伏,像有一隻風箱在給它打氣。

206房間的女人敲開了我的房門。在我開之前,鬍子的妻子來過電話。她說,我昨天打過電話。我說你是不放心鬍子呀,你不放心也得放心,他不回去啦,她說你說什麼?我開玩笑說,鬍子在這裡跟人家好上啦。

206房間的女人說,他死了。誰?我說,你說誰?女人說他。

鬍子是我們小時的夥伴中第一個長出鬍子的,等我們開始長鬍子時,他的鬍子已鬱鬱蔥蔥了,從此都叫他鬍子!鬍子。

鬍子小時養過一隻叫花花的貓。因此這篇小說也可以叫作《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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